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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分道扬镳

    “不好!”朱由检见王家村方向滚滚浓烟冲天而起,勒住战马,调转狂奔。

    张鹏翼见大事不妙,带着关宁铁骑紧随其后,其余人也发现了不对劲,也跟着往回跑。

    只见王家村内火光熊熊,遍地横尸,血水染红了泥土,还有一群黑衣人,正在四处纵火,看见他们的出现吃了一惊。

    “你就是皇帝?”

    “全部给我杀了!”怒火让朱由检红了眼睛,拔出碎玉剑,一剑将说话的人砍倒在地。

    张鹏翼连忙安排侍卫保护在皇帝,其余的士兵冲进人群中就是狂杀一阵。

    黑衣人见来者凶猛,正想逃散,却被早已到来的关宁铁骑给团团围住,不到一刻便被通通杀光。

    朱由检被溅得浑身是血,见那名黑衣人并未断气,他便跳下马,一把抓住黑衣人的头发,大喝道:“你是什么人?”

    那人虽痛得惨叫,却紧咬嘴唇,一言不发。

    朱由检却怒极反笑,接着一剑砍断他的手臂,顿时血流如注,又抓起另外一名受伤的黑衣人,“你是什么人!”

    这人想起那名嘴硬的勇士的前车之鉴,被吓得瑟瑟发抖,“我…我们是…是清凉山上的。”

    “因为我杀光了你们的人,又烧了你们的山寨,所以你们今日来报仇?”朱由检目露凶光。

    “不关小人的事啊!小人也是奉了主子的命令。”这人连声求饶道。

    “这…又是阿把达!”

    朱由检抬头看见村长和村民们的尸体倒在一旁,懊悔道:“都怪朕,朕应该带你们走的!”

    这人见情况不对,忙跪在地上大声哭喊道:“陛下饶命,小人也是……”顿时胸口一凉,再也说不出话来。

    众人都赶了回来,看见这般惨象,昨日安静和谐的情形还历历在目,皆是唏嘘不已,沈初馨从死人堆里翻出了那名老者的尸体,却已哭成了泪人。

    大家找了一圈,没发现一个活人,唯有前日救的小女孩不见了。

    “这人怎么处理?”张鹏翼指着那名断臂的黑衣人说道。

    朱由检十分后悔那日在清凉山上没有赶尽杀绝,“陪他们去死吧!”朱由检抓住那人,一把将他扔进了一间着火的草房。

    那人发出凄厉的惨叫,很快又冲了出来,只见其浑身着火,摔倒在地,四处翻滚,空气中弥漫着皮肉的焦臭味。

    朱由检却是置若罔闻,丝毫不理会已经看呆了的众人,沉默片刻后,静静道:“朕要去山海关!”

    大家更是看傻了,便是议论纷纷。

    倪元璐示意大家安静,然后看向朱由检,小心翼翼地道:“陛下难道…是想阻止吴三桂投降鞑子?”

    “朕不能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吴三桂放鞑子进来残害百姓。”朱由检终于做出了决定,顿时感觉轻松多了。

    “能够阻止吴三桂投降自然甚好,可那吴三桂手下精兵数万,就凭咱们这点人马怎么可能打得过吴三桂?”巩永固有些错愕。

    张鹏翼怒道:“打不过也要打,吴三桂如果真做了汉奸,就算只剩下未将一人,也要拼上去咬下他一块肉!”

    朱由检摇头道:“二位爱卿误会了,朕的意思是,你们仍然按照计划去江南,朕就带几个人去找吴三桂便可。”

    众人都炸了,一阵喧哗,“那吴三桂可不是那么好相处的,陛下若贸然前去,且不知会怎样对陛下?”

    “这位大人说的没错,万一吴三桂心怀不轨,陛下那不是自投罗网吗?”

    “你们别吵了,我在山海关内还有些信得过的兄弟,到时候我鼓动一番,便将吴三桂抓起来。”

    而沈初馨和一众宫女都快急得哭出来了,陈圆圆则是一脸忧色,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不必多言!朕心意已决,就算是龙潭虎穴,朕也要进去闯一闯!”朱由检说得掷地有声,震得大家心头一颤。

    倪元璐见皇帝心意已决,忧心忡忡地道:“陛下还是多带点兵马,陛下万一有个什么闪失,大明中兴……”

    朱由检打断了他的话,冷笑道:“倪爱卿的心意朕领了,人去多了也没用,反而引起吴三桂猜忌,朕就去和他谈谈,自然会平安无事的。”

    话锋一转道:“万一出现了什么变故,永王届时便可在南京即位,倪元璐与巩永固你二人便是监国,共同辅佐君王,而国策便是联寇平虏。”

    朱由检想起了南明失败的两大原因,其一是皇室内部争斗,为了夺取皇帝宝座而自相残杀;其二便是中了鞑子“联虏平寇”的奸计。

    “微臣遵旨!”倪元璐和巩永固鼻子一酸,他们当然知道,皇帝是在交代后事。

    张鹏翼急道:“末将最是熟悉山海关的情况了,可一同前往。”

    朱由检点了点头。

    “小女子也愿随陛下一起前往山海关!”陈圆圆这时候跳出来说道。

    见朱由检没有答话,似乎在犹豫,陈圆圆接着道:“小女子自认在吴将军心中也有些份量,小女子对吴将军进行一番劝说,必定能劝吴将军守住山海关。”

    “好吧,你也和朕一起!”考虑一番后,朱由检又叫上了王承恩。

    张鹏翼安排了四名武功最好的骑士保护皇帝。

    安排妥当后,朱由检就要与他们分道扬镳了,谁都知道此行极为凶险,颇有几分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

    长平公主这时忽然扑到朱由检怀里,“父皇千万不能有事,父皇说过要保护儿臣的,父皇不能骗儿臣!”

    她本不打算再认这个父亲,此刻却意识到,这很有可能是两人见的最后一次面,忍不住真情流露,很是后悔前几日对皇帝的冷漠。

    “父皇会信守承诺的!”朱由检拍了拍她的后背。

    朱慈炤也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虽然不停地在抹眼泪,却像大人一般站得笔直的,倒真有几分君王的风范。

    朱由检让王承恩将那箱黄金交给李宣武保管,吩咐他要好好保护好公主和永王,挥挥手示意他们出发。

    “陛下保重!”

    村子里安静下来,直到他们的背影已经看不见了,朱由检才翻身上马,一行人便直奔山海关。

    ……

    朱由检等人在经过一片树林时,忽听草丛中一阵响动,朱由检不由得想起了动画片里的朵拉。

    张鹏翼却甚是警惕,招呼骑士过来保护皇帝,自己则是冲进去查看,不多时便带个人出来了。

    “你怎么还在这里?”朱由检又惊又喜,正是之前救的那个小女孩。

    “我想抓些蚯蚓去钓鱼。”

    看来她还不知道村子里发生的事情,朱由检百感交集,“那跟我们走吧。”

    “那爷爷怎么办?”

    “是你爷爷让我们带你去找他的。”

    “真的吗?骗人是小狗!”

    “骗人是小狗!”陈圆圆的泪水在眼眶滚了滚,终于没有忍住,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滴滴地打在手上。

    那小女孩却是一脸迷茫,不知道这美若天仙的姐姐为何会哭得如此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