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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神赐之物

    虽然知道亚特身手很好,而他的技能在对付阿塔时又能如虎添翼,但景丰却认为阿塔才是留下来的试炼者。

    事情也不出她所料,当她看见端坐的青年忽然警惕起身,而他胸前赫然是被挂坠带开的衣襟,景丰就知道是阿塔来了。

    它不仅以一敌二淘汰了亚特和清原秀吉,甚至不做休息地直接回到玻璃塔楼,取走红队的挂坠,从而锁定胜局。

    虽然现在它只以为就剩晏若一个对手,但一旦三十秒过后而试炼仍未结束,它就会发现景丰的谎言。

    所以在瞬间权衡后,依旧没有行动能力的景丰决定赌一把:“阿塔,你手上的是我挂坠,不要被骗了!”

    晏若也默契的护住后腰,仿佛那里真的藏了什么。

    虽说是赌,但景丰有六成把握阿塔会再次发动攻击。而剩下四成,则是她会看过手里的挂坠,确认后再攻击。

    先前还以为是纰漏的蓝色挂坠立马成了另一词谎言的关键。不过景丰低估了阿塔对她的奇怪崇恋,只见它竟然选择先把挂坠“还”给景丰,然后瞬移到晏若上方准备再次攻击。

    这回两人都做好了准备。相对于狼狈应付的当事人,景丰身为旁观者轻而易举就捕捉到阿塔身形。

    怪物被技能限制,无法动弹,只能维持着从背后挟持红队试炼者的姿势。它顾不上到手后又逃脱的鱼肉,甚至瞧也没瞧一眼被拿走的能量挂坠。它只抬头直直望着对面限制它的队友。

    景丰以为它会质问,但没有,它只想一个被主人无故踹了一脚的小狗,又委屈又胆怯地贴回来:“为什么?”

    瞧,它的问题丝毫没有外形的吓人,反而格外弱气。

    “爱丽丝……”见景丰不说话,它又唤道。但沐浴在对方冷淡神情下,它变得慌张:“您是生气了吗,因为之前我的失败?是的您该生气的,如果不是我,您也不会坠地……”

    景丰听到阿塔神经质似的絮絮叨叨,眉头皱得更紧。她在仔细回想,因为她分辨出怪物母语中带着几分好似记忆中出现过的口音。

    晏若好奇问:“爱丽丝?”他走向景丰,将自己刚刚拿到的真正的蓝色阵营挂坠递交给坐在玻璃废墟旁边的少女。

    不明白青年为什么把阿塔的挂坠交给自己,但她还是接了过来,顺便把刚刚阿塔给她的挂坠还给他。

    “和你的安图一样。”她解释道。

    然而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旁人眼里,两人先是亲昵互称,又默契互换挂坠——在没有一次视线交汇的情况下。

    “爱丽丝你要做什么?”阿塔看见,尖叫,声音终于迈向刺耳的阶段。

    景丰原以为它终于反应过来,但听到后面的谩骂,才知道它只是误会和嫉恨——嫉恨有人得了她的青眼。

    耳边是怪物气急败坏的噪音,遮盖了退后几步的晏若说得话。

    但不用听清,景丰也知道他想问什么。

    “安静些。”她先是不耐地斥道,在耳膜终于清净后,才回答晏若刚刚的问题:“不认识。”

    三个字漠然而冷酷,让歇斯底里的怪物瞬间变成自怜自艾。但景丰只感觉这个怪物莫名其妙。

    “爱丽丝,为什么…”阿塔以为景丰是把自己的挂坠给了红队的人。换言之,她放弃了唾手可得的成功。联想到刚刚少女和青年的默契亲昵,阿塔银色的眼珠盯着晏若,带着阴冷的杀意。

    景丰皱了下眉,以手做支撑移动了下身躯,不止挡住青年,也算是对阿塔疑惑的解释。

    巨大的椭圆身套着和景丰一样的蓝黑制服,他们对视着,只是一个不能动,一个不受技能限制。

    这下,阿塔是完全明白了。

    “原来您不是我的队友,”阿塔说这话时没有背叛的愤怒,而是松口气后的欣喜,“所以您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优胜。”

    与此同时,随着技能作用对象发觉,技能效果消失。景丰身上的作战服瞬间失去蓝色痕迹,恢复成原先红黑样子——和她身后的青年相同。

    但这次,相同的制服却让阿塔看得万分顺眼。

    三十秒倒计时已到,它带着诡异的满足变成机械体。

    而同一时间,景丰感到自己身躯迅速恢复,收起的羊皮纸自觉浮现,化作通关的金色光芒。

    景丰看了眼不远处圆滚的像是印象中的那些机器人的机械体,觉得比起智械危机似的人类,它反而更加顺眼。

    【恭喜您完成此次试炼,正在返回神庙】

    晏若也收到了这条信息。

    在金光中,他感叹道:“它很重视你。”

    景丰没理会他状似试探的调侃,只留下一句“别忘了承诺”后,率先选择离开。

    什么承诺?

