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诚逸初赛
“今天是诚逸初赛的日子，我马上准备动身了...华昂...已经出发了，我最近很少得到他的消息，不过他和沈岩应该没什么进展。嗯...抱歉，实在想不出要说什么……总之，我会像昨天短信里说的那样，四点到诚逸，然后在校门口等你……到时候见。”
时间眨眼而逝，经过短暂的暂停，一切又回到正常。
由于是诚逸的比赛，主持人不再是沈岩，所以她一人揽下了新闻稿编写的任务，导致我成为了彻底的空闲人员。
我整个上午都缩在宿舍，打游戏、做木雕、发呆。尝试着所有消磨时间的方法。不得不承认，参加这个工作，让我对生活开始有些期待，我几乎无法再回归原先的生活方式。
我带着相机，坐上了公交车，前往诚逸大学。
诚逸人学是这次合办比赛的三所高校里面积最大、最有名、录取分数线最高的一所。
想来讽刺，高一刚刚风光入学市重点时，我曾以为自己以后再怎么样也有诚逸保底，最后却考上了远不及它的庆知。基于这种微妙的自卑心理，尽管诚逸和庆知的距离不过几站公交，我却从没兴起过要讲去走走的念头。
下了公交，我发现这名牌学校就是不同，连正门都是左右两个。虽然乔千玫给了我诚逸联络人的号码，但为了防止木竹樱迷路，我决定和她汇合后再联系。
我随意的选了个门进去，拍几张周围环境的照片，并和手机定位地点一同发给木竹樱。
我不期待她会回复我……才怪！自从跨年夜后，木竹樱就没再联系我，虽然她不回消息是常态，在初赛之前，她就经常无视我的通知或问题。可现在，同样的情况，却让我感到焦虑。我期待着我们的关系不仅仅是使用者与工具。
虽然我没有奢想哪些不着边际的事情，但起码，希望她可以将我当成普通朋友。
我都陪她做这么多事了，偶尔回复一下消息也没什么……
忽然，我的后背遭到了一个不明物体很轻的撞击。
“倒过来要我找你，我们两个到底谁是助理啊？”紧接着是熟悉的声音。
我迅速调节情绪，木竹樱见我没动静，又用手上的包敲了我一下，“喂，愣着干嘛？”
“啊...你来啦……”出乎意料，木竹樱这次只迟到了五分钟。不知为何，此时面对着她，我有种初次见面的尴尬。
“走吧。”木竹樱用一如既往的平淡语气说着。
“走？去哪？”我疑惑的问。
“你白痴吗？当然是去礼堂啊。”她白了我一眼。态度一如往常。
“你知道礼堂在哪吗？”
“不知道，慢慢找呗，反正时间还早。”
“那正好，先拍个你来诚逸的感受。”我拿起相机。
“啧”不出所料，木竹樱摆出厌倦的模样。
“下一场去古庆也要拍噢。”
“行了行了，拍就拍吧。”木竹樱熟练的摆出偶像式笑容。
不知是我的错觉还是怎样，她好像越来越配合了。不，一定是我的错觉吧。
我摒弃杂念，调整好相机，开始拍摄。
诚逸校园里的建筑似乎刚进行过一轮翻修，比起庆知要更有未来感，再加上占地面积大，建筑物的间隔比较远，绿化又做得好，时不时会给人一种在逛公园的感觉。上镜效果好到爆棚，木竹樱给我的感觉如同漫游的精灵，她的情绪表达好像不再那么商业化了。
有了上次的经验，我们两个很快完成了赛前采访，随后躲进了诚逸举办活动的多功能厅。
我一眼看到坐在留给庆知工作人员的位置上的沈岩，她手里拿着垫本，低头认真的写着什么。还意外的发现了乔千玫，她大概率是为了她的“女神”来的。
比赛有序进行着，中规中矩，甚至有些乏味，明明它们的舞台更就优秀，但观感就是不如庆知的初赛，可能是因为没有沈岩做主持吧。
为了取得最好的效果，我仿照着上次的过程，一直待在评委席。虽然这个位置可以看清全场，但放眼望去全是黑暗。沈岩应该在认真的观看，毕竟下次的例会将由她来主讲。
尝试了几次都辨别不清沈岩在做什么，我索性将注意集中在木竹樱身上。在不拍照的时候，她很少露出笑容，其实哪怕是采访时，她的笑都是经过系统培训的假笑。或许她从来没有真正开心过。
也许，对我来说，做好自己手头上的工作才是最有必要的，也是最容易的，但...我真的能做到对木竹樱不管不顾吗？她……哭了啊。可是，我有能力帮助她吗？甚至我连替她擦拭眼泪都做不到。
