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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有金子

    听闻外祖父陵墓寸草不生,冷侵晴心中大惊,在民间,若非仇深似海,是不会有人做出此等有损阴德之事……

    “莫非梅若絮连过世的阿公也不放过?”

    她正暗自沉吟,石飞燕策马奔腾来到身旁,后边还跟着一匹白马。

    “公主,太子他们追来了,可否等一等?”

    她将白马缰绳呈上,说道,“这是柳儿送的,她说她喜欢公主,不管公主选太子还是英王,她都高兴!反正都是子虚国的媳妇……”

    “想得美!”

    冷侵晴啐了一口,正要说话,忽听山谷回音阵阵。

    “侵晴!等我……”

    “晴儿!等等我……”

    “青哥!青哥……”

    她鼻头一皱,仿佛看见,蜿蜒山路上,已成赛马场,她策马狂奔,炎氏兄弟紧追不停,后面乌程程狂咬不放……

    这样一幕若直到京城必是一路吸引无数眼球!

    “不必了!飞燕,你拖住他们,”她指指南面,“若实在拖不住,你带他们往南边顺寒翠河先回恒安。飞虎,咱们走!”

    她跳上白马,两腿一夹马肚子,猛然挥动鞭子,带着飞虎掉头往北而去。

    身子好利索的这几天,她也没闲着,庄子周边走走看看,早已摸清柳庄位置。

    柳庄位于寒翠山东南,距寒翠山约四十里山路,与寒翠山同属自西南向东北贯穿梦国的烟山山脉。

    起源于寒翠山西北“山口岩”的寒翠河因北面被巨石阻挡而折向东南,来到柳庄一个拐弯一路向南流经恒安注入定南河。

    冷侵晴携石飞虎沿着寒翠河朔河而上至寒翠山西北脚下,跨寒翠河径直南下,整整跑了三个时辰,终于来到京郊西北的寿山脚下。

    寿山为烟山山脉余脉,被群山峻岭层层环绕,其南面有个斜坡,缓缓下坡至半腰,忽而平整如观景台,放眼对面,丘陵开阔,永安河自西北向东南缓缓流过。

    朱鼎原生前打猎最喜在此歇脚,故死后葬在了此处。

    “公主,赶了半天的路,可否歇会儿用点膳食?反正打马一炷香时辰便到了。”

    石飞虎勒住缰绳,手搭凉棚往山上瞧了瞧,鼻尖上大滴的汗珠顺着下巴往下淌,衬着五月的艳阳晶莹透亮。

    “飞虎,咱们还是步行上去吧,正是一年春好处,边走边吃边看,不甚美哉!”

    虽然心中着急,冷侵晴还是留了个心眼。她放眼四周,翻身下马将僵绳一丢大步上山,眼前山花烂漫,翠枝簇拥,小径却清晰可见。

    “飞虎,昨日你陪母后来此祭拜,父王是否有派军士开路?”

    “娘娘不许我告诉大王,说老国公喜欢清静,所以就我陪着娘娘上山。说来也奇,娘娘说怕山路荆棘丛生,叮嘱我莫忘带上镰刀,可昨日一路上来,山路弯弯茅草却不深,我只略微割了割。”

    石飞虎系好马匹飞速跑来,抓了抓头皮迟疑着,“公主,是否有人常来?会是谁呢?”

    朱鼎原虽然一生富贵,但生性节俭提倡薄葬,除去留下冷侵晴的金人小像做念想便只有一些瓦罐与书籍,并无其它奇珍异宝。

    委实不该被盗墓贼盯上,三番两次前来踩点和盗墓,他们又不傻!

    可若说是梅若絮所为,她存心破坏陵墓,一次即可,何须常来?

    冷侵晴心中盘算着怎么也想不通,她微皱眉头没有说话,只是脚下加快了速度。

    “我知道了!”石飞虎忽地一拍脑袋,“老国公生前义薄云天,得他救济者不计其数,定然是他们常来吊唁……”

    “那你爷爷可曾来过?”冷侵晴反问。

    “没!我爷爷说老国公告老还乡后闲云野鹤无音讯,都不知他何时仙逝,更不知他长眠在此……”

    “所以那些吊唁者是如何知道的?”

