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节随方

    华沙有心跟固有把制符的事讲清楚，但是想到尤豆苗在信上提到的符箓并不容易理解，可能会让固有凭添不必要的疑问。所以只是简单的解释几句“还记得水浸符吗？这些符箓都是我在桃庄时自己悟出来的。跟你现在学的齐梁门符箓不是一个路数。等你学会了水浸符，我再教你其他的”。固有虽然嘴上不服气，也知道这种涉及修行方式的问题不是一两句话能讲清的。说到底，固有自己学制符并不象普通术士那般当做必然的修行手段，只是用来提高见识和心境的辅助。

    固有去准备晚饭，华沙自己坐在桌子前给尤豆苗写回信“功法附带的符箓另有出处，多是我自己闲时创制。其中有几种符箓甚至是模仿了新近兴起的法器。这些符箓与现有的其他符箓从原理上讲就有差别。当时你已经选了制符为辅艺，才会送给你作参照。现在你转学阵法，再来学习这些符箓并不合适。术士想在法术辅艺上增长见识也要看准时机把握分寸。如果你现在急于学会那些符箓，最好回山门。依川师兄那里我不能瞒着。估计师兄会有话说。你要有所准备”。

    尤豆苗收到华沙的回信也开始顾虑依川的态度，再三斟酌后还是给依川写了信“师父上次来信中提及阵法对地脉的调配，但是我在沉锥大阵的阵坛上没有发现地脉被激发的迹象。既然沉锥大阵可以脱离地脉正常运转，我就想着在小型阵法上应该也能不借助地脉只以符箓来代替，这样既简单又不失地脉的厚重和持久。后来自己做了几次实验，都是选用代替地脉的符箓不合适。才有了请教掌门师叔的举动”。

    烟元掌门出关了。火存门的几位主事一起来到静室拜见掌门。烟元听众人一一回奏山门事项，等大家都讲完了，烟元告诉他们“我这次是奉师命闭关。辛苦诸位了。既然长渊门到现在还没面收拾山下的乱局，我出关的消息暂时不要外传。至于齐梁门，还照之前的样子办理。另外，你们选两个人去安侍门走一趟，请叶目殿主来山门做客”。有主事问烟元“掌门，用什么名义去请叶目殿主？这种事是瞒不住人的。这样一来也间接的表明掌门已经出关了”。烟元“你们只管去办。什么借口都行，把叶目请来就成。至于我出关的事，只要不是你们亲口说，别人随便去猜！”。

    依川把尤豆苗的信扔给华沙“还是你聪明，死活不肯收徒弟！”。华沙以为依川这个态度只是对尤豆苗学制符的不满，他自己说话的语气也就有些轻慢“尤豆苗虽然拜在你门下，但是功法还是出自老师兄一脉。你觉得我真能省心？再说，后殿还有一位固有道人，比你这位徒弟差不了多少！”。依川听完点点头，又叹了口气，序文这会工夫已经把茶送来“两位是一师之徒，还需要分这么清楚！四艺堂里每年都是二三百人同时上课！”。依川伸手端茶喝茶没再出声，华沙现在已经把信看完了，脸上没了笑容“师兄，你这是故意来炫耀自己的徒弟？”。依川“一个炼气四层有什么可炫耀的！不过人还不算太笨就是脾气有点倔。你给观非打个招呼，暂时不要给他安排庶务了”。华沙见依川没有反对尤豆苗重新学制符就问他“尤豆苗自己瞎鼓捣什么新阵法的事师兄也不打算管了？”。依川只是冲华沙摆摆手没有说话。等依川走后序文才走过来问华沙“掌门，尤豆苗在众源谷又胡闹了？”。华沙把新写好的公文交给序文“师兄自己不想管，咱们也不好多说。总之，这个尤豆苗不是省事的人。你把这份公文送到余善堂，尽快交给观非师兄”。

