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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停者的假期

    疼痛感让楚云暂停了自己的动作,他检查了一下全身——双腿已经全是羽毛插着了,像俩鸡毛掸子。

    不动酥酥麻麻的,动就会剧痛。韵求音把握得很好,很轻松的封住了楚云他的行动,而这只是第一个回合。

    “你到底有多强啊?”

    难以置信的楚云发出了疑问,他从小就学习着楚家的身法与剑术,十二岁就独自击退了敌家派来的杀手,让他这么早就学会自保能力的原因只是他天赋一直未能觉醒,被判定为普通的人类。

    “比你强一点点。”

    韵求音很俏皮的笑着比出一个指间的距离,并没有嘲讽楚云的意思,只是开玩笑那样,同时有种安心的感觉在她内心出现——“太好了,只是普通人。”

    “喂喂喂,老板!我这么弱,你不想想办法,我怎么帮忙啊?”

    “老板?什么意思。”

    “就是上司的意思,要听这个人的话,要给她打工,她给我钱或者好处,属于雇佣关系。”

    “我不喜欢,为什么这么叫我?”

    “我们不是签了那个什么协议吗?”

    “叫‘主人’,我喜欢你这么叫。”

    “你把早饭钱给我,还有住宿费。”

    “嘿,你这个男人。以前想让我去住的人拿麻袋装,想见我面的人能站满这个山头还不止……”

    “打住,有钱吗?没钱你可管不了我。”

    “你信不信我宰了你!”

    “动手吧!反正你不会做吃的。”

    “嘿,你……”

    “果然啊!听你的话就知道了,以前被伺候惯了吧!一点生活技能都不会。废物。”

    “你……”

    韵求音生气了,抬手就要操控那些在楚云腿上的羽毛,楚云没有半点着急,看了看天空说:“好像到午饭时间了,今天奢侈一下去城里吃吧!”

    他的腿瞬间痊愈了,韵求音“啪”的一下,很快啊!楚云都没来得及闪,就被她得逞骑在了脖子上,像征服了一匹烈马那样做出胜利的姿势指挥道:“前进良驹楚云!”

    “喂喂喂,这太招摇了吧!”

    “啊?没关系哦!毕竟我现在是鬼魂,是死了的。除了和我有关系的人,别人是看不到的哦!”

    楚云抓住了她的腿,死死的往下拉着。

    “痛痛痛,你干嘛?”

    “试试这个鬼能加重不,话说鬼还会痛吗?”

    “我问你,谁告诉你鬼不会痛、不会饿、碰不到的?”

    “书上。”

    “书谁写的?”

    “写书的人。”

    “他见过鬼吗?”

    “嘶……大家都这么认为的。”

    “大家里有几个像你这样接触鬼的?种族里带‘鬼’字的鬼族不会饿,不会痛吗?”

    “额……你还吃饭不?”

    “吃!”

    楚云摇摇头松了手上的劲,但还是抓着她为不让她掉下来,然后慢跑了起来。

    “那你看不见我点两份会很奇怪吧,所以你看我吃吧!”

    “你这话比让我舔你盘子还过分。”

    “我觉得你说的过分了些。放心吧!除了上学,我不喜欢和人类待在一起,他们讨厌我的,就是因为我的身份。所以街上我只敢去几家还算好的小吃店罢了。”

    “还算好吃?”

    “很不错的,试试吧你。”

    “能填饱肚子就行,刚才陪你锻炼完,早就开始咕噜咕噜了。”

    “好好期待吧!”

    大概是下午两点左右,他们俩白痴情侣模样的家伙到了市里,韵求音发现了偷偷喘气却逞强着的楚云,到了以后立马挣脱他的手跳了下来,然后扭头系自己披散的头发,扎出一个漂亮标致的马尾;楚云这时自然也是老实的喘气缓缓,如果韵求音不故意这样的话,他不会休息。

    韵求音又笑了——他还是老样子,爱在自己面前逞强,这点就算是过了这么久,甚至重生了都没有改变。

    “吃什么呀?”

    注意到他停止呼吸调整后,韵求音转过身问到。

    楚云没有用手指,而是眼神示意了一下一个推车式正在收摊的油炸嘞铺子。

    韵求音看了一眼,人来人往中,有人看那车,眼神里闪过了一丝——“来晚了,已经收摊”的意思。她跟着楚云走了过去,在密集得像挤公交那样的人群中,她轻松避开了每一个人,楚云则是撞到了两三个。

    韵求音比他先到,很是得意的回头看了看他。而他则是暗地指了指钱包的位置,以此回击。

    “老板,老样子两份。”

    “啊!小子,我以为你不来了。”

    楚云很熟练的站在了车前,掏出十块放到被布遮住的钱箱上。

    “我说了要照顾你生意,那肯定得照顾嘛,怎么样留多久了。”

    “留着就不好吃了,叔给你现炸。”

    “那多麻烦,你这不收摊了吗?”

