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风云际会
十月间，霞明城杨家门前的山楂树下落叶稀疏铺了一层。有人说，这是多事之秋。
“三弟，你近日的状态愈发的差了，甚至偶尔口吐鲜血，我虽然不清楚你的修行之法，但是你这样下去连性命都恐怕不保。你不要欺瞒大哥，你有几分把握？大哥知道，你有所秘谋，但没必要强争这一时，多隐忍些时候也不过是换个日子图谋大业罢了。三弟，你不必勉强自己，外人不知，可我相信以你之资来日必定可以达到相当境界，不必急于这一时半会。”一名身着淡蓝长衫的男子，面露担忧之色看着眼前的黑衣青年开口道。
这黑衣的青年叫杨扩，出生时就已显露出天地异象，身遭灵气汇聚，随他情绪而异动。
不久后还被杨家族老推定拥有无漏元神灵根，先天人族完美经脉，悟性更是毫不逊色于那些虚无缥缈的古老传说。一直是兵家雪藏的真正杀器，可后来出现一场诡异的意外……
杨扩对长衫男子挥手示意自己没事，手搭在他扶在自己胸腔的手上，，传过去一股浩瀚的神念，让着长衫的男子解析了好一会。
“无妨，我本来就是走这条路的，并不是急气攻心，失了分寸。大哥，我已踏出这第一步，此外只需要些时间做足准备，就能开始进境。往后的步骤虽然困难，但我也有所计划，不会停步不前。行道难，不阻于路险。”
长衫男子见状，松了口气，惊喜而又疑惑，还是松开了扶住黑衣青年的手，“也好，你有把握，大哥就放心了，如果有困难，来找大哥便是，大哥才好尽力为你分担些。若是有事，不要瞒着大哥。
黑衣青年微笑道，“放心吧。”
两人分别过后，长衫男子回了书房，而黑衣青年则是出门而去，还顺手捡起片院子里的落叶从门口左手边的山楂树上打下来一颗山楂，揣在兜里。
这门口种着两颗山楂树的一家里没住着别人，就六位兄弟，大哥名平，二姐名定，三弟名扩，四弟名凡，五妹名德，六弟名武。
六兄弟中除杨扩外本姓皆不姓杨。皆为兵家各脉中最顶尖的天才，但家乡被妖魔占据了，兵家喋血，不得不背井离乡到这霞明城来打拼。
三弟是六人之中修行天赋最惊人的，便是其它几人天赋已经足够惊人，但这样的人便有百万个也未必能诞生得出一个杨扩，那时他是幼小的无双，传说的序章。
但杨扩两岁时一朝醒来，他忽然生有怪病，体内周天紊乱，神魂涣散，常有冷热交接，虚脱无力，精神萎靡之症状，偶尔还会说些莫名其妙的胡话，兵家倾尽了办法，甚至派出数支队伍冒着丧命的风险探入诡异源头的启灵之地寻找解救之法，但最终都毫无头绪。杨家人焦心，兵家其它人也很担忧，可最终也无奈。
后来杨扩一直对修行的事情闭口不言，表现出来的力量也连同龄的凡人孩子都不如。
再后来，妖魔来袭，决定选出六位天赋绝佳者逃离阖城，其余人全部留下，血战至死。
这时杨扩站出来，突兀说自己不但没有变弱，反而更强大，他要踏上离城的路途。兵家上下不明所以，但都不曾怀疑他是为了逃命，而是一起选择毅然决然的相信他。
如今他也过了二十五岁，早已经错过了修行法中二十以前的这段最佳筑基时间，常理看来修行成就注定有限了，依旧没什么进展，可他却似乎毫不担忧，面色苍白一直待在房中，偶尔穿着他自己设计的衣服在院子里锻炼一下身体，也很快便咳嗽，不得不停下来。
杨扩二十那年取字，他自名为名远，旁人听来都以为他放弃了修行长生路，转投行商或从政的路数，但几位兄弟依旧没有胡乱猜测什么，对他一如既往的支持。
今天杨扩出门，只是为了去买点小吃零食，他已经借口养伤吊命把自己关在家里两年了，此间一步不出家门，再这样下去就算他觉得自己没事，其它人也会觉得自己有事。
今日出门，只为让外人，尤其是宋家人看见，他的目的就已经达到，至于买些小吃，其实也是为了表明自己并无大碍，甚至还有闲情逸致吃些零嘴，当然，他确实有这个闲心。
此时开市分外热闹，街道上人流都擦肩接踵，杨扩也没在意，总有那么几天热闹的，今天街上人多也正常。他在人海中如一条游鱼，卸力化力十分自然，一会就走到了卖小吃的店铺前面。
