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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在道心坚如磐石的谢春风面前,赵瑔的小花招连个浪花也翻腾不起来。万般无奈下只好据实以告。“既然你已猜到了,我也不瞒你,我是想去见见雷小姐,但不是你想像的那样,决对不是,我保证。我是要去救雷小姐于水深火热中啊,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因为······王冠雄那厮实是人面禽兽。”他的话九分真一分假。而且其人品绝对代表二十一世纪华夏一部分人,就因为喜欢雷家小妞,不惜大肆诋毁王冠雄,恨不能将人家的未婚夫描绘为一个头顶长角脚底生疮的怪兽。

    “······总之,你师侄女那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你忍心她落入禽兽魔掌,从此过上那暗无天日凄凄惨惨以泪洗面如日如年······”

    “停、停!住口!令人作呕,委实令人作呕。”小谢玉冠般的脸庞扭曲、涨红着。

    “是不是?春风你也有同仇敌忾之心,就说嘛你三观超正,当然鄙视这种人。”

    “某说得是你,为达不可告人的目的甚么话也敢编造,当某人是三岁小儿还是愚痴汉子?”

    “······日!白费口水。”赵瑔抹了把嘴快快转身,“回去睡觉,唉,强扭的瓜不甜,催熟的也不甜。”

    谢春风冷着脸,等赵瑔拖着腿挪了几步才开了口,“喂,见了雷家小姐,你不可动手动脚,不可言语无状。可做得到?”

    “能能。”赵瑔抚额狂喜,“三清道祖显灵啊。”

    “信了你的邪!”谢春风负气般一甩袖,仿佛把郁闷一股脑甩身后,”某修道近二十载,自问心地清明,从未做过暗室亏心之事,今日居然要助你偷香窃玉,道心毁于一旦,悲哉,无量天尊,遇人不淑啊。”

    “滚滚红尘是你磨炼道心好去处,躲深山里能成仙?再说书生小姐闺房相会,山盟海誓不离不弃,此乃雅事。张生与崔莺莺就是极好的例子,多感人的爱情故事,你呀,在这方面就是个娃。”男生情事方面,赵瑔认为自己足以当帅道士的老师。“说实话,看白蛇传奇时有没有掉眼泪?”

    “······关你卵事······”小谢憋了半天恶狠狠爆了粗口,赵瑔狂笑,看来戳到这货痛点了。

    “趁今晚哥心情好,让你独享另一个经典爱情故事好了。”真要赵瑔讲原版《西厢记》也太高看了理科生的文学水平,他只依稀记得崔莺莺与张生花园偶遇,好像还有个侍女红娘从中牵想线,反正是老套的故事情节。为了保证故事的完整性,这厮照旧参进了大量爱情电影里的桥段,竟也把谢春风这样的情感小白忽悠的不轻。

    两人站在雷府后院墙下时,《西厢记》堪堪讲到一半。

    “红娘对张生说。”我不在乎你最好的年华里有谁相伴,只要我最好的年华给了你便够了。张生闻言大为感动,咦?到了。”

    “崔莺莺气量太小,红娘喜爱张生,便允了到时一齐嫁过去便是。”小谢意犹未尽,言下大有妒妇损妇德之意。

    “爱情是忘我的,更是排它的。分开看,崔莺莺没错,红娘也没错。”

    “照你这么说,是张生的错喽?”

    “张生也没错,他爱崔莺莺,又被红娘爱,何错之有?难道男人太优秀了也是错吗?兄台,这就是三角恋的魅力啊。”

    “某听着怎么像你为自己辩解。”小谢总觉得哪里不对,绕来绕去好像赵瑔不应这么洋洋得意?“哎,周员外的妹妹是怎么回事?周小姐对你······态度有点怪,啧,你们······?”

    “办正事办正事。来,运轻功带我过去。”赵瑔把袍角一提,摆出登高望远的样子。

    “轻功?如何唤作轻功?”小谢不自觉被带上了岔道,苦苦思索不得要领,山门武技外派功法就没有“轻功”这个说法。

    “梯云纵啊凌波微步啊之类的,最不济也得唤作旱地拔葱,估计这种大路货你们也不屑练。”轮到赵瑔没把握了。小说里无论正面人物还是大反派,哪个没有独门的轻功啊,不会轻功出门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小谢出身灵宝天尊道场大罗天秘殿,武功高绝身手过人,一片柳叶都当飞刀使,剑法又帅得一塌糊涂,这厮会不晓得何为轻功?

    “轻功就是······嗯,嗖地一下跳过墙去,······很简单吧?”

