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老者
新生报到日晚上，圣鸽拉山左侧岔道。
奚池带领两个被大白布罩包裹的人急匆匆下行，到达预计地点之时，挂在两侧人工树上的藤蔓在空中兴奋地挥出啪啪声响，作为污染物，它们在白天尝到了血液的味道，此刻兴奋至极。
待三个人进入攻击范围后，其中最为粗壮的一根藤蔓本能地发出袭击，它的目标是领头的奚池，眼见就要戳穿目标的胸膛，却在只剩半尺距离的时候突然停住，然后火光闪现，它就变成了一堆焦炭。
其他几根顺势而下的藤蔓见状，吓得立即改道袭向后面的两人。
“处理它们。”低沉而有磁性的嗓音发出命令。
两名白衣人拿出面罩带上，同时各自拿出一把半臂长的银刀对准绞杀而来的藤蔓。
刀刃划开枝叶的瞬间，灰色烟雾从里面爆开，被削到的藤蔓全都枯萎掉落，再无生机。
很快就处理完毕，接着三人继续往前，只见不远处躺着两具尸体。
走进一看，死者都裹着大白布罩，上面满是勒痕，血迹斑斑。
一根具有生命般的红绳从奚池口袋中滑出，代替他的手将两具尸体的面部的布料掀开，露出下面陌生的五官。
“没想到连收尾工作也是委托给别人，他们有够谨慎。”奚池语气中透露出一丝赞扬。
他用脚尖点点地面，另外两人立即上前挪开尸体，露出地面上长长的拖拽痕迹，依照方向判断，像是有什么将死者捆住拖拽了一截，然后绞死，动作干净利落。
顺着痕迹到达另一端，有一滩湿漉漉的痕迹呈现在青色铁皮路上，周围还有些许植物的碎芽。
白衣人正要弯腰拾起碎芽，奚池制止道：“不用管了，通知人拿消杀剂过来，有变异产生。”
……
平常的一天在阳光穿透厚实云层，照亮浑浊空气里的满满颗粒中到来。
跟随着一起醒来的是满头大汗的苏十七，他微微睁开眼睛，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此刻他没有衣服，由一层较为单薄的被子包裹着，再往外，就是几根半个手臂粗的麻绳捆得严严实实。
断断续续的滴滴声在周围围绕，浓郁的红茶清香扑鼻而来的时候，一名脸上皱巴巴的老者出现在面前。
大概是经常日晒雨淋，老者的皮肤除了皱纹之外还布满斑点，另外全身都有长期暴晒导致的发红和脱皮。
他头顶上戴着的自制宽檐帽，身上穿着厚实的皮质外套，里面发旧的白色烂领T恤下隐约露出紧实的肌肉，在现在这样微热的季节里，应该不是老年人的体虚，而是刚从外面特殊的环境里回来。
“醒啦？”老者捧着不锈钢茶杯，呼呼吹着上面的白色热气，“我活了七十多年，你是唯一注射完分化药剂昏迷两天的人，小伙子身体很弱啊。”
“两天了么……”苏十七冷漠地扬起下巴，视线在房间里转悠过一圈。
木板墙，周围全都是深棕色的木板墙面，许多角落都发霉裂开，看来这里很潮湿。
两扇2X8的长方形木框窗嵌在墙上，窗户下一块可以折叠的木板算是桌子，上面摆满了书和各种不透明的玻璃瓶。
外面天气还不错，只是看不到任何建筑，只有一片从灰蓝到灰白的天空。从视野角度来看，房间应该是处于高处。
“要喝茶吗？”老者走到一旁的架子面前，从里面拿出一个铁罐子，犹豫了一下又放回去，“你还是喝水吧。”
几分钟后，苏十七竖起枕头靠着坐起，手里捧着一杯凉水，视线在水面荡起的波纹上停留不移。
“时野……”他很小声地念出一个名字。
“什么？”老者以为是叫自己，手放在耳朵外大声道，“虽然我不聋，但好歹也是个老年人，你能不能正常说话？”
苏十七回过神，平静地看向老者问：“老爷爷，我在哪？”
“去去去，叫什么老爷爷，叫我莫大哥就好，这里是灯塔。”
“灯塔？学院有灯塔吗？”
“哦哦你记得啊，我还以为你会跟别的学员一样，分化后要被人提醒才能从自己的潜意识里走出来。”莫大哥啜了口茶，笑眯眯说道，“挺好，那我也就少很多麻烦事。”
什么……昏迷后发生的一切都是进入到了潜意识中么？那人偶女孩岂不是假的？
苏十七眼神充满落寞。
其实刚睁开眼睛的时候，苏十七也是迷茫了一瞬，不过他很快就想起自己不久前穿越来到新的世界，经历了许多事情后好不容易成功入学，评测之中被顾教授注射入辐射进行分化，而后就做了一场梦。
他深深吸入一口气，又缓缓吐出，而后扯着被子问：“莫大哥，我的衣服呢？”
“床底下的篓子里，我给你都洗好了。”
苏十七趴到床下掀开垂挡的床单，随即满脸黑线，下面不只是他的衣服，老者的衣服也都在，它们并不像自己心目中的那样折叠好，只是随意堆放到一起，他都能想象出老者把衣服往地上一扔，然后几脚踢到床下的模样。
好吧，这是一位不太讲究的老者。
苏十七穿好衣服下床，在房间里踱步一周，原来真是在灯塔里，墙壁上裂开的木块后面是结实的水泥外壁。
