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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脱离险境

    “阿爹运筹帷幄,神机妙算,献技大赛力压群雄,夺得头筹,实在大快人心,可喜可贺啊!”

    “老幺这野种总算没有给阿爹丢脸……”

    “你说什么?狗嘴吐不出象牙!”诸葛昂怒气腾腾地一掌拍在桌子上,嘭的一声,震得碗筷杯碟叮当作响。

    “二哥你这话......好歹是自家兄弟嘛。何况老幺这次为我们诸葛家争了光啊!”

    “二弟,你闭嘴!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快!快给阿爹斟酒!”

    “爹,喝杯酒,消消气!”

    “爹,来!敬您一杯!这段时间真是教会我们三兄弟太多了……”

    “可不嘛,这竞轴金(竞拍压轴戏份的费用,谁花银子多,谁就能得到压轴演出的机会)花得太值了!骑在高赞那老匹夫的头上,真解气!”

    ”这还不算!老幺的表演略略胜过他们幻凌舞团一筹,这一筹之差肯定让他闷得七窍生烟,恨得咬牙切齿,比骑在他头上撒泡尿还舒畅,哈哈!“

    “花满楼客似云来,门口还大排长龙,城里城外都想来一睹三朵金花的芳容,实在值得喝几杯,来!来!”

    ”不可骄傲自满。高老二没有你们想的那么不堪。“诸葛昂春风满面,笑淫淫地说道,“震霆(诸葛昂大儿子),今晚跟我一起去庆功宴!”

    “震宇(诸葛昂三儿子),你留守在这里,现在都那么多人了,今晚怕要爆满了!”

    “爹,那我呢?”诸葛昂的二儿子,诸葛震寰抢着问!

    “你多带几个家丁把城东的酒楼、赌坊、妓馆一一巡查就好!”

    “巡完了就回来帮震宇的忙,千万别在外面惹事生非!”

    “爹,三小花调派几个陪您一起去?”诸葛震宇问道。

    “这里不能没有她们镇场,带嬛嬛一个就好。”诸葛昂气定神闲地说,接着又吩咐身后的掌柜:“老刘,去跟秋姑(花满楼老鸨)说一下,让嬛嬛梳洗打扮好就上来!”

    掌柜老刘应诺而去……

    熙熙攘攘的城中大街小巷好不热闹,花满楼门庭若市,而作为大赛指定的另一个招待酒楼,城西的高兴楼,为大赛庆功设宴以及招待比平日多出数倍的宾客自然也是忙得不可开交。

    高赞与儿子高晓仁在完赛后就匆匆赶回来为晚宴打点,毕竟这攀龙附凤的大好机会,千载难逢,绝不能出现一丝纰漏。

    藏珍阁里面坐着十几个人,为首的自然是高赞,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晚宴的安排。

    林管家也混在其中,不过他关心的并不是晚宴的事,高兴楼有的是掌柜,用不着他操心,他只管高家府邸。

    只见他不时在高晓仁耳边轻声私语:“诸葛小姐已经悉心梳洗打扮,只等三少爷发落……”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房内的安宁。

    “报告老爷!二……二少爷,二少爷,他……他说要见……”一个守门的家丁惶惶恐恐地说道。

    话还没说完,大门就被”嘭“的一声推开了,来人正是百渡酒楼内助老翁收网的俊俏男子。

    “二少爷!”

    ”二少爷!“掌柜及老鸨两三人纷纷招呼喊道。

    “他不配做高家的人!”高赞怒而大声喝止。

    “我也不想姓高。”

    “你来做什么?”高晓仁问道,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送信。”

    “谁那么大本事让你做起狗腿子来了?”

    “信,在此!”他运功纳劲把信像飞镖一样向着高晓仁的脸面掷去。

    林管家二指聚力硬生生地钳住了飞射而来的信件,反复翻动,检查无异样后才交到了高晓仁的手中。

    高晓仁看完信,脸色铁青,暴怒而大喊:“你威胁我?”

    “信上说什么?”高赞说着一手夺过信纸,看完破口大骂:“荒谬!”

    “凭什么让你带她走?”

    “就凭信上所说的,用你的命来换。”

    “别以为你姓高的,我就会由着你。”

    “不需要!你我早已各不相欠!”

    “哼!各不相欠?笑话!你流的是我高赞的血,只怕你一辈子都还不了!”

    “不要忘记了,我娘的血、我哥的血也是因你而流。”

    ”住口!“高赞大怒,拍案而起。

    “哈!哈!想堵住我的嘴?只怕你的怒气满足不了我的胃口。或许,你的忏悔可以。”

    “把他赶出去!”高赞指着二少爷大叫,“从今往后,他要是敢踏入高兴楼半步,给我打断他的狗腿!”

