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记者
第二天一早，温水大教堂顶部的的金色圆盘刚刚亮起，一名身穿深灰色马甲，歪戴着圆顶礼帽的年轻人就敲响了《观察家报》主编彭斯的房门。
没等睡眼惺忪的彭斯彻底将房门打开，这名年轻人就急不可耐地将一张纸条隔着门缝塞到了他的手里。
“席林？你这是？”主编彭斯显然刚刚起床，身上还穿着睡衣。他伸手接过纸条，将房门打开，示意这名报社的实习生进来说话。
被称为席林的小伙子喘着粗气，摆了摆手，拒绝了主编的邀请。
作为一名红土人，他非常珍惜在《观察家报》实习的机会。
一得到这条消息，还不等报社上班，他就急不可耐地乘船渡过了温水河，跑到了主编家门口。
“主编先生，我得到可靠线索，就在昨天晚上，西区发生了一起大案！”刚刚把气喘匀，席林就急切地向主编报告了自己得到的线索。
“嗯，我看到了。”主编迅速读完了手中的纸条，“我们现在就出发！”
很快，彭斯上楼换好了衣服，夹着手杖，和席林两人并肩走在了前往西区的路上。
“这么说，你是坐第一班渡轮过来的？”主编一边急匆匆地赶路，一边有些好奇地询问着身旁的年轻人。
“不，不是的，渡轮太慢了。”席林平时显然很少直接接触主编，语气稍显拘谨，“我托朋友雇佣了一艘私人渡船，天还没亮就出发了。”
“很好，很好，做我们这一行的，就应该有这样的执行力。”主编显然对这位年轻人的敬业态度相当赞赏，“时间不等人，那我们就坐你的船过去。”
“您要坐我的船吗？”席林的表情相当惊讶，“那可是一条手摇船，而且白天渡河，万一被航运公司的人发现……”
“为了获得第一手资料，不得不冒一点险。”彭斯略带俏皮地回答道，“另外，作为一名颇有影响力的绅士，就算被发现了，泰伯伦公司也不能拿我们怎么样。”
看着已经头发花白，年近六十，却依然充满冒险精神的彭斯，席林不得不承认自己被这位老人打动了。
因此席林也不再劝阻，将主编直接带到了自己那艘破旧的小船边。
一老一少两人摇着桨，伏低身子，隐藏在温水河浓密的水雾中，小心翼翼地躲开泰伯伦公司的巡航船只，终于顺利地在西岸登陆。
“哼，这次我们一定能快过那些三流报纸。”掏出手帕，擦去额头上渗出的细密汗珠，彭斯得意地笑了起来。
之后两人在路边焦急地等待了一会，终于叫来了一辆出租马车。
席林一上车就吩咐车夫提速，快马加鞭地往老城区济贫院赶去。
终于，两人成功地抢在其他所有报社之前来到了目的地。
“幸好我们在码头区就拦下了这辆出租马车，要是进了老城区，等上一天也不见得能等来一辆。”扶着彭斯走下马车，席林有些庆幸地说道。
“是的，我们确实运气不错，刚下车就找到了要找的人。”主编笑着说道，对着不远处的一名中年警官招了招手。
“布朗侄子，近来可好啊？”主编有些夸张地向走来的布朗探长招着手，脸上挂着慈祥的微笑。
“彭斯叔叔，又见面了。”看着眼前这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布朗探长有些无奈地走到了他面前，“您不会是专门来问候我的吧？”
“呵呵，我可没那个闲工夫。”彭斯揪着胡子尖端，笑着回应道。
“那我可就太失望了。”布朗探长咧嘴一笑，“可惜您白跑了一趟，这次的案子我什么也不能透露。”
“真的吗？什么也不能透露吗？”彭斯主编收回了笑容，露出了作为记者特有的严肃神情，“这样的话，我可就要直接在报纸里这样写了。”
“关于本次发生在西区的恶性事件，温莎市弓箭队的负责人，西区首位白曼人探长，有‘平民保护神’之称的布朗·泰勒警官竟然表示，本次事件的详细情况无法向公众透露，或许……”
“停，停停！”布朗探长赶紧打断了彭斯的长篇大论，低头凑到他耳边说道，“别在这说，跟我来。”
“哼哼，这就对了嘛。”主编得意地捋了捋自己的胡须，跟着布朗探长走向了位于河湾区的弓箭警察队，留下席林表情错愕地站在原地。
“原来还可以这样。”他喃喃自语道，猛地一拍自己的额头，“我得记下来！”
席林掏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写下了自己跟随主编第一天的心得：
