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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换人

    围猎场设在京城西边的一片林中,虽名之西苑。因不能占据城中这寸土寸金的地,所在自然偏僻些。

    宫中的仪仗浩浩荡荡往西苑去,车辙轧过的,也是精心修整的官道。车型得也都还算是平稳,舆内的香球只微晃着。

    不知后头的车马出了何事,车队渐次缓了下来。

    坐在前边的温雉探首往后瞧了一眼,叩了两下车壁,隔着软帘对姜怀央道,“陛下,后边不知为何将车马都停了下来。”

    车舆里传出新帝轻慢悦耳的嗓音,“那便先停下,稍作休整。”

    车夫拉了缰绳,被驯化的马儿嘶鸣一声,住了蹄。得了命令,温雉自是去了后边查看情况。

    马车虽行得平稳,但久坐到底不适,车队既已停了下来,姜怀央也便顺势下来透口气。

    此地已靠近京城边郊,景致也稍显荒芜,但许是无人压抑,树木野草却更为蓊郁洇润,在道旁肆意长着。

    “表哥。”白之琦柔声唤。

    她眼前的男子,着玉带锦衣,负手而立,浑身气韵温润,细看却也精壮有力,哪里与传闻中嗜血如命的模样有分毫沾边处。

    她心下松快了些,想起他前几日与自己一来一回地闲话,声音低沉悦耳,光是听着,便生了羞意。如此想着,她红了耳尖,开始盼着能一睹他的相貌。

    原本家中择了她去皇宫,她与家中姊妹一般,都被那子虚乌有的传言唬住了,不愿去宫中小住。可眼下看来,倒是让她得了便宜。

    她心口微微雀跃,“表哥能允我来,倒是出乎琦儿的意料了。毕竟宫中姐姐也有一手之数,个个身家不凡,伸出一根小指尖便赛我腰粗。琦儿满以为如何也轮不到自己呢。”

    这话说得夸张。不过若非太后的缘故,加上他又故意要冷着阮玉仪,确实是轮不到她的。

    这时温雉走至近前,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原来是这位白姑娘车上坐久了,脑中犯晕,一副几欲呕吐的虚弱模样。车夫只好先停了下来,她一停下来,后边的车马不知情,自是也跟着停了下来。

    只是——

    温雉打量了桃红襦裙的白之琦一眼。只是这白姑娘眼下面色红润,哪里有她的婢女所禀的样子。

    “是太后提了一嘴,说是你尤擅骑术。”他声音淡漠,应付道。他心中清楚,这大约只是太后要将人塞过来的托词罢了。

    白之琦上前了几步,垂眼瞄见他们的衣袖相接。她心如鼓擂,“姑母过誉了,擅长还不至于,不过稍比寻常女儿家了解些。”

    毕竟白家世代从武,她多少是有耳濡目染的。但她向来觉得这不是女儿家该学的,却对针黹云云更感兴趣,不想如今倒是派上了用场。

    她指尖探出,悄悄扯住了他的衣袖。她并不希望他会以为自己是个粗俗的武将女儿,因摆出弱势模样。

    浓郁的香粉气被风裹挟而来,他一察觉衣袖有下沉之感,旋即微蹙了眉,退开几步。

    其实白之琦却是想错了,她原不是个娇柔性子,却偏要往那上边靠,自然别扭。若她显得落落大方些,有其父之风,也许他还会多分她一眼。

    何况已有一个阮玉仪在前,是真的性子软,还是假意为之,他自然不难分辨。

    姜怀央微微恍神。

    若是那小娘子乘车乏了,定不会连累全部人停下来等她一个,怕是再难受,也只知道捱着。直忍到脸色惨白,他偶然发觉她不对劲了,才肯松口说句软话。

    她娇媚得浑然天成,眼含秋水,腰若细柳,一颦一笑间,风情皆凝在眼角眉梢,多一分便俗,少一分却失了味道。

    他不由得想,这白之琦身上的香粉,连他闻着都晕乎,别说是在那封闭的车舆内了,难怪受不住要泛恶心。

    白之琦手中一空,面露尴尬。

    但她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寻些什么,填了手中空闲。目光一转,道边不知什么野花,正生得繁郁,她伸手掐了些,垂眸细看。

    “表哥可知这是什么花?“

    不过寻常野花,他也并非喜侍弄花草的,如何能知。

    温雉察觉他面上已有不耐之色,心下微叹,果真这些闲话不是谁都能与陛下聊得的。他温言道,“白姑娘还是与旁人一般唤陛下的好。“

    白家也算不得与新帝有多亲近,况且还有三皇子那件事在,新帝没直接将太后母族端了,都算得宽和了。

    这白之琦不知是真不明白还是生来愚钝,还敢来攀亲。

    姜怀央看也不看,转而道,“既有心思赏花了,想来是歇息得差不多了。温雉,通传下去,继续行路。“

    “是。“温雉应了,转身离去。

    他居天子之位,洞察人心是自不再话下,白之琦这般直白心思是再好断不过的。何况有人珠玉在前,她这些小手段,也显得拙劣不堪了。

    他怠于理会,径自回了车中去了。

    白之琦被屡屡下了面子,脸上也有些不好看,攥紧了手中的野花,将其捏成泥,随手掷于道边。

    她立了会儿,直至婢子来提醒,才回了自己马车上。

    一众车马继续前行,车顶上悬着的香球晃晃悠悠,并一处挂着的坠子撞击出琅琅之声。却是不如她足腕间的铃音来得细弱悦耳的,他阖着眼养神,不经如此想。

    大约过了半刻钟不到,后边有宦官纵马赶上来,向姜怀央禀道,“陛下,那白家的姑娘忽发痒疾,掌心小臂上皆绯红一片,遂想问您是否备了膏药之类。“

    原这般小事是无需烦扰到新帝跟前的,但那白之琦的心思有何止来讨要膏药。

    他掀起眼皮,冷声道,“有恙不寻随行的太医来寻朕?要朕说,也不必膏药了,白姑娘既然屡屡身子不适,想来是不便宜来此一趟的,不若将人送回去的好。“

    玉仪身子弱,易染些小疾,也不见她这般事多。他冷嗤一声。

    那宦官见新帝面色不虞,心下一紧,不敢再多问,便欲退下。

    忽闻他又道,“顺道将阮才人接过来。“

    车马急行,风卷起帘帐猎猎作响,白日的光带着凉意,从那窗牖间探进。宦官瞥见新帝的面容,微有怔松,许是光线柔和了他面上了棱角,即使他依旧冷着脸,却有了几分寻常贵门公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