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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明月高台顺顺游,清风之途两溪畔

    九州皓月,茶暖心烫。

    雨霖休,屋檐长,勾画景深。

    少年眉梢锁愁忧,人立高楼清风伴。

    悦喜情念拥入怀,片片层云过故乡。

    林君对世界的感受发生偏移,他就如一个看透世事的老人,对什么都失去兴趣,仿佛什么他都经历过从而腻去一般。

    林君生而为人的乐趣被莫名的剥夺,他这个年龄里本应享受的美好,在一点点的隐埋在林君精神世界的最深处,林君已经找不到那种感受。

    每晚,他都在后悔这一天为什么活的如此浑浑噩噩,如一具行尸走肉,外人看不出来,可是林君却是真真实实的体会到。

    一具行尸走肉怎么能应对本应打着热血的高三生活呢?

    即使在白天,林君的悲观情绪也是无端的被放大。一碗白饭,在之前是吃惯的,但是林君觉得那饭只要沾上一点儿油渍,就会觉得反胃。

    每天林君去到食堂,在踏进食堂的那一刻,法式面包的腻油和奶油味道是那么地直冲他灵魂,一种不适感油然而生。

    要是食堂的气温比外面低几度,他还会感觉到自己的灵魂飘飘然,无落地之所,那是一种糟透的感觉。

    “金秋时节瓜果香,最是人间好时节”。九月的气温不热不燥,早有清凉微风,晚有瑰丽黄昏。在这样岁月静好的季节,林君身边的学生都迷醉在那般美好的景色中,他们成群结队,三五知己,在校园里欢声笑语、学习。他们是幸运的孩子,世界的名校在向他们招手,各种平台能成为他们的踏板,他们的辛勤与汗水会化成未来的果实,他们付出,就会有收获。

    用“天选之子”形容林君身边的同学再合适不过。

    但唯独林君,与他们大为不同。林君不论是早晚都是自个儿在独处。是的,林君之前虽有几个好友,且曾交流密切,但今的他像是变成另外一个人。

    即使往日的好友再找林君同行、聊天、分享日常,林君都会以巧妙的借口避开他们;要是实在躲不过,林君在好友的旁边,也不会主动说话,好友问什么,他就答什么,如一具木偶无异。

    更让林君感到无力的是,兴许缘起于悲观情绪,有时候在白天,在某些时刻,就一分钟或者是几分钟左右的时间,林君会感到有种莫名想流泪的感觉。

    在那个时候,不好的往事会在林君的心中无限放大,化形而成一个心笼,林君在里面,出不去。

    要是悲观情绪的涌涨程度过大,林君会真的流出泪。不管是在哪里,情绪的起伏总是来的莫名,不受他自己的控制。

    在想流泪的时候,即使是看到云淡风轻、艳阳明媚的天空,心中却是叹咏的感受。

    一般人是睹物思情,先有物再有情;而林君的感受则是,先有情再思物,那是一种糟极的情绪和思考方式。

    一个人,多么孤独,可林君,只想孤单。情绪会影响人的想法,当林君有消极悲观的情绪时,他的所思所想所感也会发生变化。

    即使,那种无端的情绪起伏并非林君想要,他想抵制那种感受,调整自己。但是,当悲观的情绪来临时,他又会被绝望与消沉淹没,而他只能被动接受。

    一年一回的中秋节,学校以高三生学习繁忙为由并未放假。

    这一天,兴许是在欢庆的节日,应当乐乐陶陶、喜笑颜开,所以林君给自己心理暗示,一整个上午的情绪变化都较为平稳,那种感受,林君太久太久没有体会到。

    老师们上课第一句话都是统一的“同学们中秋快乐!”,同学们齐齐回应,“老师中秋快乐!”

    这一天,班主任冯路路特意穿一身素色的旗袍,淡雅的气质跃然脸上。

    有的学生在课间分享家长送来的各式各样,有叉烧味、莲蓉味、火腿味、五仁味、枣泥味等。

    中午去食堂的路上,在途径食堂的操场上,林君感到他身边的话语都是落下原野上的清脆铃声,盈盈悦耳。

    今天高一、高二放假,高三留校。食堂给每个学生都添送一个橘子。

    在傍晚,仅仅是六点半,就隐约望见浅浅的圆月悬在天顶正空中,只待夜色降临大放其光芒。

    林君在去书店买文具的路上,在校园一处名为“纸宣阁”的角落,方盏的白光灯给那儿的人景与物景几分朦胧且不真实的观感,他看到几位同学再那儿读书,毕竟难得几分休闲时。

    晚修结束后,林君随同一众同学去到走廊外,望着月亮暖暖的辉光照映着天色。

    今日团圆佳节,家家户户共赏月的日子,可惜他们学生不得与家人团聚。

    林君不禁想到此时此刻弟弟林泽在家,会不会把一半月饼都吃光,“大胃王小孩”,那可真是逗趣儿的一个词。想到这里,林君不禁笑笑,少有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他也跟其它人一样望着那盘圆月,想起从前中秋节的景象与时光。

    小时候的其中一年,俏皮的他在中秋节会自己到商场买零食,并在外面吃完,蛮着母亲,母亲不让他吃太多速食品,那时候,弟弟还是襁褓中的婴儿。

    在林泽上三年级的那个中秋,林泽还未有现在那般贪吃,家里又购置很多用来送礼的月饼、果篮,于是林君便带很多吃食到自己的房中,搬上一个板凳,到自己房间的阳台外自己欣赏月色,同时带上自己“珍藏”的零食。

    他还把一张折叠的小桌子摊开,上面摆上从客厅拿的水果。

    因年龄不大却也不小,他虽还不未完全懂“故乡”的含义,也像大人一样望着那轮从古至今代表着“思念”的圆影。

    如今忆到从前,确是不可替代的美好满溢出林君的心怀。

    今天的月儿真是圆到极处,莹白且透亮,高高地嵌在灰色的天空障幕中。

    林君在抬头那时也一扫平时积累的阴翳,换上一副容和的面孔。他此时就如往前的他一样一点也不神怯。

    林君站在人群中央,在一众人的喧吵中静静地站着。

    一颗心很静,那是久违的感觉,绵绵的舒适感在全身荡漾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