今晚她又会想出什么要求吗？剩下的两件事结束后，她还会想起我吗？比赛落幕后，我们还会有瓜葛吗？
我感觉自己的手心沁出汗水，盘旋在室内暧昧而浓郁的空气混着台上刺眼的灯光，令我的大脑开始混沌。为了转移注意力，我再次向沈岩的方向望去，还是那不变的黑暗。
最终趁着宣布入围名单时，我以上厕所为由，将相机交给木竹樱让她检查照片，然后一个人躲去了走廊。
我需要喘口气，否则，恐怕无法以平常心对待接下来的赛后采访。
当我在走廊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时，乔千玫不知从哪冒了出来。
“喂！”她十分兴奋的拍了拍我的肩膀，脸上满是笑意。“他...他刚刚主动找我讲话了！”
虽然没有确切的主语，但我也清楚乔千玫是什么意思。
“他来邀请我结束后去聚餐！”
“聚餐？那应该不少人会去吧？”看乔千玫那个兴奋劲，我还以为她的“女神”单独邀请她去做什么呢。
“对呀，庆知这次来的人都会去，但这不重要。”
“那...重要的是？”
“这可是个机会啊！而且他昨天还给我的动态点赞了！”
“我说你最近内容怎么更新那么勤，原来是给他看的。”这种事，说起来很可悲，仅仅是无心之举，就会让某些人上心。
“当然！”乔千玫现在已经属于那种被粉丝泡泡包围的状态。
“还真就直接承认了啊...”恋爱中的女人真恐怖！“那没别的事我先走了...”我怕再说下去，乔千玫会把她所有的攻略计划说出来。
“哎，等一下...”乔千玫好像恢复正常，“今晚的聚餐，他们也想叫木竹樱，你问问她的意见。”
“好吧，不过她多半不会去。”
“还有...”乔千玫郑重起来，“我其实有些担心一件事。”
“最近网上到处都是木竹樱要退团的消息，再加上她当评委前有阵子没露面，粉丝那边的情绪很不稳定。”
“也就是说，最近会有粉丝缠着她？”
“也不能说缠...只是，网上开始有一些粉丝表示要和她当面对话。这次的比赛虽然没对外售票，但还是有学生在网上高价倒卖入场券。”
“可能会有狂热的粉丝在会场，不至于吧。”
“我担心的是有个万一，场面要是控制不住怎么办，我们又没有专业人员...”
“没事，评委席和观众席是隔开的，而且进会场时也没什么不对劲，只有离开是没问题就行。”
“但愿我只是杞人忧天吧。总之，你一定要保护好她，那么可爱的小姑娘...”
“放心，我会保护好她的。”不过，木竹樱和可爱沾边吗？攻爷不会是被她精神控制了吧？
“要是保护不好她，你会活不成的。”乔千玫面带和蔼的笑容。
“...我知道了，先回去了。”不管怎样，和乔千玫的对话奇妙的让我冷静下来。
返回时，我在观众席左右环顾，昏暗中，还是什么都看不清，此时已经到评委上台谢幕了，我加紧脚步赶了回去。
准备上台的木竹樱匆匆起身将相机递给我，抱怨道：“你太磨蹭了！”
“对不起，有些事耽误了。”我重新举起相机，记录着木竹樱和其它评委上台的场景。
诚逸的谢幕环节相对简单，评委们只是上台对观众鞠躬，并没有发言部分。我不禁长舒口气，今天的工作到此就告一段落。
然而，在评委们准备下台时，异变突生。台下有人激动的大喊木竹樱的名字。
我心头一紧，向木竹樱靠近，同时下意识的将镜头转向观众席。喊话的人已经站起来了，稀稀落落，有十几人的样子。还好他们没有往前走的趋势。
“木竹樱！不要走！”他们像是提前规划好的一般，大喊着。“樱樱不要走，草莓泡芙需要你，我们不能离开你！”他们挥舞着荧光棒，甚至有人举着木竹樱的海报。
偌大的礼堂，这些人的行为如此格格不入，人群里隐约听到有哄笑声。但没人终止这个场面，大多数人都是安静的看戏。
台上的木竹樱什么都没说，只是朝着观众席再次深深地鞠躬。
观众退场刚开始，我就赶忙去找被安排躲在后台的木竹樱。她已经换好了衣服，自顾自的在角落玩手机，看不出心情如何。
诚逸的学生会有些没见过那种场面，在一旁交头接耳，全然不顾本人就在旁边。
于是我以“需要清场拍摄采访镜头”为由，赶走了他们。等人走光了，我才尝试和木竹樱对话。
“今晚也有聚餐，听说是去吃很有名的烤肉，你要去吗？”我尽力用闲聊的语气说着。
