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十九：梦想也要爱来浇灌
我特地选了农历十五的日子跟她表白，因为那一晚月亮最圆，象征着所有的事情都能圆圆满满。
我说，依依你看，今晚月色这么美，树影这么长，路灯这么亮，你却独自一人，在这彷徨，要不然，我做你男朋友吧。
一直在我身边，本打算陪我表白替我壮胆的党二黑低下头，转过身去，好像预见了接下来那血腥的一幕。
站在我面前的依依，梳着双马尾辫，背着粉红色的小包，清新脱俗，美丽动人。
只不过，面对我的表白，她只思考了半秒，然后坚决果断不留一丝情面地说：
老七，今晚月色美，树影长，可是你又矮又丑还没钱啊……你往那挪挪，别挡了我去图书馆学习的路。
就这样，我又一次表白失败了。
回去的路上，党二黑一直安慰我，没心没肺的。
我说，行了，想笑就笑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你憋得都快断气了，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我话音刚落，党二黑放声大笑，笑声刺破了冰冷的夜，寂静的水，还有我那一碰就碎的心。
回去后，依依的舍友也来安慰我，说，你若盛开，清风自来。
意思就是，没两把刷子，你追什么女生。
我觉得非常有道理，于是开始跟依依一样，疯狂地学习，每天读完两本书，翘八节课，睡四个小时。
在我众多的读物中，有一本叫《通识哲学课》的，在里面，我读到了一句这样的话：“量变引起质变。”
我暗喜，读书还真是有用的，至理名言啊，量变引起质变啊，一次表白不行，多表几次不就行了吗？！
我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慢慢变贱的。
第一次见到依依的时候，一切都还很美好。
韩国还没有部署萨德，南京还没有被雾霾笼罩，我还很单纯，依依也没有扎双马尾。那时我才刚上大一。
她在台上演讲，说得是她去世的姥姥，她说得声泪聚下，哭得梨花带雨，台下的我，盯着她那水润动人的双眸，也湿了眼眶。
“你是不是喜欢她。”舍友党二黑问。
我擦去泪水，悲壮地说了一句：“我心里只有梦想。”
党二黑说，没有人会心里只有梦想，因为当你的心里只有梦想的时候，你的世界就是一片荒凉，梦想是很抽象的东西，所以黑夜里你什么都看不到，如果你有爱情，有自己的兴趣爱好，那就是清风，是雨露，是万物生长的源泉，你荒凉的世界会得到灌溉，也会因此草长莺飞，生机勃勃。
他一本正经地说完，然后憋了三秒自己都笑了。
他就是靠这张嘴皮子成为大一新生里的交际花的。
“实话告诉你吧，她有男朋友，你别想了。”党二黑说。
我愤愤地强调：“我说最后一遍，我的心里只有梦想！”
从此，我的大学课程的研究方向就从现代汉语，变成了“如何拆散情侣。”。
我看了很多电影，看了很多言情小说，这些小说电影有一个共同点就是男女主人公最后都没能在一起，比如《he'snotthatlikeyou》，《分手信》，《泰坦尼克号》……
每看完一部电影，一本书，我都会把心得都记下。记在一本厚厚的笔记本上，并给笔记起了个名称叫：“拆散情侣指南。”
不过，还没等我将理论付诸实践，依依就和她的男朋友分手了。
党二黑说，兵法有云，乘虚而入，攻其不备，如果你现在不出手的话，可能就真的不会再有机会了。
我努力地点点头，目光里满是对依依的疼爱，她失恋了一定很难过吧。
党二黑兴奋了：“我就知道你喜欢依依，那天你看她的眼神那叫一个暧昧，恨不得自己的眼睛就长在他的身上的样子。”
我说，我觉得你说的对，如果我的世界只有梦想，那将是一片荒芜，我需要爱情来灌溉。
于是，我就选了一个月圆之夜，跟依依表白。
也不知道那是我第几次跟她表白，就当是第一百次吧。也许是她真的被我打动了，又或许是她嫌我烦了。
那次我例行公事跟她表完白，她居然没有立马拒绝我，而是仔细想了三秒钟，整整三秒钟。
