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玄幻奇幻 » 白金画师 » 第四章 萧媚

第四章 萧媚

    她走到我身边,见我一副震惊的表情,于是捂着嘴笑了起来,“我哪是画师呀?这不过是一些小伎俩而已,画师可不是我这个样子。”

    我望着她手上的画笔,“我讨厌这支笔,它能画出这个东西来。”我指着草地上的一摊水说。

    “你为什么讨厌呢?它可没怎么你吧?”她疑惑的问我,皱起眉头。我转过脸去,想尽量不去看她,“反正不喜欢,这玩意儿能捉弄人不算吗?”这是我内心真实的感受,对于镇上的孩子而言,画师是最受爱戴的,可是我却极度讨厌。

    “但是你根本就不了解画师是什么,我妈妈可经常讲给我听呢,你该多听听你妈妈的话,叫你妈妈给你讲讲。”她摆出一副难置信的表情,她叫“妈妈”的时候我也很反感,这类词我是从不会叫的,以显示我的成熟。

    我走到小路边,路上的草长得很浓郁,与先才的浅草很不一样,我拔出一株放在手里,望着这株小草,觉得它像一支软笔,随时会变成其它什么让我害怕的东西。

    “我听过我母亲给我讲的故事,可是把所有人吓坏了!”我转变脸吓唬她说道。

    “什么故事?”她一脸疑惑,显然对我说的话感到诧异,从我嘴里听到这些觉得不可思议。

    我玩弄起河水,将水浇到自己的手上,“一位画师在某个镇上展示了一副画,这幅画听说美的不得了,这是我母亲说的,父亲也说了。”

    “一副什么画?”

    “一副山水画,也可能不是,反正是有水有山的那种,他们说那副画在画师中都是画的很顶尖的呢,但是我不信,哪有什么顶尖呢?”这当然是我真实的内心想法。

    “然后呢?”

    “然后画师说这幅画人可以随便进出,在那里面你可以看到很多我们平时看不到的东西,像是另一个世界,和我们完全不同。当然就有人进去了,像我们这样的小孩子都进去了!因为大家都没有看到过画,更别说进到画里了。开始大家都是很顾忌的,但是后来他们还是壮着胆子进去了,因为那个人都想着进到里面看看。”

    “起初,出来的人都会讲述自己在里面看到什么好玩的,甚至还有好吃的,要是我肯定不会吃那些从没看过东西的。”

    “有人说进到画里时,开始白茫茫的一片在眼前,然后慢慢形成各种东西,听说那里面很美,各种景物都很美,比我们这里的地方就美的多,但是有些什么我母亲没有说。后来,却有很多奇怪的东西出现了,我也不知道是些什么,之后进去的人就很少说起里面的东西,大家逐渐都不去里面了,最后有一队人进去之后竟然再也没有出来了,人们都找画师问他原因,但是当来到画师家时,画师已经走了。”

    我讲完了,站起了身,甩了甩手。

    这时我看到了远方的云聚集在了一起,像是绘画用的涂料打翻而又凝固了似的,若那是乌云的话,可就看不到如此场景了。

    她走过来,将双手摊平,显出了手里的画笔,我望着那支短短的笔,顿时觉得它像变了一个模样,但是仍令我讨厌。

    “给你。”柔弱的话从她的嘴里发出总让我感到空灵,我很诧异她说的话如此简洁短小,甚至令我想笑,因为我根本就没有想要那支笔的欲望啊。

    “给我干嘛?难道忘了我说的。”

    “不,我没忘,不仅没忘,而且记得很清楚!”

    我感到诧异,但没再搭话。

    “你可以拿给你的弟弟,对吧,你又弟弟吧?”她的表情可没有半点怀疑。

    “憨子,给你说过嘛,那个麻烦鬼。”我没好气的说。白云在逐渐散去,像是沾湿了水,从凝固开始散开,但是散的好慢,与我的焦虑心情成鲜明的反比。

    她见我又要度步到池边,也没有紧紧逼我,最后把笔放在了草坪上,此时我几乎可以听到草上的露珠滴到地上的声音,她的动作十分缓慢,或者,温柔。

    “拿走吧,画师”我嘲讽似的说道,“憨子得了这东西就更坏了,我不拿。”

    “也可以不拿,只是这支笔我也不要了。”

    我从不关心与画有关的一切,她的心思我也不想去猜,有什么客观原因我更懒得知道。

    我转过身来,她的裙子在微风中摇曳,连轻柔的羽毛也未能与之相比。“你相信每个人的世界观都是对他自己适合的吗?”我问。

    “不知道,你说的话都很深奥,不像小孩能提出的,我回答不了。”我原本以为她会说是的。

    我指着眼前的河水,“就像每条河都会有分流吧,人也会分道扬镳,只因为每个人的性格不同。”

    她看了看我,笑出了声,露出了雪白的牙齿,而且和我一样在换牙期。

    “但是你一定没有看过大海,每条河都会汇到海里,是不是每个人都会有共同的结局,只因为共同的理想。”

    当她说完,我走过去拿起了笔,“我拿给他吧,也没什么影响。”我心里忐忑不安,“他们应该要回来了吧。”

    河水潺潺,发出叮铃铃的响声。那种声音越来越大,我以为我听错了,转过了身,看到她手里有一件东西,好像是铃铛还是什么。

    “来给你。”她走过来。

    我感到诧异,邹紧了眉头,“给我?为什么给我?”显然,我没有得到令我信服的回答。

    “给你的纪念,我见到我的朋友都会送给他们一个的。”她仍然微笑着,仿佛这笑是她专门的标志一样。

    后来她走了,我很奇怪她给一个陌生人两样东西,但是我从不过多的想任何东西,我认为那对我没有什么意义。

    那个东西不是铃铛,是一块刻板,我翻过来时看到了两个字:萧媚。

    这一定是她的名字,我想。

    白云仍然没有消散,稳稳的挂在天边,这时我才知道根本没有过去多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