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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一章 病倒

    阮玉仪漱了口后,便歪在床榻上,蹙眉承受着身子的不适。

    木香瞧得揪心,轻声道,“娘娘,奴婢已经吩咐人新煎了药去了,宁太医说可以放些糖进去,您待会好歹喝些下去,这病才会好得快。”

    她微微摇头,一头乌发散落在身后。

    理是这理,她不会不明白。但她也委实是喝不下去了,一闻见那药味就腹中一阵翻涌,就是勉强喝下了,也是卡在喉间一般,旋即便反上来。

    木香没了办法,左右先将药煎好了,服不服的另说。

    守在外室的岑礼见那玄衣身影,欠身行礼,心中却丝毫不惊讶。

    他欲抬步往内室去,忽而想起什么,又褪下氅衣。温雉打起撒花软帘,接过那衣领上尚沾着雪珠儿,带着寒气的氅衣。

    他进来这会儿,阮玉仪正阖着眼假寐。她额角的薄汗已被拭净,但发上仍有曾被沾湿的痕迹,她半张脸都陷在软枕中,乌发雪肤,尤为打眼。

    他心口微紧。

    他从未忘却过她的罪,也不曾忘却她那令他憎恶的、无用的良善,如今见她不好受,他暗嗤因果有报,心中却无半分愉悦之感。

    她眼下瞧着委实脆弱,似有若即若离之感。他心中涌上一股不安,梦中小娘子身死的模样,愈渐与眼前之人重合。

    他是见过小娘子待程家大公子的决绝的。

    于他,她怕是更是如此。

    “见过陛下。”木香福身行礼的声音将他的神思唤回。

    他没理会,径直走至她榻前,坐于床沿,捉住她一只手腕,那只腕子纤细雪腻如白瓷般,仿佛他稍一用力,便会碎在他的手中。

    她几乎昏昏沉沉地要睡去,又被手腕上的痛意弄醒,蹙眉哼了声。见眼前人,她挣扎着要起身行礼。

    姜怀央将人摁着,没让她起来,不经意一瞥方才掐着的那只腕子,才意识到方才自己使了多大力道。

    她攥着身侧的锦褥,勉力弯起唇角,“陛下还是莫要久留,臣妾怕过了病气给您的。”

    他眸色微沉,“朕才来,泠泠便急着赶朕走?”他来时,宫外竟如寻常时候一般平静,也只有进了她的居所,才能知道里边发生了什么。

    若不是岑礼来禀,她难道要一直瞒着么。

    “朕亲自喂你服药,”他沉声吩咐宫人去端了药来。

    调羹碰撞着碗沿,击出如金玉般的玎珰之声,只是里边的药汁却是褐色的,微微晃着,散逸出苦涩浓郁的草药味。

    她脸色白了一分,试图逃避,“陛下,臣妾待会儿再用。”

    他屏退了一众宫人,含了口汤药,捉住她的下巴,倾身覆上。

    病中的她,眸中总是含着水光,如今更是噙不住,热辣辣地就从颊上滑落,落入两人相依的唇间。

    苦涩的药味在唇齿间辗转,她一时竟忘却了对药的抗拒,他一拨弄,不由便咽了下去。

    温热的药汁滑过喉间,落入腹中。她抵着他的肩,将人推开,张着唇缓气,耳尖泛起的红倒是为她添了些血色。

    耳边是他喑哑的嗓音,“如何?”一枚蜜饯递至她唇边。

    她犹疑了下,张口衔过,也不知是否是故意的,濡湿的唇瓣触及他的指尖,惹得他呼吸一重。她弯着眼笑,“多谢陛下。”

    蜜饯的酸甜一下将药味冲淡,那口药难得没有反上喉咙。她顿了下,又问,“这碗汤药里似乎加了糖?”

    他嗯了声,也尝出来了。他一手扣着碗,递至她面前。

    她怔愣着,没想到要伸手去接。

    “怎么,仍要朕继续喂?”他思忖了一瞬,觉得倒也不是不可以。

    她自是不可能应下,耳尖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双手捧住瓷碗,想将汤药接过。可他并未松手,她只好抬眼看他。

    姜怀央示意她拿调羹,“朕怕你洒了,给宫人们徒添麻烦。”他随口道。

    她有些不服气,哪里就弱成了那样。

    小娘子捏起调羹,指尖比瓷碗的白还要温润上几分,恍若上好的羊脂玉般,只是寻常动作,都已分外赏心悦目了。

    她之前吐得怕了,吃什么吐什么。再见这药,自然抗拒。

    但宁太医听闻她喝不下,便又往里添了一味无损药性,却能叫她好下咽些的。再加上煎药的时候加了糖,眼下自是稍微能用下些了。

    他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模样,心中却有些堵得慌。

    ——在她眼里,不知将他看做了怎般的豺狼虎豹,才会喝药间,都下意识拿眼觑他。

    见汤药见了底,他随手将那瓷碗搁在一边的几案上。他从衣袖中取出一个巴掌大的小盒子,拈了一粒圆乎乎的东西,抵着她的唇就推了进去。

    她没敢入口,而是拿后牙衔着,“这是何物?”她压着声使得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含糊。

    他一眼便看出来她并未吃,轻笑一声,吐出两个字,“毒药。”

    阮玉仪面色僵了一瞬,随即绽开一个笑。她低声道,“臣妾相信陛下不会的。”口中如此说着,微颤的指尖却暴露了她真实的心境。

    她怎知他不会。从前,他也不是没动过这个心思。

    他默然不语,目光落在她姣好的面皮上。比之在长安宫的提及兄长时的表情,她眼下笑得委实是勉强极了。

    她犹疑了半晌,终是将那粒东西东西含着。它一接触到舌侧,甜味便一下扩散了开来。

    她心中猛地松下来,往后靠了靠,呢喃道,“是糖。”

    他挑起她的一缕发丝,重复道,“是饴糖。”幼时太妃给他的,也是这种糖。虽则如今旁的样式的糖粒层出不穷,可在他幼时,这糖可是稀罕物。

    这粒糖辗转在她口中,她边感受着甜意,边试探道,“陛下,臣妾近来身子抱恙,恐怕无法将后宫事宜管理得尽善尽美——可否派一人来协理臣妾?”

    她往他那侧挪了些,温热的身子贴上他的手臂。

    他眉尖微挑,着实不曾想到,他都已经将权力送至她眼前,她还会想着分出去,也不怕大好后取不回来。

    不过她眼下的身子,的确承受不了那些繁杂的事宜。

    他颔首允了,顺手替她掖好锦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