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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自由一日

    看着教堂里那些虎视眈眈的眼神,封言毫不犹豫地举起双手,“误会误会!我只是不小心路过......”

    话音未落,子弹构成的火力网已经向他覆盖而来,双方不约而同的停手射向乱入的封言,封言扑到教堂前的天使雕像后面,子弹网紧紧追着他的身影,打在天使雕像上,天使雕像被冲击力打得漱漱发抖。

    封言为雕像默哀了一秒,心想这个雕像应该不会让他赔吧。

    “该死的,狮心会那群家伙作弊!?说好的在教堂里作为出发点呢?”红色方朝着通讯器吼道。

    “等等怎么狮心会也在开枪?他到底是谁??”有红色方队员发现不对劲,不止他们在开火。

    “开火开火!他不是自己人,清除掉我们以为所有具备活动能力的物体!”黑色方也不清楚封言身份,但是不管怎么样,只要清除掉所有他们以外的人,筛选穿过停车场与办公楼抵达阳光餐厅他们就赢了。

    封言的乱入打破了教堂内红黑两道洪流的脆弱平衡,身穿红色紧身服的人以为他是黑色方安排的棋子,黑色方指挥官也不清楚封言身份,但双方不约而同选择了清除乱入者。同时组织着向外开始突围。

    不过楚子航和凯撒都没有带队冲锋,反而像坐镇中军的大将,正在基督的十字架前开展着交锋。

    事实上此刻向外冲锋的人大多站不到最后,多是被身后的子弹带走。看似他们是白白牺牲,但这就跟打红警一样,不管玩什么流派你肯定都要派人派狗去开开地图探探路,遇见打后期的更要不断出兵消耗骚扰对面,不能让他安心发育,必要时甚至可以卖了基地爆兵去打一波破釜沉舟的决胜仗。而且万一对面没墙没阻拦,前期一只狗走运溜进对面基地偷鸡乱杀,那就更是血赚。

    至于凯撒和楚子航这种属于压箱底级的光棱坦克,自然不会用在这种消耗上,此刻二人彼此牵制刀剑相向,都在伺机等待着决胜的时机到来,其他成员也刻意避开了他们,留给他们厮杀的空间。

    恺撒率先动手先发制人,如利箭般射出,在不可思议的高速下身影都模糊起来,猎刀连同握刀的手臂都化为一道残影,这一刻他就像俯冲时速能达到200km的游隼,扑向猎物!这一刀强硬、肃杀,带着皇帝般的赫赫威严。这样一刀下去,就算面前的是个棕熊也要被斩为两段!

    但对面的楚子航不是棕熊,而是完全不逊于他的混血种,他原地站定,长刀缓缓地扫过一个圆弧,凝在半空中。

    恺撒几乎必杀的一刀迫在眉睫,瞬间,楚子航的刀消失了,仅仅靠着手腕一抖,长刀做了凌厉的闪击,御神刀村雨击打在恺撒的刀尖上!

    楚子航的发力不大,恺撒却如同撞在一面墙上,微微一个趔趄,身体后仰,而后急退了几步。这是超乎速度和力量的技巧,刀是一个杠杆,刀尖受力会把最大的力量传递到握刀者的手腕上,而楚子航选择的时间就是在恺撒真正发力前的一瞬暴起反击。那是恺撒最弱的时候,他做了截杀!

    两人一触即散,再次对峙起来,金属的蜂鸣声从楚子航的长刀传来,那是刀身在借助震动卸力。虽然触及恺撒的猎刀只是一瞬,但是因此而受的巨力让这柄曾被长久供奉与神社的御神刀产生剧震,就像是一片被拨动的铜簧。

    “不愧是你啊,楚子航,能走到这里,你比我想象的更强。”凯撒眼神发热,冰蓝色的双眼注视着楚子航,那是棋逢对手的眼神。

    “能被大名鼎鼎的凯撒这样夸奖,真是荣幸。”楚子航冷漠的回应道。

    “我已经改变主意了,你这样的家伙,还是留在狮心会作为对手更有意思啊。”凯撒笑着说道,他和楚子航并没有什么矛盾,在楚子航刚刚入学崭露头角时,他甚至还邀请过楚子航加入学生会。

    只是因为性格与相性的原因,楚子航最终拒绝了凯撒并加入了与学生会对立的狮心会。

    狮心会曾是秘党内最古老的组织,很久以前是秘党的核心机构,现在卡塞尔学院的校长希尔伯特·让·昂热就曾是狮心会的一员,除此之外大名鼎鼎的天才屠龙者梅涅克·卡塞尔更是担任过狮心会的会长。

    后来在被称为夏之哀悼的事件中,卡塞尔家族庄园遇到死侍袭击,在场的所有秘党成员、狮心会成员除了昂热以外,包括当时的秘党领袖梅涅克·卡塞尔全部战死,秘党赶到时遍地都是死侍与混血种的尸体。

    从哪卡塞尔学院建立后,狮心会成为了一个学生组织。而对学院中诸多学生来说,都将加入狮心会视为一种荣誉。

    狮心会也长期压制着学院内的其他组织包括学生会。直到凯撒到来,依靠他的人格魅力和与生俱来的领导力,加上视钱财为粪土的态度,在他的带领下学生会迅速崛起,是唯一能与狮心会掰掰手腕的组织。

