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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霜海来客

    “王啊,醒来吧!

    回到这遗忘你的历史长河里,

    周旋于这世间纷乱的斗争中,

    找寻你破碎的记忆,

    打破这既定的命运,

    登上强者之巅,

    君临天下。”

    少年坐起,摇了摇头,那幽幽的声音还在脑海里回响,裹挟着冰霜的风吹开遮住脸颊的长发,深邃的眼眸里闪过一丝茫然,我是谁......

    “越武,站起来,往前走!”分不清性别的声音又再次响起,少年并没有发现左肩后黑色羽翼印记闪起一丝微弱的的光亮后又归于寂静。

    少年猛的站了起来,“谁?”

    白茫茫的世界里,回应的只有扑打在脸上的风雪。

    那就往前走吧......

    三天后,一条消息引爆了永冻城,有人从霜海活着走出来了。不过这消息的真假也有待考究,毕竟是那监工醉醺醺的在酒馆说出来的。

    他那天检查好采冰营地,从升降梯上,远远看到一个如幽灵般黑影在寒风里摇曳在地平线上。

    那夜过后,采冰客的队伍里多了一个看似十八出头的少年,不过谁也没兴趣盘问他的过往,没有些特别的原因,谁愿意来这干活。

    永冻城毗邻霜海,受霜海影响,四季如同被定格般失去了流逝,凛冬在此扎了根。

    据说霜海原本是个巨大的湖泊,百年前突然全部冻住了,这事的所以然,哪怕长河大陆最年长,最有学识的人也数不出个一二来。

    百年间,霜冻蔓延上了陆地,最终停止在了山脉前。

    有不少的冒险队翻越山脉涉足于这片永冻之境,但无一列外,冥冥中似乎存在什么诅咒,他们身影化为了冰雪,消散在大地之间。

    对未知世界的好奇也渐渐淹没在各式各样的谣传里……

    不知是谁发现霜海的冰不易融化,炎夏季畅销于内陆各大城市,这偏门生意的驱使不少采冰客前往。

    他们在山脉的一侧修了一条条冰道,久而久之在此安家落户,经过多年的发展建成了一座小城。

    昨夜一场暴风雪席卷过永冻城,今天的太阳也是亮的刺眼,即使是这样也丝毫感受不到一丝丝暖意。

    值早的守卫们敲开城门绞盘上的冰块,费力拉开城门,发现早有两人待在城门之下,两人一袭黑衣,带着黑色的斗笠,从城墙上望去,辨不清相貌。

    两人缓缓走了进来,守卫们也懒得盘问,随后又缩回了暸望塔的碳炉旁,搓着冻僵的双手。

    城中大道,铲雪的人们望着这两人黑衣劲装,好奇的三两成聚的停下手上的活儿来议论着,毕竟这里除了补给队,鲜有人来。

    “哥,叔可是要求隐秘行动啊,你非要我跟你一样穿身黑衣,在这雪白的世界里不显眼吗?”少女声音轻巧婉转,由于斗笠上垂下的黑纱,铲雪的人也难一睹芳容。

    “吾辈遁于影,这一袭黑衣,才是吾辈对暗影最崇高的敬意。”这话从少年口中说出,要让旁人听到,怕是要引来一阵嗤笑。

    “你就学那些个说书人的怪词吧,你我都成了这条街最奇特的存在了!”少女不禁嗔怒道。

    冰巫是永冻城为数不多的酒栈,最明显的标志就是门檐的左侧那颇有年代感的木牌。

    木牌上是个循环往复的图案:蓝色细长女人的手指慢慢的握住酒杯,又悄无声息的把它捏碎了。

    在昨夜儿暴风雪的肆虐下,木牌上愣是找不到丝毫冰雪的痕迹。

    “你看这里还有秘源术的痕迹。”少女望着木牌说道。

    “说不定只是个在研习秘源道上毫无精进的家伙留下来抵酒债的,这年头,秘源术士守着研究会可不会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少年不以为然的说道。

    两人推门进去,一楼是个酒馆,白天,一个客人也没有。

    吧台后面站着个中年大叔,一脸倦意,用看似油腻的抹布擦着酒杯,似乎是昨晚的风雪扰了他的好梦。

    见顾客进来,大叔停下了手上活计,问道:“早上好,请问两位有何吩咐啊?”

