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海棠花树
正是午后好时光，春风拂柳，暖色浓，水游山亭，鱼跃龙，几处小鸟啼了啼，茶色淡香，配桃红。
“查的怎么样了？”梨子衿依靠着亭椅之上，小扇扑风，目视那亭下小湖。
“娘娘放心，奴婢出马，一个顶俩，”雪枝自豪地说道，“别说是那一天茹嫔做了什么，吃了什么，喝了什么，就连她上了茅房用了多久，用几张纸，奴婢都查......”
“打住，打住，”梨子衿停了手中扇，看着满园春色压不住，心里的火气蠢蠢欲动，暗道，这世界如此美丽，千万不能暴躁，“本宫是让你去查案子，不是让你跟个村口的婆婆一样，东家长，西家短，恨不得连刚出生的奶娃子几斤几两，都要八卦几句，打探得一清二楚，头头是道。”
“奴婢知错，”雪枝低头认错。
“行了，行了，我还不知道你这小妮子嘛，认错比谁都快，却死活都不改，”梨子衿正坐起来，收了收自己的衣襟，“说吧，怎么回事？”
“是这样，据御膳房的小钳子说，他在御花园瞧见了正在逛花园的茹嫔，后来荷妃的落雪跑了来，让她摸了几下。”
“然后呢？”梨子衿听着，也记着，御花园，荷妃，大白猫，“可有其他人？”
“没有，就只有茹嫔和她宫中的人，而且在御花园里，待了一两个时辰，还花枝招展的。”
“原来是偶遇去了，”一听这花枝招展，再听这时辰，两个时辰可是四个小时，两百四十分钟，估计是一起床，一打扮，就往花园里蹭去，“可惜，妾有意，郎无情啊，本宫记得，今早皇帝是从琅琊阁里出来的吧！”
“是的，好像一下早朝也往那里去了！”
“春风萧瑟，你在寒风里挨冻，他在暖窝里运动！何苦呢？何苦呢？”梨子衿叹了叹气，扇了扇风，翘起了二郎腿，“后来呢？”
“后来，根据清扫宫女张嬷嬷说道，她在东八宫清扫时，瞧见了茹嫔与那宁嫔偶遇了，说了一会儿，就散了！”
“有没有身体接触？”梨子衿阴谋论地说道。
“没有，据说就是打个照面，离了些许，谈了没几句，就走了！”雪枝解释地说道。
“估计又是个挨冻的大冤种，”梨子衿说了说，“后来呢？”
“后来，根据膳药房的太监说，茹嫔亲自去抓了药。”雪枝疑惑地说道，“娘娘你说茹嫔为什么要亲自抓药？那么大一个妃位的娘娘，不能派人去吗？”
“这是草木皆兵，风声鹤唳啊，”梨子衿摇了摇头，“等你也当了妃嫔，你就明白，这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闺蜜是仇敌。”
“等到她抓完药，便回去了。”
“后面呢？”梨子衿眨了眨眼地问道。
“没了。”雪枝想了想了，“哦，后面她就半死不活地躺在了床上了。”
“让我们称赞茹嫔，多么简单而又丰富的一天，从床上起来，又回床上去了！有始有终啊！”梨子衿叹了叹气，“走吧！”
“去哪？”
“御花园，既然在那里待了两个时辰，总归也是有些线索的。”
“那奴婢喊人去？”
“不用，就我们两个就好了！”梨子衿摇着扇子，“对了，皇帝现在在哪？”
“批完奏折，就回琅琊阁了，”雪枝想了想。
“果然，虽然我的小四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但是至少我还有我的小十八。”梨子衿叹了叹气，“走吧，让我们去看看那千万妃嫔朝拜圣地，御花园，去看看吧！看看那无数花朵前仆后继地凋零的地方！”
雪枝闻言，不由地疑惑着，怎么最近皇后的话，她是越听越糊涂呢？
“雪枝，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走？”梨子衿回眸一看。
“来了，来了，”雪枝紧忙跟了上去。
