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恶心的家族
陈家是一个奇怪的家族，纵观历史，他们从未创造过任何辉煌的皇朝，也未曾引领过什么先进的思想，但他们却也从未消失过。
动乱时期，陈家的族人会散布于世间的各个角落，默默地积蓄着力量，等待着时机；而到了盛世，他们则会聚集在一起，发挥出惊人的能量。
在漫长的时间长河中，自然不会缺少对这么一群人感兴趣的学者，可无论如何调查、研究，最终也只会迷失在那些捕风捉影的谣传和不切实际的幻想之中。
而如果有人胆敢更近一步，那等待着的就不只是研究上的迷失。就算是在混血种家族中，陈家也像是一只隐藏在历史角落中的凶兽，将任何胆敢投向他们的目光撕碎。
而这样的家族让陈墨瞳感到恶心。
可她却又不得不听命于那位作为现任族长的父亲，在收到家族短信后，匆匆赶回那处已经没有了家人的家。
陈家的宅院坐落于市郊，虽然及不上古时王侯们的府邸，却也是一片隐于山间的私人庄园，如果没有熟悉地形的人带路，很容易便会迷失在复杂的山间小道之中。
而在这落叶即将凋零之时，红墙与砖瓦迎接着它们的小主人，可作为一名离巢者，陈墨瞳对这栋建筑并没有多少感情。
穿过古典的回廊，她进入到了这栋建筑的外厅，见到了那些曾经的兄弟姐妹。
这是一个由失败者组成的家族，在他们刚刚有意识的那天起，家族中的长者便会向他们灌输混血种的优越，而所有孩子全都兴高采烈地接受。
可结果却是他们迎来了一场场的考核，没能觉醒血统的人是失败者，血统薄弱的人也是失败者，没有言灵的更是失败者。
于是，整个家族充满了失败者，只有寥寥几名成功者。可家族却从不知道什么叫做满足，失败者被送走，却又有一批批的继任者被送来。
因此，测试继续，淘汰继续。
陈墨瞳知道这并不正常，她有过家，也有过母亲，虽然短暂，却能真实的感受到被爱的滋味，那是与这些冰冷测试完全不同的另一个世界。
凯撒总是抱怨自己的家族，却从不知道自己有多么幸运。
“看啊，我们的‘幸运儿’回来了。”
刚一露面，四周便响起了她所熟悉的嘲讽。虽然体内拥有着缘自同一个男人的基因，但在如此扭曲环境下长大的孩子又怎么可能会有正常观念下的亲情。
更何况，与那些被送走的孩子相比，陈墨瞳确实算是幸运的，要不是她那犹如开挂一般的侧写能力，没有言灵的她早就该被家族抛弃。
对于嘲讽，红发少女早已习惯，更难听的话她都听过，与之相比，这些都只能算作和风细雨。
她径直穿过人群，走向更深处的房间，在那等待着她的是她的父亲，以及那些从未见过的家族长老。
里屋的环境一如她记忆中的昏暗，只有蜡烛散发出的微光照在那位表情如冰的父亲脸上。至于那些长老，她从未见过，即使自己从小聆听他们教导，接受他们测试，但那群老不死也从未出现在她的眼前。
“墨瞳，你回来了。”男人那张坚毅、方正的脸上在开口时也毫无表情变化，平淡的有些冷漠，完全没有见到女儿的喜悦。
“是啊！我回来了，这次又有什么事？”陈墨瞳也从未期待过能从这个男人身上体会到所谓的父爱，双手插兜，一脸挑衅地站在大堂的中央。
“上次的任务完成后，你就应该回来了！”面前的男人自然不会说出如此激动的控诉，代替他的是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陈家长老。
“我回不回来关你们什么事？任务的详细情况我已经写在报告里了，其他的事我也不知道！”少女的语气与她的表情一样倔强。
“注意你的言行！你现在是在和家族对话！”另一个声音响起，威严的就像是摆在法院门口的巨型石狮子。
红发少女则是重重地哼了一声，算是给予对方指控的回答。
“上一次任务的后续会有人去调查，这一次，我们只需要你回答几个问题。”又一个声音响起，态度似乎缓和了一些，可也只是从零下十度到零度的区别。
陈墨瞳的神情却严肃了起来，越简单的任务往往越为重要，如果只是回答几个问题，家族完全没有必要特意将她召回。