“去啊，为什么不去？”木竹樱的回答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不过我们要和大部队一起出发，可以吗？”
木竹樱点点头，接着说道：“好了，接下来做采访吧。”随后摆出偶像的架势。
我迟疑的举起相机问着和上次一样的毫无意义的东西。
…………
“那么，最后一个问题，关于下场在古庆——”
“——行了，你最想问的不是这些吧。”她打断我的话。
“我……”我知道木竹樱是什么意思，但我不想做出任何让她心情不好的举措。
自从陪木竹樱做了几件奇怪的事，她就时常出现在我的梦里。或孤独一人走在漆黑的路上，或缩在角落默默流泪。她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而且可能除了我以外没人发现，她...需要救赎。
“那个比较有节目效果，想问就问吧。”木竹樱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我放下相机，柔声说：“可是...你讨厌这些事吧。我看的到，你明明不想再做偶像了，你很迷茫，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对吧？”
木竹樱沉默的看着我，我还以为她会生气的指责我胡说，或者嘲讽我多管闲事。可是她笑了一下，我从未见过那么苦涩的笑。
“你...真是很奇怪呢，袁季遥，既然你能猜到那么多事，那你有预见自己的未来吗？明明你自己过的也不好吧，为什么要关心别人呢？以前华昂提起你时，总说你能做到伤害自己去帮助别人，我还以为他胡说，可...你是怎么做到这么温柔呢？”木竹樱进入了伤感状态，轻轻的说，如果不是现在足够安静，我可能辨别不出她说了什么。
“我...我也很迷茫，我也在等某个需要我的人。不过，我不明白你们说的温柔是什么意思，我只是不希望你们受到伤害...”
“你还真是奇怪。”木竹樱又重复说了一句，接着催促道：“让你问，你就问。快点，我肚子饿了，你今天还没买零食。”一时间，她恢复正常，就像刚刚的伤感只是我的幻觉。
“...那么，你对刚才粉丝的行为有什么看法？”
木竹樱沉默了一会，不知是在营造氛围，还是真的在想答案。
“我很感谢他们，但...希望他们可以放弃我。”
…………
时间眨眼而逝，经过短暂的暂停，一切又回到正常。
由于是诚逸的比赛，主持人不再是沈岩，所以她一人揽下了新闻稿编写的任务，导致我成为了彻底的空闲人员。
我整个上午都缩在宿舍，打游戏、做木雕、发呆。尝试着所有消磨时间的方法。不得不承认，参加这个工作，让我对生活开始有些期待，我几乎无法再回归原先的生活方式。
我带着相机，坐上了公交车，前往诚逸大学。
诚逸人学是这次合办比赛的三所高校里面积最大、最有名、录取分数线最高的一所。
想来讽刺，高一刚刚风光入学市重点时，我曾以为自己以后再怎么样也有诚逸保底，最后却考上了远不及它的庆知。基于这种微妙的自卑心理，尽管诚逸和庆知的距离不过几站公交，我却从没兴起过要讲去走走的念头。
下了公交，我发现这名牌学校就是不同，连正门都是左右两个。虽然乔千玫给了我诚逸联络人的号码，但为了防止木竹樱迷路，我决定和她汇合后再联系。
我随意的选了个门进去，拍几张周围环境的照片，并和手机定位地点一同发给木竹樱。
我不期待她会回复我……才怪！自从跨年夜后，木竹樱就没再联系我，虽然她不回消息是常态，在初赛之前，她就经常无视我的通知或问题。可现在，同样的情况，却让我感到焦虑。我期待着我们的关系不仅仅是使用者与工具。
虽然我没有奢想哪些不着边际的事情，但起码，希望她可以将我当成普通朋友。
我都陪她做这么多事了，偶尔回复一下消息也没什么……
忽然，我的后背遭到了一个不明物体很轻的撞击。
“倒过来要我找你，我们两个到底谁是助理啊？”紧接着是熟悉的声音。
我迅速调节情绪，木竹樱见我没动静，又用手上的包敲了我一下，“喂，愣着干嘛？”
“啊...你来啦……”出乎意料，木竹樱这次只迟到了五分钟。不知为何，此时面对着她，我有种初次见面的尴尬。
