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四时风物
我则和东方北渚与若若继续行着前往姜国京城的路程。
“哎，还是人间好玩儿，可真是不想回京城，太无聊了。”东方北渚一边啃着手中的一串糖葫芦，一边慵懒地说。
“对啊对啊，”同样的，若若也在我身旁，一手牵着我，一手握着串糖葫芦和东方北渚一样啃得津津有味，“人间竟有这么多美味。”
除他二人之外，依旧化作小男孩儿模样的谛听也攥着根糖葫芦，一脸享受地舔舐着。
我无奈摇摇头。
“幼稚！”对于身旁的几人，我无话可说。
“哎，九阴，偷得浮生半日闲，反正也好不容易出来玩玩，要不你也来一串尝尝，你们空桑山上肯定没有糖葫芦卖。”东方北渚笑道。
“不爱吃甜食。”我果断拒绝。
“不懂享受。”东方北渚笑骂。
“你既姓东方，又要前往京城，你可是王室中人？”我转头，对东方北渚道。
“身份不过是个幌子而已，纠结这个干嘛，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现在还是好好玩儿两天再说吧。”东方北渚并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我便也不再追问。
路上又行了两日，这一日日头刚刚起来，我们便再次上路。
走走笑笑，渐渐地，我听得周边的人声要嘈杂许多，似乎已经不是方才行走的荒野小路了。
“这是要进京城了吗？”我侧耳听着周边嚷闹的声音。
“嗯？不，还没有呢，”东方北渚愣了一下，看着我道，“哦，前面那城是姜国副都首阳城，也是京城的护城，过了这首阳城，跨过护城河，才是京城呢，不过离京城也不远了。”
我点点头。
“那，那首阳城里也有好吃的吗？”若若蹦蹦跳跳的，搓搓手，满脸期待道。
“那是自然，越靠近京城，物资越丰富，这首阳城的规模仅次于京城，自然也是富庶之地，看你们也是初来人间，放心，进去了吃穿住行我全包，你们随便玩。”东方北渚很是豪爽大度。
“你这小子，可比九阴那个木头一样的傻小子有趣多了。”谛听一边四处张望着，一边揶揄着我俩。
“……”
同样的，被这个小男孩儿谛听叫“小子”，东方北渚也是无比尴尬，但是也不能怎么样。
果然是中原上邦，首阳城中热闹非凡，各种糕点铺子，买卖珠宝玉器，绫罗绸缎的商摊摆满了街边，熙熙攘攘的人群将这街道挤得水泄不通。
满街都溢着香气，有美食的香味，还有各种珍稀香料。
我虽看不见，但是各种吵嚷声，讨价还价声，还有这一路的异香，都令我感触到了此地的热闹非凡。
仅仅是副都都如此繁华，不知那姜国的京城该是何种壮观景象。
若若在身旁牵着我的手，东张西望，青丘的小狐狸自然是不曾见过人间的繁华盛景。
“从前娘亲对我说，人间有四时风物，有天界冥间无可比拟的富庶繁华，我从来都想不到那该是什么样的场景，如今，我终于来到人间了，这里比青丘那个冷冰冰的阴森地界强许多。”若若感慨道。
“哇，九阴哥哥，这些首饰都好好看，我想要！”若若忽的拉着我跑到一个摊贩前，那上面摆着不少珠宝首饰，都是些铜铁打的簪子，镯子之类的，不过也是地摊的廉价货。但是人间，就是这些廉价货，却能给人无尽的乐趣，做些美丽的装饰，又不用花多大的价钱，得的就是一份开心。
“我说小狐狸，别老找你九阴哥哥，他又没钱，又没甚本事，还不得我罩着。放心，想要什么随便挑，看在你这么可爱的份儿上全都成全你。”东方北渚勾住我的肩膀，戏谑道。
“趁早闭嘴！”我脸色一沉。
“你看，如此没良心的人，还不领情。”东方北渚却对我丝毫不生气，依旧和我们谈笑风生。