沉默顺着黑暗在房间中蔓延，这帮活了不知道多久的老怪物们似乎也不知道该如何从一位极力抗拒的少女口中挖出自己想要的秘密。
最后，还是由坐在中间的那位父亲亲自向他的女儿开口，“墨瞳，我们需要知道你对路明非的看法。根据你的侧写能力，他是否拥有什么特殊之处，这关系到家族之后的决策。”
即使是在对着自己女儿说话，陈家族长的脸上也依然看不出任何的表情波动，看上去更像是在审讯犯人。
“路明非？”与之相反，陈墨瞳的表情则要生动的多，在听到这个名字后，她便情不自禁地表现出了惊讶。
“就是路明非。”陈先生点了点头，动作轻微到让陈墨瞳以为是烛火摇曳而产生的幻觉。
“他有什么好关注的？不过是一个自以为是的小鬼。”虽然不知道自己的家族为什么会注意到那家伙，但陈墨瞳很清楚被他们盯上可不会有什么好事。
沉默再一次降临，只是此刻它却像是有了实际的重量，压在了红发少女的身上。自己的答案让老家伙们相当不满，隔着黑暗，她都能感觉得到。
“这是你主观的感受，还是通过你的侧写能力得出的结论？”父亲的声音打断了这如针刺般的酷刑，将她从目光的重压下拯救了出来。
可陈墨瞳却似乎并不愿领情，“这有区别吗？我的能力你们最清楚不过，我能看到的不过是他的过去，未来会怎样，我也不知道。”
“但根据我们收集到的资料，他在做任何事之前都会有详细的计划，虽然往往出乎预料，却总能达成目的，绝不会是一个自以为是的蠢货。”黑暗中的声音终于忍受不住一位小辈的挑衅，严厉地开口呵斥。
倔强的红发少女不可能被这么一份斥责给吓倒，她已经不是当年的小女孩，不需要再对他们恭恭敬敬。
“既然你们这么清楚，那还来问我干什么？”陈墨瞳愤怒地看向了声音的来源，丝毫不惧怕对方的威胁。
惩罚如期而至，如果说之前的目光还只是针刺，那这一次就是有人在用铁锤依次敲击着她全身的骨骼。
冷汗划过她的面庞，少女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为了单纯的想要与这群老家伙们对抗，还是为了保护同学，就像是在青铜城时，她下意识跨出的那一步。
“墨瞳，你并不需要这么抗拒。我们并不会对你的同学做什么，甚至还很有可能对他有利。”陈氏的族长站了起来，小步向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位叛逆的女儿。
“新时代马上就要来领了，家族需要改变。”
父亲的决定让陈墨瞳呆立在原地，就连身上的痛楚也被暂时遗忘。
“告诉我们你的看法，剩下的由他自己决定。”
身上的重量消失了，可留下的痛楚却不会一同离开她的身体。陈墨瞳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是在纠结该不该说出自己的结论。
“我看不透他。”
咬着嘴唇的少女倔强地看了父亲一眼，最终还是说出了简单的五个字，却没想到引来了黑暗中七嘴八舌的讨论。
“她在说谎！”
“怎么可能看不透？”
“继续用刑。”
“那个路明非难道是超越常理的存在？”
“不会是龙王吧？”
“这样的家伙会影响到我们未来的计划！”
隔着黑暗，陈墨瞳一个人都看不见，但她的侧写能力没有消失，在她的心中能深切地体会到这群老家伙们的情绪。
是恐惧，对失控的恐惧。
如果说人类最古老、最强烈的恐惧是对未知的恐惧，那最痛恨的恐惧便是对失控的恐惧。
路明非在他们眼里便是这么一颗失控的棋子。陈墨瞳不知道家族究竟调查到了些什么，但对此，她只想欢呼。
“安静！”
这种时候便能体现出领袖的重要，站在大厅中央的陈先生轻松地便将自己的声音传进了在场每个人的耳中。
“墨瞳，我需要你说真话，你真的看不透他吗？”
“什么真话、假话，看不透就是看不透！我还看不透你呢！”
长久以来憋在心中的秘密借着这个机会被她抛了出来，但眼前男人的脸却依旧像是死人一般，不存在任何的表情。
路明非以微笑掩饰，而自己的父亲则选择了冷漠。