然后语重心长地跟我说，老七，你不能这样，一个人除了自己喜欢的女孩之外，还应该有自己的梦想，你天天这样缠着我也不算个事啊，要不这样，我觉得你还挺真诚的，我可以和你做朋友，但也希望你不要每天都来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了，真的烦。
我心想，烦你还和我做朋友，你分明就是看上我了，哈哈哈哈。
因为成功上位成为了依依的朋友，所以我可以和她一起吃饭，一起去图书馆，一起逛街，一起去机场。
我感觉和依依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快乐的。
每次分别都依依不舍，每一次重聚都激动不已，每天睡觉前满脑子都是依依，每天醒来第一个想到的也是依依，如果说有什么理由能让我早睡的话，那我一定是想在梦里见到依依。
我觉得，这就是幸福的样子。
可是依依总是皱着眉，眼里有一种莫名的愁苦。
我说，依依，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
依依说，我现在只有梦想，不会去想不开心的事情。
我说，没有人会心里只有梦想，因为当你的心里只有梦想的时候，你的世界就是一片荒凉，梦想是很抽象的东西，所以黑夜里你什么都看不到，如果你有爱情，有自己的兴趣爱好，那就是清风，是雨露，是万物生长的源泉，你荒凉的世界会得到灌溉，也会因此草长莺飞，生机勃勃。
依依说，我世界里的梦想尽管和你世界里的一样抽象，但它是我世界中的神灵，它会创造出我世界中的一切，山川湖海，鸟兽虫鱼，并且赋予它们应有的意义。
大二的时候，依依去英国做交换生，毫无征兆，一走就是一年，音信全无。
她换了号码，好像谁也不知道她的新号码。给她发的微信和邮件也都没有回音。
想她想疯了的时候，我经常一个人爬到楼顶，对着西方，英国的方向自说自话：我今天上课睡觉又被老师逮住了你说好笑不，还有啊，我今天一个人去图书馆看了好多书，看到有个姑娘跟你长得好像，还以为你回来了，就一直跟在她后面，跟了半天才发现，原来是新来的图书管理员……好久没有人和我一起去上自习了，每次都是一个人……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以前说着说着我就哭了。
后来，哭着哭着我就感觉很累。
再后来，索性不哭了，一个人脱光了衣服吹冷风，感冒了，脑子像铅一样重的时候，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大三，依依终于回来了，和她的英国男朋友。
那天，她挽着他的手，春风满面，一口流利的英语，谈笑自若。
党二黑惊呼，卧槽，那不是依依吗？
听见“依依”两个字，我猛地抬起头，眼神正好触及她和那个老外。
依依挽他挽得很紧，他如果不是依依的男朋友的话，那就是给了依依一大笔钱，包养了依依。
这他妈一个老外，总不可能是她表哥吧！
依依也看到了我，只是她的眼神闪烁不定，像是被我捉奸了一般。
她好像想开口跟我打招呼，可是我愤怒地将脸一摆，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那一晚依依给我打电话。
“老七，我想跟你谈谈。”
“谈什么，谈恋爱吗？”
“我们能好好说话吗？”依依像是在哀求，好像是我逼迫她做洋鬼子的女朋友的似的。
我披了件外套，慢慢悠悠地去约定的地点，故意迟到了十分钟。
依依见到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对不起，老七。
我说，别对不起了，你又没强奸我。
依依一跺脚：“你能不能成熟一点，别这么任性，好好听我说，行吗。”
我摆出一副很拽的样子，不说话。
依依说，他是我第一个男朋友。
“去你妈的，都这时候了，你说这种鬼话还有意义吗？”
