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晋升机会
二十多分钟走走停停的车程，要是放在不堵的时候五分钟就到，在另一个村口的宵夜一条街的街口，大老远就看见王波和几个其他组的同事坐在一起谈笑风生。这里是宵夜一条街，当然这个称号也是食客们自己取的，因为这一条街只要到了晚上，便是烧烤宵夜的天下。
南仁挥了挥手，小跑过去，桌上的烤鱼刚刚端上来，还有一些零零星星的其他烧烤，还有半打啤酒和人手一个色盅。这个地方的人喜欢一边摇着色子一边喝着啤酒然后再一边海阔天空，南仁也是一样，来到这里没多久就迅速融入了这里的生活，变成了色王。
“大丈夫，今儿来得不是很积极啊，还需要我打电话给你吗？咱们的老根据地，这是每周五必来的地方。”
大丈夫是王波给南仁取的外号，人人常说男人大丈夫，久而久之，连王波都快忘了南仁本来的名字了。
南仁“切”了一声坐了下来，晃了晃面前的色盅开玩笑地说道：“天天就想着喝酒，跟你们几个大老爷们喝酒能有什么意思？你们要是有本事，倒是喊几个女孩子过来一起喝呀，你看我还会不会迟到。”
一群人一阵哄笑，都在说南仁是在异想天开，但久而久之，笑着笑着又都沉默了。干机械销售工作的，每天都不知道自己明天要跑到哪里去，哪里还有时间去谈恋爱？不过很快，南仁便打破了这一层尴尬。
“来呀，”南仁举着一杯酒吆喝道：“还愣着干啥？喝酒还需要什么特殊的仪式吗？先走一波吧。”
一阵吆喝声起来，气氛又再一次热闹了起来，一周的压抑也在这一瞬间爆发了起来，借着冰冻的啤酒，借着微醺的脸和借着醉意，所有的压力都在这一刻抛诸脑后。
“诶诶诶，你们听说了吗？”王波玩色盅喝的酒最多，最后脸都红霞飞起，这才借着醉意，敲着桌子说道：“你们听说了吗？说，说，说马总要辞职了还是调走了，反正是总监这个职位应该是就要空出来了。”
“是吗？”一群人你一言我一语，似乎都觉得这不现实。王波是公司一组的组长，南仁是二组的组长，徐伟清是三组的组长，郑远浩是四组的组长，而现场来喝酒的，除了四个组长之外，还有三组的销售员小马和小丁。因为小马和小丁是三组的最得力的干将，因此徐伟清只要有活动，便都会带他们俩在身边。
徐伟清有点口齿不清地问王波：“王波，你这是从哪里得来的小道消息啊，中肯不中肯啊。”
王波摇着头指着徐伟清嘿嘿一笑：“靠不靠谱我不知道，消息是不是准确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下个礼拜我们就都知道结果了。”
众人又是哈哈大笑，都在笑王波喝高了，郑远浩趁着热闹就说开了：“你们说，如果王波刚刚说的是真的，如果真的马总不在了，你们觉得谁最适合马总的位置啊！”
“你这话问的有意思，我觉得吧，咱们大丈夫最合适也最有机会坐马总的位置了。”王波有些飘飘然：“我们仨，就说我王波，我曾经是大丈夫手里的兵，如今我都组长了，他还是没有升。更别说你们了，你们无论是从资历还是业绩，谁能比得过我南总？”
南仁眯着眼喝着杯中的酒，他也微微有点醉意了：“喂，你这话可不要乱说啊，什么南总，你这是诚心要我难看是么？”
郑远浩碰了一下南仁的杯子说：“别说，我觉得吧你是最合适的了，再说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没有理想的人和一条咸鱼有什么区别？”
南仁微微一笑，不置可否。一群人借着酒意大肆狂欢，惹得周围的桌都侧目想看，甚至有人还低声鄙夷道：“一群大老爷们儿喝酒还这么欢实，活该。”
临收场时，徐伟清醉得摇摇晃晃，小马和小丁连忙扶住，打了一辆车便离开了。郑远浩就住在夜宵一条街附近，走着走着就回去了，只有王波和南仁还坐在那里追忆往日的岁月。
出租车上，徐伟清突然变得清醒起来：“看来王组长说的那件事情是真的，我倒是没看到他又说谎的影子。小马小丁，你们两个人记住了，这段时间抓紧点，努力点，争取我们的团队建设和业绩要超过一组。只要我做了总监，你们才有升值的空间，明白吗？”