店老板见到眼前这个脸色不同往日苍白的黑衣青年，瞪圆了眼睛，是又喜又惊，连忙招呼“哎哟，稀客啊，这不杨三公子吗？这都两年没来了吧？我还以为你搬家了呢。”
杨扩熟门熟路，自己就扯了几个袋子将零食分拣好，交给老板让他称量，微笑着道：“老板，结账，以后还会常来的，依我看我这种常客，你给我打个九折最合适，细水长流嘛老板。”
“使不得啊，我这可都是成本价卖给你了，我上有家中八十老母，下还养五个孩子，再便宜的话……哎，算了，咱俩也是老熟人了，我给你讲个秘密，包你飞黄腾达！“老板又开始惯例卖惨，但是讲着讲着，突然神秘兮兮地凑过来，一副有惊天秘闻要讲的样子
“哦？说来听听。”杨扩半信半疑，还是把耳朵凑了过去。
“我跟你说啊，咱们这个城啊，上个月来了个年轻的女巡查使，好像是京城中人，不过今天就要走了。据说啊，她长得特别漂亮，还是单身，你赶紧去看一看，万一人家看上你了，招你为婿，你可不就飞黄腾达了吗？你说你长这张脸啊，上天让你长这么帅，不及时多勾引几个年轻姑娘就算了，现在荣华富贵来了，可不得好好把握吗？可惜我年纪大了，对人家姑娘没有那种吸引力咯。”
杨扩无语，见老板取笑他，也是还击到：“老板，这你就不懂了吧，依我看啊，她为啥能让你们知道她年轻漂亮还单身？说不定是故意散播出来的表象，其实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母老虎，专门诱骗年轻气盛的年轻人！上了她的门，还不知道被怎么折磨呢，这她要是骗不到人，我猜她说不定会随便抓个卖小吃的店老板走充数呢！”
老板闻言也笑了，可是笑着笑着，看见杨扩背后站着个人，在那盯着他看，就笑不出来了。眼神示意杨扩注意后面。
杨扩察觉不对，但没有立即回头，而是转了个侧身，用余光扫视，见到一个年轻的女子负手而立，深感不妙，当即欲要走回人流里“哎这大街怎么突然这么空旷啊，是不是要闭市了啊，我得赶紧回去了，欸这位大叔，麻烦让一让啊，让一让，我要回家了啊。”
眼前的女子并不避让，微笑道：“霞明城夜不散市，便是我来时，也没有强加上宵禁的规矩，何况现在正晌午。“
杨扩见眼前之人表明身份，走脱不掉，没有再继续装傻，立马变脸，站定抱拳：“阁下气宇轩昂英姿飒爽丰神如玉，光临霞明城必是明察秋毫扫八方。平定祸事，福泽百姓。今日霞明城百姓都是怎舍云间红霞远，时案前仕不常贤。可惜啊。”
那女子却不吃这套，饶有兴致的问道：“哦？你不妨为我解释解释，什么叫母老虎，什么叫吃人不吐骨头？”
“虎是什么，那是百兽之王，我这是夸阁下有威严。至于吃人不吐骨头，却是说阁下办案雷厉风行，做事有皮有骨，不是那种做足表面功夫的*****。”
年轻女子不置可否，依然是微笑着，脸上玩味之色收敛了些，看向杨扩：“我知道你，杨家的三公子，今日一见和传言有些不符。看来你在门中静修两年不出，恐怕不是表面上那般养伤吊命，如今你主动出门，是有所图谋吗。”她说这话时，周围的空气中泛出一道涟漪，显然巡查使护卫布置下了隔音结界。
杨扩见对方直接点破，也就收敛了正形，不再装作诚惶诚恐的样子，看着眼前的女子，淡笑道“我没有什么野心，无非是图个安稳罢了，不过，我不光要我一个人安稳，最好还要我能看到的所有人都能求得一个安稳，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和我所求，是相近的吧。”
女子笑得真诚了一些，“当然，你大概是个好人，我也是，只是这世道好人坏人也难活明白人，糊涂人行善行恶都苟活许多年。”
杨扩直视着对方的眼睛，道：“同道中人。”
两人对视了片刻，似乎都想从对方眼中看出些什么来，但依旧都看不透对方。
片刻后，杨扩说道：“龙巢山？”
年轻女子若有所悟：“三年后。”
女子终于不再挡着杨扩的路，杨扩闭目微息，再睁眼后微微开口，“不会只见这一面的。”说罢，转身而去。
走时，杨扩还嘀咕道“这母老虎生得还挺好看。”