    叶目送走火存门的两位主事就让人把子谷找来。子谷问他“师兄，火存门的人来干什么？烟元这是憋不住劲了？”。叶目“你这两年长进不少。火存门两位主事一起来的。他们嘴上说是想改进自家山门的大阵，却没有说具体的要求，只是让我先去火存门看看”。子谷哼了一声，叶目问她“怎么不说话了？”。子谷“有什么好说的，都知道阵法的生意一直是辅安殿的差事，火存门的人直接来找师兄，明显是另有打算”。叶目“我也想见见烟元掌门。如今这局面，再拖下去只会更乱。长渊门到今天也没个说法，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子谷想了一会才说“也许烟元掌门真的出关了”。叶目“听你开头说的两句，我还以为你早就猜到烟元掌门出关了。再听刚才这一句，才知道你也是蒙的！”。子谷“本来就是蒙的！火存门自己不说，谁知道烟元出没出关”。叶目“我已经答应火存门，下个月去他们那里看看。你在家里准备一下。火存门一带的地脉偏重火行灵属，如果能谈好修整火存门大阵的事，也是桩大生意”。子谷走后叶目自己想了半天又给华沙写了信符“布业如何。积拙门可否去南边挑选新人”。

    华沙看完叶目的信符后让人把北双找来。北双问“掌门，外事行走已经回来了。各地的记录还在整理，我正准备往外派遗的人选。掌门这会找我是有新的安排？”。华沙“没你想的这么麻烦，找你来就是问问火存门怎么样了！”。北双“五天前传来消息，火存门的人又开始活跃，但是比更早之前的情况还是要少一些。其他方面变化不大。另外火存门地盘内的平民也开始抱团。不过他们抢地盘的争斗没有继续扩大。估计是火存门在暗中压制”。华沙让北双先回小楼“往散修中间派人的事要抓紧。现在五家山门中就数积拙门的实力最弱。外边的消息一定不能耽误更不能出差错”。北双走后华沙又给物启发了信符“速回”。序文等华沙忙完了走过来问“掌门，今天事情挺多的！是外边有变化？”。华沙“叶目突然问我积拙门要不要去南边招收弟子。那里可是火存门的地盘！”。序文想了一会说“掌门的意思是安侍门有意联合咱们接触火存门？火存门之前跟齐梁门的联系可是不少！”。华沙笑了笑没说话，过了一会才嘀咕一句“谁知道呢？安侍门如果有一位元婴坐镇，确实有资格联系火存门一起出面约束安侍门以南的平民和散修。但是咱们可没能力掺和南边的事”。序文自己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是随口说了一句“及语金丹可是最早闭关的掌门，也许真的能晋升元婴”。华沙听后抬头看了看序文，叹了口气再没出声。

    尤豆苗先是接到依川的回信。依川在信上告诉他众源谷的沉锥大阵另有门道。很快观非又派人来告诉他“以后不必分心参与庶务”。尤豆苗就留在住处仔细参祥依川的来信“你既然有意摆脱地脉的限制创制新的阵法样式，就不必局限于阵符两项。可以在你认知的层面把借助的范围尽可能的扩大。阵法本身就是天地自然的集中与演化，有任何的改动都要考虑到对修行技艺整体的影响。但是要注意，不能因为自己一时的猜想而放松修炼”。尤豆苗在屋里闷了两天也没想出其他能代替地脉的方法。已经没有庶务缠身，尤豆苗从通舍下课后就去请教图会斤。“符师是前辈，我来请教符师可有代替地脉的法子？”。图会斤没听明白，就让尤豆苗把事情讲楚。尤豆苗只好把自己准备用符箓替换地脉的想法说了一遍。图会斤听到这里才知道尤豆苗是在创制新的阵法样式。上下打量一番站在自己面前的炼气术士，图会斤很是惊讶“真没看出来，你能有这般心思。创制新的阵法样式，至少也要筑基以后才会考虑的事。不过听你刚才的说法也有些道理。我自己还没筑基，可不敢在这种事情上瞎出主意。你还是请教依川金丹比较靠谱”。尤豆苗“可是师父在山门，他在信上也没说什么时候来众源谷”。图会斤听完被尤豆苗给逗笑了“就没见过你这么笨的徒弟。你师父不来众源谷，你就不会自己去山门找他当面请教！你这都笨出花来了！”。