    门外的家丁与房内的掌柜一哄而上,围在二少爷的身边,却迟迟不敢动手。

    “不用留手!他早就不是高家的人。”高赞再次大叫。

    “我要留,你赶不走,我要走,你留不下!”二少爷面无惧色,从从容容地说道:“把人和赌契带上来,我自然会走。”

    “哼!高兴楼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高晓仁讥讽道。

    “姓高的就以为高人一等?哼!你怎么长那么大都还不知道天高地厚?难道你爹没教你吗?”二少爷反讽说:“别说我不提醒你,仔细看看你的手心。”

    “你下的毒?”高晓仁看着自己的手心,一道道掌纹线把一大块黑色的印痕切割得四分五裂,惨不忍睹。

    “没错!”

    “什么时候?”

    “你拿信的时候。”

    “不可能啊!我也拿了,我怎么没中毒?”林管家一脸疑惑。

    “你接过扶摇的花瓣雨、雪花,再碰一下我的信……”

    “哈哈!广为人知的四君子,竟然用毒,你比小人卑鄙!“

    ”对付什么人用什么招,好比毒杀耗子当然用老鼠药。”

    “你……”高晓仁被气得满脸通红。

    “不必做无谓的口舌之争,把人带上来!“高赞看着自己中毒的手心,愤怒满腔,说道:

    ”交出解药!“

    “死到临头,还那么大口气?”二少爷反问说。

    “你……”高赞被气得说不出话来,瞋目切齿,青筋暴起。

    区区三几楼层之间的往返,并不算远,而说不出话与没人说话的安静却使等待倍觉漫长,长得如心绪交织千百里,剪不断,理还乱,这情仇,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

    不一会儿,两家丁押着诸葛曼瑶来到门口。

    二少爷看见诸葛曼瑶毫发无损,如释重负。他立即推开押着她的家丁,问:“四姐,身体可无恙?”

    “你是谁?”诸葛曼瑶一眼就认出面前的男人在百渡酒楼有过一面之缘,他跟弟弟小飞同桌而坐,猜想他应是小飞的朋友,但在这个气氛诡谲的房间里,始终显得有点茫然而不知所措。

    “此地不宜久留。先送你回去,好给扶摇兄交待。”二少爷轻声回答,接着转向高赞问道:

    “赌契在哪里?”

    高赞给高晓仁打了个眼色,高晓仁自然知道怎么做,他从袖里袋取出一叠纸张,翻找到了诸葛昂的赌契,抓成一团,扔向二少爷。

    二少爷眼疾手快,接过纸团,查阅无误后,手掌一抓一握,赌契团进了手心,冒出缕缕白烟,一扬手,纸团在空中化成火球,燃烧殆尽。

    “走!”二少爷说完,扶着诸葛曼瑶,夺门而出。

    “解药呢?”高晓仁焦急地问。

    “派人跟来!”

    二少爷与诸葛曼瑶在马厩里骑上早已备好的快马,并把一张纸条扔给跟随而来的高家家丁说:“这解药的方子,务必让高晓仁亲自查看,否则无法解毒。”说完,两人扬长而去。

    一路上,诸葛蔓瑶忐忑不安,不单是因为眼前的陌生人,而内心惦记着的林森又不知所踪。

    二少爷看不出她的心事,但从她忧心如焚的样子或多或少也能猜出个大概。

    “四姐,请放心!你随从的家奴并无大碍。”

    “林大哥在哪?”诸葛蔓瑶焦急地问。

    “在城西地牢里。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们会设法救他出来的。”

    “我们先跟扶摇兄汇合,再从长计议。”

    诸葛蔓瑶点头应诺。

    文竹居门外响起一阵马蹄声,诸葛飞料想是好友不负所托,功成而归,小跑着前去大门口相迎。

    看到诸葛蔓瑶安然无恙,顿时脸上愁云尽散:“四姐,好久不见,我太想你了!”

    “昨日不是在百渡酒楼见过吗?”诸葛蔓瑶见到自己的弟弟后喜极而泣。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喂!喂!喂!你们姐弟俩能不能先进去再说?”