“走吧。”木竹樱用一如既往的平淡语气说着。
“走？去哪？”我疑惑的问。
“你白痴吗？当然是去礼堂啊。”她白了我一眼。态度一如往常。
“你知道礼堂在哪吗？”
“不知道，慢慢找呗，反正时间还早。”
“那正好，先拍个你来诚逸的感受。”我拿起相机。
“啧”不出所料，木竹樱摆出厌倦的模样。
“下一场去古庆也要拍噢。”
“行了行了，拍就拍吧。”木竹樱熟练的摆出偶像式笑容。
不知是我的错觉还是怎样，她好像越来越配合了。不，一定是我的错觉吧。
我摒弃杂念，调整好相机，开始拍摄。
诚逸校园里的建筑似乎刚进行过一轮翻修，比起庆知要更有未来感，再加上占地面积大，建筑物的间隔比较远，绿化又做得好，时不时会给人一种在逛公园的感觉。上镜效果好到爆棚，木竹樱给我的感觉如同漫游的精灵，她的情绪表达好像不再那么商业化了。
有了上次的经验，我们两个很快完成了赛前采访，随后躲进了诚逸举办活动的多功能厅。
我一眼看到坐在留给庆知工作人员的位置上的沈岩，她手里拿着垫本，低头认真的写着什么。还意外的发现了乔千玫，她大概率是为了她的“女神”来的。
比赛有序进行着，中规中矩，甚至有些乏味，明明它们的舞台更就优秀，但观感就是不如庆知的初赛，可能是因为没有沈岩做主持吧。
为了取得最好的效果，我仿照着上次的过程，一直待在评委席。虽然这个位置可以看清全场，但放眼望去全是黑暗。沈岩应该在认真的观看，毕竟下次的例会将由她来主讲。
尝试了几次都辨别不清沈岩在做什么，我索性将注意集中在木竹樱身上。在不拍照的时候，她很少露出笑容，其实哪怕是采访时，她的笑都是经过系统培训的假笑。或许她从来没有真正开心过。
也许，对我来说，做好自己手头上的工作才是最有必要的，也是最容易的，但...我真的能做到对木竹樱不管不顾吗？她……哭了啊。可是，我有能力帮助她吗？甚至我连替她擦拭眼泪都做不到。
今晚她又会想出什么要求吗？剩下的两件事结束后，她还会想起我吗？比赛落幕后，我们还会有瓜葛吗？
我感觉自己的手心沁出汗水，盘旋在室内暧昧而浓郁的空气混着台上刺眼的灯光，令我的大脑开始混沌。为了转移注意力，我再次向沈岩的方向望去，还是那不变的黑暗。
最终趁着宣布入围名单时，我以上厕所为由，将相机交给木竹樱让她检查照片，然后一个人躲去了走廊。
我需要喘口气，否则，恐怕无法以平常心对待接下来的赛后采访。
当我在走廊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时，乔千玫不知从哪冒了出来。
“喂！”她十分兴奋的拍了拍我的肩膀，脸上满是笑意。“他...他刚刚主动找我讲话了！”
虽然没有确切的主语，但我也清楚乔千玫是什么意思。
“他来邀请我结束后去聚餐！”
“聚餐？那应该不少人会去吧？”看乔千玫那个兴奋劲，我还以为她的“女神”单独邀请她去做什么呢。
“对呀，庆知这次来的人都会去，但这不重要。”
“那...重要的是？”
“这可是个机会啊！而且他昨天还给我的动态点赞了！”
“我说你最近内容怎么更新那么勤，原来是给他看的。”这种事，说起来很可悲，仅仅是无心之举，就会让某些人上心。
“当然！”乔千玫现在已经属于那种被粉丝泡泡包围的状态。
“还真就直接承认了啊...”恋爱中的女人真恐怖！“那没别的事我先走了...”我怕再说下去，乔千玫会把她所有的攻略计划说出来。
“哎，等一下...”乔千玫好像恢复正常，“今晚的聚餐，他们也想叫木竹樱，你问问她的意见。”
“好吧，不过她多半不会去。”
“还有...”乔千玫郑重起来，“我其实有些担心一件事。”
“最近网上到处都是木竹樱要退团的消息，再加上她当评委前有阵子没露面，粉丝那边的情绪很不稳定。”
“也就是说，最近会有粉丝缠着她？”
“也不能说缠...只是，网上开始有一些粉丝表示要和她当面对话。这次的比赛虽然没对外售票，但还是有学生在网上高价倒卖入场券。”
“可能会有狂热的粉丝在会场，不至于吧。”
“我担心的是有个万一，场面要是控制不住怎么办，我们又没有专业人员...”
