第十五章 真相初显
当暖暖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许槐之家的茶坊中，温酒正坐在地上，背靠着坐榻，手臂搭在塌板上撑着头，好像在思索着什么。
桌子旁陆星衍坐端端正正，活像一尊大佛静止在那里。叶晚在一旁双手抱着手臂，一脸严肃。
暖暖微微动了动有些麻木的手指，起身坐了起来，温酒赶紧起身让出了坐榻的位置。
趴在桌子上，脑袋耷拉着的许槐之见苏暖暖醒过来，一脸欣喜。
“你醒啦？”
暖暖左右晃动了几下有些酸痛的脖子，揉了揉太阳穴，一脸震惊。
“咦？我怎么回到这了，我不是应该在欢愉坊吗？”
静坐在一旁的陆星衍终于动了，他神色如旧，上下唇瓣轻抿。
“你在沁芳阁被人打晕了，温兄把你抱回来的。”
暖暖皱起眉头，仔细一想，好像是有这么回事。黑暗之中，她并没有看见将她打晕之人的样貌，不过，但她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
暖暖起身走到桌旁，倒了杯水。
“有找到什么线索吗？我和温酒这边什么都没有，槐之，你那边胭脂有查到什么吗？”
许槐之无奈地从怀中拿出一张印满了唇印的纸张展示给暖暖看
“诺，全部小娘子的胭脂印都在这里了，完全没有一个能跟绢帕上那个对的上的。”
一旁的叶晚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和星衍这边倒是有些线索，我们遇到一个叫小黎的女孩，据她所说，她亲眼看见是一个杂役将曲婉儿扔进河里的，我们太学院旁边那条小溪位于河的下游，或许，曲婉儿的尸体就是这样顺着河水到了溪水旁的吧。”
许槐之说道
“那这么说，现在认证已经有了？太好了，这下就只剩下物证。”
陆星衍一直在低头思索着什么
“不过，她的说辞含糊不清，不知有几分可信度。”
暖暖在房间来回踱步，低头思索着
“她人在哪，我再去跟她聊聊。”
叶晚依旧端着一张酷酷的脸，起身向门外走去。
“她就在隔壁的屋子，我去将她带来。”
过了半刻，叶晚便将小黎带了进来。暖暖盯着小黎的面容许久，总觉得这个女孩有些眼熟，又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
叶晚对着小黎说道
“能把你跟我们说的话再说一遍吗？”
小黎拘谨地点点头，怯声声道
“那是，我下工有些晚，饿着肚子想去饭堂中寻些吃食，就...就看见那个杂役推着车，上面放了一个很大的筐子，起初我以为那只是吃剩垃圾，他要去倒掉，就没太在意，可他的行为实在有些鬼鬼祟祟。
而且平日中，这些杂活是不归他管的，我便又仔细看了一眼，那筐中似乎有东西在动，我一时有些好奇，便跟了过去。
就看见，她将一个女子丢进了河水之中，我当时吓坏了，下意识跑开了，可谁知道，我一不下心踩到了东西，发出了声响，虽然我很快就跑开了，可我总觉得那日他看见我了。从那之后，他对我百般刁难，直到今日，遇到了二位公子，才.....”
说罢，小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泪俱下
“求求各位公子救救我吧，他会杀了我的。”
暖暖将她从地上扶起，伸手抱了抱她，拍了拍她的肩膀以是安慰。叶晚又将小黎送回了那间屋子。
几人围坐在桌前，许槐之气氛地用力锤了锤桌子
“那杂役实在欺人太甚！小爷我这就去伸张正义，将他告到官府！”
陆星衍一下便拉住许槐之那只躁动的手。
“首先，我们现在并没有物证，只有小黎的证词，官府是不会相信的。其次，我们无法判定小黎的话到底有几分可信。”
暖暖故作神秘地说道
“其实......”
