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选择善良
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淡淡隐去的时候，那个“美少女战士”正坐在会议室的桌边。
这里是海正律师事务所，双方律师已经交流了一个多小时，基本意图和相关条件其实都已经非常清晰，但在一项赔偿问题上始终不能达成一致。
那女孩面对着一个打开的笔记本，手指在键盘上飞速地敲击着。在她左手边坐着同行的那个妇人，妇人一直没有说话，只是在双方律师沟通的过程中，时而皱眉时而轻轻点点头。
在妇人左边坐着的，就是程笑然，海正律师事务所高级合伙人、法大特聘教授兼博士生导师，她利落的短发、精致的妆容，典雅的蓝色套裙，本是微笑着的神情里却透着强烈的威严感。
对方有两位律师到场，就坐在程笑然的对面，双方正在交换意见。程笑然声音不高但语速极快，这气势给空旷的会议室增加了一些沉重的气氛。
注意到外面天色暗了，程笑然抬手看了看表，“总之，我方完全不存在违约行为。”她略停顿了一下，眼神直视对方。
捕捉到了对方律师眼中的一丝失望，程笑然接着说，“最有力的证据就是当初双方签下的免责条款，M国突然爆发疫情属于不可抗力，况且双方约定的服务只有培训内容，而我方的培训项目已经全部完成，至于往返费用，完全由个人负担，这些都是在合同中已经非常明确的。”
“这些我们其实也清楚，”对方一名律师有些隐藏不住的小心翼翼。他看了一眼同伴，避开程笑然的眼神，硬着头皮接着说下去：
“但是我们的几位当事人认为，是因为参加了这个培训而导致回国受限，重要的是返程机票暴涨了十倍，不能接受完全由个人承担，所以，执意对周瞳女士追责和索赔。”
说完，他看了看对面的程笑然，拿起手边的笔紧紧握在手里，目光转向程笑然身边的妇人。
听到这里，那位叫周瞳的妇人表情有些气愤，直起身刚想插话，想起之前程笑然的叮嘱，又慢慢靠回了椅子里。
另外那名律师赶紧补充道：“还有，那名未能回国学生的家长，情绪一直非常激动。我们必须尊重我方当事人的意愿，也会尽力为他们争取，希望这件事情有一个对双方都有利的解决办法。”
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毕竟贵公司一定也不想牵涉官司，影响声誉。”说完，他盯着看程笑然的反应。
“这件事对公司声誉不会有任何影响，这个培训项目已经坚持了二十年，口碑不是说倒就倒的。”程笑然看了对方一眼，“其实周女士这次亲自来，确实想与对方好好谈谈，但是在机场遇到那一幕之后，我们建议双方不要见面。”
“是是，我方当事人情绪有些激动，我们得知情况与她沟通时，她也表示很后悔。刚才的通话您也听到了。”
程笑然脸色一沉，收起支在桌上的手臂，身体靠向椅子后背，双手交叠在胸前。
她的语速放慢下来，“这原本就是一项资助式的培训，公司在其中并不营利，并且参加培训的同学和他们的家长也清楚，原本应该由学员个人负责的住宿，其实一直是周女士无偿提供个人别墅来解决的。”
“是的，我方的家长们感谢周女士的资助，但这些，确实不在合同约定内容之内……”
程笑然打断了他的话：“原本我们的建议是无任何形式、任何数额的补偿，哪怕你方提起诉讼。但是……”她转向旁边的周瞳，想确认是否需要自己说下去。
看到周瞳对她重重地点了点头，程笑然接着说，“但是周女士个人希望，既然她是在为学生们做好事，就想把好事做到底，同意协商解决。”
“那太好了，我们会向当事人转达周女士的诚意。”对方两名律师立刻松了口气，忍不住的笑容即刻挂上了眼角。
“确切应该叫‘善意’，我方公司已经草拟出一份意向方案。”程笑然突然加倍严肃，对面两名律师再次紧张起来。
她以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请你们务必向当事人转达清楚，我方同意承担一部分返程机票的费用，不代表我方有过错，这部分支出不是补偿更不是赔偿，在和解书中必须清楚注明，这一点是我们绝对不会让步的底线。”
接着又补充道，“还有，那位滞留学生正在前往周女士的别墅，一起的还有周女士的几位朋友，已经帮助他们申请护照延期，目前不需要出门，很安全。正在想办法转道回国。”
对方两名律师频频点头，“好，好！我们立刻转达。我们回去商量后很快会有结果。”
“那么，让我的助理向你们详细解释方案内容，我还有事，先走一步。”程笑然起身，向对方点头告辞。
送程笑然走出会议室后，女孩回到周瞳女士身边坐下。
她看着对面两名律师，脸上挂着职业式的微笑，“想必两位也知道，能请到程律是要按小时计费的，只算这笔费用都与你方所要求的补偿金额不相上下，所以我们今天所谈的，其实是感情，是周女士对这个项目和对孩子们的感情。”
“对对，我们虽然持方不同，但是我们对周女士的敬意是一样的。”对方一名律师打开笔记本，“从这件事上，我们了解周女士是一位善良的人。”
旁边的周瞳也点点头，“毕竟涉及到学生，希望他们相信善良。”
在女孩与对方律师商谈具体细节的同时，周瞳点开手机，那里有一条已经读过好几遍的信息，正是来时路上女孩发给她的。