依依瞪大了眼睛：“老七，我告诉你，我大可以什么都不告诉你，我跟你有半毛钱关系吗，之所以我现在站在这里跟你说这些，是因为我真的把你当朋友，真的觉得自己对你来说有做得不对的地方，我是真心想跟你道歉，你能不能好好听我说话？”
昏暗的路灯光射进依依的眼里，泛起点点泪光。
见我不说话，依依接着说，他是我第一个男朋友，刚进大学的时候我就认识他了，他是海外学院的研究生，当初跟他交朋友只是为了学习英语，可是后来他说他喜欢我，就一直追我，我当时觉得他人还不错，又有些动心，就想跟他试试。在一起后，他真的对我很好。可是后来他说他一定要回国，我知道我爸妈是绝对不肯我嫁到这么远的地方去的，所以我跟他分手了。
可是我跟他分手之后，我发现我脑海里依旧全是他，我看书时候想的是他，睡觉的时候想的是他，吃饭的时候想的是他，我发现我根本离不开他了。
更要命的是，我发现我跟他谈恋爱的这大半年，几乎冷落了我身边所有其他的朋友，他们都渐渐地有了自己的小圈子，不再容纳我了，所以那段时间我特别想他，也特别孤独。
“所以你说，要和我做朋友？”
依依低下了头：“是的，老七，但我是真的把你当朋友。”
“后来，你去英国也是为了找他？”
“是的，我得去一趟，不然我可能这辈子都会后悔的。所幸的是，他也还爱着我，我还说服了他父母，让他来中国发展。”
“那，恭喜你啊。”我说着祝福，心中已经千疮百孔。血流成河。
依依的婚礼，没有在教堂举行。老外说，算他倒插门，所以都按中国的习俗办。
那天，依依穿着红色的嫁衣，盖着红色的盖头。老外也不知道哪里搞来了一套像中山装一样的衣服，穿在身上，分外的滑稽。
敬酒敬到我的时候，依依说，老七，还记得三年前你给我发的那封邮件吗？你问我，你现在是不是还是心里只有梦想。我想告诉你的是，没有人会心里只有梦想，因为当你的心里只有梦想的时候，你的世界就是一片荒凉，梦想是很抽象的东西，所以黑夜里你什么都看不到，如果你有爱情，有自己的兴趣爱好，那就是清风，是雨露，是万物生长的源泉，你荒凉的世界会得到灌溉，也会因此草长莺飞，生机勃勃。
“干杯。”依依说。
“干杯。”我说。
我说，依依你看，今晚月色这么美，树影这么长，路灯这么亮，你却独自一人，在这彷徨，要不然，我做你男朋友吧。
一直在我身边，本打算陪我表白替我壮胆的党二黑低下头，转过身去，好像预见了接下来那血腥的一幕。
站在我面前的依依，梳着双马尾辫，背着粉红色的小包，清新脱俗，美丽动人。
只不过，面对我的表白，她只思考了半秒，然后坚决果断不留一丝情面地说：
老七，今晚月色美，树影长，可是你又矮又丑还没钱啊……你往那挪挪，别挡了我去图书馆学习的路。
就这样，我又一次表白失败了。
回去的路上，党二黑一直安慰我，没心没肺的。
我说，行了，想笑就笑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你憋得都快断气了，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我话音刚落，党二黑放声大笑，笑声刺破了冰冷的夜，寂静的水，还有我那一碰就碎的心。
回去后，依依的舍友也来安慰我，说，你若盛开，清风自来。
意思就是，没两把刷子，你追什么女生。
我觉得非常有道理，于是开始跟依依一样，疯狂地学习，每天读完两本书，翘八节课，睡四个小时。
在我众多的读物中，有一本叫《通识哲学课》的，在里面，我读到了一句这样的话：“量变引起质变。”
我暗喜，读书还真是有用的，至理名言啊，量变引起质变啊，一次表白不行，多表几次不就行了吗？！
我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慢慢变贱的。
第一次见到依依的时候，一切都还很美好。
韩国还没有部署萨德，南京还没有被雾霾笼罩，我还很单纯，依依也没有扎双马尾。那时我才刚上大一。
她在台上演讲，说得是她去世的姥姥，她说得声泪聚下，哭得梨花带雨，台下的我，盯着她那水润动人的双眸，也湿了眼眶。
“你是不是喜欢她。”舍友党二黑问。
我擦去泪水，悲壮地说了一句：“我心里只有梦想。”
