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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莫问前程

    风也潇潇,雨也潇潇。风吹不尽红尘恩客万丈思愁,雨落不散人间匆匆脚步。

    人是这世间最奇怪的物种。

    有人为情所困,有人仗义直行,有人肆意妄为,有人纸醉金迷,有人食不果腹······这又是为什么?古往今来,无数圣贤,能人异士,都在绞尽脑汁的去追寻答案。留下了无数传世名作,经、诗、子、集。引得后世之人,白首皓月,以求圣贤的指点,悟大道得解脱。那什么是大道,什么又是解脱呢?没人知道,圣人不知道,不然为什么会有滚滚红尘,有喜怒哀乐,生老病死苦呢?

    林幼安就这样走了,走的悄无声息,走得理所当然,走的轰轰烈烈。

    在这金秋时节,白天天气炎热,傍晚凉风徐徐。天下百姓正在享受丰收的喜悦,傍晚时分,三五成群的坐在树下纳凉,孩童们坐在大人身边抬头仰望星空,竟有些痴迷。

    对于粮食能丰收,天下百姓都心怀虔诚之心,举行着各种各样祭祀活动,感谢上苍鬼神的恩赐,向他们贡上新收的粮食以祈求来年五谷丰登。富裕之家,会呼朋唤友聚的在一起,饮着酒,高谈阔论;贫寒之家,虽不能大吃大喝,但也会在这一天多加一个菜;也有那些无家可归之人,蜷缩在墙角、破庙,又或是荒郊野外,以天为被,地为床。但是在这天,他们都会望着月亮,心怀思念与美好的愿景。

    八月未央。

    这一天,天下百姓都在用各种各样的方式庆祝着丰收,平地响起的惊雷,和各处庙宇钟楼响起的三十六声钟,让天下百姓心怀恐惧。这恐惧何来,百姓不得而知,他们相信这一定是上天的警示。

    惊雷之声和三十六声钟鸣,同时在列国各地响起,这种怪异的响声,马上就到处是各种各样的流言蜚语,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天下即将大乱,而且还是那种势不可挡的那种。各处的能人异士,方外之人,纷纷掐着手指,抬头观星辰。

    天上西南方向有一颗星发出了炽亮的光芒,诡异的向着北方的紫薇星极速而去,接近紫薇星的时候又突然熄灭,好像从来没有过来一样。这个时候,那颗千年以来一直暗淡无光的紫薇星已经开始变得亮了起来,仔细看会发现,紫薇星西北的地方比其他地方更亮一些。那一些能人异士,方外之人,看到这,纷纷心有所感,朝着西南角躬身一拜。这是楚国郢都的方向。

    燕山书院当中,江羡安正带着费仁安、路平安和邵行安在伙房里准备着晚上,赏月的食物。

    只是这四人在伙房里弄的响声着实有些大,吵闹声,噼里啪啦的声音吵作一团。不仅令人想到,这哪是准备食物啊,怕不是在打架斗殴吧。

    夫子正躺坐在椅子上,他身穿粗衣麻布做的儒衣,上面还有缝补的痕迹。头发灰白,用一根布条随意的系着,两条眉毛一长一短,长眉毛已经垂到了嘴角,短的只到颧骨眼睛下面。这短的眉毛是萧长安小的时候调皮,趁夫子睡觉打坐时剪掉一段的。说来也奇怪,十多年了,还是没有长齐。

    夫子身子倚靠在凉亭的围栏上,一只手撑着脑袋假寐,另一只手拿着茶盅。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怎么着了,茶水已经从茶盅里流了出来,将夫子的衣服下摆弄湿了一大片。

    大师兄溪承安,盘腿坐在垫子上面,手里拿着一本书正看的聚精会神,腰间还别着一把二尺长的断木剑,木剑段处还极其的不规则,好像是被谁用手掰断的一样。

    溪承安看着书,手指捏着自己的下嘴唇,挑着眉好像在思考着什么。你要是道,看的什么书,这就有意思了。

    书上写着,“小长安今天尿床了,”“羡安和仁安打架,仁安打输了,躲在柴房里哭,”“平安偷看山下面,寡妇洗澡,”“行安拿着棍子在捅蚂蚁窝,”“幼安坐在茅房里发呆,”“少安被夫子追着打,”“夫子说,你真笨”“夫子说,啊,天气真好,”“夫子说,这句不用写,还要抢我的书,幸亏我跑得快,不然就···”“夫子说······”

    萧长安正躺在屋顶上,嘴巴里还叼着根狗尾巴草,正为躲过了二师兄抓壮丁的魔爪,听着伙房里的吵闹声,庆幸着眯着眼睛,悠哉悠哉的晃动着脑袋。

    “轰~”一声炸雷响起。

    “啪~”夫子猛的睁开眼睛,手中茶盅被捏的粉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双手捏着衣袖靠着背后,抬头望着天空的西南角。眼神凝重中带着悲苦。

    “怎么回事?”萧长安被这一声惊雷,惊的从屋顶跌落,惊慌失措的问到。

    江羡安和三个师弟,手里拿着擀面杖,铲子和菜刀,从伙房里面张皇失措的跑出来。此时,羡安和三个师弟的印章同时发着奇异的光芒,而且躁动不安的在腰间上下跳动着。

    江羡安手里拿着印章,跳动的印章带着他的手一起颤颤巍巍的。张了张嘴,准备问夫子这是怎么一回事。

    溪承安看见羡安手中的印章,才发现自己腰间的印章也发着光芒,在剧烈的跳着,而且自己感觉自己的胸口堵得慌。

    “承安,你去一趟郢都,把幼安带回来。”夫子说完,叹口气,又躺了回去,只是那微微抖动的眉毛,显示着他内心的起伏不定,语气中略微带着点无奈与悲苦。

    江羡安听见幼安俩字,刚要张口询问夫子,但是看见夫子的脸色,便只是张了张嘴,没有出声。

    溪承安将手中的书卷了起来,往腰间一插,理了理腰间的木剑,从垫子上站了起来。眼神带着些许不安和凝重,转身朝书院外走去。

    其他几位师兄脸色都有些不好看,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那内心的悸动,让人有些心烦意乱。只有萧长安,没心没肺的玩着自己的手指。看着萧长安,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江羡安气打不一处出,上前去用手狠狠的打了一下萧长安的后脑勺。

    被打的萧长安,咧着嘴,愤愤不平的盯着二师兄。看见几位师兄,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悻悻的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

    如果是以往,他们师兄弟之间嬉戏打闹,夫子都会在一旁笑呵呵的看着。今天夫子并没有,虽然萧长安年龄小,好多事情他还不知道。这种沉闷的气氛,他很不喜欢,抱着剑盘坐在地上,闭上眼睛,一副眼不看心不静的样子。

    回到楚国王都,杨群跌跌撞撞的往武安君跑去。心中焦急万分,不停在心中安慰自己,事情还没有到那一步,他要去劝劝自己的好友。

    天也渐渐暗了下去,市井之中刚刚结束一天的喧嚣,行色匆匆的人们正在往家里赶去,争取在天黑之前回到家中。而是酒肆勾栏里依旧热闹非凡,嬉笑怒骂之声不绝于耳。

    杨群赶到武安君府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武安君府一片漆黑,往日这里应该灯火通明。杨群知道,早在几天前,林幼安就遣散府里的下人,今天府里唯一的一个老管家也走了。老管家是被自己的儿子接走的,走的时候眼里噙着泪水,满是不舍。

    杨群没有察觉到武安君府的异常,径直的往书房的方向走去。

    “武安君——”一声划破黑夜,悲愤的吼叫声从书房里传来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