    “我晓得,你说了算嘛。”诸葛飞奶声奶气地调侃道。

    “你怕是活腻了啊?”二少爷回应道。

    诸葛曼瑶听不懂,云里云雾的不明所以,只好跟着他们一起进入屋内。

    三人来到客厅,开阔且通透的空间没有一丝压抑,家具木色生香,摆放整齐,几幅字画的点缀,使整个客厅在简约中带着一份典雅,使人心平气静。

    “四姐,正式给你介绍一下我的好友们,崔良骏(字志驹)、郑晨曦(字光良)、阎雪菲姑娘。”诸葛飞指着站立相迎的三人介绍说。

    “四姐好。”

    “四姐有礼了。”三人应和。

    “以前总是听小飞提起,四君子的就是指你们四位吧?”诸葛曼瑶温和的问道,“还没介绍这位恩人的名字呢?”

    “谁晓得就谁介绍咯,哈哈!”诸葛飞又用调戏的口吻说道。

    “小飞飞,你是在人间活得不耐烦了,是吧?想扶摇直上九重天,是吧?”二少爷哭笑不得地反讽问道。

    “四姐,他叫高晓德,破晓的晓,缺德的德。”志驹公子笑着也加入了调戏的行列。

    诸葛曼瑶这才知道他们在调侃高晓德,她虽然不喜欢言语间的戏弄,但如此欢愉的情景,自己又不好制止,于是说道:“好啦,好啦!小飞,大家晓得了。”

    “不可再戏弄我的恩人了。”

    说着说着,她联想到高晓德在高兴楼救自己的情景。

    “高晓德,二少爷,高晓仁,三少爷……那,你是高家的人?”

    “算是!也不是!”

    “此话怎讲?”诸葛蔓瑶疑惑不解。

    “虽然我是他的儿子,但是……”高晓德似有难言。

    “那你可以帮我去高兴楼救林大哥吗?”诸葛蔓瑶急急问道。

    “四姐,那个家奴很重要吗?值得让我们晓德兄再闯龙潭虎穴?”

    “谁说他是家奴啊?他不是!”

    “那真的是西域来的和尚?”

    “也不是吧?我也不太了解。我们在路上认识的,然后他……”诸葛蔓瑶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描述林森以及他在自己心目中的形象,也许确实是知之甚少,也许是羞于启齿。

    “既然是萍水相逢,用不着晓德兄冒险……”

    “四姐,对不起啊,时间仓促,我们还没摸索清楚他的底细,不过我们暗中观察到他被囚禁在城西的地牢里。”

    “他犯了什么罪?刚刚还在高兴楼,怎么就进地牢了呢?未审先判吗?”

    “这年头,审与不审有差别吗?总之,一言难尽……”

    “城西地牢关押的人大多数都被遣送去挖矿石,每个月底一批,如此推断,他应暂无性命之忧。”

    “放心吧!四姐,事情就交给我们处理吧。”诸葛飞胸有成竹地说,“一个无足轻重的家奴应该不会被特殊对待的。”

    “林大哥,他不是家奴!”

    “我们知道他不是,但外人不知道嘛。”

    “可怜的林大哥要在牢狱中受苦........”诸葛蔓瑶喃喃自语,又流下了哀伤的眼泪。

    “四姐,放心吧!他们会想办法的。”雪菲姑娘抱着她的肩膀安慰道。

    诸葛飞看到四姐落泪,心里难受,望着崔良骏说:“劳烦志驹兄帮忙打点打点牢狱之事。”

    “万万不可!虽然说财可通神,但是高家的人认为他是你家的家奴,自然不会因为钱财而轻易放人。”郑晨曦果断地阻止。

    “光良兄,言之有理。将欲取之,必先与之!我们对他不理不睬,反而不会引起高家的兴趣,大家都认为他是个可有可无的家奴时,我们再动手就容易多了。”崔良骏说道。

    “罢了,罢了!一时半会儿不会有好的计谋,你们两先去赴宴吧!”郑晨曦继续说。

    “扶摇兄,可别忘了我的寒玉琴啊。”高晓德提醒说。

    “四姐,这就是你的救命恩人啊!去一趟高兴楼就要拿一把传说中的四大名琴呢,所以,再请他去一趟,都不知道用我的命还是你的命去抵了。”诸葛飞苦笑说。

    “喂!喂!喂!这话怎么听着那么市侩呢?这,可开不得玩笑啊!寒玉琴怎么能跟四姐相提并论呢?就算没有琴,我也不负所托啊……”

    “我晓得,别那么较真嘛,放心吧,有雪菲姑娘在,寒玉琴不怕请不来。”

    “劳烦雪菲姑娘送我四姐到房间休息一下。”

    “你们好好照顾我四姐啊。”

    “你四姐就是我们的四姐嘛。”崔良骏说道。

    “别像和尚念经一样,啰里八嗦,快去准备。”高晓德说道。

    “别太着急,其实我们没有那么赶时间。”郑晨曦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