“我为什么会在灯塔？”
“因为你被你的室友赶了出来。”
见床铺空出，莫大哥走过去坐下，不锈钢水杯丢到一边，他就开始脱鞋处理自己的袜子，那一双脚从发黄破洞的袜子里抽出来，上面布满流着黄液的浓疮，很快，房间里香浓的红茶味被酸腐味代替。
苏十七赶紧打开窗户。
“知道为什么要绑着你吗？”莫大哥认真擦拭着脚上的脓液说，“你昏迷期间非常暴躁，任何人靠近都被咬，所以你才被室友们大半夜扔到了外面。”
“是你将我背回来吗？”苏十七眼睛发红，因为感激也因为弥漫的味道。
老者连忙否认道：“我可是个老人，哪有力气背得动。是另一个小伙子发现你抬了回来，他去年也是在我这里住了一年，这间房间就是他当时住过的。”
可是房间里并没有年轻人的朝气，苏十七在桌子上抽出一本书，展开里面的丰满女性图鉴页面。
“这也是他当时看的？”
老者脸上带着一抹红晕：“他放假后，我觉得这层风景好就搬了上来，这些都是我的珍藏。”
“不错的珍藏。”
桌子上一排书扫过去，全都是各种不堪入目的内容，苏十七给心目中的老者增加了一条标签。
“你可以看，免费给你看。”莫大哥又心虚又有点想要炫耀。
“谢谢，”苏十七婉拒对方的好意，比起书的内容，他更想知道这些书是怎么来的，看纸页都很陈旧，有几本甚至像是经受千年的掩埋从泥土里挖出一样。
而且以他对新世界的理解，没道理发行这种杂志和书籍吧？
“这些是古董吗？”
“当然，你以为我是贪图里面的内容才收集的吗？”莫大哥完全找回自信，“你看它们的陈旧度，这些可都是猎人们从墙外遗迹里费尽千辛万苦得来的啊！它们是战前历史的璀璨遗产！”
倒也不必如此夸这些特殊书籍，如果都是遗迹里挖出来的，那么你别的不收集光盯着这些，多少也是为了里面的内容吧……苏十七在心中小声吐槽几句，咕噜一声从他体内传出，肚子饿了。
“莫大哥，你这有吃的吗？”
老者立即起身：“有，不过我刚回来要再稍微等一会，顺便，我把这几天的费用都记录在贴你床头的纸条上了，饭后记得付一下。”
奚池带领两个被大白布罩包裹的人急匆匆下行，到达预计地点之时，挂在两侧人工树上的藤蔓在空中兴奋地挥出啪啪声响，作为污染物，它们在白天尝到了血液的味道，此刻兴奋至极。
待三个人进入攻击范围后，其中最为粗壮的一根藤蔓本能地发出袭击，它的目标是领头的奚池，眼见就要戳穿目标的胸膛，却在只剩半尺距离的时候突然停住，然后火光闪现，它就变成了一堆焦炭。
其他几根顺势而下的藤蔓见状，吓得立即改道袭向后面的两人。
“处理它们。”低沉而有磁性的嗓音发出命令。
两名白衣人拿出面罩带上，同时各自拿出一把半臂长的银刀对准绞杀而来的藤蔓。
刀刃划开枝叶的瞬间，灰色烟雾从里面爆开，被削到的藤蔓全都枯萎掉落，再无生机。
很快就处理完毕，接着三人继续往前，只见不远处躺着两具尸体。
走进一看，死者都裹着大白布罩，上面满是勒痕，血迹斑斑。
一根具有生命般的红绳从奚池口袋中滑出，代替他的手将两具尸体的面部的布料掀开，露出下面陌生的五官。
“没想到连收尾工作也是委托给别人，他们有够谨慎。”奚池语气中透露出一丝赞扬。
他用脚尖点点地面，另外两人立即上前挪开尸体，露出地面上长长的拖拽痕迹，依照方向判断，像是有什么将死者捆住拖拽了一截，然后绞死，动作干净利落。
顺着痕迹到达另一端，有一滩湿漉漉的痕迹呈现在青色铁皮路上，周围还有些许植物的碎芽。
白衣人正要弯腰拾起碎芽，奚池制止道：“不用管了，通知人拿消杀剂过来，有变异产生。”
……
平常的一天在阳光穿透厚实云层，照亮浑浊空气里的满满颗粒中到来。
跟随着一起醒来的是满头大汗的苏十七，他微微睁开眼睛，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此刻他没有衣服，由一层较为单薄的被子包裹着，再往外，就是几根半个手臂粗的麻绳捆得严严实实。
断断续续的滴滴声在周围围绕，浓郁的红茶清香扑鼻而来的时候，一名脸上皱巴巴的老者出现在面前。
大概是经常日晒雨淋，老者的皮肤除了皱纹之外还布满斑点，另外全身都有长期暴晒导致的发红和脱皮。
他头顶上戴着的自制宽檐帽，身上穿着厚实的皮质外套，里面发旧的白色烂领T恤下隐约露出紧实的肌肉，在现在这样微热的季节里，应该不是老年人的体虚，而是刚从外面特殊的环境里回来。
“醒啦？”老者捧着不锈钢茶杯，呼呼吹着上面的白色热气，“我活了七十多年，你是唯一注射完分化药剂昏迷两天的人，小伙子身体很弱啊。”
“两天了么……”苏十七冷漠地扬起下巴，视线在房间里转悠过一圈。
木板墙，周围全都是深棕色的木板墙面，许多角落都发霉裂开，看来这里很潮湿。