“多谢东方哥哥。”若若甜甜一笑。
“呦，姑娘长得真水灵啊，来，这个，这个适合姑娘，哎，这个怎么样，姑娘你看，怎么打扮都是好看的……”那摊主婆婆热情地招呼着若若，我和东方北渚便也就及其有耐心地陪若若逛街，而至于谛听那个小娃娃，此时不知跑哪儿东游西逛去了，反正他的气息与我同存也丢不了，他亦非凡人可伤害的，我便也不担心。
继续逛着这首阳城，我忽地听到嚷闹声。
“这谁家的小娃娃，有没有人要啊。”我和东方北渚还有若若都是一愣，随即朝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
谛听在那糕点铺子前，大大方方地吃着各种点心，不慌不忙。
“哎，对不住啊，没看住这孩子。”我知是谛听，慌忙跑上前去。
“你们的娃娃？”摊主看着我们几人，先是一愣，随即满脸诧异。
我们自然是明白他在诧异什么。
“多有得罪，他的账我们来付。”东方北渚忍住笑，从口袋里取着银两。
“我说，看你们也年纪不大，带孩子也没个经验，就敢放出来让他乱跑，好在是跑到我这儿了，若是被那黑心的贩子拐带走了卖与别处，你们可哭都没处哭去。”那摊主也真是个好人，十分耐心地叮嘱我们。
谛听却丝毫不理会我们在做些什么，依旧大吃特吃着。
“是是是，叔您教训的是，下次我们一定看好他。”东方北渚煞有介事，似乎真是把这谛听当孩子养了。
我和若若一头黑线。
一家布置豪华的酒楼里，二层阁台，我们要了个包间，三面通畅的，可以观街景，便就坐下，等着上酒菜。
“谛听，”我转头对那一脸无所谓的谛听道，“你既是化作人形来了人间，就要有点人的样子，这人间不比仙界，人可要难缠许多，你的做派怕是会引祸。”
“这有什么，天上地下，我何曾怕过什么，才不管你们那些人间的破规矩。”谛听一副欠揍的样子，我们却丝毫不能将他怎样。
“哎，说真的，要不你别回瑶华了，和我留在京城吧，”东方北渚十分直接地对我道，“修仙有何好，我看你我二人极有缘分，何不就同游人间，赏赏这一世的风花雪月。”
“对啊，我从前只道所有仙人都不肯降下凡尘，还想着人间有多么痛苦不堪。可是我如今亲游人间，如此的热闹繁华，又有诸多美事可享，有伴侣同游，可为何世人都不肯留下呢？”若若小口咬着桌上摆满的点心。
“你我几人只是人间初走这一遭，便觉得富庶繁华，无比新鲜。可对于世人来说呢，数十年的光景都要在人间活着，就要有生老病死，要拼了命地养家糊口，一辈子忙忙碌碌奔波，与这世间人勾心斗角，只为着些许的利益纷争，结束了却还要带着无尽牵挂与愁思离世，只得一世辛酸，”我沉声，抿了口清茶，“天界少了尘世中的人情繁华，不必为生计忧愁，便就没有这诸多烦恼，也没有这许多的苦痛，还享着世人四时不断的供奉，自是极乐之境。”
“你这小子还算有点悟性，”谛听倒是点点头，“非尘世中人，自是不能解尘世中苦，人间，总是三界中最痛苦之处。”
“你一个幽冥的灵兽，却说人间最苦，那些沉沦地狱的魂灵，受尽万般折磨，想是不苦？”东方北渚笑笑，饶有兴致地看着谛听。
“你可知饮了忘川水，过了奈何桥，前尘往事尽弃，从此便了无挂碍。虽要为了前世做过的孽而承受抽筋拆骨的痛苦，却心中不苦。沉沦在炼狱中，你可以放声哭喊，无人讥笑你的狼狈，亦无人嘲讽你的懦弱。可是你在人世历劫，身心俱苦，却无言可说，就算你想咆哮痛诉这痛苦，世间人只会戏谑你的不堪。或许有些好心人同情你的艰辛，却无多少人肯相助，因为这世间人人自危，众生皆苦，何人又会在乎与自己同样沉沦苦海的陌路人。所以，人间，才是三界中最痛苦的地界。”谛听平静道。
众人陷入沉寂中，谁都没有再说话。