几个人附耳凑到暖暖面前，嘀嘀咕咕说着什么。
半响，许槐之用力一拍桌子，高声和厉
“什么，你找到证据了？你怎么不早说？”
暖暖不紧不慢地说道
“我也是才想起来的，我很喜欢西域的苏枋的味道，所以我的绢帕都是用苏枋水浸泡过的，而这苏枋最大的特点，就是只要用蜡烛轻轻一烤就会变色。
凶手接触过我的绢帕，凡是接触过她的人，手上都会粘上上面的苏枋，只要我们用蜡烛挨个照过去，就一定能找到凶手。”
叶晚冷着脸说道
“那万一那凶手洗过手怎么办？还不是查不出来，我就说这个办法不靠谱。”
暖暖轻轻咳了一声，嘴里振振有词
“放心，这苏枋，普通的水是洗不掉的，要用热碱水泡两个时辰才能洗掉，我试过。”
“今天天色已经很晚了，不如我们先休息，明日再去欢愉坊查探。”
今日的夜晚异常的安静，遮窗的帐子被风吹的发出飒飒的声响，整整响了一夜，房间内的蜡烛燃烧的所剩无几，黑暗中，一个身影慢慢靠近欢愉坊的厨房。
“果然是你！”
女孩吓了一跳，突然而至的火光将厨房内照的通亮，黑暗中那张模糊的脸渐渐清晰。没错，那人正是小黎。
小黎受了惊慌，手下意识伸向背后，似乎想要隐藏什么。她低着头，眼神来回躲闪，支支吾吾半天
“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暖暖缓缓说道
“我在茶坊拥抱你时，你身上那香味，与苏婉儿身上的一样，而且，那种香料十分名贵，你一个杂役如何买的起？
这说明，你与苏婉儿一定认识，而且，想必这香料就是她送你的吧？仵作明明说，曲婉儿死前没有任何挣扎，明显是被人迷晕了。
可你却说，看到她在杂役的筐子中动，从那时候起，我就觉得你的证词不可信了。”
暖暖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
“我们再来从她的死亡原因来推断一下，那杂役是个身材魁梧的男人，他若是想杀曲婉儿，大可以直接将她按在水里，没必要大费周章地将她迷晕。那么，凶手为什么要将她迷晕之后再扔进水里呢？”
陆星衍在一旁接着说道
“那是因为，凶手和曲婉儿一样，是个身材瘦弱的女子，她料到，若是曲婉儿垂死前用力挣扎，她不一定有百分百的把握可以将她杀掉。所以，才要用迷药实现将她迷晕。”
知道自己的事情败露，小黎原本柔弱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
“你们怎么就能断定是我？”
叶晚清了清嗓，神色没有任何变化，接着陆星衍的话说道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身后手中，拿的是准备制作碱水的材料吧？毕竟我们明天就要来查了。”
小黎背在身后的手紧了一下，手心中湿热的汗已经让一些附在表面上的面碱结了块，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愚蠢和做贼心虚，那么简单的谎言都没有分辨出来
“你们说的苏坊是骗我的。”
许槐之在一旁插着腰，做出一副鬼脸
“略略略~~~大笨蛋，现在才猜出来，有些晚了吧？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做啊，这么的漂亮的小姐姐，你做什么不好，偏偏要杀人呢？”
一阵微风吹过，几个人手中拿的火苗随风跳跃，那火苗的光晕照亮了小黎的脸庞，她的瞳孔中映射出一阵讽刺的意味，小黎苦笑了一声。
“漂亮？呵，她也曾经这样说过。”
在一旁沉默了许久的温酒终于开了口
“她？你是说曲婉儿？”
小黎又继续说道
“我七岁那年的上元节，随着小主子一起去集市上闲逛，那是小主子第一次独自外出去逛集市，开心的乐不思蜀，在人海中，小主子四处跑着，挑着自己心爱的物品，而我，只能在后面大包小裹地拎着她买的物件，拼劲全力跟上她。
可小主子怕的实在太快了，我一时没跟上，将她弄丢了。主上知道后，当场大怒，将我卖了。
后来我辗转了好多地方，最终到了欢愉坊，我不理解，凭什么有些人生来便是王宫贵女，大家小姐，有些人，生来便与人为奴，任人欺凌，屈辱卑贱地活着。
那日，我被安排，去侍奉一位恩客，一时不慎将糕点掉在地上一块，那人竟直接用脚将那糕点碾碎，让我趴在地上舔干净，我只能按照他说的，趴在了地上，就在我准备接受他对我的欺辱时，一双手拦住了我。