小马和小丁两人信誓旦旦，答应的像是鸡啄米一样，徐伟清嘴角露出耐人寻味的微笑，如果他南仁能够晋升，他早就该晋升了，又何必会等到现在？所以他一直坚信，南仁不是没有机会升，而是他还不够努力和优秀去取得他人的信任。
临近中午的时候，南仁才悠悠醒来，拍了拍还头晕脑胀的头，不自觉地给了自己一个自嘲的微笑。他丝毫没有要起床的意思，反而打开微信，看是否有信息没有回复。这是他每日醒来之后首先就要做的一件事，作为一个销售组长，有客户还有组员需要他操心，久而久之，习惯成了自然。
客户和组员的信息都没有，毕竟大家都在过周末，唯独自己的母亲给了他近十个未接电话。回过去了一会儿，便听到自己母亲熟悉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儿子，妈在做饭呢，你吃了饭没有啊？怎么打那么多电话给你都没接？昨晚是不是又喝酒了？我告诉你啊，年轻人不要老是喝酒，喝多了对身体不好，知道吗？你也老大不小了，不要什么事都还要我们来操心好不好呀，得学会自己照顾自己。”
母亲一连串的声音，多多少少给了南仁一丝丝亲情的安慰，他内心里的感动和愧疚再一次升起，时光荏苒，母亲也老了。
“我知道了，刚睡醒呢，昨晚就是同事聚会，没喝什么酒。对了，你打电话给我是什么事情啊，我爸呢？好点儿了没有？”
从电话的那头，隐约听到父亲气鼓鼓的声音：“你还记得我这个当爸爸的呀，你还知道有我这个当爸爸的存在呀。”
母亲当即就责怪父亲：“你说什么呢？儿子哪回不是开口就问你在哪里？就你这臭脾气，也就我和仁儿能忍受你，换做是别人，早就不跟你过了。”
父亲和母亲的口角是家常便饭，父亲每次都是这么说，母亲也每次都是这么回怼父亲，当然每次也都是以父亲的沉默而结局。
但是这一回却不一样，父亲还没有停止对他的斥责：“你就这么宠着他吧，慈母多败儿，没听说过吗？老大不小了，转眼就三十了，还这么一个人晃里晃荡的，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你知不知道，人家小辉都会喊我爷爷了，你说你们俩，从小一起玩到大，怎么小辉就这么听话，你就这么不让人省心呢？天天说工作忙工作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什么集团公司的老板，你这么混下去，对得起我和你妈的养育么？”
父亲的一连串的怒吼，让南仁开始有点不耐烦起来，又是这一套。但南仁依然只能乖乖地拿着手机听着父亲的奚落，他不敢挂电话，他怕父亲越发激动而影响身体。最为奇怪的，向来父子俩有意见不合的时候，母亲都是向着自己，但这一回，母亲却是和父亲站在同一条战线。
“是啊，仁儿呀，你别怪你爸啰嗦，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你看你，再过两年就三十了，人人都说三十而立，成家立业。你说你现在连个影儿都还没有，你让我们怎么安心？你要抓紧时间，结婚生孩子，我们老两口趁着年轻还能给你带带孩子，你说要是等我们老了带不动了，到时候不是更麻烦吗？再说了，你可是我们家独子，这要是万一有一天我们老两口有个三长两短的，回头怎么去跟老祖宗有个交代啊！”
母亲就是母亲，说什么话都是一套接一套，最主要的是母亲能做到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同时还能带着微微的哭腔。这让南仁无法理解，甚至好几次都怀疑，母亲年轻的时候是不是也用这招将父亲弄到手的。
“哎呀，妈，你们说的我都懂，可娶媳妇哪有你们说的那么容易？我现在一个月就那么点工资，爸的身体又需要那么多钱，咱又没房子又没车，谁愿意嫁给咱呀？再说就算有人愿意，咱也不能让人跟我我过苦日子呀。”
电话那头传来父亲暴怒的吼声：“我不要你管，你管好你自己，你要是能及早结婚生子，我就算是病死了也有个交代。你就这么拖着，到头来我就算是死了也不会闭眼睛的。”
南仁被父亲的震怒惊呆了，倒是母亲那头一会平静之后才带着哭腔轻声说着：“是啊，你说得对，都是我们两个老的没本事，不能给你留下点什么还净拖你的后腿。也罢也罢，你的事情你自己考虑吧，我们就不过问你的事情了，大不了被村里人笑话，大不了将来走了也不能有个交代。”