    至于凯撒为什么没有加入狮心会,是因为当时的狮心会长觉得这样一个玩世不恭、皇太子般仿佛生来就是打破一切规则的家伙不适合狮心会,无法传承狮心会的精神。

    凯撒从小就被作为领袖培养,被认为是会带领加图索家走向辉煌的男人,他虽然怨恨厌恶自己的出身和种马老爸,还有那肮脏恶心的世家家族,但同样坚信他会是命中注定的领袖,是最棒的那个人,无论龙族还是什么其他的东西都只是他墓志铭上的成就之一。因此这个拒绝让凯撒毫不犹豫的选择加入了与狮心会对立的学生会,并带领学生会在任何场合与狮心会竞争。

    至于凯撒与楚子航宿敌般的对立,有很大一部分就是因为楚子航加入了狮心会,并被否认凯撒的狮心会会长视为下一任会长培养。

    这就是凯撒的骄傲与尊严,狮心会不认可他,他就拉起学生会与狮心会相抗,楚子航被选为下一任会长,他就跟楚子航争锋相对。

    很多人以为这份骄傲是凯撒作为混血种世家“加图索家”的继承人的骄傲,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跟狗屁该死的加图索家族没有任何关系,这份骄傲只源于他的内心......还有他的母亲。

    此刻封言正在天使雕像后旁观着教堂里的混战,这一幕就像《王牌特工》里加拉哈德被声波控制屠戮教堂的场景一样,混乱无比,他摇了摇头,大概猜到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他不准备掺和其中。转身准备偷偷离开时,手机却响了,是老爹的电话。封言把手机放在耳边,手指滑动接通了电话。

    “喂......”手机里老爹的声音刚刚传来,便被呼啸而过的子弹打破,一颗子弹精准击中了暴露雕像外的手机,手机被子弹的动能裹挟脱离了封言的手,随即重重摔在了地上,发出咣当一声,屏幕画面更是随之震荡。随后两边大概误以为那是通讯器,密集的枪声传来,纵然是使用的弗丽嘉子弹,封言的手机还是被彻底打成了筛子,估计收废品的都没人要。

    封言沉默的看着千疮百孔的手机,仿佛掉地上被射穿的是他肉痛的内心。

    他叹了口气,伸出了右手,言灵·剑御发动。

    下一刻,从封言进入卡塞尔学院的区域内以后,就一直笼罩在他身上,被炼金矩阵加强后的言灵·戒律终于被打破挣脱,封言主动配合被压制的“灵”缓缓苏醒。

    金属微粒从他身上溢出,争先恐后的向他手心飘去,乖巧的在他手中汇聚成型,转眼间,一把纹满花纹的大马士革短刀出现在他手中。

    言灵·戒律:在言灵影响范围内压制所有血统比释放者低的龙族和混血种,使他们无法使用言灵。

    图书馆地下几十米深处,中央处理系统的监视屏幕上,一道道银蓝色的光束缓缓地升起,那是太古流传的力量,挣脱了枷锁缓缓觉醒。

    远处钟楼的阁楼里,一个穿着花格子衬衫,头戴卷沿的帽子,一身牛仔打扮窝在沙发里翘着腿看西部牛仔剧的老家伙,忽然从软塌的沙发里一下做了起来,看了看眼前的烛火,确认还在稳定燃烧后松了口气,又缩回了沙发,嘴里还在嘟囔着:“昂热这家伙,又是从哪里招来的小怪物......”

    封言握着短刃走出了掩体,红黑双方均已有人突出教堂,训练有素的学员们在建筑与雕像的缝隙间掩护前进,同时还不忘朝对方队伍毫无顾忌的倾泻子弹,教堂门前的广场此刻仿佛经历过末日一般,被子弹犁了一遍,封言则正巧站在了他们的必经之路上——他的身后不远处就是阳光餐厅。

    而更多身穿红黑作战服两拨还在教堂内厮杀,深处凯撒与楚子航已经再次扑在一起,猎刀“狄克推多”在恺撒手中不愧其名,发挥了“独裁官”般的刚猛强硬,楚子航的“村雨”则像它的传说一样恍若鬼魅,隐于黑暗之中,总是忽然闪现,做出致命的挥砍,每一次被“狄克推多”截断,就立刻轻盈撤走,随后再次伺机而动,以高速化作近乎不可见的虚影。

    被钉在十字架上的耶稣基督受难像下,双方的殊死搏杀曼妙如一场敬献予神的舞蹈表演,一个模糊的深红色人影,一个模糊的黑色人影,狄克推多的猛击闪烁,村雨的鬼魅身影,阳光顺着教堂玻璃彩色花窗照在二人身上,为他们披上一抹圣洁。

    此刻封言站在了双方的必经之路上,毫无遮掩的暴露在红黑双方的视线中,不紧不慢一步一步的朝教堂走去,仿佛西行路上朝圣的苦修士。

    不同于全副武装的作战人员们,他身穿着学校的墨绿西装,除了右手懒散拎着的大马士革短刃以外别无他物,但是此刻他带来的压迫感却不亚于千军万马,一时教堂外的战场竟然安静了下来,红黑双方竟无人向他开枪。

    ——因为那双蕴含怒意的赤金色的黄金瞳,此刻正在熊熊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