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摄魂者（上）
再次乘船返回了西区，罗林和阿兰在码头上挥手告别。
只剩1先令5苏了。
这次是罗林自己付了船票钱，他摸着又干瘪了一点的钱包，心中略有些苦涩。
快点回去，趁着大家都还没赶回来，应该能轻松地拿到名单。
那份名单如果存在的话，最有可能出现的地方，无疑就是院长的办公室。
罗林一边盘算着如何潜入院长办公室，一边大步向着济贫院的方向赶去。
结果等他赶到济贫院门口时，“太阳”的光芒已经几乎微不可见了，这也预示着温莎城的夜晚即将降临。
早知道记一下回来的路了，罗林有些懊恼地拍了拍额头。
刚才他只顾着跟着阿兰走，完全没注意到回济贫院的正确路线，结果在码头区复杂的街道里绕了快两个小时，才终于找到回去的路。
罗林叹了口气，轻轻推开济贫院沉重的大门，进入到了空旷的大厅中。
没想到大厅里居然静悄悄地，昏暗的光线中，连个鬼影都没有。
就连平时一直忠于职守的老门卫居然也不在。
已经这么久了，还没人回来？
虽然心中有些疑惑，罗林还是按照计划，在一楼走廊尽头找到了格兰院长的办公室。
毕竟机会难得，即使有点冒险，他还是得尽力试一试。
走廊上一片寂静，罗林先轻敲了三下办公室的房门，接着大声问道：
“院长，您在吗？我有事情想和您报告！”
办公室内无人回应。
保险起见，罗林又敲了几次门，静静等待了几分钟。
随后他轻轻拧动门把手，无声无息地打开了办公室的房门。
一丝光线照进办公室里，罗林闪身挤进了这无人的房间。
此时窗外的街灯尚未点亮，人造太阳的亮度也已降到了最低，正是一天中最昏暗寂静的时刻。
罗林努力适应着屋中黑暗的环境，过了好一会才勉强看清房间内的轮廓。
这间办公室不算太大，墙边摆放着高大的木质书架和文件柜，房间正中则摆放着一张长方形的高脚办公桌，桌下有足够一人蜷身躲藏的空间。
罗林侧头看去，发现还有一盏连通着管道的计时煤气灯固定在门边的墙壁上。
他没有选择打开煤灯，而是径直来到了办公桌前，用手轻轻翻动着桌上杂乱的物品，从中抽出一份文件，努力地辨认着上面的字迹。
这好像不是名单。
罗林认出这是一份格兰院长撰写的，即将递交给温莎市上议院的报告。讲述了《新济贫法》实施后的一些“成效”，他粗略地扫了几眼后，将报告悄悄地放回了原位。
所谓的“成效”，就是把没有劳动能力的人赶出了济贫院，让留在济贫院里的孩子们更加艰难罢了。
在办公桌上翻找了一会，没找到类似名单的文件，罗林把目光移向了一旁的书架。
这么多文件，该从何找起？
他正在犹豫时，走廊外突然传来了一阵高跟鞋走路的踢踏声。
糟糕，院长回来了！
罗林心中一紧，赶紧钻到了房间中唯一能藏身的地方，那张办公桌的桌洞里。
很快，有人打开了房门，走进了屋里。
她拧动了开关，打开了屋内的煤油灯。
昏黄的光芒洒落在地板上，罗林抱紧双腿，躲避着光线，以免被院长看到。
这时，他注意到了眼前的一个物体。
那件物体大约有巴掌大小，固定在办公桌抽屉下，正好位于罗林眼前，伸手就能够到。
这……好像是一把左轮手枪？
罗林心中一动，伸手抓住了它。
随着咔嗒一声轻响，他将手枪从抽屉上取了下来，紧紧地将它攥在了手里。
与此同时，房间里的人也走到了办公桌前。
她站在办公桌另一边，弯腰趴在桌上，似乎正书写着什么东西，高跟鞋尖几乎就要踢到罗林的小腿。
罗林握着手枪，听着头顶上钢笔划过纸张的“唰唰”声，额头冒出了些许冷汗。
“还差一个？”头顶上的女声突然嘀咕了一句，停止了书写。