“你可以出去了。”陈先生再次开口，语气依旧冰冷地像是在对自己的下属下达命令。
接到命令的陈墨瞳却没有立即行动，反而倔强地直起了被压弯了的腰杆，环顾四周看不透的黑暗，用骄傲的语气宣布着自己的判断。
“无论再怎么改变，你们依旧还会这么恶心。”
动乱时期，陈家的族人会散布于世间的各个角落，默默地积蓄着力量，等待着时机；而到了盛世，他们则会聚集在一起，发挥出惊人的能量。
在漫长的时间长河中，自然不会缺少对这么一群人感兴趣的学者，可无论如何调查、研究，最终也只会迷失在那些捕风捉影的谣传和不切实际的幻想之中。
而如果有人胆敢更近一步，那等待着的就不只是研究上的迷失。就算是在混血种家族中，陈家也像是一只隐藏在历史角落中的凶兽，将任何胆敢投向他们的目光撕碎。
而这样的家族让陈墨瞳感到恶心。
可她却又不得不听命于那位作为现任族长的父亲，在收到家族短信后，匆匆赶回那处已经没有了家人的家。
陈家的宅院坐落于市郊，虽然及不上古时王侯们的府邸，却也是一片隐于山间的私人庄园，如果没有熟悉地形的人带路，很容易便会迷失在复杂的山间小道之中。
而在这落叶即将凋零之时，红墙与砖瓦迎接着它们的小主人，可作为一名离巢者，陈墨瞳对这栋建筑并没有多少感情。
穿过古典的回廊，她进入到了这栋建筑的外厅，见到了那些曾经的兄弟姐妹。
这是一个由失败者组成的家族，在他们刚刚有意识的那天起，家族中的长者便会向他们灌输混血种的优越，而所有孩子全都兴高采烈地接受。
可结果却是他们迎来了一场场的考核，没能觉醒血统的人是失败者，血统薄弱的人也是失败者，没有言灵的更是失败者。
于是，整个家族充满了失败者，只有寥寥几名成功者。可家族却从不知道什么叫做满足，失败者被送走，却又有一批批的继任者被送来。
因此，测试继续，淘汰继续。
陈墨瞳知道这并不正常，她有过家，也有过母亲，虽然短暂，却能真实的感受到被爱的滋味，那是与这些冰冷测试完全不同的另一个世界。
凯撒总是抱怨自己的家族，却从不知道自己有多么幸运。
“看啊，我们的‘幸运儿’回来了。”
刚一露面，四周便响起了她所熟悉的嘲讽。虽然体内拥有着缘自同一个男人的基因，但在如此扭曲环境下长大的孩子又怎么可能会有正常观念下的亲情。
更何况，与那些被送走的孩子相比，陈墨瞳确实算是幸运的，要不是她那犹如开挂一般的侧写能力，没有言灵的她早就该被家族抛弃。
对于嘲讽，红发少女早已习惯，更难听的话她都听过，与之相比，这些都只能算作和风细雨。
她径直穿过人群，走向更深处的房间，在那等待着她的是她的父亲，以及那些从未见过的家族长老。
里屋的环境一如她记忆中的昏暗，只有蜡烛散发出的微光照在那位表情如冰的父亲脸上。至于那些长老，她从未见过，即使自己从小聆听他们教导，接受他们测试，但那群老不死也从未出现在她的眼前。
“墨瞳，你回来了。”男人那张坚毅、方正的脸上在开口时也毫无表情变化，平淡的有些冷漠，完全没有见到女儿的喜悦。
“是啊！我回来了，这次又有什么事？”陈墨瞳也从未期待过能从这个男人身上体会到所谓的父爱，双手插兜，一脸挑衅地站在大堂的中央。
“上次的任务完成后，你就应该回来了！”面前的男人自然不会说出如此激动的控诉，代替他的是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陈家长老。
“我回不回来关你们什么事？任务的详细情况我已经写在报告里了，其他的事我也不知道！”少女的语气与她的表情一样倔强。
“注意你的言行！你现在是在和家族对话！”另一个声音响起，威严的就像是摆在法院门口的巨型石狮子。
红发少女则是重重地哼了一声，算是给予对方指控的回答。
“上一次任务的后续会有人去调查，这一次，我们只需要你回答几个问题。”又一个声音响起，态度似乎缓和了一些，可也只是从零下十度到零度的区别。
陈墨瞳的神情却严肃了起来，越简单的任务往往越为重要，如果只是回答几个问题，家族完全没有必要特意将她召回。