不愧是皇帝的后宫最浓墨重彩的地方，是无数妃嫔竞争打卡的地方。
试问，那半夜三更不睡觉，穿着仙气飘飘小白衣的女子是谁？是未来的常在，还是未来的贵人？
试问，那午后时分，小鸟依人，活泼可人，正在扑蝶的是谁家的姑娘？是未来的贵妃，还是未来的德妃？
试问，那冬雪凋零，连个花都没有，在那里哭泣葬花的是谁？是林黛玉还是薛宝钗？
这一天，这个打卡圣地迎来了最有分量级的女子，当今国母，当朝皇后。
梨子衿摇扇穿风去，衣落鲜花里。
“真美，青绿杨柳配春花，呦，这是牡丹吧！”梨子衿看了看那枝头独傲的牡丹，“没想到，能在这里看到这么美的牡丹！话说本宫上次来是什么时候？”
“大前年时候，那个时候，贵妃刚入宫时候，”雪枝想了想。
梨子衿看着这满园春色，不由地暗道，这哪里是御花园，这分明是弥漫着无数硝烟的战场。
“来，我们找找，”梨子衿拉着雪枝，四处看看，忽然眼前一亮，“走，那里应该就是茹嫔待的地方了。”
“娘娘你怎么知道？”雪枝惊讶地说道，“那个太监说茹嫔待的地方就是有一棵海棠树。”
“有些时候要靠脑子，”梨子衿点了点头，“首先呢，你要代入，你是茹嫔，那问一下，如果你是茹嫔，你会选择什么样的地方，是皇帝一眼就能瞧见的你的地方，还是要找你，找半天，跟人家躲猫猫一样。”
“那我肯定是选择躲猫猫啊，”雪枝斩钉截铁地说道，“我在这里玩得好好的，陛下一来，不就扫我兴致吗？万一他找到我，让我陪他怎么办？”
“所以说啊，”梨子衿可怜地看着雪枝，“你一辈子都当不了这漫漫后宫佳丽的一员。”
“娘娘的意思是，茹嫔娘娘想遇见陛下？”雪枝一愣，“那她干嘛不直接去琅琊阁？”
“哇塞，你不当那个男人的女人可惜了，”梨子衿咋舌地看着雪枝，“小小年纪，想得挺开啊，玩得挺嗨啊！”
“娘娘，奴婢脑子笨，不要说这些奇奇怪怪的话！”
“好了，好了，”梨子衿捏了捏雪枝的脸蛋，“我们雪枝啊，只要快快乐乐地活着，等到了年纪被放出宫，嫁给好男人，生他个七个八个的娃娃就好了！”
“娘娘！”雪枝娇羞一声。
“好啦，好啦，”梨子衿笑了笑，“不闹了，咱说正事，这茹嫔啊，她不仅仅想要遇见皇帝，她还想要独占皇帝，所以她必须要找一个地方，可以一下子夺得皇帝目光！”
“那为什么是这里？”
“所以啊，我们再换位一下，如果我们是男人，一进入御花园，我们会先看到哪里？”
“花？”
“呵，少往他们脸上贴金，他们第一眼看得当然是御花园里的湖，然后是湖上的亭，紧接着是湖亭后的风景。”
“为什么啊？”
“我问你，你觉得男人看东西是看美和丑吗？还是大和小？”
“肯定是美丑啊！”
“对，所以除了姑娘的美丑以外，男人看得还是大小。只要长得好看，大点最好，小点也没关系，”梨子衿咋舌地说道，“所以，雪枝你懂了吗？”
雪枝摇了摇头。
“如果男人是一门学问，那你恐怕要研究到死，都研究不出来一二三，如果男人是一间屋子，你连大门在哪，你都找不到。”
“哼，不理你了！”
梨子衿摇了摇头接着说道，“所以说，亭子外的海棠树，就一定会是茹嫔首选。”
梨子衿环顾四周，走到海棠树旁，“清风送香来，海棠绕身旁。啧啧，还是挺会选的嘛！”
她轻碰树枝，淡闻其香，“似云烟，渺渺之息；似金蜜，甜淡其中。”
“喵，喵。”
忽而一声夺了梨子衿的耳目，眼前一亮，当机立断，寻声觅猫。
“娘娘，你去哪？等等我！”雪枝才一晃神，就瞧见了梨子衿一蹦三跳，连忙问道。
“查的怎么样了？”梨子衿依靠着亭椅之上，小扇扑风，目视那亭下小湖。
“娘娘放心，奴婢出马，一个顶俩，”雪枝自豪地说道，“别说是那一天茹嫔做了什么，吃了什么，喝了什么，就连她上了茅房用了多久，用几张纸，奴婢都查......”