    隐瞒景丰观察者身份的承诺。虽然属于强买强卖,但青年看着空无一人的试炼空间,只能也无奈地选择离开。

    景丰离开得很快,因为她为自己后半程完全无法发挥作用而羞愧。按理,损坏度在30%以内,会按照每1.5秒左右修复1%,而80%以上,更是一秒一点。

    这也是景丰在伊利娅淘汰后,选择挑衅亚特的原因。但事情发展却并没有如她所料,躯体损坏度在40%—60%区间时,自我修复时间慢到令人发指。

    故而景丰结束后,分秒不想在这个地方停留。

    当她景丰感受到脚底实物后,脑海里也出现了一条信息:【精彩的试炼,神将赐予礼物。】

    “礼物”是脑海里的被动直译,有恩赐的含义,又夹带赞赏和嘱托的意思。

    金光散去,景丰看清了神庙的样子:偏向爱爱琴海文明的神庙风格,大小仅有150平米左右,和外界看到的几乎铺满整个广场的庞大截然不同。

    而且这里,除了景丰,不见一个活物。

    “礼物”在神庙中心的白色供台上,光芒包裹着它悬在半空,似有生命般的上左右摆动。

    供奉台不高,仅到景丰胸口位置。材质如玉,摸上去不止体感温暖,而且使人精神焕发。它周边有着玉石自带的纹路,带着让人目眩神晕的规律美,仔细看,能发现它和凭证上的花纹属于异宗同源的走势。

    景丰移开眼睛,忍受脑海里被动的追捧喜爱。这是供奉台的魔力,看久了会丧失理智。但也就在这时她也发现这些花纹同神庙口令一样,都能让人过目不忘。即使只瞧过一眼,也能让看众毫无错漏的复绘。

    神灵手段,毫无疑问。

    景丰将目光重新放在“礼物”上。

    大概五分钟左右的等待,光圈终于散去。一个赤红色编织物显露出来。

    它像是手腕饰品,零散绑着似玉非玉的宝石,中间坠着一个月色铃铛,尾指头大小。

    当景丰戳动铃铛时,一段光字被触发。

    这是激活神赐之物的咒语,标有音调停顿:

    【lieovinikasavolikuar】

    “……”

    景丰沉默了下,从善如流地照做,甚至为了自然流利,她还通读了两遍。

    她看着光苞里的神物,吟唱道:“lieovinikasavolikuar。”

    霎时光华大作,铃铛忽然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仿佛来自亘古,能够穿透身躯,抚平灵魂上的褶皱。

    也就在那一瞬间,景丰忽然清晰感知到身体另一人格的存在!

    那是一种很令人难忘的体验:你们同心共脑,却拥有不同的意志,因为共享感官,你能深刻体会到她对你的期待和爱意。

    而那个被景丰称作主人格的意识,正透过这具身躯的双眼,审视惊醒它的不明之物。

    但随即景丰就感觉到祂的敌意褪去,她仿佛是在躲着什么东西,只在心里留下一句“小心”后又消失不见。

    然而,这对景丰来说却是不一般的经历。

    “你真的存在……”神庙中心的少女身形单薄,她攥着神赐之物放在胸口,有些脆弱和失神。

    这是景丰有自我意识后第一次和主人格共体,她感受着身体另一个意识留下的关切,一直冷漠端着的五官终于变得如她外形一般灵动。

    对于景丰来说,主人格是导师,是追求。祂出现于五岁那年,安抚寡言麻木的实验体,操控小小的身体逃离实验室。祂为她甄选老师,教导她许多技能,甚至通过层层巧合为她找到了一对父母。

    只是祂出现的时间太早了,后来又消失匿迹。景丰一直在想,幼年的记忆其实不是奇遇,而是她的自我催眠。而后她也的确创造过几代人格,但都不同于那个强大的爱着她的意识。

    女孩低垂着眼,右手掌心的铃铛只响了一阵便又沉寂。

    景丰得到了它的名字——【镇魂铃】。

    很有意思的名字。她少见地脑子放空地复述了几遍激活咒语,虽然不再有反应,但她却莫名心满意足。

    景丰将镇魂铃戴在了左脚踝,想着离开。

    神庙也应她所想,慢慢像水幕褪去般的展现外界真正的场景,喧杂逐渐取代幽静,广场上的建筑与人群也出现在视野中。

    广场上的人很整齐。

    这是景丰第一个反应。

    虽然这样形容很奇怪,但景丰看到的第一个反应却是如此,不见散落的人群,只有一个一个规整的方阵和分散矗立的卫兵。

    神庙周围挂上了禁止通行的牌子,每一个出来的人都要经过指定道路排队。人们顺着蜿蜒折叠的队伍来到出口,有两名候选者和几位工作人员坐在那。

    景丰看明白了,这是在登记。

    非强制性自愿登记。

    有两支队伍,一支是普通通道,出神庙后可以顺着通道直接离开;还有支则是提供给候选者、或候选者直系亲属的通道。

    后者需要登记,而登记的出口则是被士兵围起来的空地,里面此时已经站满了好几个方阵,最引人瞩目的是六个分两边站着的全是候选者的方阵。

    方阵中间站着四个人,似乎发生了争执。一个二十出头的圆脸女生正气冲冲的质问一个成熟些的男人。而两个同样不大的男生,一个在劝架一个在冷眼旁观。

    重要的是,景丰看见他们有三人手指上佩戴着扳指,而劝架的男生耳尖正闪着同色调的耳扣。

    那是观察者凭证。

    虽然他们距离远而凭证小巧,理应看不清,但同等级凭证就是有那种能吸引目光且自带高清锁定的神奇效果。

    景丰有些惊讶:这六个方阵几乎是所有候选者,照她刚刚得到的进化点来看,应该不止四位观察者候选人才是。

    不说百数,两位数应该也是可能的。但现在只有四人。

    是还没出来吗?

    景丰想,随后便被廖梅雪的声音吸引。只见女人似乎看清了出来的人的确是自己认识的,她招呼着家人从方阵脱离,边挥舞着手臂边道:“丰丰,这里这里!”她指着景丰另一边的登记通道,“从那边走,从登记口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