党二黑说，没有人会心里只有梦想，因为当你的心里只有梦想的时候，你的世界就是一片荒凉，梦想是很抽象的东西，所以黑夜里你什么都看不到，如果你有爱情，有自己的兴趣爱好，那就是清风，是雨露，是万物生长的源泉，你荒凉的世界会得到灌溉，也会因此草长莺飞，生机勃勃。
他一本正经地说完，然后憋了三秒自己都笑了。
他就是靠这张嘴皮子成为大一新生里的交际花的。
“实话告诉你吧，她有男朋友，你别想了。”党二黑说。
我愤愤地强调：“我说最后一遍，我的心里只有梦想！”
从此，我的大学课程的研究方向就从现代汉语，变成了“如何拆散情侣。”。
我看了很多电影，看了很多言情小说，这些小说电影有一个共同点就是男女主人公最后都没能在一起，比如《he'snotthatlikeyou》，《分手信》，《泰坦尼克号》……
每看完一部电影，一本书，我都会把心得都记下。记在一本厚厚的笔记本上，并给笔记起了个名称叫：“拆散情侣指南。”
不过，还没等我将理论付诸实践，依依就和她的男朋友分手了。
党二黑说，兵法有云，乘虚而入，攻其不备，如果你现在不出手的话，可能就真的不会再有机会了。
我努力地点点头，目光里满是对依依的疼爱，她失恋了一定很难过吧。
党二黑兴奋了：“我就知道你喜欢依依，那天你看她的眼神那叫一个暧昧，恨不得自己的眼睛就长在他的身上的样子。”
我说，我觉得你说的对，如果我的世界只有梦想，那将是一片荒芜，我需要爱情来灌溉。
于是，我就选了一个月圆之夜，跟依依表白。
也不知道那是我第几次跟她表白，就当是第一百次吧。也许是她真的被我打动了，又或许是她嫌我烦了。
那次我例行公事跟她表完白，她居然没有立马拒绝我，而是仔细想了三秒钟，整整三秒钟。
然后语重心长地跟我说，老七，你不能这样，一个人除了自己喜欢的女孩之外，还应该有自己的梦想，你天天这样缠着我也不算个事啊，要不这样，我觉得你还挺真诚的，我可以和你做朋友，但也希望你不要每天都来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了，真的烦。
我心想，烦你还和我做朋友，你分明就是看上我了，哈哈哈哈。
因为成功上位成为了依依的朋友，所以我可以和她一起吃饭，一起去图书馆，一起逛街，一起去机场。
我感觉和依依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快乐的。
每次分别都依依不舍，每一次重聚都激动不已，每天睡觉前满脑子都是依依，每天醒来第一个想到的也是依依，如果说有什么理由能让我早睡的话，那我一定是想在梦里见到依依。
我觉得，这就是幸福的样子。
可是依依总是皱着眉，眼里有一种莫名的愁苦。
我说，依依，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
依依说，我现在只有梦想，不会去想不开心的事情。
我说，没有人会心里只有梦想，因为当你的心里只有梦想的时候，你的世界就是一片荒凉，梦想是很抽象的东西，所以黑夜里你什么都看不到，如果你有爱情，有自己的兴趣爱好，那就是清风，是雨露，是万物生长的源泉，你荒凉的世界会得到灌溉，也会因此草长莺飞，生机勃勃。
依依说，我世界里的梦想尽管和你世界里的一样抽象，但它是我世界中的神灵，它会创造出我世界中的一切，山川湖海，鸟兽虫鱼，并且赋予它们应有的意义。
大二的时候，依依去英国做交换生，毫无征兆，一走就是一年，音信全无。
她换了号码，好像谁也不知道她的新号码。给她发的微信和邮件也都没有回音。
想她想疯了的时候，我经常一个人爬到楼顶，对着西方，英国的方向自说自话：我今天上课睡觉又被老师逮住了你说好笑不，还有啊，我今天一个人去图书馆看了好多书，看到有个姑娘跟你长得好像，还以为你回来了，就一直跟在她后面，跟了半天才发现，原来是新来的图书管理员……好久没有人和我一起去上自习了，每次都是一个人……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以前说着说着我就哭了。