南仁挥了挥手，小跑过去，桌上的烤鱼刚刚端上来，还有一些零零星星的其他烧烤，还有半打啤酒和人手一个色盅。这个地方的人喜欢一边摇着色子一边喝着啤酒然后再一边海阔天空，南仁也是一样，来到这里没多久就迅速融入了这里的生活，变成了色王。
“大丈夫，今儿来得不是很积极啊，还需要我打电话给你吗？咱们的老根据地，这是每周五必来的地方。”
大丈夫是王波给南仁取的外号，人人常说男人大丈夫，久而久之，连王波都快忘了南仁本来的名字了。
南仁“切”了一声坐了下来，晃了晃面前的色盅开玩笑地说道：“天天就想着喝酒，跟你们几个大老爷们喝酒能有什么意思？你们要是有本事，倒是喊几个女孩子过来一起喝呀，你看我还会不会迟到。”
一群人一阵哄笑，都在说南仁是在异想天开，但久而久之，笑着笑着又都沉默了。干机械销售工作的，每天都不知道自己明天要跑到哪里去，哪里还有时间去谈恋爱？不过很快，南仁便打破了这一层尴尬。
“来呀，”南仁举着一杯酒吆喝道：“还愣着干啥？喝酒还需要什么特殊的仪式吗？先走一波吧。”
一阵吆喝声起来，气氛又再一次热闹了起来，一周的压抑也在这一瞬间爆发了起来，借着冰冻的啤酒，借着微醺的脸和借着醉意，所有的压力都在这一刻抛诸脑后。
“诶诶诶，你们听说了吗？”王波玩色盅喝的酒最多，最后脸都红霞飞起，这才借着醉意，敲着桌子说道：“你们听说了吗？说，说，说马总要辞职了还是调走了，反正是总监这个职位应该是就要空出来了。”
“是吗？”一群人你一言我一语，似乎都觉得这不现实。王波是公司一组的组长，南仁是二组的组长，徐伟清是三组的组长，郑远浩是四组的组长，而现场来喝酒的，除了四个组长之外，还有三组的销售员小马和小丁。因为小马和小丁是三组的最得力的干将，因此徐伟清只要有活动，便都会带他们俩在身边。
徐伟清有点口齿不清地问王波：“王波，你这是从哪里得来的小道消息啊，中肯不中肯啊。”
王波摇着头指着徐伟清嘿嘿一笑：“靠不靠谱我不知道，消息是不是准确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下个礼拜我们就都知道结果了。”
众人又是哈哈大笑，都在笑王波喝高了，郑远浩趁着热闹就说开了：“你们说，如果王波刚刚说的是真的，如果真的马总不在了，你们觉得谁最适合马总的位置啊！”
“你这话问的有意思，我觉得吧，咱们大丈夫最合适也最有机会坐马总的位置了。”王波有些飘飘然：“我们仨，就说我王波，我曾经是大丈夫手里的兵，如今我都组长了，他还是没有升。更别说你们了，你们无论是从资历还是业绩，谁能比得过我南总？”
南仁眯着眼喝着杯中的酒，他也微微有点醉意了：“喂，你这话可不要乱说啊，什么南总，你这是诚心要我难看是么？”
郑远浩碰了一下南仁的杯子说：“别说，我觉得吧你是最合适的了，再说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没有理想的人和一条咸鱼有什么区别？”
南仁微微一笑，不置可否。一群人借着酒意大肆狂欢，惹得周围的桌都侧目想看，甚至有人还低声鄙夷道：“一群大老爷们儿喝酒还这么欢实，活该。”
临收场时，徐伟清醉得摇摇晃晃，小马和小丁连忙扶住，打了一辆车便离开了。郑远浩就住在夜宵一条街附近，走着走着就回去了，只有王波和南仁还坐在那里追忆往日的岁月。
出租车上，徐伟清突然变得清醒起来：“看来王组长说的那件事情是真的，我倒是没看到他又说谎的影子。小马小丁，你们两个人记住了，这段时间抓紧点，努力点，争取我们的团队建设和业绩要超过一组。只要我做了总监，你们才有升值的空间，明白吗？”
小马和小丁两人信誓旦旦，答应的像是鸡啄米一样，徐伟清嘴角露出耐人寻味的微笑，如果他南仁能够晋升，他早就该晋升了，又何必会等到现在？所以他一直坚信，南仁不是没有机会升，而是他还不够努力和优秀去取得他人的信任。
临近中午的时候，南仁才悠悠醒来，拍了拍还头晕脑胀的头，不自觉地给了自己一个自嘲的微笑。他丝毫没有要起床的意思，反而打开微信，看是否有信息没有回复。这是他每日醒来之后首先就要做的一件事，作为一个销售组长，有客户还有组员需要他操心，久而久之，习惯成了自然。
