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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十九章 喜脉

    姜怀央替她拢了拢碎发,指尖划过她耳际,“那泠泠说,该如何?”

    她垂眸,目光落在足下的那方毯子上,“陛下之前不是答应过了么,让他们回了故土去罢。”

    “那便依你。”他的指尖滑至她的颈侧,那儿分外温热,且挂了条红绳,上边系着嵌金的玉扳指。

    她还以为他会要她拿什么去换,如此轻易便应了,她反是有些疑惑。

    不知是否是用了早膳的缘故,她一直坐得晕乎乎的,只好掀开一角帘帐,叫外边的凉风吹进来些,才好受一点。

    他注意到她如此,下意识伸手去探她的额心,“难受了?”没有发热。

    阮玉仪头抵在车壁上,低低嗯了声,没什么理会人的精力。

    他因唤马车停了下来,带她下去散散闷。

    绕开几株树,却发现正逢溪边。这溪不深,若是夏时,想来会有不少孩童在此戏水打闹,若要过去,也是无需小舟的,只卷了衣裳,淌水而过就是。

    雪接连下了数日,这会儿也放晴了。溪面上波光粼粼,仿佛缀了金似的。

    她摩挲着颈间的扳指,往前走了几步,像是要走进光里。

    姜怀央心下一紧,捉住她的衣袖,“离远些,仔细掉下去。”

    她不再往前走,却回身略过他的肩,举步向马车去。风里飘来她的声音,“陛下,臣妾好多了,回罢。”

    只是马车上颠起来,到底不比站在地面上。车夫得了令,将马车赶得慢了些,不时又引她下去走走,如此,正赶在京城宵禁前入了城关。

    入宫中,原应换乘轿辇,阮玉仪执意要徒步,他只得由她去了。

    长安宫离进来的那宫门算不得远,快行至宫前,她身上也就好了。她遥遥地便看见一鹅黄小袄的丫鬟,立在门前张望。瞥见了她,那丫鬟碎步小跑而来。

    “娘娘,您可算回来了。”轻罗的脸浸沐在暖阳下,笑意盈盈的模样极是讨人欢喜。

    她一个恍神,仿佛瞧见了木灵。

    她唇角弯起清浅的弧度,轻声应她,“嗯,回来了。”

    几人说笑着往里走去,她却总是有些心不在焉的。至偏厅,有一身形纤细的男子负琴立着,背对着她。

    她眸中泛起疑色。轻罗见了,道,“娘娘,方才奴婢不是说了,宣公子这几日一直有求见,只是娘娘您不在,不好让他进来。今儿可巧您回来了,便安置他先于此处候着。”

    许是听见了动静,宣娆回过身来,看了她一眼,方拱手行礼。

    她颔首道,“怎的不坐着?”

    “候不着娘娘,坐立难安。”宣娆总是如此温和地笑着,仿佛世上没什么能惹他动气,即使是接连几日被拒门外。

    她垂眸摇了摇头,屏退了轻罗。

    他自衣袖中取出早先便预备好的丸药,悄悄交给木香。而后安桌布琴,抚弄着琴弦试音。他的手指如女子的一般,细嫩纤长,只是较之又稍大些。

    琴音若山间流水,缓缓流淌而出,只是不过半曲,便有太医前来请平安脉了。

    宣娆收了手,端坐在小杌子上,被打断了,亦是不骄不躁的模样。他半抬着眸,不敢正视她,便只将眸子落在她的裙裾上。

    此番前来的太医有些面生,阮玉仪便多问了一嘴,“宁太医上何处去了?”

    那名太医忙垂首回道,“宁大人家中有事,告假回了,大约下个休沐日便能来了。娘娘大可放心,太后娘娘的脉也一直是臣诊的。”

    她没有平白质疑他医术的意思,闻言,只将衣袖稍撩上去,露出一只似凝霜雪的皓腕,搭在太医早备好的小枕上边。

    木香取了纱巾覆了,太医方伸手把脉。

    他调息数次,却总不见好,急得木香开口问,“可是有何不妥处?”

    那太医松了手,喜气盈腮,拱手道,“哪里是不妥,是大喜的事才是。”他又说了几句吉祥话。

    因着他一直垂首,不曾注意到她的神色有些古怪。她这些日子并未断过避子药,又怎会叫他诊出喜脉来?

    她沉了声,“你确定没误断?”

    太医向她保证,“自是不会的。”

    他肯定的语气,使得她不由又思忖着。若说起来,她前儿因虽新帝微服私访,去得匆忙,倒的确没备了药物去。

    思及此,她忽地心如鼓擂。

    总该不会——

    她下了些赏赐下去,打发了太医。宫中规矩,诊出喜脉者自有重赏,也是为了添个吉利,她虽如此做了,心中到底不安。

    宣娆一直在听着,闻言,眼睫颤了颤,愈加低下眸子去。太医走后,殿中又安静下来。他默然拨弄起跟前的古琴。

    琴音婉转依旧,听着却无意下去。

    阮玉仪端起茶盏,又放了下去,唤他先停下,问道,“你拿来的东西,当真是有效用的?”她知岑礼是新帝的人,因此很多事不敢吩咐他,恐他转头又知会与了新帝。

    但在她看来,先前就认识了的宣娆却是可信的——对也不对。

    宣娆是新帝安置在长安宫的另一个耳目,只是新帝怕也想不到,宣娆会两边欺瞒,暗中其实为她所用,她的吩咐,也都尽心去办。

    “不敢拿假药欺瞒娘娘。”他亲自盯着大夫安方子制的药,一钱一两都是过了他的眼的,自是敢确保不是陈药。

    她沉默下去。忽然多了一桩事,她心绪杂乱,也无甚心思再听他抚琴了,因道,“木香,送送公子。”

    木香应声引了人出去。

    待人走后,她的指尖轻轻搭上小腹,那处似乎灼烫得很,于是她又忙蜷起了指尖。她不会医术,对太医的话自是只能相信。又忆起方才在马车上的动静,更是惶惶不安。

    木香推门而入,想从小姐面上看出些喜色,无奈失败了。

    她只好不断拿话去宽慰。

    阮玉仪捏着茶盏的手紧了紧,道,“方才那太医可走远了?”

    “怕是都到了太医院了。”木香晓得她是怕太医一下就将消息传扬出去,届时覆水难收,若这信儿是假的,那便是欺君。

    她吩咐道,“新请位太医来。”也许还来得及。

    只是终究慢了一步,木香正出了宫门,远远见了几个宫人抬了新帝的赏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