“母老虎”隔着层层人海居然似乎听到了，嘴角微掀，没有计较。她偏头侧目，从她的角度眼中此时并不看见正后方杨扩的样子。她微微出声，声音如一道清风穿梭过人群，只传入杨扩的耳中：“只到那时，我们才算真正见面。”
深夜里，杨家六兄弟齐聚一堂，此时竟然连年幼的六弟都醒着，围在一起，商议些事。
“大哥，明天联系宋家，我出山，有相当把握。”
“三哥，你今天终于是要潜龙出海了么。”
“连我们也瞒住这么久，不地道啊。”
“宋家是修行世家，若不择手段对付你，你可有把握？”
“有把握，但不必闹僵，能和平解决最好。”
“三弟，你如今是什么境界了，这么有底气？“
“二姐，我不怕告诉你们，我已舍弃了如今的修行体系，趟出一条新的大道来，今天我出关，就已经是功成了。”
“厉害呀三哥，以后是不是该叫你杨老祖了？
“三哥，以你之言，你是如何修行的？
“大体来讲，就是研究万物，把身体也当作机器来改造，我在身体一道研究颇深，以往你们有什么身体上的毛病不也是找我么。”
……
霞明城外的路上——
“禀小姐，如今所募门客，以您的判定标准，甲等有二人，乙等十七人，丙等四十五人。可是要继续筹备？”
“已经够了。从今天起你们二人不要叫我小姐，你们如是持谛藏殿元老身份，就称我为首领；如是持悟虚家亲卫的身份，就叫我家主，族中之人，如今都有资格知晓当初的密议决定……
谛藏殿，一直在暗中筹办，如今也没有找到别的“甲等”，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没有太多时间了。我已经安排好了其余事宜，谛藏殿是时候可以浮出一半到水面上了……
今日所见那杨名远，我竟看不透，如果他加入谛藏殿，到时候可以直接以他为副殿主……”
安排了诸多事宜之后，那女子坐在车座上闭目养神。心中思索。
“风云变幻在即，你是有所预感才出世的吗？希望你和我可以有坦诚相见的时候。”她闭目轻轻摇头，理去诸多思绪，似是否决，又似摇头而叹。
“三弟，你近日的状态愈发的差了，甚至偶尔口吐鲜血，我虽然不清楚你的修行之法，但是你这样下去连性命都恐怕不保。你不要欺瞒大哥，你有几分把握？大哥知道，你有所秘谋，但没必要强争这一时，多隐忍些时候也不过是换个日子图谋大业罢了。三弟，你不必勉强自己，外人不知，可我相信以你之资来日必定可以达到相当境界，不必急于这一时半会。”一名身着淡蓝长衫的男子，面露担忧之色看着眼前的黑衣青年开口道。
这黑衣的青年叫杨扩，出生时就已显露出天地异象，身遭灵气汇聚，随他情绪而异动。
不久后还被杨家族老推定拥有无漏元神灵根，先天人族完美经脉，悟性更是毫不逊色于那些虚无缥缈的古老传说。一直是兵家雪藏的真正杀器，可后来出现一场诡异的意外……
杨扩对长衫男子挥手示意自己没事，手搭在他扶在自己胸腔的手上，，传过去一股浩瀚的神念，让着长衫的男子解析了好一会。
“无妨，我本来就是走这条路的，并不是急气攻心，失了分寸。大哥，我已踏出这第一步，此外只需要些时间做足准备，就能开始进境。往后的步骤虽然困难，但我也有所计划，不会停步不前。行道难，不阻于路险。”
长衫男子见状，松了口气，惊喜而又疑惑，还是松开了扶住黑衣青年的手，“也好，你有把握，大哥就放心了，如果有困难，来找大哥便是，大哥才好尽力为你分担些。若是有事，不要瞒着大哥。
黑衣青年微笑道，“放心吧。”
两人分别过后，长衫男子回了书房，而黑衣青年则是出门而去，还顺手捡起片院子里的落叶从门口左手边的山楂树上打下来一颗山楂，揣在兜里。
这门口种着两颗山楂树的一家里没住着别人，就六位兄弟，大哥名平，二姐名定，三弟名扩，四弟名凡，五妹名德，六弟名武。
六兄弟中除杨扩外本姓皆不姓杨。皆为兵家各脉中最顶尖的天才，但家乡被妖魔占据了，兵家喋血，不得不背井离乡到这霞明城来打拼。
三弟是六人之中修行天赋最惊人的，便是其它几人天赋已经足够惊人，但这样的人便有百万个也未必能诞生得出一个杨扩，那时他是幼小的无双，传说的序章。