“打住，打住，”梨子衿停了手中扇，看着满园春色压不住，心里的火气蠢蠢欲动，暗道，这世界如此美丽，千万不能暴躁，“本宫是让你去查案子，不是让你跟个村口的婆婆一样，东家长，西家短，恨不得连刚出生的奶娃子几斤几两，都要八卦几句，打探得一清二楚，头头是道。”
“奴婢知错，”雪枝低头认错。
“行了，行了，我还不知道你这小妮子嘛，认错比谁都快，却死活都不改，”梨子衿正坐起来，收了收自己的衣襟，“说吧，怎么回事？”
“是这样，据御膳房的小钳子说，他在御花园瞧见了正在逛花园的茹嫔，后来荷妃的落雪跑了来，让她摸了几下。”
“然后呢？”梨子衿听着，也记着，御花园，荷妃，大白猫，“可有其他人？”
“没有，就只有茹嫔和她宫中的人，而且在御花园里，待了一两个时辰，还花枝招展的。”
“原来是偶遇去了，”一听这花枝招展，再听这时辰，两个时辰可是四个小时，两百四十分钟，估计是一起床，一打扮，就往花园里蹭去，“可惜，妾有意，郎无情啊，本宫记得，今早皇帝是从琅琊阁里出来的吧！”
“是的，好像一下早朝也往那里去了！”
“春风萧瑟，你在寒风里挨冻，他在暖窝里运动！何苦呢？何苦呢？”梨子衿叹了叹气，扇了扇风，翘起了二郎腿，“后来呢？”
“后来，根据清扫宫女张嬷嬷说道，她在东八宫清扫时，瞧见了茹嫔与那宁嫔偶遇了，说了一会儿，就散了！”
“有没有身体接触？”梨子衿阴谋论地说道。
“没有，据说就是打个照面，离了些许，谈了没几句，就走了！”雪枝解释地说道。
“估计又是个挨冻的大冤种，”梨子衿说了说，“后来呢？”
“后来，根据膳药房的太监说，茹嫔亲自去抓了药。”雪枝疑惑地说道，“娘娘你说茹嫔为什么要亲自抓药？那么大一个妃位的娘娘，不能派人去吗？”
“这是草木皆兵，风声鹤唳啊，”梨子衿摇了摇头，“等你也当了妃嫔，你就明白，这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闺蜜是仇敌。”
“等到她抓完药，便回去了。”
“后面呢？”梨子衿眨了眨眼地问道。
“没了。”雪枝想了想了，“哦，后面她就半死不活地躺在了床上了。”
“让我们称赞茹嫔，多么简单而又丰富的一天，从床上起来，又回床上去了！有始有终啊！”梨子衿叹了叹气，“走吧！”
“去哪？”
“御花园，既然在那里待了两个时辰，总归也是有些线索的。”
“那奴婢喊人去？”
“不用，就我们两个就好了！”梨子衿摇着扇子，“对了，皇帝现在在哪？”
“批完奏折，就回琅琊阁了，”雪枝想了想。
“果然，虽然我的小四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但是至少我还有我的小十八。”梨子衿叹了叹气，“走吧，让我们去看看那千万妃嫔朝拜圣地，御花园，去看看吧！看看那无数花朵前仆后继地凋零的地方！”
雪枝闻言，不由地疑惑着，怎么最近皇后的话，她是越听越糊涂呢？
“雪枝，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走？”梨子衿回眸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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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问，那冬雪凋零，连个花都没有，在那里哭泣葬花的是谁？是林黛玉还是薛宝钗？
这一天，这个打卡圣地迎来了最有分量级的女子，当今国母，当朝皇后。
梨子衿摇扇穿风去，衣落鲜花里。
“真美，青绿杨柳配春花，呦，这是牡丹吧！”梨子衿看了看那枝头独傲的牡丹，“没想到，能在这里看到这么美的牡丹！话说本宫上次来是什么时候？”
“大前年时候，那个时候，贵妃刚入宫时候，”雪枝想了想。
梨子衿看着这满园春色，不由地暗道，这哪里是御花园，这分明是弥漫着无数硝烟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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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时候要靠脑子，”梨子衿点了点头，“首先呢，你要代入，你是茹嫔，那问一下，如果你是茹嫔，你会选择什么样的地方，是皇帝一眼就能瞧见的你的地方，还是要找你，找半天，跟人家躲猫猫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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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的意思是，茹嫔娘娘想遇见陛下？”雪枝一愣，“那她干嘛不直接去琅琊阁？”
“哇塞，你不当那个男人的女人可惜了，”梨子衿咋舌地看着雪枝，“小小年纪，想得挺开啊，玩得挺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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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梨子衿捏了捏雪枝的脸蛋，“我们雪枝啊，只要快快乐乐地活着，等到了年纪被放出宫，嫁给好男人，生他个七个八个的娃娃就好了！”
“娘娘！”雪枝娇羞一声。
“好啦，好啦，”梨子衿笑了笑，“不闹了，咱说正事，这茹嫔啊，她不仅仅想要遇见皇帝，她还想要独占皇帝，所以她必须要找一个地方，可以一下子夺得皇帝目光！”
“那为什么是这里？”
“所以啊，我们再换位一下，如果我们是男人，一进入御花园，我们会先看到哪里？”
“花？”
“呵，少往他们脸上贴金，他们第一眼看得当然是御花园里的湖，然后是湖上的亭，紧接着是湖亭后的风景。”
“为什么啊？”
“我问你，你觉得男人看东西是看美和丑吗？还是大和小？”
“肯定是美丑啊！”
“对，所以除了姑娘的美丑以外，男人看得还是大小。只要长得好看，大点最好，小点也没关系，”梨子衿咋舌地说道，“所以，雪枝你懂了吗？”
雪枝摇了摇头。
“如果男人是一门学问，那你恐怕要研究到死，都研究不出来一二三，如果男人是一间屋子，你连大门在哪，你都找不到。”
“哼，不理你了！”
梨子衿摇了摇头接着说道，“所以说，亭子外的海棠树，就一定会是茹嫔首选。”
梨子衿环顾四周，走到海棠树旁，“清风送香来，海棠绕身旁。啧啧，还是挺会选的嘛！”
她轻碰树枝，淡闻其香，“似云烟，渺渺之息；似金蜜，甜淡其中。”
“喵，喵。”
忽而一声夺了梨子衿的耳目，眼前一亮，当机立断，寻声觅猫。
“娘娘，你去哪？等等我！”雪枝才一晃神，就瞧见了梨子衿一蹦三跳，连忙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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