“还差一个！怎么会？怎么会差一个！”那个女声突然疯狂地大叫了起来，将桌上的物品一股脑地扫到了桌下。
突如其来的巨响让罗林拿枪的手微微颤抖。
“不要着急，再找找，也许是藏起来了。”
这时，房间中又响起了一阵沉稳的男声。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罗林惊讶地张开了嘴。
利奥神父？
他也来了？怎么可能？我根本没听到他进屋的声音！
罗林微侧身体，用眼睛的余光看向身旁的地面，想要看看外面到底有几个人。
但从他的角度看去，只能看见格兰院长粗壮的小腿，看不到其他任何人的身影。
院长脚下是什么东西？
罗林眯着眼睛，发现一行脚印从门口一直延伸到了院长的脚下。
难道她在进门前不小心踩进了水坑？
等等，那不是污水，那是……血！
意识到这点后，一股浓厚的铁锈味猛地钻进了罗林的鼻腔。
随后，一张肿胀痴肥的脸直接凑到了他眼前。
“在这！”
那张肿胀的面孔直勾勾地盯着罗林，细小的眼睛放射出兴奋嗜血的光芒。
“啊！”
眼看着自己已经被发现，罗林怒吼了一声，握紧枪柄，扣动了扳机。
预想中子弹喷飞的场面并没有出现，左轮手枪只“咔哒”了一声，就再无动静。
糟糕，没拉下击锤！
罗林心中一凉，毕竟第一次用枪，再加上紧张，他没能顺利射出子弹。
就在他拉下击锤，准备再补上一枪时，格兰院长发出了一声怪笑：
“穆·伊玛蠕！”
利奥神父浑厚的嗓音，混合着格兰院长尖利的女声，组合成了一段令人毛骨悚然的咒语。
这阵尖利的噪音在罗林脑海中炸响，让他瞬间精神恍惚，握着枪柄的手剧烈颤抖，让本来在这个距离内必中的一发子弹射偏了。
一声巨响过后，子弹呼啸着穿过了格兰院长的肩头，打出少许血花，在墙上钻出了一个小洞。
“居然这么快就恢复了！”
肩上的伤口让格兰院长瞬间狂暴，她那肥硕的短手四处挥舞，嘴里疯狂地叫嚷着。
罗林趁机一脚猛踹在院长脸上，趁着她后仰摔倒的瞬间，从桌洞中爬了出来。
跑！
罗林连滚带爬地站了起来，从院长身边经过时还不忘补上一脚，让她一时站不起来后，才拔腿向门外跑去。
“穆·皮蠕希！”
格兰院长的喉咙中再次冒出了奇怪的腔调，她对着罗林的后背张开了手心，一根黏稠细长的触手瞬间激射而出，鞭打在罗林的后背上。
被这触手击中的一瞬间，罗林心中突然涌出一股绝望的情绪，呆呆地站在了原地。
为什么要抵抗呢？
就这样去死不好吗？
“对，就这样去死吧。”
仿佛听到了罗林心中所想，格兰院长缓缓站起身来，用短粗的手掌抚上了罗林的肩膀。大量的触手从她手中生长而出，将罗林整片前胸都覆盖了起来。
“阿牛死了，阿玥也死了，你熟悉的朋友们都已经死了。”
院长的嗓音突然变得无比温柔：“去吧，你也和他们一起去那个没有痛苦和绝望的世界吧。”
听着格兰院长如同鬼魅般的低语，罗林颤抖着举起手枪，死死地抵在自己的太阳穴上，缓缓地用拇指掰下了击锤。
对，这样就能回去了。
回到那个阳光明媚的世界。
不用再努力求生，不用直面那些恐怖的事情，不用去想什么名单。
罗林食指微微发白，正准备扣动手中的扳机，手腕上却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灼痛感。
“外码格菲·格林斯通！”
疯狂的呓语声在再次自动在罗林耳畔响起，让他眼前的世界变为了诡异的深灰色。
“黑夜领域！”
缠绕在罗林前胸的触手们像是被撒了盐的蚂蟥一般，猛地缩回了格兰院长的手心，让她发出了一声惨烈地痛呼。
随后罗林转过身来，用失去焦距的深黑色瞳孔盯住了她。
只剩1先令5苏了。