但杨扩两岁时一朝醒来，他忽然生有怪病，体内周天紊乱，神魂涣散，常有冷热交接，虚脱无力，精神萎靡之症状，偶尔还会说些莫名其妙的胡话，兵家倾尽了办法，甚至派出数支队伍冒着丧命的风险探入诡异源头的启灵之地寻找解救之法，但最终都毫无头绪。杨家人焦心，兵家其它人也很担忧，可最终也无奈。
后来杨扩一直对修行的事情闭口不言，表现出来的力量也连同龄的凡人孩子都不如。
再后来，妖魔来袭，决定选出六位天赋绝佳者逃离阖城，其余人全部留下，血战至死。
这时杨扩站出来，突兀说自己不但没有变弱，反而更强大，他要踏上离城的路途。兵家上下不明所以，但都不曾怀疑他是为了逃命，而是一起选择毅然决然的相信他。
如今他也过了二十五岁，早已经错过了修行法中二十以前的这段最佳筑基时间，常理看来修行成就注定有限了，依旧没什么进展，可他却似乎毫不担忧，面色苍白一直待在房中，偶尔穿着他自己设计的衣服在院子里锻炼一下身体，也很快便咳嗽，不得不停下来。
杨扩二十那年取字，他自名为名远，旁人听来都以为他放弃了修行长生路，转投行商或从政的路数，但几位兄弟依旧没有胡乱猜测什么，对他一如既往的支持。
今天杨扩出门，只是为了去买点小吃零食，他已经借口养伤吊命把自己关在家里两年了，此间一步不出家门，再这样下去就算他觉得自己没事，其它人也会觉得自己有事。
今日出门，只为让外人，尤其是宋家人看见，他的目的就已经达到，至于买些小吃，其实也是为了表明自己并无大碍，甚至还有闲情逸致吃些零嘴，当然，他确实有这个闲心。
此时开市分外热闹，街道上人流都擦肩接踵，杨扩也没在意，总有那么几天热闹的，今天街上人多也正常。他在人海中如一条游鱼，卸力化力十分自然，一会就走到了卖小吃的店铺前面。
店老板见到眼前这个脸色不同往日苍白的黑衣青年，瞪圆了眼睛，是又喜又惊，连忙招呼“哎哟，稀客啊，这不杨三公子吗？这都两年没来了吧？我还以为你搬家了呢。”
杨扩熟门熟路，自己就扯了几个袋子将零食分拣好，交给老板让他称量，微笑着道：“老板，结账，以后还会常来的，依我看我这种常客，你给我打个九折最合适，细水长流嘛老板。”
“使不得啊，我这可都是成本价卖给你了，我上有家中八十老母，下还养五个孩子，再便宜的话……哎，算了，咱俩也是老熟人了，我给你讲个秘密，包你飞黄腾达！“老板又开始惯例卖惨，但是讲着讲着，突然神秘兮兮地凑过来，一副有惊天秘闻要讲的样子
“哦？说来听听。”杨扩半信半疑，还是把耳朵凑了过去。
“我跟你说啊，咱们这个城啊，上个月来了个年轻的女巡查使，好像是京城中人，不过今天就要走了。据说啊，她长得特别漂亮，还是单身，你赶紧去看一看，万一人家看上你了，招你为婿，你可不就飞黄腾达了吗？你说你长这张脸啊，上天让你长这么帅，不及时多勾引几个年轻姑娘就算了，现在荣华富贵来了，可不得好好把握吗？可惜我年纪大了，对人家姑娘没有那种吸引力咯。”
杨扩无语，见老板取笑他，也是还击到：“老板，这你就不懂了吧，依我看啊，她为啥能让你们知道她年轻漂亮还单身？说不定是故意散播出来的表象，其实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母老虎，专门诱骗年轻气盛的年轻人！上了她的门，还不知道被怎么折磨呢，这她要是骗不到人，我猜她说不定会随便抓个卖小吃的店老板走充数呢！”
老板闻言也笑了，可是笑着笑着，看见杨扩背后站着个人，在那盯着他看，就笑不出来了。眼神示意杨扩注意后面。
杨扩察觉不对，但没有立即回头，而是转了个侧身，用余光扫视，见到一个年轻的女子负手而立，深感不妙，当即欲要走回人流里“哎这大街怎么突然这么空旷啊，是不是要闭市了啊，我得赶紧回去了，欸这位大叔，麻烦让一让啊，让一让，我要回家了啊。”
眼前的女子并不避让，微笑道：“霞明城夜不散市，便是我来时，也没有强加上宵禁的规矩，何况现在正晌午。“