    叶目迟迟没有接到华沙的回信。等到与火存门约定的日子，再次向子谷交待山门庶务。子谷问他“师兄，你这次去火存门还有什么想法？你就不能跟我说说？至少师父的事你该有句话才对！”。叶目“越学越刁，知道拿捏人了！师父应该已经化婴成功，但是一直也没出关，所以我也不好多说。你留在山门只需关注两件事，一个就是师父闭关的变化，再有就是积拙门。火存门之前与齐梁走的近，现在突然约我去火存门，应该有合作的意图。咱们跟积拙门才是长久的交情。这两件事单凭同视堂很难照顾周全，你自己要多上心才好”。子谷听着不对劲“师兄，抛开师父晋升元婴不提，我怎么听着你有长期外出的打算？”。叶目“师父一但化婴成功，就要昭告天下。如果在这之前，没人出面制止山下的乱局。师父做为新晋元婴就要出面平息事端。我这次去火存门，也有联合烟元掌门先安抚南边的想法。所以会在外边多待些日子。反正辅安殿近来也没什么生意，你要多留心这两件事”。子谷“如果师兄担心师父出关后的情况，不如现在就把山外边的事告诉师父”。叶目犹豫了一会才告诉子谷“我之前怱忙开启绵济阵就是因为师父化婴遇险。虽然现在师父已经化婴成功，但是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摸底。总之你要小心行事。千万不可大意。新晋元婴既便唤醒婴体也有与术士自身融合的过程。咱们既然帮不上忙就要多加小心，一定不能让外事影响到师父闭关”。子谷仍旧没明白“师兄，不是说元婴术士不再介入修行庶务吗？你何必担心山下的乱局？”。叶目“别忘了，晋升元婴术士要启坛讲道的。你认为等到那天来的客人会不会提到山下的乱局？师父能说不管吗？你这脑子又开始犯轴！”。安排好山门的事，叶目就离开安侍门，如约来到火存门山下。有火存门的主事迎接叶目，两人一起来到静室见烟元。

    烟元等叶目坐好后问他“叶目殿主，咱们有多长时间没见面了？”。叶目掐指细算“三十七年，只能多不会少。那一次是我来火存门送信，才有幸得见掌门”。烟元点点头“我当时刚接任掌门。叶目，如今你已经是安侍门的金丹殿主了。把你请到火存门，有两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个是火存门的护山大阵。门下有主事去众源谷，回来告诉我说众源谷的护山大阵比别家的功效要强。所以我想请安侍门来帮我改造护山大阵。另外就是山下平民散修相互攻伐争斗的事。火存门偏居南地，与其他山门相距遥远。离安侍门最近，也超过三千里。叶目，想来你也知道，火存门周围要比别家山门附近安稳些。但是这么长的距离，本来就不方便物料运做。现在乱象一起加使得各项经营越来越难。虽然我让人暗中压制，把争斗规模尽量分化减少，火存门受到的影响还是要比别处更厉害。单凭火存门自己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来改善。所以我想与安侍门两家联手，先把两家山门之间这三千里的地面梳理一遍”。烟元提出的两件事都在叶目的预料之内，所以他反应很快“烟元掌门，你口中所说的众源谷护山大阵确实为安侍门所制。不过这中间有两点与平常的生意不同。首先，这座护山大阵的原图出自积拙门，辅安殿子谷师弟只是帮积拙门完成的整体配制。再有大阵的安置布设也是积拙门自己完成的。掌门如果想得到一座与众源谷一样的护山大阵，我也做不到”。烟元“我以前只知道积拙门在建立众源谷时派过去一百多位弟子，没想到他们能自己安置护山大阵。是闻召的手笔？”。叶目摇摇头“掌门，生意就是生意，安侍门既然把阵法生意当做一项庶务就不能打听对方的来历。不过当时是闻召金丹本人来安侍门谈妥的买卖。这一点无需保密”。叶目见烟元不说话就主动告诉他“烟元掌门，安侍门为众源谷配制的护山大阵等级不高，能有现在功效，据我猜测，除去闻召金丹有自己的密法之外，还应该与地脉有关。众源谷周围都是僵直厚重的地脉，唯独众源谷的地脉灵动活跃，那里原来就是一片天然阵法。掌门，想要再找到一处这种地脉来配合护山大阵几乎是不可能的”。烟元“既然不可求就算了。不过火存门的护山大阵还是要请叶目殿主帮忙改进。不求有什么太高的提升，先把火附金的问题解决了就好”。叶目这次没有立即表态。涉及实务，叶目比一般人更加谨慎。“以前只听说过火炼金，今天还是头一次听掌门提到火附金。还请掌门仔细讲解”。烟元“火存门的地脉偏重火行灵属，护山大阵自然也要以火行灵属为主。但是原来的大阵为了减少元石的损耗对地脉过于依重，抽调火行灵属太多，时间一长竟然引动更深一层的金行灵属上涌。虽然数量不多还沒有影响到大阵的运转，终究是个隐患。所以才请叶目殿主来想想办法”。叶目“掌门，就是我现在想到调整的办法，也不是三两天能解决的”。烟元“这事先不忙。咱们还是再谈谈梳理两家之间这三千里地面的事”。