这次是罗林自己付了船票钱，他摸着又干瘪了一点的钱包，心中略有些苦涩。
快点回去，趁着大家都还没赶回来，应该能轻松地拿到名单。
那份名单如果存在的话，最有可能出现的地方，无疑就是院长的办公室。
罗林一边盘算着如何潜入院长办公室，一边大步向着济贫院的方向赶去。
结果等他赶到济贫院门口时，“太阳”的光芒已经几乎微不可见了，这也预示着温莎城的夜晚即将降临。
早知道记一下回来的路了，罗林有些懊恼地拍了拍额头。
刚才他只顾着跟着阿兰走，完全没注意到回济贫院的正确路线，结果在码头区复杂的街道里绕了快两个小时，才终于找到回去的路。
罗林叹了口气，轻轻推开济贫院沉重的大门，进入到了空旷的大厅中。
没想到大厅里居然静悄悄地，昏暗的光线中，连个鬼影都没有。
就连平时一直忠于职守的老门卫居然也不在。
已经这么久了，还没人回来？
虽然心中有些疑惑，罗林还是按照计划，在一楼走廊尽头找到了格兰院长的办公室。
毕竟机会难得，即使有点冒险，他还是得尽力试一试。
走廊上一片寂静，罗林先轻敲了三下办公室的房门，接着大声问道：
“院长，您在吗？我有事情想和您报告！”
办公室内无人回应。
保险起见，罗林又敲了几次门，静静等待了几分钟。
随后他轻轻拧动门把手，无声无息地打开了办公室的房门。
一丝光线照进办公室里，罗林闪身挤进了这无人的房间。
此时窗外的街灯尚未点亮，人造太阳的亮度也已降到了最低，正是一天中最昏暗寂静的时刻。
罗林努力适应着屋中黑暗的环境，过了好一会才勉强看清房间内的轮廓。
这间办公室不算太大，墙边摆放着高大的木质书架和文件柜，房间正中则摆放着一张长方形的高脚办公桌，桌下有足够一人蜷身躲藏的空间。
罗林侧头看去，发现还有一盏连通着管道的计时煤气灯固定在门边的墙壁上。
他没有选择打开煤灯，而是径直来到了办公桌前，用手轻轻翻动着桌上杂乱的物品，从中抽出一份文件，努力地辨认着上面的字迹。
这好像不是名单。
罗林认出这是一份格兰院长撰写的，即将递交给温莎市上议院的报告。讲述了《新济贫法》实施后的一些“成效”，他粗略地扫了几眼后，将报告悄悄地放回了原位。
所谓的“成效”，就是把没有劳动能力的人赶出了济贫院，让留在济贫院里的孩子们更加艰难罢了。
在办公桌上翻找了一会，没找到类似名单的文件，罗林把目光移向了一旁的书架。
这么多文件，该从何找起？
他正在犹豫时，走廊外突然传来了一阵高跟鞋走路的踢踏声。
糟糕，院长回来了！
罗林心中一紧，赶紧钻到了房间中唯一能藏身的地方，那张办公桌的桌洞里。
很快，有人打开了房门，走进了屋里。
她拧动了开关，打开了屋内的煤油灯。
昏黄的光芒洒落在地板上，罗林抱紧双腿，躲避着光线，以免被院长看到。
这时，他注意到了眼前的一个物体。
那件物体大约有巴掌大小，固定在办公桌抽屉下，正好位于罗林眼前，伸手就能够到。
这……好像是一把左轮手枪？
罗林心中一动，伸手抓住了它。
随着咔嗒一声轻响，他将手枪从抽屉上取了下来，紧紧地将它攥在了手里。
与此同时，房间里的人也走到了办公桌前。
她站在办公桌另一边，弯腰趴在桌上，似乎正书写着什么东西，高跟鞋尖几乎就要踢到罗林的小腿。
罗林握着手枪，听着头顶上钢笔划过纸张的“唰唰”声，额头冒出了些许冷汗。
“还差一个？”头顶上的女声突然嘀咕了一句，停止了书写。
“还差一个！怎么会？怎么会差一个！”那个女声突然疯狂地大叫了起来，将桌上的物品一股脑地扫到了桌下。
突如其来的巨响让罗林拿枪的手微微颤抖。
“不要着急，再找找，也许是藏起来了。”