记者守则第一条，通过威胁获取情报。
满意地合上笔记本，他向着两人的背影追去。
…………
“如您所见，这次事件中唯一的目击者仍在昏迷中。”布朗探长指着躺在床上的罗林说道，“不是我不想告诉您真实情况，我们掌握的信息确实有限。”
“我知道你的难处，探长先生，但恐怕你的说法无法让公众们满意。”主编彭斯严肃摇着头。
“你们不知道作案者的身份，不知道他的动机，甚至无法给出遇难者的名单……这可是足以登上头版头条的新闻，我们不能就这样稀里糊涂把报道交给民众。”
“所以我才希望您能给我点时间，彭斯叔叔。”布朗无奈地笑了笑，“我以我父亲的名誉作为担保，一旦罗林苏醒，我肯定第一个派人通知您。”
“不是我不想帮你，布朗。”主编的语气缓和了下来，“就算《观察家报》暂时不报导，其他报社也是会跟进的。如果你拿不出有力的说法，他们肯定会添油加醋的进行渲染，到那个时候，事情只会更糟。”
“而且我不明白，如果你想让幸存者快点恢复，为什么不把他送到救济所去，反而将他安置在警署的地下室里？这可不利于他恢复啊。”彭斯皱着眉头问道。
“彭斯叔叔，您应该知道，救济所是圣教会的势力范围。把人送去那里，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复杂。”
布朗探长缓缓回答道：“我希望由自己信任的人来保护他，而不是把如此重要的人证交给别人。”
“这么说，你怀疑这次的事和圣教会有关？布朗，你明白这是多严重的指控吗？”听到布朗探长的这番话，即使是经验丰富的彭斯主编也不由得惊讶了起来。
“没错，彭斯叔叔，我就直说了吧。救济所、济贫院，这些由圣教会掌控的地方，每年的案件总是最多的，这恐怕不是什么巧合吧？”探长沉声道。
“虽然大部分死者不过是您这样的上层人士眼中的贱民，但每年在西区发生的悬案，五成以上和圣教会有关。作为西区弓箭队的探长，我不可能坐视不管。”
听完布朗探长这番话，《观察者报》的主编彭斯陷入了沉思，站在一旁的实习生席林也默默地放下了手中的纸笔。
在场的三人相顾无言，地下室中的气氛一时陷入了冰点。
没等睡眼惺忪的彭斯彻底将房门打开，这名年轻人就急不可耐地将一张纸条隔着门缝塞到了他的手里。
“席林？你这是？”主编彭斯显然刚刚起床，身上还穿着睡衣。他伸手接过纸条，将房门打开，示意这名报社的实习生进来说话。
被称为席林的小伙子喘着粗气，摆了摆手，拒绝了主编的邀请。
作为一名红土人，他非常珍惜在《观察家报》实习的机会。
一得到这条消息，还不等报社上班，他就急不可耐地乘船渡过了温水河，跑到了主编家门口。
“主编先生，我得到可靠线索，就在昨天晚上，西区发生了一起大案！”刚刚把气喘匀，席林就急切地向主编报告了自己得到的线索。
“嗯，我看到了。”主编迅速读完了手中的纸条，“我们现在就出发！”
很快，彭斯上楼换好了衣服，夹着手杖，和席林两人并肩走在了前往西区的路上。
“这么说，你是坐第一班渡轮过来的？”主编一边急匆匆地赶路，一边有些好奇地询问着身旁的年轻人。
“不，不是的，渡轮太慢了。”席林平时显然很少直接接触主编，语气稍显拘谨，“我托朋友雇佣了一艘私人渡船，天还没亮就出发了。”
“很好，很好，做我们这一行的，就应该有这样的执行力。”主编显然对这位年轻人的敬业态度相当赞赏，“时间不等人，那我们就坐你的船过去。”
“您要坐我的船吗？”席林的表情相当惊讶，“那可是一条手摇船，而且白天渡河，万一被航运公司的人发现……”
“为了获得第一手资料，不得不冒一点险。”彭斯略带俏皮地回答道，“另外，作为一名颇有影响力的绅士，就算被发现了，泰伯伦公司也不能拿我们怎么样。”
看着已经头发花白，年近六十，却依然充满冒险精神的彭斯，席林不得不承认自己被这位老人打动了。
因此席林也不再劝阻，将主编直接带到了自己那艘破旧的小船边。
一老一少两人摇着桨，伏低身子，隐藏在温水河浓密的水雾中，小心翼翼地躲开泰伯伦公司的巡航船只，终于顺利地在西岸登陆。
“哼，这次我们一定能快过那些三流报纸。”掏出手帕，擦去额头上渗出的细密汗珠，彭斯得意地笑了起来。
之后两人在路边焦急地等待了一会，终于叫来了一辆出租马车。
