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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四章 离别

    天方蒙蒙亮的时候,阮濯新便已起身打点行装,看来看去,总是觉着落了什么。

    “哥哥。”晨光熹微处,阮玉仪款步而入。她手背朝上,手心里似乎握了些什么,向他的方向递了递。

    他下意识接过,一个被攥得温热的物件落入手心。

    “这扳指怎会在你手上?”之前抵在那个里长处,满以为寻不回来了,不想几经辗转,回了仪儿手中。他顺手将扳指带上,细细打量。

    阮玉仪因将缘由几句话讲明了。言罢,她分明有一肚子话想嘱托,临别,反是一时无话。

    他看着梳妆已毕的妹妹,也无法确认她是几时醒来的,“待会儿若是阿娘他们还睡着,就不必叫了,让他们安安生生睡罢。”

    她摇头,“阿娘会希望送你一送的。”她想,作为他的至亲,她们的心情都是一般无二的,怎会不希望多瞧几眼。

    “大姑娘。”屋里侍候的婢子端来了茶水,里头茶叶沉沉浮浮的。

    她接过,轻声道了声谢,话在口中辗转,终是选择迂回着试探,“我听说此次是因着靖王有反心,陛下才执意御驾亲征……不知靖王为何要反?”

    阮濯新有些讶异,新帝连这个都会与她说。他思忖了下,描述道,“你既知道靖王要反,大约也听说过他的生母,仁德皇贵妃曾经一度冠盖六宫。”

    见她微微颔首,他继续道,“我曾听陛下提过一嘴,靖王从前也算是能文善武,极受先帝重视。那时的三皇子正处病中,朝中曾一度以为先帝会立四皇子为太子。

    “只是后来不知先皇后为其子找来了什么偏方,三皇子竟在半月之内大愈,一下就能跑能跳了。历朝素秉老祖宗立嫡不立长的规矩,三皇子这一好,先帝自然大喜,以为是国运将盛的预兆,也就冷落了四皇子。”

    靖王在众人的夸赞中,被养得心高气傲,大抵是不甘心罢,才一直都不曾放弃夺取皇位,即使是先帝已经过世,他想向证明的人已经不在了。

    阮玉仪却垂着眸,在想着其他——也就是说靖王是有能力治国安邦的。

    他看出些不对劲来,定定看着她良久,缓声吐出一句,“仪儿为何有此一问?”

    她再抬眸,眸中满是坚定,眼底的那片黑沉,叫阮濯新恍惚想到新帝。她谨慎地屏退了下人。

    “哥哥也瞧见了,他根本没有放我离宫的意思,”她顿了下,缓上一口气,“他昨日说,若他不幸牺牲,定要我去陪葬。我担心,终有一日当真会死在他的手里。”

    陪葬这样的制度,前朝就没有在执行了。只是再往前数,活生生被送下去的嫔妃也不在少数,旧规重提,也是不难。

    此话一出,阮濯新神色微变,“仪儿的意思是……”

    她颔首道,“我知道此事有些冒险,仪儿不强求哥哥,哥哥若不愿,只当没听过就是。”昨日他说出这话的眼神让她猛然意识到,他已经没有多少耐性了,她不愿坐以待毙。

    若兄长不愿帮,她唯有另寻他法。但在沙场上,终究是最方便的,毕竟平日里他身侧的守卫可是不少。

    她听见自己心如鼓擂。

    “你可知若是被发现,会有何后果?”

    阮玉仪听见自己道,“死人开不了口。”他们之间注定生死纠缠,她不认为自己承担得起坊间良善的美誉,她就算背负上千古的罪名,也要实施这一场盛大的逃离。

    “好,”阮濯新忽地道,“你只消告诉我该如何做,剩下的就不必担心了,都交给我。”他一如往常地去揉她的发顶,语气淡然得仿佛是在思量早膳吃什么。

    她心中动容,难免生出愧意。

    半刻钟后,屋门被叩响,传来小厮的提醒,“大公子,车马已预备好了。”

    两人对视一眼,一前一后走出院落。

    这会儿阮夫人携林姨娘与两个小的,早候在了垂花门附近。她见儿子走来,趋步上前握住了他的双手,唇嗫嚅着,却说不出什么话。

    阮濯新抽出自己的手,拍了拍她,“孩儿不孝,不能长伴母亲左右,待战胜归来,定好生弥补。”

    阮夫人一连说了数个好字,早红了眼眶,“东西可都打点妥当了,路途遥远,还是带些小食去,嘴里空落时也好打打牙祭。”她吩咐边上的仆妇拿上来了早先就备好的一个褡裢来。

    林姨娘亦被她的情绪感染,拿帕子拭了拭泪,低声劝,“夫人,大公子这是打仗去的,带上这些反是拖累,再者,这些糕点一类的也放不长久。”

    阮夫人心里其实门儿清,点点头。

    “大哥约莫什么时候回来?”闲儿两手纠结着。

    阮濯新抬脸望了望天,契丹离京中算不得多近,具体如何,倒真也不好估计。他只是道,“很快。”

    府外侍卫已经在催促,皇命难为,战事紧张,再如何不舍,也终究要分别。

    阮玉仪一行亦步亦趋跟至门外,目送着人远去。马儿行出几步,马上的阮濯新回首,与她目光相出,都看懂了对方眼里的深意。

    送了阮濯新走后,阮夫人心绪有些不明快,也就打发众人各回各院用早膳了。

    阮玉仪有些担心阿娘,一路送她回了院子,这才抽身折回。

    回院子的路上,要经过荷花池。不知是否是她的错觉,那池子荷叶似乎更为翠绿洇润了些,她不由得住下脚步,心中突突地跳。

    木香挽着她的手,“小姐。”

    “今儿的天似乎有些阴沉。”她忽地道。若是下起雨来,路上怕是泥泞难行。

    木香应声抬眼远眺,总觉得小姐话中有话。思虑半晌,也只能用一些惯用的言辞安慰了几句。

    那日之后,不见姜怀央的身影,她更是清闲了下来。但她变得尤其怕安静,怕孤身一人,不是与闲儿待着,就是上阮夫人处与她说话去了。

    直至几日后,有府里的下人来报,道是郁王世子姜祺前来拜谒。

    她怔了下,还是携阮夫人迎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