    物启接到华沙的信符后不敢耽误时间，一路急行回到积拙门。来到大殿只有序文一个人在，物启上前行礼“前辈，径陌院外事行走物启，奉掌门之命来大殿晋见”。序文之前听人说起过物启，知道他跟华沙关系密切先招呼物启坐下喝茶“掌门去余善堂了，估计很快就能回来，你先坐”。物启请教过序文法号再次见礼才坐下来等华沙。序文正要安排人去找华沙，尤豆苗也来到大殿，“序文管事，拜师后我这是第一次回山门，不知道师父的住处，还请管事帮我”。序文先给物启和尤豆苗两人做了介绍后让人带尤豆苗去见依川。时间不长，华沙回来了。序文先把物启与尤豆苗碰在一起的事告诉华沙。华沙看看物启“你先把路上的情况说一下，然后随我一起去见依川金丹”。物启“三个月前收到掌门的信符，我就从齐梁门方向往回赶。路上碰到几次平民在围攻集镇坊市。在齐梁门与安侍门交界的地方，散修参与争抢的人数明显增多。但是规模都不是很大，最多的一伙平民，也就四五百人，有十几个散修带头。这些散修中有六七个炼气七层。他们当时还不敢对小山门的弟子动手。等我来到咱们的地盘上，听到传言，说是几家小山门有弟子失踪的事。本来我准备去桃庄看看，又接到掌门的信符，就回来了。掌门，详细的记录我还没来的及整理。要晚一天才能送到小楼”。序文听完叹了囗气，华沙也没说活。物启扭头看看两人，又说“掌门，管事，两位也不必为这些忧心。我特意打听过，长渊门那里也一样。现在寄生楼往外送货全靠梭舟。他们也不敢轻易搜手集镇访市被围困的事”。序文这时才开口“北双昨天也是这样说。掌门，比起长渊门南边的情况，咱们这里还算是比较好的。最乱的就是众源谷附近，已经出现三个互相争斗的团伙，都有上万人的规模，那一带散修也多。好在众源谷有沉锥大阵，这些人不敢去众源谷找麻烦”。华沙低下头在桌子上比划了两下“物启，今天先不见依川金丹了。你认识合容，到问询院把合容请来”。物启离开大殿后序文问华沙“掌门，把合容师兄请来是要调派山门弟子？”。华沙“还不到时候！我是想问问广页的事”。序文不明白“广页在安侍门，掌门对他有安排？”。华沙摇摇头“你刚才提到众源谷，我才想起来广页。当初被困在天然阵法内的三个人就差广页了。我想问问合容师兄要不要把广页接回来。必竟他就这么一个儿子。现在山下的局面已经是战乱了”。物启，合容两人很快就来到大殿。华沙直接问合容“师兄，山下的情况你也知道，要不要把广页接回来。我记的他好象快要筑基了”。合容“多谢掌门挂念。我正想把广页接回来”。华沙“这就好。我写封信，让物启去把广页接回来”。合容另有主意“掌门，还是把广页送到众源谷的好。他在辅安殿待了几年，对大型阵法有经验。让他去众源谷还能出点力。留在山门时间长了，指不定能惹出什么祸来”。华沙听完笑了“既然是师兄的意思，我就照办。物启你自己有梭舟，把记录交给北双后就去安侍门把广页接到众源谷。你也在众源谷待一段时间”。