杨扩见眼前之人表明身份，走脱不掉，没有再继续装傻，立马变脸，站定抱拳：“阁下气宇轩昂英姿飒爽丰神如玉，光临霞明城必是明察秋毫扫八方。平定祸事，福泽百姓。今日霞明城百姓都是怎舍云间红霞远，时案前仕不常贤。可惜啊。”
那女子却不吃这套，饶有兴致的问道：“哦？你不妨为我解释解释，什么叫母老虎，什么叫吃人不吐骨头？”
“虎是什么，那是百兽之王，我这是夸阁下有威严。至于吃人不吐骨头，却是说阁下办案雷厉风行，做事有皮有骨，不是那种做足表面功夫的*****。”
年轻女子不置可否，依然是微笑着，脸上玩味之色收敛了些，看向杨扩：“我知道你，杨家的三公子，今日一见和传言有些不符。看来你在门中静修两年不出，恐怕不是表面上那般养伤吊命，如今你主动出门，是有所图谋吗。”她说这话时，周围的空气中泛出一道涟漪，显然巡查使护卫布置下了隔音结界。
杨扩见对方直接点破，也就收敛了正形，不再装作诚惶诚恐的样子，看着眼前的女子，淡笑道“我没有什么野心，无非是图个安稳罢了，不过，我不光要我一个人安稳，最好还要我能看到的所有人都能求得一个安稳，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和我所求，是相近的吧。”
女子笑得真诚了一些，“当然，你大概是个好人，我也是，只是这世道好人坏人也难活明白人，糊涂人行善行恶都苟活许多年。”
杨扩直视着对方的眼睛，道：“同道中人。”
两人对视了片刻，似乎都想从对方眼中看出些什么来，但依旧都看不透对方。
片刻后，杨扩说道：“龙巢山？”
年轻女子若有所悟：“三年后。”
女子终于不再挡着杨扩的路，杨扩闭目微息，再睁眼后微微开口，“不会只见这一面的。”说罢，转身而去。
走时，杨扩还嘀咕道“这母老虎生得还挺好看。”
“母老虎”隔着层层人海居然似乎听到了，嘴角微掀，没有计较。她偏头侧目，从她的角度眼中此时并不看见正后方杨扩的样子。她微微出声，声音如一道清风穿梭过人群，只传入杨扩的耳中：“只到那时，我们才算真正见面。”
深夜里，杨家六兄弟齐聚一堂，此时竟然连年幼的六弟都醒着，围在一起，商议些事。
“大哥，明天联系宋家，我出山，有相当把握。”
“三哥，你今天终于是要潜龙出海了么。”
“连我们也瞒住这么久，不地道啊。”
“宋家是修行世家，若不择手段对付你，你可有把握？”
“有把握，但不必闹僵，能和平解决最好。”
“三弟，你如今是什么境界了，这么有底气？“
“二姐，我不怕告诉你们，我已舍弃了如今的修行体系，趟出一条新的大道来，今天我出关，就已经是功成了。”
“厉害呀三哥，以后是不是该叫你杨老祖了？
“三哥，以你之言，你是如何修行的？
“大体来讲，就是研究万物，把身体也当作机器来改造，我在身体一道研究颇深，以往你们有什么身体上的毛病不也是找我么。”
……
霞明城外的路上——
“禀小姐，如今所募门客，以您的判定标准，甲等有二人，乙等十七人，丙等四十五人。可是要继续筹备？”
“已经够了。从今天起你们二人不要叫我小姐，你们如是持谛藏殿元老身份，就称我为首领；如是持悟虚家亲卫的身份，就叫我家主，族中之人，如今都有资格知晓当初的密议决定……
谛藏殿，一直在暗中筹办，如今也没有找到别的“甲等”，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没有太多时间了。我已经安排好了其余事宜，谛藏殿是时候可以浮出一半到水面上了……
今日所见那杨名远，我竟看不透，如果他加入谛藏殿，到时候可以直接以他为副殿主……”
安排了诸多事宜之后，那女子坐在车座上闭目养神。心中思索。
“风云变幻在即，你是有所预感才出世的吗？希望你和我可以有坦诚相见的时候。”她闭目轻轻摇头，理去诸多思绪，似是否决，又似摇头而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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