“哎，还是人间好玩儿，可真是不想回京城，太无聊了。”东方北渚一边啃着手中的一串糖葫芦，一边慵懒地说。
“对啊对啊，”同样的，若若也在我身旁，一手牵着我，一手握着串糖葫芦和东方北渚一样啃得津津有味，“人间竟有这么多美味。”
除他二人之外，依旧化作小男孩儿模样的谛听也攥着根糖葫芦，一脸享受地舔舐着。
我无奈摇摇头。
“幼稚！”对于身旁的几人，我无话可说。
“哎，九阴，偷得浮生半日闲，反正也好不容易出来玩玩，要不你也来一串尝尝，你们空桑山上肯定没有糖葫芦卖。”东方北渚笑道。
“不爱吃甜食。”我果断拒绝。
“不懂享受。”东方北渚笑骂。
“你既姓东方，又要前往京城，你可是王室中人？”我转头，对东方北渚道。
“身份不过是个幌子而已，纠结这个干嘛，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现在还是好好玩儿两天再说吧。”东方北渚并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我便也不再追问。
路上又行了两日，这一日日头刚刚起来，我们便再次上路。
走走笑笑，渐渐地，我听得周边的人声要嘈杂许多，似乎已经不是方才行走的荒野小路了。
“这是要进京城了吗？”我侧耳听着周边嚷闹的声音。
“嗯？不，还没有呢，”东方北渚愣了一下，看着我道，“哦，前面那城是姜国副都首阳城，也是京城的护城，过了这首阳城，跨过护城河，才是京城呢，不过离京城也不远了。”
我点点头。
“那，那首阳城里也有好吃的吗？”若若蹦蹦跳跳的，搓搓手，满脸期待道。
“那是自然，越靠近京城，物资越丰富，这首阳城的规模仅次于京城，自然也是富庶之地，看你们也是初来人间，放心，进去了吃穿住行我全包，你们随便玩。”东方北渚很是豪爽大度。
“你这小子，可比九阴那个木头一样的傻小子有趣多了。”谛听一边四处张望着，一边揶揄着我俩。
“……”
同样的，被这个小男孩儿谛听叫“小子”，东方北渚也是无比尴尬，但是也不能怎么样。
果然是中原上邦，首阳城中热闹非凡，各种糕点铺子，买卖珠宝玉器，绫罗绸缎的商摊摆满了街边，熙熙攘攘的人群将这街道挤得水泄不通。
满街都溢着香气，有美食的香味，还有各种珍稀香料。
我虽看不见，但是各种吵嚷声，讨价还价声，还有这一路的异香，都令我感触到了此地的热闹非凡。
仅仅是副都都如此繁华，不知那姜国的京城该是何种壮观景象。
若若在身旁牵着我的手，东张西望，青丘的小狐狸自然是不曾见过人间的繁华盛景。
“从前娘亲对我说，人间有四时风物，有天界冥间无可比拟的富庶繁华，我从来都想不到那该是什么样的场景，如今，我终于来到人间了，这里比青丘那个冷冰冰的阴森地界强许多。”若若感慨道。
“哇，九阴哥哥，这些首饰都好好看，我想要！”若若忽的拉着我跑到一个摊贩前，那上面摆着不少珠宝首饰，都是些铜铁打的簪子，镯子之类的，不过也是地摊的廉价货。但是人间，就是这些廉价货，却能给人无尽的乐趣，做些美丽的装饰，又不用花多大的价钱，得的就是一份开心。
“我说小狐狸，别老找你九阴哥哥，他又没钱，又没甚本事，还不得我罩着。放心，想要什么随便挑，看在你这么可爱的份儿上全都成全你。”东方北渚勾住我的肩膀，戏谑道。
“趁早闭嘴！”我脸色一沉。
“你看，如此没良心的人，还不领情。”东方北渚却对我丝毫不生气，依旧和我们谈笑风生。
“多谢东方哥哥。”若若甜甜一笑。
“呦，姑娘长得真水灵啊，来，这个，这个适合姑娘，哎，这个怎么样，姑娘你看，怎么打扮都是好看的……”那摊主婆婆热情地招呼着若若，我和东方北渚便也就及其有耐心地陪若若逛街，而至于谛听那个小娃娃，此时不知跑哪儿东游西逛去了，反正他的气息与我同存也丢不了，他亦非凡人可伤害的，我便也不担心。