    依川的静室里，尤豆苗把自己对新式阵法的设想当面又讲了一遍。依川听完并没有直接回答尤豆苗最后提到代替地脉的疑问“你能想到用符箓代替地脉，虽然是出自对沉锥大阵的误解，但是这份胆量和勇气非常难得。而且，你后来摸索的方向也算是有根有据。尤豆苗，做为师父，本应该直接为你解惑释疑。但是做为一个阵法师，我更看重你这份不避疑难力求精进的心性。你先在我这里住下。自己再想想还有什么可以借助的方法。我也不瞒你，自从接到你的来信后，我自己也试着找到几种代替地脉的方式。只是结果都不理想。要么是功效差的太多，要么是花费太大。虽然勉强能让阵法正常运转，但是没有实际的用途。所以，我希望你能找到更合适的方法。还是那句话，不管你在阵法上怎么折腾，修炼不能耽搁。另外，山门里现在事情比较多，暂时不能去找华沙请教符箓”。尤豆苗“师父，如果是对功法有疑问，能不能向你请教？”。依川“功法有问题你还是去找华沙。但是你要注意，尽量少打扰他。一门执掌，单是山门庶务就够他忙的，现在山下更乱了”。尤豆苗就在依川这里住了下来。

    火存门内，烟元招集山门主事来到闭关的静室。“叶目来山门已经有半个月了。我跟叶目谈了三次。他虽然同意两家联手梳理中间这三千里地。但是对两家弟子调派的数量一直不松口。你们说说，叶目现在能有什么打算”。几位主事都笑了“掌门，叶目已经通过绵济阵的测试。他现在是真正的阵法大师了。跟一位阵法大师斗心眼争高低！掌门，你也太高看我们了。就是普通的阵法师，论及推演计算的能力也比我们几个强”。烟元自己也笑了“是这个理！齐梁门在最东边，位置太偏。我才想着跟安侍门合作。事前没料到叶目会这么难缠。这下麻烦了！”。离烟元最近的火存门主事也有同感“联合梳理地面的事是咱们先提出来的，这在底气上就先失了一分。叶目已经同意合作，咱们还不能轻易说自己不干了。掌门，要我说，咱们把自己的条件摆出来，也让叶目自己出价，能成则成，不行就直接把这事作废。也省的两家生了隔阂”。其他几位主事也是这个意见“掌门，远的不提，山门大阵确实得请安侍门的来改造。虽然说咱们自己也能慢慢的修整。但是既费时又费料，还不能保证把金行灵属全部压下去”。烟元看看面前的这几位“还行！你们没强撑着说大话吹牛皮，这就很好。这次的事是我心急了。不管联合梳理地面的事能不能谈成。山门大阵不能再耽搁了”。第二天，叶目再次被请到静室内。烟元看着叶目问“这两天山门里的事多了点，有句话忘了问叶目殿主，你家师父，安侍门掌门及语金丹出关了吗？”。叶目听烟元把“金丹”咬的特别重就知道他这是要在及语化婴这件事上做文章。叶目对这种情况已经十分熟悉，在山门内，子谷自己就问了不止一次。叶目微微一侧头，也看着烟元说“多谢烟元掌门挂念，我下山时师父还没出关”。烟元稍做停顿又问“及语掌门这个时候还在闭关，不合适吧！山下已经乱了一段时间。你就没把事情通报及语掌门？”。叶目听到这里把身子板直了说“既然是闭关自然不能再分神操持庶务。不说别人，烟元掌门虽然没有闭关，不是也没派人下山制止平民散修的攻伐争斗吗？”。烟元见叶目脸色逐渐收紧，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试探及语化婴的虚实。“同为山门执掌，我明白及语掌门也是难得有机会闭长关。叶目殿主，既然咱们两家有意联合，一起梳理这三千里的地面。我这几天已经把人员物料都做了准备。火存门派一位金丹术士带队，包括二十位筑基术士和五十名炼气七层的弟子一起下山。不知安侍门能调派多少？”。叶目立时就回答“前几次商议，我已经告诉掌门了。安侍门筑基术士不多，只能派出五位筑基。至于炼气弟子也能调出五十人。不过有一半是炼气五层的境界。烟元掌门，既然是两家合作，安侍门就不再派金丹术士带队了，由火存门的金丹师兄主持”。烟元刻意放慢说话的速度“叶目，安侍门筑基术士不多，现在能派五位下山，只要都是阵法师，这一条我没意见。但是，把一堆炼气五层的弟子送下山，你这不是胡弄人吗？叶目殿主，这一条无论如何我不能答应。你如果真有意合作，就要另找办法。我再多问一句，把二十多个炼气五层的弟子送去跟散修斗法，你真的能放心？”。叶目掐指细算，过了一会才说“烟元掌门。我让子谷金丹一齐下山，再增加两位筑基术士，怎么样？”。烟元立即反问“两家都有金丹术士参与，万一他们之间有了分岐，以谁为主？”。叶目“分开行动，两人各带一队就没有分岐了”。烟元不同意“照殿主的说法，还是各自行事，这联手合作就变成一句空话了！”。叶目换上一幅笑脸“掌门先别急，听我把话说完。既便分作两队也是两家合作。火存门的道友长于斗法，安侍门的术士熟悉阵法。我让安侍门的弟子来火存门汇合。这一百多名术士分作两队，安照个人技艺和境界相互搭配。分别由两位金丹师兄带领，一左一右，一齐从火存门往安侍门方向推进。路上真有什么意外的情况，这一百多人也不会同时被困”。