    “炉子我又没关,油热着呢,放心。”

    “哈哈哈哈,那就好,那我可不客气了。”

    “哪里的事。”

    他们聊得很近,老板做东西的时候,还和楚云他互相唠起家常,说道家族的事情时,楚云与他也很默契的同时小声。

    韵求音看着他们,也看着这个小店——推车的轮胎已经很旧了,不过能擦干净的地方都是很干净的,做菜的地方就更干净了,她展开了吸血鬼的透视,推车里面是很安全的土豆与一些白菜,它们放在一个干净的漏塞盆子里,盆子旁边是一桶常见的食用油,还有一桶水。

    车面上是一个油锅,链接着煤气,煤气罐摆在老板手能碰到的旁边地上,没用到的炊具都很干净能照人影,用过的被放在厨房纸上裹着一层金灿灿的油,一次性的碗筷被分开用一个塑料袋挂在老板手边,调料就在下面。

    是炸狼牙土豆,老板快要做好了,韵求音全程看着,没有半点问题,中途还有人过来问还卖不卖的,不过老板都是笑眯眯的说已经卖光了,这是最后两份——他车内其实还有,不过时间确实到了,他不打算做生意,只打算走了。

    能这样的说明他对自己的手艺真的很有信心。他打包好了递给楚云,也没有问为什么是两份,不过也确实感到了一些意外的眼神出现,韵求音没有多管,因为楚云已经示意离开了。

    她跟着楚云来到了一个天台,废弃的楼房本不该有人的,可是还有不少流浪汉在里面,灾民也有不少,这里是他们的家。

    楚云递给了她一份,拿在手里的时候她被这份量吓到了——足得有点不像是做生意的人,真要每个人都这样那纯粹是在亏本,看来是对楚云的特殊照顾了。

    一碗土豆,炸得金灿灿的,在冬天冒着让人舒服的热气与扑鼻的香气,一些豌豆与黄瓜丝还有白菜丝吸附着土豆,还有能看见的辣子皮与少许的咸菜,拿起牙签扎了一个小的,韵求音试探性的放入了嘴里——炸过的土豆表面很脆,里面糯糯粉粉的感觉,土豆的气味在口腔里打转,同时酸辣的感觉带着一点土豆的回甜也在刺激这舌尖,吃多了也是干干的,不过也就生点口水能解决的程度。

    一口其实并不觉得有多好吃,就是很普通;二口开始觉得有点滋味了;三口就有点停不下来了。

    “好吃哇!”

    她看了看楚云,此时楚云已经吃了一半了,幸福写在他的脸上。

    “对吧!这大叔很好的。”

    “嗯,刚才也该看看他的。手艺真不赖。”

    “大叔也是贫民区的人,一家靠着他这个小推车养活,第一次知道我身份时,他也是害怕还有厌恶的。不过比起我,那些被我帮忙教训的小混混和欺负他女儿的混蛋看守更让他恨。”

    “他女儿?没看到啊!”

    “哎……以前的一次,他和女儿很晚收摊,遇上了一群混混,你明白吧!那种家伙没人性的,色胆包天的,他向守卫求救,守卫来了。不过他们直接放狗,连着他的女儿一起咬,赶走了混混,还不愿意停手,让他女儿被咬了个半死,被买宵夜的我遇上了……”

    “怎么停下了?”

    “那是我第一次杀人……感觉很不好受,不过我不后悔,是不是帮他我不清楚,很可能只是我自己在释放我的愤怒罢了。”

    “现在的人类社会糟透来对吧?”

    “不,他很正常。贫民待遇向来如此,难民和流浪汉们也是这样,他们不可怜,但不是不可交。”

    “被剥削还不可怜吗?”

    “他们什么被剥削了?他们不也一样把暴力朝向了我,只是被我帮了以后吸附我,愿意接近我罢了。我没有给予帮助的,无论什么身份都会朝我吐口水。他们变成流浪汉,被打成贫民多数也是因为鬼族入侵的时候选择投降,还有内奸。楚家带着人类赢了,他们自然讨厌我们,也才在那事上面与陷害我族的人站在一起,让我现在感受比他们还不如的滋味——如果我不争取什么,那么我就被周围一切讨厌着……”

    韵求音吃完了,她抓起了楚云的手——冷冰冰的手,握住了这炙热的手,冷冰冰的男人看着眼神真诚热情的女人。

    “我不会讨厌你,你是我同行之人。”

    “谢谢。可是……我已经被仇恨暂停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