继续逛着这首阳城，我忽地听到嚷闹声。
“这谁家的小娃娃，有没有人要啊。”我和东方北渚还有若若都是一愣，随即朝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
谛听在那糕点铺子前，大大方方地吃着各种点心，不慌不忙。
“哎，对不住啊，没看住这孩子。”我知是谛听，慌忙跑上前去。
“你们的娃娃？”摊主看着我们几人，先是一愣，随即满脸诧异。
我们自然是明白他在诧异什么。
“多有得罪，他的账我们来付。”东方北渚忍住笑，从口袋里取着银两。
“我说，看你们也年纪不大，带孩子也没个经验，就敢放出来让他乱跑，好在是跑到我这儿了，若是被那黑心的贩子拐带走了卖与别处，你们可哭都没处哭去。”那摊主也真是个好人，十分耐心地叮嘱我们。
谛听却丝毫不理会我们在做些什么，依旧大吃特吃着。
“是是是，叔您教训的是，下次我们一定看好他。”东方北渚煞有介事，似乎真是把这谛听当孩子养了。
我和若若一头黑线。
一家布置豪华的酒楼里，二层阁台，我们要了个包间，三面通畅的，可以观街景，便就坐下，等着上酒菜。
“谛听，”我转头对那一脸无所谓的谛听道，“你既是化作人形来了人间，就要有点人的样子，这人间不比仙界，人可要难缠许多，你的做派怕是会引祸。”
“这有什么，天上地下，我何曾怕过什么，才不管你们那些人间的破规矩。”谛听一副欠揍的样子，我们却丝毫不能将他怎样。
“哎，说真的，要不你别回瑶华了，和我留在京城吧，”东方北渚十分直接地对我道，“修仙有何好，我看你我二人极有缘分，何不就同游人间，赏赏这一世的风花雪月。”
“对啊，我从前只道所有仙人都不肯降下凡尘，还想着人间有多么痛苦不堪。可是我如今亲游人间，如此的热闹繁华，又有诸多美事可享，有伴侣同游，可为何世人都不肯留下呢？”若若小口咬着桌上摆满的点心。
“你我几人只是人间初走这一遭，便觉得富庶繁华，无比新鲜。可对于世人来说呢，数十年的光景都要在人间活着，就要有生老病死，要拼了命地养家糊口，一辈子忙忙碌碌奔波，与这世间人勾心斗角，只为着些许的利益纷争，结束了却还要带着无尽牵挂与愁思离世，只得一世辛酸，”我沉声，抿了口清茶，“天界少了尘世中的人情繁华，不必为生计忧愁，便就没有这诸多烦恼，也没有这许多的苦痛，还享着世人四时不断的供奉，自是极乐之境。”
“你这小子还算有点悟性，”谛听倒是点点头，“非尘世中人，自是不能解尘世中苦，人间，总是三界中最痛苦之处。”
“你一个幽冥的灵兽，却说人间最苦，那些沉沦地狱的魂灵，受尽万般折磨，想是不苦？”东方北渚笑笑，饶有兴致地看着谛听。
“你可知饮了忘川水，过了奈何桥，前尘往事尽弃，从此便了无挂碍。虽要为了前世做过的孽而承受抽筋拆骨的痛苦，却心中不苦。沉沦在炼狱中，你可以放声哭喊，无人讥笑你的狼狈，亦无人嘲讽你的懦弱。可是你在人世历劫，身心俱苦，却无言可说，就算你想咆哮痛诉这痛苦，世间人只会戏谑你的不堪。或许有些好心人同情你的艰辛，却无多少人肯相助，因为这世间人人自危，众生皆苦，何人又会在乎与自己同样沉沦苦海的陌路人。所以，人间，才是三界中最痛苦的地界。”谛听平静道。
众人陷入沉寂中，谁都没有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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