两扇2X8的长方形木框窗嵌在墙上，窗户下一块可以折叠的木板算是桌子，上面摆满了书和各种不透明的玻璃瓶。
外面天气还不错，只是看不到任何建筑，只有一片从灰蓝到灰白的天空。从视野角度来看，房间应该是处于高处。
“要喝茶吗？”老者走到一旁的架子面前，从里面拿出一个铁罐子，犹豫了一下又放回去，“你还是喝水吧。”
几分钟后，苏十七竖起枕头靠着坐起，手里捧着一杯凉水，视线在水面荡起的波纹上停留不移。
“时野……”他很小声地念出一个名字。
“什么？”老者以为是叫自己，手放在耳朵外大声道，“虽然我不聋，但好歹也是个老年人，你能不能正常说话？”
苏十七回过神，平静地看向老者问：“老爷爷，我在哪？”
“去去去，叫什么老爷爷，叫我莫大哥就好，这里是灯塔。”
“灯塔？学院有灯塔吗？”
“哦哦你记得啊，我还以为你会跟别的学员一样，分化后要被人提醒才能从自己的潜意识里走出来。”莫大哥啜了口茶，笑眯眯说道，“挺好，那我也就少很多麻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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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深吸入一口气，又缓缓吐出，而后扯着被子问：“莫大哥，我的衣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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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十七趴到床下掀开垂挡的床单，随即满脸黑线，下面不只是他的衣服，老者的衣服也都在，它们并不像自己心目中的那样折叠好，只是随意堆放到一起，他都能想象出老者把衣服往地上一扔，然后几脚踢到床下的模样。
好吧，这是一位不太讲究的老者。
苏十七穿好衣服下床，在房间里踱步一周，原来真是在灯塔里，墙壁上裂开的木块后面是结实的水泥外壁。
“我为什么会在灯塔？”
“因为你被你的室友赶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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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十七赶紧打开窗户。
“知道为什么要绑着你吗？”莫大哥认真擦拭着脚上的脓液说，“你昏迷期间非常暴躁，任何人靠近都被咬，所以你才被室友们大半夜扔到了外面。”
“是你将我背回来吗？”苏十七眼睛发红，因为感激也因为弥漫的味道。
老者连忙否认道：“我可是个老人，哪有力气背得动。是另一个小伙子发现你抬了回来，他去年也是在我这里住了一年，这间房间就是他当时住过的。”
可是房间里并没有年轻人的朝气，苏十七在桌子上抽出一本书，展开里面的丰满女性图鉴页面。
“这也是他当时看的？”
老者脸上带着一抹红晕：“他放假后，我觉得这层风景好就搬了上来，这些都是我的珍藏。”
“不错的珍藏。”
桌子上一排书扫过去，全都是各种不堪入目的内容，苏十七给心目中的老者增加了一条标签。
“你可以看，免费给你看。”莫大哥又心虚又有点想要炫耀。
“谢谢，”苏十七婉拒对方的好意，比起书的内容，他更想知道这些书是怎么来的，看纸页都很陈旧，有几本甚至像是经受千年的掩埋从泥土里挖出一样。
而且以他对新世界的理解，没道理发行这种杂志和书籍吧？
“这些是古董吗？”
“当然，你以为我是贪图里面的内容才收集的吗？”莫大哥完全找回自信，“你看它们的陈旧度，这些可都是猎人们从墙外遗迹里费尽千辛万苦得来的啊！它们是战前历史的璀璨遗产！”
倒也不必如此夸这些特殊书籍，如果都是遗迹里挖出来的，那么你别的不收集光盯着这些，多少也是为了里面的内容吧……苏十七在心中小声吐槽几句，咕噜一声从他体内传出，肚子饿了。
“莫大哥，你这有吃的吗？”
老者立即起身：“有，不过我刚回来要再稍微等一会，顺便，我把这几天的费用都记录在贴你床头的纸条上了，饭后记得付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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