我顺着手抬眼望去，一束光打在他的脸上，那是我此生见过最温柔的目光，他将我扶起来，替我解了围。
那日后，我发现他经常追随着一位公子而来，而我只能在暗处远远地看着他。
我本以为他不会注意到如此卑微渺小的我，可他穿过众人，微笑着像我走来，那一刻，我甚至觉得那是上天对我这个卑微之人的眷顾。
后来，他每次来，都会来找我聊聊天，有时候会带给我一些名贵的糕点。
后来我发现，他每次前来，与我的聊天内容都是关于一位公子。”
小黎停顿了一下，伸手指了指温酒，苦笑道
“没错，就是你，温酒，温公子。她每次前来，谈论的都是你近日又点了哪位娘子，最喜欢吃什么样的点心，渐渐地我发现，他看我的眼神与看你是不同的，他看向你时，眼底的深情和爱意是藏不住的。
桌子旁陆星衍坐端端正正，活像一尊大佛静止在那里。叶晚在一旁双手抱着手臂，一脸严肃。
暖暖微微动了动有些麻木的手指，起身坐了起来，温酒赶紧起身让出了坐榻的位置。
趴在桌子上，脑袋耷拉着的许槐之见苏暖暖醒过来，一脸欣喜。
“你醒啦？”
暖暖左右晃动了几下有些酸痛的脖子，揉了揉太阳穴，一脸震惊。
“咦？我怎么回到这了，我不是应该在欢愉坊吗？”
静坐在一旁的陆星衍终于动了，他神色如旧，上下唇瓣轻抿。
“你在沁芳阁被人打晕了，温兄把你抱回来的。”
暖暖皱起眉头，仔细一想，好像是有这么回事。黑暗之中，她并没有看见将她打晕之人的样貌，不过，但她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
暖暖起身走到桌旁，倒了杯水。
“有找到什么线索吗？我和温酒这边什么都没有，槐之，你那边胭脂有查到什么吗？”
许槐之无奈地从怀中拿出一张印满了唇印的纸张展示给暖暖看
“诺，全部小娘子的胭脂印都在这里了，完全没有一个能跟绢帕上那个对的上的。”
一旁的叶晚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和星衍这边倒是有些线索，我们遇到一个叫小黎的女孩，据她所说，她亲眼看见是一个杂役将曲婉儿扔进河里的，我们太学院旁边那条小溪位于河的下游，或许，曲婉儿的尸体就是这样顺着河水到了溪水旁的吧。”
许槐之说道
“那这么说，现在认证已经有了？太好了，这下就只剩下物证。”
陆星衍一直在低头思索着什么
“不过，她的说辞含糊不清，不知有几分可信度。”
暖暖在房间来回踱步，低头思索着
“她人在哪，我再去跟她聊聊。”
叶晚依旧端着一张酷酷的脸，起身向门外走去。
“她就在隔壁的屋子，我去将她带来。”
过了半刻，叶晚便将小黎带了进来。暖暖盯着小黎的面容许久，总觉得这个女孩有些眼熟，又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
叶晚对着小黎说道
“能把你跟我们说的话再说一遍吗？”
小黎拘谨地点点头，怯声声道
“那是，我下工有些晚，饿着肚子想去饭堂中寻些吃食，就...就看见那个杂役推着车，上面放了一个很大的筐子，起初我以为那只是吃剩垃圾，他要去倒掉，就没太在意，可他的行为实在有些鬼鬼祟祟。
而且平日中，这些杂活是不归他管的，我便又仔细看了一眼，那筐中似乎有东西在动，我一时有些好奇，便跟了过去。
就看见，她将一个女子丢进了河水之中，我当时吓坏了，下意识跑开了，可谁知道，我一不下心踩到了东西，发出了声响，虽然我很快就跑开了，可我总觉得那日他看见我了。从那之后，他对我百般刁难，直到今日，遇到了二位公子，才.....”
说罢，小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泪俱下
“求求各位公子救救我吧，他会杀了我的。”
暖暖将她从地上扶起，伸手抱了抱她，拍了拍她的肩膀以是安慰。叶晚又将小黎送回了那间屋子。
几人围坐在桌前，许槐之气氛地用力锤了锤桌子
“那杂役实在欺人太甚！小爷我这就去伸张正义，将他告到官府！”
陆星衍一下便拉住许槐之那只躁动的手。
“首先，我们现在并没有物证，只有小黎的证词，官府是不会相信的。其次，我们无法判定小黎的话到底有几分可信。”
暖暖故作神秘地说道
“其实......”