“没事，评委席和观众席是隔开的，而且进会场时也没什么不对劲，只有离开是没问题就行。”
“但愿我只是杞人忧天吧。总之，你一定要保护好她，那么可爱的小姑娘...”
“放心，我会保护好她的。”不过，木竹樱和可爱沾边吗？攻爷不会是被她精神控制了吧？
“要是保护不好她，你会活不成的。”乔千玫面带和蔼的笑容。
“...我知道了，先回去了。”不管怎样，和乔千玫的对话奇妙的让我冷静下来。
返回时，我在观众席左右环顾，昏暗中，还是什么都看不清，此时已经到评委上台谢幕了，我加紧脚步赶了回去。
准备上台的木竹樱匆匆起身将相机递给我，抱怨道：“你太磨蹭了！”
“对不起，有些事耽误了。”我重新举起相机，记录着木竹樱和其它评委上台的场景。
诚逸的谢幕环节相对简单，评委们只是上台对观众鞠躬，并没有发言部分。我不禁长舒口气，今天的工作到此就告一段落。
然而，在评委们准备下台时，异变突生。台下有人激动的大喊木竹樱的名字。
我心头一紧，向木竹樱靠近，同时下意识的将镜头转向观众席。喊话的人已经站起来了，稀稀落落，有十几人的样子。还好他们没有往前走的趋势。
“木竹樱！不要走！”他们像是提前规划好的一般，大喊着。“樱樱不要走，草莓泡芙需要你，我们不能离开你！”他们挥舞着荧光棒，甚至有人举着木竹樱的海报。
偌大的礼堂，这些人的行为如此格格不入，人群里隐约听到有哄笑声。但没人终止这个场面，大多数人都是安静的看戏。
台上的木竹樱什么都没说，只是朝着观众席再次深深地鞠躬。
观众退场刚开始，我就赶忙去找被安排躲在后台的木竹樱。她已经换好了衣服，自顾自的在角落玩手机，看不出心情如何。
诚逸的学生会有些没见过那种场面，在一旁交头接耳，全然不顾本人就在旁边。
于是我以“需要清场拍摄采访镜头”为由，赶走了他们。等人走光了，我才尝试和木竹樱对话。
“今晚也有聚餐，听说是去吃很有名的烤肉，你要去吗？”我尽力用闲聊的语气说着。
“去啊，为什么不去？”木竹樱的回答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不过我们要和大部队一起出发，可以吗？”
木竹樱点点头，接着说道：“好了，接下来做采访吧。”随后摆出偶像的架势。
我迟疑的举起相机问着和上次一样的毫无意义的东西。
…………
“那么，最后一个问题，关于下场在古庆——”
“——行了，你最想问的不是这些吧。”她打断我的话。
“我……”我知道木竹樱是什么意思，但我不想做出任何让她心情不好的举措。
自从陪木竹樱做了几件奇怪的事，她就时常出现在我的梦里。或孤独一人走在漆黑的路上，或缩在角落默默流泪。她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而且可能除了我以外没人发现，她...需要救赎。
“那个比较有节目效果，想问就问吧。”木竹樱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我放下相机，柔声说：“可是...你讨厌这些事吧。我看的到，你明明不想再做偶像了，你很迷茫，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对吧？”
木竹樱沉默的看着我，我还以为她会生气的指责我胡说，或者嘲讽我多管闲事。可是她笑了一下，我从未见过那么苦涩的笑。
“你...真是很奇怪呢，袁季遥，既然你能猜到那么多事，那你有预见自己的未来吗？明明你自己过的也不好吧，为什么要关心别人呢？以前华昂提起你时，总说你能做到伤害自己去帮助别人，我还以为他胡说，可...你是怎么做到这么温柔呢？”木竹樱进入了伤感状态，轻轻的说，如果不是现在足够安静，我可能辨别不出她说了什么。
“我...我也很迷茫，我也在等某个需要我的人。不过，我不明白你们说的温柔是什么意思，我只是不希望你们受到伤害...”
“你还真是奇怪。”木竹樱又重复说了一句，接着催促道：“让你问，你就问。快点，我肚子饿了，你今天还没买零食。”一时间，她恢复正常，就像刚刚的伤感只是我的幻觉。
“...那么，你对刚才粉丝的行为有什么看法？”
木竹樱沉默了一会，不知是在营造氛围，还是真的在想答案。
“我很感谢他们，但...希望他们可以放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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