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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弹一曲夕暖红阳,道一声野际无垠

    “我想……检测一下我是不是抑郁症。”林君终于扯开被胶水封住的口。

    医生听到这话,怔一下,似乎“抑郁症”在心理科里也是一个难以解决的问题,但顷刻间,他又变成对待患者的那种笑容,“哦哦,抑郁症是吧?可以呀,在这里是可以检测的。”

    他在电脑上点着抑郁症检测的栏目,“你知道吗?来我这里的学生一般都是一个人来,他们觉得自己出现心理问题,但是又碍于开口,也怕被他们的父母知道。于是自己就来到医院。当我让他们说出自己有什么问题时,他们支支吾吾的,仿佛别人在窥测他们内心最深处的秘密。他们即使自己愿意攒钱花200元左右各种检测,也不要父母带他们来,帮他们出这个钱,他们不想让父母知道。你知道的,学生嘛,未成年人居多,心智未成熟,多多少少有一些心理问题。”

    林君认真地听着。

    “于是我让他们填检测表。他们之中有一些是真的产生一些心理问题,有一些是可通过疏导解决的,例如失眠,焦虑,学习压力大、父母施加的压力大等,但有一些心理问题不能轻易化解。如果是有问题的,我会告诉他,放宽心,”

    医生给林君递去一支笔和一张白纸,“如果他们说出不出来,或者认为自己表达不清晰,我会让他们写下来;要是认为用文字也表达不清他们现在的心理情况,那么,画出来也是没任何问题的。”

    温柔的语气,给人一种交流的舒适感,“估计你是18岁的原因,到底是一个成年人,与那些十多岁的孩子不同,不用我用太多方式让你说出你究竟要看什么心理问题。”

    “我睡眠不好,上课的时候注意力不集中,上次考试也没考好。”林君丧气地说道。

    “听出市一中的学生的学习压力都很大,每个学期学校给学生印好多试卷。我当年也是熬过三年才从市一中解脱呢,当时的那种试卷训练程度还记忆犹新。”医生回忆着,顿一顿之后,“有什么身体上的不适吗?”

    林君听出最后的一句话,医生说的很认真。

    “我有点,偏头痛……最近的胃口也不好,易失眠,有时候还会莫名其妙地冒冷汗,手心出汗等。总之,我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林君拍拍脑壳。

    “持续多长时间?”医生的语气变得沉重些。

    “一个月?或者是两个月吧……”这句话林君说的时候中气不足,带着叹气之意。

    医生的表情突然之间变严肃,房间陷入一种声平波静的气氛中。医生的手指也不点击电脑鼠标,只是直视着屏幕,似在思考什么。

    “那是,躯体化症状。有时候,当焦虑比较严重的时候会有上述的这些情况。”医生慢慢地说。

    接着医生又笑笑,从左边的打印机处拿出刚打好的一张纸,“别担心好啦。是不是抑郁症还要等检测出来才知道。我给你开个单子,你接下来按照这个流程走就行。”

    “嗯。好。”林君木讷的点头,结果那白纸黑字的单子,也报与这个爱笑的医生一个微笑。

    “放轻松哦。”医生向正在开门出去的林君招手。

    第一项检查,填写抑郁自评量表、人格量表检查和其他评定量表。

    林君右转到一个护士的工位那里领那三样表,开始填。首先是抑郁自评量表。

    你的抑郁情绪,0分——没有;1分——只有在问时才倾诉;2分——在访谈中自觉的表达;3分——不用言语也可以从表情、姿势、声音中表达这种情绪;4分——病人的自发言语或非言语表达几乎完全表现为这种情绪。

    分数越高,抑郁情绪的等级也越高。

    林君想起他跟那个笑容挂脸上的医生的谈话,想起他在家中、在学校中跟同学交流时的情况。他自认自己的状态虽似抑郁状态却没达到最高分所指代的那种状况,于是他把“3”字写在那个表格的右边的那个方框里。

    第二项是“工作和兴趣”。0分——没有;1分——提问时才讲述;2分——自发地直接或间接表达对活动、工作、活动失去兴趣,有时感到没精打采、犹豫不决,不能坚持去完成自己的日常工作或劳动内容;3分,活动时间减少或成倍下降,嗜睡;4分——因目前的糟糕精神状态而停止工作。

    这次林君从一个星期前开始剖析自己。

    在开学的那天,每个同学都很活跃,有说有笑,确是快乐青少年,但林君只是头也不抬的在那里做自己的事情,要是在之前的学期里,林君应也是最活跃的那个学生之一。

    除此之外,林君对一些同学之间的活动也失去兴趣,例如一些同学成帮结对地在讨论学习问题,他匆匆路过,不想看也不想知道那些内容。

    至于“没精打采”这一关键词,林君感到自己现在就是精神不足。

    最后,林君在此项填一个“2”;

    ……

    填完之后,林君又填剩下的两个表格,皆是毫不犹豫把分数写上去的思考程度。

    林君把那三张表拿回医生的诊室。

    “嗯……情况不是很好,但也不是很差,一共13道题,满分52分,你的得分是32。”

    林君皱着眉。

    “哈哈,这个表的分数当然不像你的考试分数那样看待。抑郁量评表分数是越低越好。”医生大笑起来。

    林君没被逗笑,只是呆呆地坐在医院白色的塑胶凳上静静地听着。

    接下来医生又问林君一些生活上、日常习惯、人际关系的问题,林君都一一回答。

    “鉴于你是学生,不知你身上的钱够不够支持你做身体上的检测,你看——”医生示意林君看向电脑屏幕上的检测内容。

    “分别是血常规,心脑电图,脑部核磁共振检查,它们的价格加起来,几百元还是要的。”

    “够的。”林君点头,的家境并不差,平时母亲也有给林君一些零花钱,故从前林君跟同学结伴搭帮出门玩的时候,出手还是蛮阔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