几个人附耳凑到暖暖面前，嘀嘀咕咕说着什么。
半响，许槐之用力一拍桌子，高声和厉
“什么，你找到证据了？你怎么不早说？”
暖暖不紧不慢地说道
“我也是才想起来的，我很喜欢西域的苏枋的味道，所以我的绢帕都是用苏枋水浸泡过的，而这苏枋最大的特点，就是只要用蜡烛轻轻一烤就会变色。
凶手接触过我的绢帕，凡是接触过她的人，手上都会粘上上面的苏枋，只要我们用蜡烛挨个照过去，就一定能找到凶手。”
叶晚冷着脸说道
“那万一那凶手洗过手怎么办？还不是查不出来，我就说这个办法不靠谱。”
暖暖轻轻咳了一声，嘴里振振有词
“放心，这苏枋，普通的水是洗不掉的，要用热碱水泡两个时辰才能洗掉，我试过。”
“今天天色已经很晚了，不如我们先休息，明日再去欢愉坊查探。”
今日的夜晚异常的安静，遮窗的帐子被风吹的发出飒飒的声响，整整响了一夜，房间内的蜡烛燃烧的所剩无几，黑暗中，一个身影慢慢靠近欢愉坊的厨房。
“果然是你！”
女孩吓了一跳，突然而至的火光将厨房内照的通亮，黑暗中那张模糊的脸渐渐清晰。没错，那人正是小黎。
小黎受了惊慌，手下意识伸向背后，似乎想要隐藏什么。她低着头，眼神来回躲闪，支支吾吾半天
“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暖暖缓缓说道
“我在茶坊拥抱你时，你身上那香味，与苏婉儿身上的一样，而且，那种香料十分名贵，你一个杂役如何买的起？
这说明，你与苏婉儿一定认识，而且，想必这香料就是她送你的吧？仵作明明说，曲婉儿死前没有任何挣扎，明显是被人迷晕了。
可你却说，看到她在杂役的筐子中动，从那时候起，我就觉得你的证词不可信了。”
暖暖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
“我们再来从她的死亡原因来推断一下，那杂役是个身材魁梧的男人，他若是想杀曲婉儿，大可以直接将她按在水里，没必要大费周章地将她迷晕。那么，凶手为什么要将她迷晕之后再扔进水里呢？”
陆星衍在一旁接着说道
“那是因为，凶手和曲婉儿一样，是个身材瘦弱的女子，她料到，若是曲婉儿垂死前用力挣扎，她不一定有百分百的把握可以将她杀掉。所以，才要用迷药实现将她迷晕。”
知道自己的事情败露，小黎原本柔弱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
“你们怎么就能断定是我？”
叶晚清了清嗓，神色没有任何变化，接着陆星衍的话说道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身后手中，拿的是准备制作碱水的材料吧？毕竟我们明天就要来查了。”
小黎背在身后的手紧了一下，手心中湿热的汗已经让一些附在表面上的面碱结了块，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愚蠢和做贼心虚，那么简单的谎言都没有分辨出来
“你们说的苏坊是骗我的。”
许槐之在一旁插着腰，做出一副鬼脸
“略略略~~~大笨蛋，现在才猜出来，有些晚了吧？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做啊，这么的漂亮的小姐姐，你做什么不好，偏偏要杀人呢？”
一阵微风吹过，几个人手中拿的火苗随风跳跃，那火苗的光晕照亮了小黎的脸庞，她的瞳孔中映射出一阵讽刺的意味，小黎苦笑了一声。
“漂亮？呵，她也曾经这样说过。”
在一旁沉默了许久的温酒终于开了口
“她？你是说曲婉儿？”
小黎又继续说道
“我七岁那年的上元节，随着小主子一起去集市上闲逛，那是小主子第一次独自外出去逛集市，开心的乐不思蜀，在人海中，小主子四处跑着，挑着自己心爱的物品，而我，只能在后面大包小裹地拎着她买的物件，拼劲全力跟上她。
可小主子怕的实在太快了，我一时没跟上，将她弄丢了。主上知道后，当场大怒，将我卖了。
后来我辗转了好多地方，最终到了欢愉坊，我不理解，凭什么有些人生来便是王宫贵女，大家小姐，有些人，生来便与人为奴，任人欺凌，屈辱卑贱地活着。
那日，我被安排，去侍奉一位恩客，一时不慎将糕点掉在地上一块，那人竟直接用脚将那糕点碾碎，让我趴在地上舔干净，我只能按照他说的，趴在了地上，就在我准备接受他对我的欺辱时，一双手拦住了我。
我顺着手抬眼望去，一束光打在他的脸上，那是我此生见过最温柔的目光，他将我扶起来，替我解了围。
那日后，我发现他经常追随着一位公子而来，而我只能在暗处远远地看着他。
我本以为他不会注意到如此卑微渺小的我，可他穿过众人，微笑着像我走来，那一刻，我甚至觉得那是上天对我这个卑微之人的眷顾。
后来，他每次来，都会来找我聊聊天，有时候会带给我一些名贵的糕点。
后来我发现，他每次前来，与我的聊天内容都是关于一位公子。”
小黎停顿了一下，伸手指了指温酒，苦笑道
“没错，就是你，温酒，温公子。她每次前来，谈论的都是你近日又点了哪位娘子，最喜欢吃什么样的点心，渐渐地我发现，他看我的眼神与看你是不同的，他看向你时，眼底的深情和爱意是藏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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