烟元点头答应“殿主这个主意不错。不过安侍门能不能换一位金丹师弟带队。子谷金丹长年经手阵法生意，我可没听说过她善长斗法。另外，改造山门大阵的事也不能拖得太久，少不了还要麻烦子谷师弟”。叶目这次没反对“既然掌门有心照顾子谷。我让同视堂的师弟带人来火存门。烟元掌门，这次没意见了？”。烟元和叶目两人订好日期后叶目就离开火存门。这次回程叶目有意亲自查看平民散修的实际情况所以没使用飞梭，而是沿大路拐着弯的往北走。虽然叶目赶路的速度极快，也不影响他对沿途情况的了解。五天后回到承平殿，先把子谷找来“我不是让你坐镇承平殿吗！你怎么又跑了？”。子谷“你走的第二天，那个物启拿着华沙的信来接广页回积拙门。广页这一走辅安殿有几项日常练习的活就得我自己管着”。叶目接过子谷手上的信看了一遍“华沙把广页接走是怕合容不放心。广页回积拙门是小事。这信是写给你的，不仅没提到我就连固有也没提。看来华沙的日子不好过呀！”。子谷“筑基掌门，不好过也只能硬挺着。积拙门现在就一个能顶事的依川金丹，别说跟长渊门比了。连咱们也不上。我看积拙门现在全靠朝夕元婴来维持”。叶目瞪了子谷一眼“少胡说八道，闻召呢！布业呢！还有四艺堂。这些才是积拙门的根基。还有众源谷。现在平民散修已经开始大规模的争斗，众源谷是真的没人惦记了！”。子谷没接这个话头，告诉叶目“师父还在闭关。我把火行灵属的阵基法器都检查了一遍，还够用”。叶目让人泡了茶，一碗茶下肚才开始给子谷讲自己在火存门的经历。等子谷知道火存门地脉的情况后有了怀疑“师兄，恐怕烟元掌门没说实话！任何护山大阵都有平抚地脉的功能，不可能象他说的那样，只是火行灵属消耗多了点就引发金行灵属上涌”。叶目“既然是生意，咱们就不好刨根问底。火存门的地脉我已经检查过了。不是单纯的金行灵属上涌。似乎还有木转火的迹象。估计火存门一直在借用地火炼制大型法器。子谷，你跟同视堂的师兄一起去火存门看看”。子谷“还要麻烦同视堂？用不着，我自己跑一趟就行”。叶目这才把两家山门联手梳理山门之间三千里地的事告诉子谷。子谷听完直摇头“师兄，这位烟元掌门是一句实话也没有！如果火存门真的有心管制自家地盘上的平民散修，烟元根本就不会在乎七位筑基五十名炼气。恐怕火存门找咱们合作另有所图。师兄你就这么答应他们了？”。叶目“厉害！几天不见子谷殿主也学会辩别真假了！烟元能主动找咱们合作，确实有被山下争斗干扰自家山门经营的原因。他们急于清理乱象，又怕被长渊门给盯上。这才有了两家联手的事。说到咱们自己，也是一样的理由。两边都是希望对方分担一些长渊门的注意”。子谷“师兄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根源在于长渊门，他们家不出头，别人也不好随意行事。现在火存门是自己有本事也不敢全使出来，非要借着别人打掩护才安心”。叶目“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咱们另外还要考虑将来师父出关以后的事。如果这次两家合作的结果比较理想，估计其他山门也该有所行动了。只要几家山门现在开始主动干涉平民散修的争斗，等到师父出关时，别人就不能说时局恶劣，需要元婴术士出面主持大局”。子谷“师兄，真有必要这么小心？师父不是已经化婴了吗？就算师父主持五家山门一起清理山下的争斗也不能说全是坏事”。叶目没有直接回答，走到桌子前提笔写了两个字交给子谷。子谷接过来一看，纸上写着“借势”。“不管是长渊门故意放纵乱事不问，还是火存门迫于经营受阻主动梳理地面。他们都已经想到师父晋升元婴之后的事。子谷，有些事不需要太直观的发现当做理由就要防备它向坏的方向发展。这话不好理解，却不能忽视。别的先不提，至少长渊门现在的态度就不是好现象。在火存门与烟元掌门商议两家调派弟子的时侯，他也故意提到师父这次长时间闭关。子谷，你现在想想，烟元掌门这么做有什么目的，他本人又是如何看待师父晋升元婴的！”。子谷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叶目也没指望子谷现在就能听懂“你长年经营阵法生意，对金丹术士之间的交际了解不多。把火存门的大阵做好，你就去同视堂”。子谷没答应“师兄，你这么说就有些过分了！我可不去同视堂。我走了辅安殿谁来管？你自己有这时间？别看你已经是阵法大师，动手布阵的本事，你可比不上我。再说，师父也快出关了”。叶目伸手弹了子谷一个脑蹦“顶数你最懒！借口一大堆！我又没让你现在就去同视堂。子谷，这次平民散修做乱之后，五家山门会有很大的改变。单看这次烟元主动梳理地面的举动，他就比留发掌门强不少！”。子谷这会已经听烦“师兄，烟元掌门这点事被你找出来好几种解释。我可不操这份闲心，回去了”。子谷走后叶目开始准备调派弟子去火存门。