    “某日!”小谢不明白这位脑壳里哪里来的奇思妙想,“跳蚤若有你这么大,当能如你所想嗖地一下跳过墙去,呵呵,跳得更高些也未可知。”

    赵瑔仔细研读帅道人的表情,确认其不是开玩笑,“日,武侠小说误导人呐,我还以为······算了,不提。找梯子吧,今晚不达目的不收工。”

    “找梯子作甚?某想翻墙不费吹灰之力。”小谢感觉高手的尊严被挑战了,冷着脸倒退几步,然后风一般扑向高墙,一往无前的绝决令赵瑔大吃一惊。

    “唉哟喂,有话好好说,这就想不开犯得上吗?撞破脑袋很痛,·······痛······”赵瑔结巴了。一错眼珠的刹那间,小谢已完成了从启动,冲刺到加速的过程,也就是说从静止到高速比布加迪威龙还牛叉,在墙边二尺处抬腿上提,借迅疾无比的冲力两脚并齐踩墙蹿高,然后轻舒长臂勾住墙头,似一头蚱蜢般矫捷而又轻盈地一弓一伸,写意地立于高墙之上。

    一条绳索垂下,谢春风挽住绳索另一端抖了抖,“莫愣着发傻,抓紧。”赵瑔仰着脑袋咽了口唾沫,结果又把自己呛着了。

    难以逾越的障碍被小谢噌噌两步如履平地过来,这一手把赵瑔羡慕得不轻。两人蹲在花圃里时他虚心讨教,“问你个事,你这酷跑练了多久?俩月我能练成不?‘’

    “正儿八经的飞檐走壁功,你想学?嘿,苦练个五七载也就差不离了,这个不难。”

    “这是飞檐走壁?这就是飞檐走壁?”赵瑔无法置信,瞪大了眼一声比一声走调。飞檐走壁,多么神秘浪漫的技能啊,少侠在屋脊上腾跃,远远望去如踏月而来,强大,深邃、酷,比蜘蛛侠更潇洒,比蝙蝠侠更英挺。

    那啥,真相总是出人意料。活生生打碎了粉嫩少年的憧憬。赵瑔在感怀中抓了一把蔷薇枝,冷不丁被枝蔓上的尖刺扎了手,“日!这是什么预兆,摘玫瑰得有扎手的心理准备?”

    “办正事!某突然发现你今晚特别碎嘴。”小谢在月色下疑惑地端详。

    赵瑔便秘一样哼哧几声没回嘴。他也知道自己屁话有点多,每一想及即将与美妞香闺私会,心中的激动与莫名的亢奋如果不借说话转移一下注意力,很有失禁便溺的不测。

    情何以堪呐情何以堪,谁相信堂堂双料硕士没正经谈过恋爱?

    雷府后宅房舍成片,一派大户人家气象,而且绿化搞得也好,花草树木繁多。据赵瑔目测,仅雷府后宅面积也低的上后世高档住宅小区了,甚至小区花园还比不上雷府后院的花木面积。

    雷淑贞的香闺在何处?二人傻眼了。对瞅一阵后小谢无所谓地一摆头,“随处找幢房个人问一下便知晓,这边走。”“慢着”。

    赵瑔对小谢的粗线条作风大为不满,“咱们不是枚淫贼大哥,你找人问雷小姐闺阁不是留下把柄吗?雷小姐清名一旦有污,你就是罪魁祸首,万一到时她想不开······?你咋整?”

    “也?你倒是有心了。”助赵长老私会雷家小姐,谢春风始终存有忧虑,万一赵长老做出人神公愤的禽兽之事,自己这帮凶的罪名是怎么也跑不掉的。在他有心试探下赵瑔还能必注意细节,至少说明这小子没存坏心。

    谢春风悄悄松了一口气。心道总算没看错这小子。若非昼间冷眼旁观发现了王冠雄不为人知的一面,小谢也不会犹豫再三后答应了赵瑔的荒唐请求。不然别说娃娃长老,就是灵宝天尊道场第一人冲霄真人也不应扰人姻缘,此事有悖天理,违天理的是必遭报应。

    正当两人一筹莫展之际,凌乱如钝刀切神经的琴音穿过夜空灌入耳内。赵瑔,小谢的目光一碰均心有戚戚苦笑。这世上能以琴音令闻着痛不欲生者能有几人?

    粉色帐帷碧纱帷缦,雪白的山墙挂着淑女游园横幅画,房间一角有一人高的粉萼翠叶彩绘大花瓶,香案上青瓷香炉沉香袅袅缓升。

    七弦琴摆放在桌案上,雷淑贞信手拨动琴弦,一双美眸却没有焦点。此时她已卸了妆取掉发簪,秀发披散形容懒散,反而平添几分秀媚之色。

    窗外一声细微轻敲响,雷淑贞细腻白嫩的耳朵动了动,侧过脸狐疑地张望,手下还在乱拨着琴弦。

    窗扇慢慢抬起,赵瑔那张僵硬紧张的笑脸露了出来。

    “呵,”令人百爪挠心的弦音乍响骤消,美妞一双眸子越睁越圆,好看的眉毛越竖越高。眼看着妞随时暴走,唬得赵瑔嘘声道,“莫喊,是我,诚实小郎君,不是淫贼。”

    小谢在下面托着赵瑔的腿,凝神一听两人搭上话了,双手一用力送上最后一程。

    “哎、哎哎······”赵瑔被大力推举,上半身越过窗栏一头倒载进来,双腿却搭在窗外挣扎。

    闺房里的空气凝固了,静谧的仿佛能听清灰尘落地的窸窣,四目相投意味难明。

    “微臣拜见娘娘,微臣一时慑于娘娘仙资,情不自禁行了大礼,娘娘恕罪,容微臣起身。”赵瑔急中生智,保持着蝎子倒爬墙的姿态拱了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