后来，哭着哭着我就感觉很累。
再后来，索性不哭了，一个人脱光了衣服吹冷风，感冒了，脑子像铅一样重的时候，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大三，依依终于回来了，和她的英国男朋友。
那天，她挽着他的手，春风满面，一口流利的英语，谈笑自若。
党二黑惊呼，卧槽，那不是依依吗？
听见“依依”两个字，我猛地抬起头，眼神正好触及她和那个老外。
依依挽他挽得很紧，他如果不是依依的男朋友的话，那就是给了依依一大笔钱，包养了依依。
这他妈一个老外，总不可能是她表哥吧！
依依也看到了我，只是她的眼神闪烁不定，像是被我捉奸了一般。
她好像想开口跟我打招呼，可是我愤怒地将脸一摆，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那一晚依依给我打电话。
“老七，我想跟你谈谈。”
“谈什么，谈恋爱吗？”
“我们能好好说话吗？”依依像是在哀求，好像是我逼迫她做洋鬼子的女朋友的似的。
我披了件外套，慢慢悠悠地去约定的地点，故意迟到了十分钟。
依依见到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对不起，老七。
我说，别对不起了，你又没强奸我。
依依一跺脚：“你能不能成熟一点，别这么任性，好好听我说，行吗。”
我摆出一副很拽的样子，不说话。
依依说，他是我第一个男朋友。
“去你妈的，都这时候了，你说这种鬼话还有意义吗？”
依依瞪大了眼睛：“老七，我告诉你，我大可以什么都不告诉你，我跟你有半毛钱关系吗，之所以我现在站在这里跟你说这些，是因为我真的把你当朋友，真的觉得自己对你来说有做得不对的地方，我是真心想跟你道歉，你能不能好好听我说话？”
昏暗的路灯光射进依依的眼里，泛起点点泪光。
见我不说话，依依接着说，他是我第一个男朋友，刚进大学的时候我就认识他了，他是海外学院的研究生，当初跟他交朋友只是为了学习英语，可是后来他说他喜欢我，就一直追我，我当时觉得他人还不错，又有些动心，就想跟他试试。在一起后，他真的对我很好。可是后来他说他一定要回国，我知道我爸妈是绝对不肯我嫁到这么远的地方去的，所以我跟他分手了。
可是我跟他分手之后，我发现我脑海里依旧全是他，我看书时候想的是他，睡觉的时候想的是他，吃饭的时候想的是他，我发现我根本离不开他了。
更要命的是，我发现我跟他谈恋爱的这大半年，几乎冷落了我身边所有其他的朋友，他们都渐渐地有了自己的小圈子，不再容纳我了，所以那段时间我特别想他，也特别孤独。
“所以你说，要和我做朋友？”
依依低下了头：“是的，老七，但我是真的把你当朋友。”
“后来，你去英国也是为了找他？”
“是的，我得去一趟，不然我可能这辈子都会后悔的。所幸的是，他也还爱着我，我还说服了他父母，让他来中国发展。”
“那，恭喜你啊。”我说着祝福，心中已经千疮百孔。血流成河。
依依的婚礼，没有在教堂举行。老外说，算他倒插门，所以都按中国的习俗办。
那天，依依穿着红色的嫁衣，盖着红色的盖头。老外也不知道哪里搞来了一套像中山装一样的衣服，穿在身上，分外的滑稽。
敬酒敬到我的时候，依依说，老七，还记得三年前你给我发的那封邮件吗？你问我，你现在是不是还是心里只有梦想。我想告诉你的是，没有人会心里只有梦想，因为当你的心里只有梦想的时候，你的世界就是一片荒凉，梦想是很抽象的东西，所以黑夜里你什么都看不到，如果你有爱情，有自己的兴趣爱好，那就是清风，是雨露，是万物生长的源泉，你荒凉的世界会得到灌溉，也会因此草长莺飞，生机勃勃。
“干杯。”依依说。
“干杯。”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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