席林一上车就吩咐车夫提速，快马加鞭地往老城区济贫院赶去。
终于，两人成功地抢在其他所有报社之前来到了目的地。
“幸好我们在码头区就拦下了这辆出租马车，要是进了老城区，等上一天也不见得能等来一辆。”扶着彭斯走下马车，席林有些庆幸地说道。
“是的，我们确实运气不错，刚下车就找到了要找的人。”主编笑着说道，对着不远处的一名中年警官招了招手。
“布朗侄子，近来可好啊？”主编有些夸张地向走来的布朗探长招着手，脸上挂着慈祥的微笑。
“彭斯叔叔，又见面了。”看着眼前这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布朗探长有些无奈地走到了他面前，“您不会是专门来问候我的吧？”
“呵呵，我可没那个闲工夫。”彭斯揪着胡子尖端，笑着回应道。
“那我可就太失望了。”布朗探长咧嘴一笑，“可惜您白跑了一趟，这次的案子我什么也不能透露。”
“真的吗？什么也不能透露吗？”彭斯主编收回了笑容，露出了作为记者特有的严肃神情，“这样的话，我可就要直接在报纸里这样写了。”
“关于本次发生在西区的恶性事件，温莎市弓箭队的负责人，西区首位白曼人探长，有‘平民保护神’之称的布朗·泰勒警官竟然表示，本次事件的详细情况无法向公众透露，或许……”
“停，停停！”布朗探长赶紧打断了彭斯的长篇大论，低头凑到他耳边说道，“别在这说，跟我来。”
“哼哼，这就对了嘛。”主编得意地捋了捋自己的胡须，跟着布朗探长走向了位于河湾区的弓箭警察队，留下席林表情错愕地站在原地。
“原来还可以这样。”他喃喃自语道，猛地一拍自己的额头，“我得记下来！”
席林掏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写下了自己跟随主编第一天的心得：
记者守则第一条，通过威胁获取情报。
满意地合上笔记本，他向着两人的背影追去。
…………
“如您所见，这次事件中唯一的目击者仍在昏迷中。”布朗探长指着躺在床上的罗林说道，“不是我不想告诉您真实情况，我们掌握的信息确实有限。”
“我知道你的难处，探长先生，但恐怕你的说法无法让公众们满意。”主编彭斯严肃摇着头。
“你们不知道作案者的身份，不知道他的动机，甚至无法给出遇难者的名单……这可是足以登上头版头条的新闻，我们不能就这样稀里糊涂把报道交给民众。”
“所以我才希望您能给我点时间，彭斯叔叔。”布朗无奈地笑了笑，“我以我父亲的名誉作为担保，一旦罗林苏醒，我肯定第一个派人通知您。”
“不是我不想帮你，布朗。”主编的语气缓和了下来，“就算《观察家报》暂时不报导，其他报社也是会跟进的。如果你拿不出有力的说法，他们肯定会添油加醋的进行渲染，到那个时候，事情只会更糟。”
“而且我不明白，如果你想让幸存者快点恢复，为什么不把他送到救济所去，反而将他安置在警署的地下室里？这可不利于他恢复啊。”彭斯皱着眉头问道。
“彭斯叔叔，您应该知道，救济所是圣教会的势力范围。把人送去那里，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复杂。”
布朗探长缓缓回答道：“我希望由自己信任的人来保护他，而不是把如此重要的人证交给别人。”
“这么说，你怀疑这次的事和圣教会有关？布朗，你明白这是多严重的指控吗？”听到布朗探长的这番话，即使是经验丰富的彭斯主编也不由得惊讶了起来。
“没错，彭斯叔叔，我就直说了吧。救济所、济贫院，这些由圣教会掌控的地方，每年的案件总是最多的，这恐怕不是什么巧合吧？”探长沉声道。
“虽然大部分死者不过是您这样的上层人士眼中的贱民，但每年在西区发生的悬案，五成以上和圣教会有关。作为西区弓箭队的探长，我不可能坐视不管。”
听完布朗探长这番话，《观察者报》的主编彭斯陷入了沉思，站在一旁的实习生席林也默默地放下了手中的纸笔。
在场的三人相顾无言，地下室中的气氛一时陷入了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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