    积拙门大殿内，华沙站起来招呼星岩“师兄近来少见。今天是有要紧的事？”。星岩把一封信交给华沙“子谷金丹给固有道人写了封信。还有件事，安侍门已经跟火存门联手，两家合作梳理从火存门到安侍门中间三千里的地面”。华沙“师兄似乎还有话没讲完！现在，大殿内就你我两人，师兄不妨直言”。星岩“当时我也没把广页当正经事。但是安侍门已经跟火存门合作，这个关口你又把广页接到众源谷。掌门，还是要考虑跟安侍门的关系”。华沙“师兄说的有道理。以后处置跟安侍门有关的事，我会注意两家山门的交情。师兄把他们两家合作的事仔细讲讲”。星岩把安侍门与火存合作的详情讲了一遍“事情不复杂，直正的关键在于两家合作梳理地面的结果。如果最后能有个比较理想的收尾，咱们也可以联合齐梁门试试。不过这些还要等他们两家有了结果再考虑。还有件事，径陌院告诉我众源谷附近的争斗更激烈了”。华沙问星岩“说到径陌院，不知道北双怎么样了”。星岩“前两天北双去了宜行院，现在还没回来”。华沙送走星岩，自己来找依川。“师兄，安侍门，火存门开始合作梳理地面。咱们也要有所准备才好”。依川见华沙疲态尽显就劝他“掌门不用着急。他们两家山门联手梳理地面可是不简单的事。虽然只有一百多术士参与，想协调好这些人的关系也不容易。我也知道山下一天比一天乱。不过你也不用想的太多，至少长渊门到今天还没正式表明态度”。华沙应和一声又提到众源谷“师兄，我还是想请你去众源谷。一个是众源谷周围太乱，以后很难说会有什么变化。另一条是北双筑基的事不能再耽误了，现在就要让观非接手径陌院里”。依川这次痛快答应了“火存门和安侍门主动派人下山，长渊门只会比咱们更难受。所以掌门也不必过分担心。至于众源谷，有北双这一节我也不能再推辞。三天后我去众源谷接替观非”。华沙走后，依川自己开始琢磨“叶目能同意跟火存门联手，不可能只是为了清理平民散修的争斗。他可不会平白无故就去招惹长渊门”。三天后，叶目带着尤豆苗一起去了众源谷。

    叶目听到依川任值众源谷的消息，暗中对华沙的评价又提高了一层“把依川这位金丹阵法师派驻众源谷，虽然只是临时应急的手段，也能看出华沙有独担山门的准备。一个筑基掌门能做到这一步已经超出我的预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