    急切为爷爷辩护的石飞虎猛抬眼看见冷侵晴勾起的唇角,恍然大悟,放眼天下,论起与朱鼎原的交情,谁还能比过他爷爷?他都不知道还能有谁知道!

    见他哑口无言,冷侵晴也缄默不语。朱鼎原陵墓离京城不过五十里,但只有冷侵晴一家三口知情。当年是遵照他遗愿秘密发丧,由他贴身侍卫一手操办,如今那几个侍卫也早已不在人世……

    两人静静地想着心事,雀儿唧唧啾啾风儿窸窸窣窣,流云恬淡繁花似锦,但都留不住他们极速的脚步。绕过一棵雪松登上一个平地,一大块褐色忽地撞入眼底。

    仿佛是鬼剃头,葱茏的绿海当中裸露着一块光秃秃的泥地,正是朱鼎原陵墓。

    墓碑苍翠青光可见,碑前明堂却是焦土一片,墓后青山郁郁葱葱,墓上封土却依然黄土重重。

    “在我们乡下,若想土地不长草,通常将土炒熟或将爆竹碎屑掺杂土中……不过,我昨日验过,两者皆不像。”

    石飞虎捻起一把土仔细看了看又闻了闻。

    “别管土了,还是仔细查看是否有盗洞?”

    冷侵晴扬去手中黄土,摩挲着小金人,打第一眼在溶洞看见它时她就生疑,太像她自小随身佩戴的那个金人了。

    “盗洞?”石飞虎猛然一惊,“公主意思……”

    “摸金校尉!”

    冷侵晴点点头,她揣测,若非是当年工匠私下多铸了一个,此金人定然是随葬阿公的那个!

    “不像不像!”石飞虎连连摇头,“摸金校尉盗墓只为求财,何苦要破坏陵墓毁人风水,做损人不利己的买卖?”

    “贼子心,海底针,何须揣测?咱们找到盗洞便可水落石出。”冷侵晴巡视陵墓,“你搜下面我找上面,咱们仔细捜检再说。”

    她点燃三支香含泪跪下:“阿公,孙女来看望您了!您泉下有知,若有恶贼来打搅您,保佑孙女将他们抓住!”

    祭拜后,她睁开眼睛,惊讶地揉揉眼睛,“墓顶有草色?”唯恐是眼花,她再使劲儿瞧了瞧,没错,封土堆正中心长有丁点儿嫩草!

    她大喜,小心爬上墓顶,久久凝视着如少年唇边绒毛的点点嫩芽……显然,这是回填的新土,绝非来自墓地。

    她扒开浮土双手插入土中用力一掀,“嘭”的一声,一个四方形铁盖滚落陵墓下,一个约三尺见方的四方形深洞赫然出现在眼前。

    “盗洞!”

    石飞虎倒抽一口凉气,甩脱外袍便要跳入,被冷侵晴一把拽住。

    “小心洞内毒气!”

    她拖着他退后三步,静待一炷香后才再次回到洞口,一眼望去,洞深不见底,怕是已直达墓室。

    为免洞口塌方,洞壁四角竖有圆木,在离洞口三尺开始,再加以横木顶死支撑加固。“看来是个老手!”她心下寻思着。

    “飞虎,拿火烛来!”她咬着嘴唇,面色紧绷,“好生盯着,一盏茶后若烛火不灭,我下去。”

    “公主,我去吧?”石飞虎墨迹着。

    “我阿公自然是我去探望了,你在上面小心警戒!”冷侵晴凤眼一笑,蓦地柳眉倒竖,厉声喝道,“赶紧去办!”

    石飞虎只好自褡裢中取出半截蜡烛,点燃捆在绳上缓缓放入深洞……

    一盏茶后,冷侵晴已在洞底,眼前金光点点,似乎黑暗中满是金子,她仿佛置身于金库!

    举起烛光四下照了照,她满腹狐疑。

    此处并非墓室,她离墓室还有三步之遥,盗洞恰好打在了甬道上,但墓门外的金刚墙已经不在了,很显然,盗墓贼已经进入过墓室。

    先不说金子是不是阿公的,假如说是,盗墓贼千辛万苦自墓室盗出,为何又要将它们丢在甬道?

    又或许,他们分赃不均自相残杀无一生还者,因而金子滞留于此?

    她来回踱着步,心中反复推敲,举起火烛再次照了照黑暗的角落,仔细查找是否有尸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