客户和组员的信息都没有，毕竟大家都在过周末，唯独自己的母亲给了他近十个未接电话。回过去了一会儿，便听到自己母亲熟悉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儿子，妈在做饭呢，你吃了饭没有啊？怎么打那么多电话给你都没接？昨晚是不是又喝酒了？我告诉你啊，年轻人不要老是喝酒，喝多了对身体不好，知道吗？你也老大不小了，不要什么事都还要我们来操心好不好呀，得学会自己照顾自己。”
母亲一连串的声音，多多少少给了南仁一丝丝亲情的安慰，他内心里的感动和愧疚再一次升起，时光荏苒，母亲也老了。
“我知道了，刚睡醒呢，昨晚就是同事聚会，没喝什么酒。对了，你打电话给我是什么事情啊，我爸呢？好点儿了没有？”
从电话的那头，隐约听到父亲气鼓鼓的声音：“你还记得我这个当爸爸的呀，你还知道有我这个当爸爸的存在呀。”
母亲当即就责怪父亲：“你说什么呢？儿子哪回不是开口就问你在哪里？就你这臭脾气，也就我和仁儿能忍受你，换做是别人，早就不跟你过了。”
父亲和母亲的口角是家常便饭，父亲每次都是这么说，母亲也每次都是这么回怼父亲，当然每次也都是以父亲的沉默而结局。
但是这一回却不一样，父亲还没有停止对他的斥责：“你就这么宠着他吧，慈母多败儿，没听说过吗？老大不小了，转眼就三十了，还这么一个人晃里晃荡的，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你知不知道，人家小辉都会喊我爷爷了，你说你们俩，从小一起玩到大，怎么小辉就这么听话，你就这么不让人省心呢？天天说工作忙工作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什么集团公司的老板，你这么混下去，对得起我和你妈的养育么？”
父亲的一连串的怒吼，让南仁开始有点不耐烦起来，又是这一套。但南仁依然只能乖乖地拿着手机听着父亲的奚落，他不敢挂电话，他怕父亲越发激动而影响身体。最为奇怪的，向来父子俩有意见不合的时候，母亲都是向着自己，但这一回，母亲却是和父亲站在同一条战线。
“是啊，仁儿呀，你别怪你爸啰嗦，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你看你，再过两年就三十了，人人都说三十而立，成家立业。你说你现在连个影儿都还没有，你让我们怎么安心？你要抓紧时间，结婚生孩子，我们老两口趁着年轻还能给你带带孩子，你说要是等我们老了带不动了，到时候不是更麻烦吗？再说了，你可是我们家独子，这要是万一有一天我们老两口有个三长两短的，回头怎么去跟老祖宗有个交代啊！”
母亲就是母亲，说什么话都是一套接一套，最主要的是母亲能做到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同时还能带着微微的哭腔。这让南仁无法理解，甚至好几次都怀疑，母亲年轻的时候是不是也用这招将父亲弄到手的。
“哎呀，妈，你们说的我都懂，可娶媳妇哪有你们说的那么容易？我现在一个月就那么点工资，爸的身体又需要那么多钱，咱又没房子又没车，谁愿意嫁给咱呀？再说就算有人愿意，咱也不能让人跟我我过苦日子呀。”
电话那头传来父亲暴怒的吼声：“我不要你管，你管好你自己，你要是能及早结婚生子，我就算是病死了也有个交代。你就这么拖着，到头来我就算是死了也不会闭眼睛的。”
南仁被父亲的震怒惊呆了，倒是母亲那头一会平静之后才带着哭腔轻声说着：“是啊，你说得对，都是我们两个老的没本事，不能给你留下点什么还净拖你的后腿。也罢也罢，你的事情你自己考虑吧，我们就不过问你的事情了，大不了被村里人笑话，大不了将来走了也不能有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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