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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齐聚

    衙门内堂。

    “按你所说,这个陈石大闹一场以后,便被余都头一行带了出去?”主座上,一名身穿官服、颇具官威的壮年男子向台下面无表情的问道。

    “不敢隐瞒。”台下的男子垂首道,“属下已收买了几个眼线在他下面,但凡有什么动作,就会及时向我汇报。”

    “难道说这个陈石身上还有什么特殊的秘密?”提刑想道。

    “牟七,田八!”提刑传令道。

    “在!”台下多出两个打扮平常却气势逼人的劲装男子。

    “你们两个,听从路狱守的指示,盯住那几人的动向。再找机会把案犯陈石带回,注意随机应变。”提刑道。

    “是!”两人齐声应道。

    偏僻旧屋外的一处荒地,两个光头僧人正静坐于此。

    “师父,”其中年纪约在十四五岁的小沙弥面带忧色的说道,“都有半年没有抓到虫子了。这次的消息来源可靠吗?”

    “一切自有因果。”说话的是另一位面色古井无波的红脸和尚,身上的衲衣已磨得失了颜色。眼观鼻,鼻观心道:“莫要急躁。这次叫你随我出来,就是要磨练一番你的心志。静候吧。”

    “是,师父。”小和尚苦着脸应道。

    旧屋内。

    “你确定那个中年黑脸男子的面部满是胡须,脸上还有一块胎记?”余莽向陈石确认道。

    “确定。”陈石思索道,“当时见他不是什么患病老头,吃了一惊,所以记的深刻。”

    “有什么不对劲吗?”刘保问道。

    “这就怪了。”余莽暗忖道,“听他的面貌形容,为何却像是通缉榜上的在逃流寇‘涂不令’?另一个若是官符主人的话,莫非是被这流寇绑架了?”心下有些猜测。

    “都头?”刘保提醒道。

    “我都知道了。”余莽对陈石道,“如果情况属实,自会放你离开。如今便出发吧。”想着动身在即,马上就有分晓,余莽先将疑问按捺下来,心中暗自戒备。

    “内弟,”余莽低声关照刘保道,“一会你要机警,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刘保心下一虚,看了一眼余莽,发现并无影射之意,忙点头称是。

    陈石得了许诺,便领了余莽这帮人往那处郊外老宅去了。

    老宅中。

    昨日仙师未归,孔苒只是坐在家中苦等。今天见还没消息,近日又恢复些气力,便又开始研习吐纳功法。

    吐纳篇,以图为鉴,以身为皿。先要将图表里的气门穴道辨认,排序先后;再从四肢百骸之间内视无遗,逐一校验。又因拟态万灵,那些穴门平常的,倒还容易;倒有穴门特殊的,或萎缩或隐藏的,却难分辨断定。

    然后便是将穴门壮大,打通连接。以使气息通行,温养异相。最后达到融汇贯通的程度,才算圆满。此时便是有了凝聚灵根的一些基础,只要再寻了适合的灵物,就能两相促进事半功倍。说来简单,但不靠外物辅助,又没资源依靠,又兼每一类吐纳的方向俱是盘根交错,实是困难重重。

    单说吐纳篇里的龟甲一脉,不计偏门的,就有龟螺蟹蚌鲎鳄蛟甲等十余类气象功法。孔苒最熟稔的,便是龟息贰式。图里二十八道穴位,至今打通了二十二道有余。

    此时孔苒正在入定打坐,寻那剩下的六处关键。忽而一阵心神不稳,有些感应。心下一动,便先收起了功夫。

    刚要再探一探这究竟的来头,就听到一阵敲门声从外面传来。

    “莫不是仙师回来了?”孔苒走过去将门打开。

    却见两个陌生人站在门首,其中一人系官府里打扮,形容粗犷,另一人却是商人模样,面相精明。

    两人都是态度恭敬,又有些吃拿不稳的样子。还是穿公服的先施礼道:“叨扰大人了。”

    “你们是?”孔苒心下疑惑。

    “我叫余莽,是此间的都头。这位是舍弟刘保,不知大人途径敝地,未曾远迎,还请恕罪。”

    孔苒见他说的没头脑,忽想起昨日报的失窃案子。便道:“是失物寻到了吗?”

    “正是。”余莽心下一喜,看来是此地没错,“正要和大人禀告此事。”

    “请进来吧。”孔苒看二人似乎另有些消息要说,将二人引进屋内。

    “着实抱歉,”孔苒道,“因前日才搬到这里,并没有什么能招待二位的。两位稍坐。”

    “不敢劳烦。”刘保拱手道,“昨日我们破了一个案子,或与大人的失窃有关。现在赃物都在衙门,方便的话,还需大人前去和我们核对一趟。”

    “如此甚好!”孔苒昨日在衙门碰了钉子,以为此案难追。本想与仙师商量,却左右不见人影。不想今日得见这般效率,当下也是欢喜。

    “不如现在就动身吧!”孔苒道。

    “敢问大人可有随身的仆从?”余莽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离了这里又遭失窃,又是我们的失职。”

    “这个并没有。”孔苒想了想道。

    “不妨事,交给小人来安排。”余莽恭敬道。

    说罢走到外间道,“来人!”

    马上从宅外涌进来十数名民壮杂役。

    “留一部分人,仔细看守院子!”余莽下令道,又悄悄将涂不令的画像交予领头一人道:“若是看到此人,好好盘问一番,别叫他走了,等我回来处理。”

    孔苒听这二人连声叫他大人,已猜到恐怕是自己的官符泄露了,当下也不计较,只随他们一路出行了。

    路上,陈石找了个机会,向余莽刘保告道:“此间事了,请放了我走罢。”

    “现在还不分明,何必急于一时半刻!”余莽道。

    “余大人莫非要卸磨杀驴?此间不让我走,只怕大家都不好看。”陈石意有所指的将目光投向不远处的孔苒道。

    余莽听言有些犹豫。刘保不知是因此前应了陈石的请求,还是心里另有些盘算,在余莽旁小声附议道:“此间他既无用,就放他走便了。不要搅了姐夫的大事。”

    余莽于是应允。

    陈石心下大喜,将马匹一并讨要了径自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