    “一间房,窗子得靠着大道。”边说着少年摘下自己的斗笠。

    少年约莫十七八岁,大叔的目光立马被少年脸上的一道伤疤吸引了过去,伤疤从少年的额头穿过左边那如鹰隼一般的眼睛一直延伸到脸颊。

    少年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要求。

    “勿怪勿怪!”老板似乎在揣测这伤疤的由来,他把手深入吧台一顿摸索,拿出来一本厚厚的登记表:“应城防军的要求,还请两位做下登记。”

    少女也摘下了自己的斗笠,似少年差不多的年纪,可这发育的迟缓的身子倒不如少年的伤疤对这个中年男人来得有吸引力。

    “我来吧”,少女捏起桌上的笔,写上两个人的名字后把登记册推还给了老板。

    “星垂,月咏。”老钱重复着纸上的名字后又合上了册子,转过身子从墙上取下一把钥匙:“楼梯上去左侧第二间,需不需要给二位准备午餐?”

    “那劳烦你了。”少年接过老钱的钥匙后径直走向楼梯。

    星垂推开窗子,倚在一边,月咏则静静站在一边,任由刺眼的阳光照在他们的脸上,两人的目光锁死在了大道上。

    ……

    ……

    ……

    永冻城城防总署。

    秦绫正紧锁着眉头攥着城主的手谕来回踱步,身旁两把佩剑摩擦着腿甲发出“叮叮叮”的声音。

    她是本地有史以来的第一个女士官长,虽为女儿身,性格豪爽,为人正直,善待袍泽,在城防军内的声望很高。

    秦绫士官长:

    近日两名马匪公然抢夺圣一教的建筑物资,本城主与圣一教达成共识,此顽劣之人定得不到神的宽恕,予以死刑。但吾不愿见此罪恶的灵魂亵渎永冻城,派遣你随同圣一教骑士前往城郊执行。

    付兴

    “少主,别想了,今儿城外注定不平静。”卫钟后面背着的重剑丝毫不影响他站得笔直。

    “说了多少次了,别喊我少主!”秦绫望向卫钟:“身份暴露了吗?”

    “暂时还不清楚,昨儿圣一教的人在酒馆悄悄捎带了一袋金币让我听从他们指挥随着一路出城。”

    “没跟你说干嘛?”

    “啥也没说,不过昨儿风雪大,销金窟里出不来了,金币都花了。”说罢卫钟似还在回味昨晚的事儿。

    秦绫脸一红,啐道:“你这人迟早死在女人的肚皮上。”

    “到底什么原因把你支到城郊,去会会就知道了。”

    卫钟说罢搓了搓手,转身出门,大声吼了句:“你这小娘皮,不就昨晚没回军营吗,你敢关老子禁闭,老子立马不干了。”

    城防军里都知道,卫钟与秦绫的关系很差,但奇怪的是纵使卫钟再怎么闹,秦绫依旧把他留在身边。

    日斜西下,秦绫在军营门口等了半天,圣一教骑士才慢慢悠悠的过来,刚好十人小队,圣一教也是富得流油,骑士的盔甲在夕阳的余晖下熠熠生辉

    “犯人呢?”

    卫钟一脸谄媚坐在马上指了指后面的囚车,那样子与他魁梧身材和饱经风霜的脸极度不符。

    秦绫嘴角微微上扬。囚车里坐着两个犯人,布袋罩住头,似乎认了命,一动也不动。

    “那就别耽搁时间了,我还要去要壶温酒暖暖身子!”为首的骑士不耐烦道。

    说完拉转马头往城内大道行去。

    一行人路过冰巫酒栈,清理冰道的采冰工回了城聚集到一楼酒馆,里面传来划拳声,哄笑声。

    卫钟走在最后,目光斜上二楼,与星垂鹰隼般的眼睛对上,手臂高举一甩手,从指尖射出一道银芒,骂道:“老子一走到这儿,酒虫子就闹腾。”

    星垂动也不动,任由银盲没入身后钉在墙上,月咏取下飞刃柄上的纸条,短短一句:圣一教目的不明,护少主,速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