这时，房间中又响起了一阵沉稳的男声。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罗林惊讶地张开了嘴。
利奥神父？
他也来了？怎么可能？我根本没听到他进屋的声音！
罗林微侧身体，用眼睛的余光看向身旁的地面，想要看看外面到底有几个人。
但从他的角度看去，只能看见格兰院长粗壮的小腿，看不到其他任何人的身影。
院长脚下是什么东西？
罗林眯着眼睛，发现一行脚印从门口一直延伸到了院长的脚下。
难道她在进门前不小心踩进了水坑？
等等，那不是污水，那是……血！
意识到这点后，一股浓厚的铁锈味猛地钻进了罗林的鼻腔。
随后，一张肿胀痴肥的脸直接凑到了他眼前。
“在这！”
那张肿胀的面孔直勾勾地盯着罗林，细小的眼睛放射出兴奋嗜血的光芒。
“啊！”
眼看着自己已经被发现，罗林怒吼了一声，握紧枪柄，扣动了扳机。
预想中子弹喷飞的场面并没有出现，左轮手枪只“咔哒”了一声，就再无动静。
糟糕，没拉下击锤！
罗林心中一凉，毕竟第一次用枪，再加上紧张，他没能顺利射出子弹。
就在他拉下击锤，准备再补上一枪时，格兰院长发出了一声怪笑：
“穆·伊玛蠕！”
利奥神父浑厚的嗓音，混合着格兰院长尖利的女声，组合成了一段令人毛骨悚然的咒语。
这阵尖利的噪音在罗林脑海中炸响，让他瞬间精神恍惚，握着枪柄的手剧烈颤抖，让本来在这个距离内必中的一发子弹射偏了。
一声巨响过后，子弹呼啸着穿过了格兰院长的肩头，打出少许血花，在墙上钻出了一个小洞。
“居然这么快就恢复了！”
肩上的伤口让格兰院长瞬间狂暴，她那肥硕的短手四处挥舞，嘴里疯狂地叫嚷着。
罗林趁机一脚猛踹在院长脸上，趁着她后仰摔倒的瞬间，从桌洞中爬了出来。
跑！
罗林连滚带爬地站了起来，从院长身边经过时还不忘补上一脚，让她一时站不起来后，才拔腿向门外跑去。
“穆·皮蠕希！”
格兰院长的喉咙中再次冒出了奇怪的腔调，她对着罗林的后背张开了手心，一根黏稠细长的触手瞬间激射而出，鞭打在罗林的后背上。
被这触手击中的一瞬间，罗林心中突然涌出一股绝望的情绪，呆呆地站在了原地。
为什么要抵抗呢？
就这样去死不好吗？
“对，就这样去死吧。”
仿佛听到了罗林心中所想，格兰院长缓缓站起身来，用短粗的手掌抚上了罗林的肩膀。大量的触手从她手中生长而出，将罗林整片前胸都覆盖了起来。
“阿牛死了，阿玥也死了，你熟悉的朋友们都已经死了。”
院长的嗓音突然变得无比温柔：“去吧，你也和他们一起去那个没有痛苦和绝望的世界吧。”
听着格兰院长如同鬼魅般的低语，罗林颤抖着举起手枪，死死地抵在自己的太阳穴上，缓缓地用拇指掰下了击锤。
对，这样就能回去了。
回到那个阳光明媚的世界。
不用再努力求生，不用直面那些恐怖的事情，不用去想什么名单。
罗林食指微微发白，正准备扣动手中的扳机，手腕上却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灼痛感。
“外码格菲·格林斯通！”
疯狂的呓语声在再次自动在罗林耳畔响起，让他眼前的世界变为了诡异的深灰色。
“黑夜领域！”
缠绕在罗林前胸的触手们像是被撒了盐的蚂蟥一般，猛地缩回了格兰院长的手心，让她发出了一声惨烈地痛呼。
随后罗林转过身来，用失去焦距的深黑色瞳孔盯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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