周瞳抬头，看着身边女孩谈话间那冷静从容的表情，欣慰地微微笑了。
这里是海正律师事务所，双方律师已经交流了一个多小时，基本意图和相关条件其实都已经非常清晰，但在一项赔偿问题上始终不能达成一致。
那女孩面对着一个打开的笔记本，手指在键盘上飞速地敲击着。在她左手边坐着同行的那个妇人，妇人一直没有说话，只是在双方律师沟通的过程中，时而皱眉时而轻轻点点头。
在妇人左边坐着的，就是程笑然，海正律师事务所高级合伙人、法大特聘教授兼博士生导师，她利落的短发、精致的妆容，典雅的蓝色套裙，本是微笑着的神情里却透着强烈的威严感。
对方有两位律师到场，就坐在程笑然的对面，双方正在交换意见。程笑然声音不高但语速极快，这气势给空旷的会议室增加了一些沉重的气氛。
注意到外面天色暗了，程笑然抬手看了看表，“总之，我方完全不存在违约行为。”她略停顿了一下，眼神直视对方。
捕捉到了对方律师眼中的一丝失望，程笑然接着说，“最有力的证据就是当初双方签下的免责条款，M国突然爆发疫情属于不可抗力，况且双方约定的服务只有培训内容，而我方的培训项目已经全部完成，至于往返费用，完全由个人负担，这些都是在合同中已经非常明确的。”
“这些我们其实也清楚，”对方一名律师有些隐藏不住的小心翼翼。他看了一眼同伴，避开程笑然的眼神，硬着头皮接着说下去：
“但是我们的几位当事人认为，是因为参加了这个培训而导致回国受限，重要的是返程机票暴涨了十倍，不能接受完全由个人承担，所以，执意对周瞳女士追责和索赔。”
说完，他看了看对面的程笑然，拿起手边的笔紧紧握在手里，目光转向程笑然身边的妇人。
听到这里，那位叫周瞳的妇人表情有些气愤，直起身刚想插话，想起之前程笑然的叮嘱，又慢慢靠回了椅子里。
另外那名律师赶紧补充道：“还有，那名未能回国学生的家长，情绪一直非常激动。我们必须尊重我方当事人的意愿，也会尽力为他们争取，希望这件事情有一个对双方都有利的解决办法。”
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毕竟贵公司一定也不想牵涉官司，影响声誉。”说完，他盯着看程笑然的反应。
“这件事对公司声誉不会有任何影响，这个培训项目已经坚持了二十年，口碑不是说倒就倒的。”程笑然看了对方一眼，“其实周女士这次亲自来，确实想与对方好好谈谈，但是在机场遇到那一幕之后，我们建议双方不要见面。”
“是是，我方当事人情绪有些激动，我们得知情况与她沟通时，她也表示很后悔。刚才的通话您也听到了。”
程笑然脸色一沉，收起支在桌上的手臂，身体靠向椅子后背，双手交叠在胸前。
她的语速放慢下来，“这原本就是一项资助式的培训，公司在其中并不营利，并且参加培训的同学和他们的家长也清楚，原本应该由学员个人负责的住宿，其实一直是周女士无偿提供个人别墅来解决的。”
“是的，我方的家长们感谢周女士的资助，但这些，确实不在合同约定内容之内……”
程笑然打断了他的话：“原本我们的建议是无任何形式、任何数额的补偿，哪怕你方提起诉讼。但是……”她转向旁边的周瞳，想确认是否需要自己说下去。
看到周瞳对她重重地点了点头，程笑然接着说，“但是周女士个人希望，既然她是在为学生们做好事，就想把好事做到底，同意协商解决。”
“那太好了，我们会向当事人转达周女士的诚意。”对方两名律师立刻松了口气，忍不住的笑容即刻挂上了眼角。
“确切应该叫‘善意’，我方公司已经草拟出一份意向方案。”程笑然突然加倍严肃，对面两名律师再次紧张起来。
她以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请你们务必向当事人转达清楚，我方同意承担一部分返程机票的费用，不代表我方有过错，这部分支出不是补偿更不是赔偿，在和解书中必须清楚注明，这一点是我们绝对不会让步的底线。”
接着又补充道，“还有，那位滞留学生正在前往周女士的别墅，一起的还有周女士的几位朋友，已经帮助他们申请护照延期，目前不需要出门，很安全。正在想办法转道回国。”
对方两名律师频频点头，“好，好！我们立刻转达。我们回去商量后很快会有结果。”
“那么，让我的助理向你们详细解释方案内容，我还有事，先走一步。”程笑然起身，向对方点头告辞。
送程笑然走出会议室后，女孩回到周瞳女士身边坐下。
她看着对面两名律师，脸上挂着职业式的微笑，“想必两位也知道，能请到程律是要按小时计费的，只算这笔费用都与你方所要求的补偿金额不相上下，所以我们今天所谈的，其实是感情，是周女士对这个项目和对孩子们的感情。”
“对对，我们虽然持方不同，但是我们对周女士的敬意是一样的。”对方一名律师打开笔记本，“从这件事上，我们了解周女士是一位善良的人。”
旁边的周瞳也点点头，“毕竟涉及到学生，希望他们相信善良。”
在女孩与对方律师商谈具体细节的同时，周瞳点开手机，那里有一条已经读过好几遍的信息，正是来时路上女孩发给她的。
周瞳抬头，看着身边女孩谈话间那冷静从容的表情，欣慰地微微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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