沉默顺着黑暗在房间中蔓延，这帮活了不知道多久的老怪物们似乎也不知道该如何从一位极力抗拒的少女口中挖出自己想要的秘密。
最后，还是由坐在中间的那位父亲亲自向他的女儿开口，“墨瞳，我们需要知道你对路明非的看法。根据你的侧写能力，他是否拥有什么特殊之处，这关系到家族之后的决策。”
即使是在对着自己女儿说话，陈家族长的脸上也依然看不出任何的表情波动，看上去更像是在审讯犯人。
“路明非？”与之相反，陈墨瞳的表情则要生动的多，在听到这个名字后，她便情不自禁地表现出了惊讶。
“就是路明非。”陈先生点了点头，动作轻微到让陈墨瞳以为是烛火摇曳而产生的幻觉。
“他有什么好关注的？不过是一个自以为是的小鬼。”虽然不知道自己的家族为什么会注意到那家伙，但陈墨瞳很清楚被他们盯上可不会有什么好事。
沉默再一次降临，只是此刻它却像是有了实际的重量，压在了红发少女的身上。自己的答案让老家伙们相当不满，隔着黑暗，她都能感觉得到。
“这是你主观的感受，还是通过你的侧写能力得出的结论？”父亲的声音打断了这如针刺般的酷刑，将她从目光的重压下拯救了出来。
可陈墨瞳却似乎并不愿领情，“这有区别吗？我的能力你们最清楚不过，我能看到的不过是他的过去，未来会怎样，我也不知道。”
“但根据我们收集到的资料，他在做任何事之前都会有详细的计划，虽然往往出乎预料，却总能达成目的，绝不会是一个自以为是的蠢货。”黑暗中的声音终于忍受不住一位小辈的挑衅，严厉地开口呵斥。
倔强的红发少女不可能被这么一份斥责给吓倒，她已经不是当年的小女孩，不需要再对他们恭恭敬敬。
“既然你们这么清楚，那还来问我干什么？”陈墨瞳愤怒地看向了声音的来源，丝毫不惧怕对方的威胁。
惩罚如期而至，如果说之前的目光还只是针刺，那这一次就是有人在用铁锤依次敲击着她全身的骨骼。
冷汗划过她的面庞，少女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为了单纯的想要与这群老家伙们对抗，还是为了保护同学，就像是在青铜城时，她下意识跨出的那一步。
“墨瞳，你并不需要这么抗拒。我们并不会对你的同学做什么，甚至还很有可能对他有利。”陈氏的族长站了起来，小步向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位叛逆的女儿。
“新时代马上就要来领了，家族需要改变。”
父亲的决定让陈墨瞳呆立在原地，就连身上的痛楚也被暂时遗忘。
“告诉我们你的看法，剩下的由他自己决定。”
身上的重量消失了，可留下的痛楚却不会一同离开她的身体。陈墨瞳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是在纠结该不该说出自己的结论。
“我看不透他。”
咬着嘴唇的少女倔强地看了父亲一眼，最终还是说出了简单的五个字，却没想到引来了黑暗中七嘴八舌的讨论。
“她在说谎！”
“怎么可能看不透？”
“继续用刑。”
“那个路明非难道是超越常理的存在？”
“不会是龙王吧？”
“这样的家伙会影响到我们未来的计划！”
隔着黑暗，陈墨瞳一个人都看不见，但她的侧写能力没有消失，在她的心中能深切地体会到这群老家伙们的情绪。
是恐惧，对失控的恐惧。
如果说人类最古老、最强烈的恐惧是对未知的恐惧，那最痛恨的恐惧便是对失控的恐惧。
路明非在他们眼里便是这么一颗失控的棋子。陈墨瞳不知道家族究竟调查到了些什么，但对此，她只想欢呼。
“安静！”
这种时候便能体现出领袖的重要，站在大厅中央的陈先生轻松地便将自己的声音传进了在场每个人的耳中。
“墨瞳，我需要你说真话，你真的看不透他吗？”
“什么真话、假话，看不透就是看不透！我还看不透你呢！”
长久以来憋在心中的秘密借着这个机会被她抛了出来，但眼前男人的脸却依旧像是死人一般，不存在任何的表情。
路明非以微笑掩饰，而自己的父亲则选择了冷漠。
“你可以出去了。”陈先生再次开口，语气依旧冰冷地像是在对自己的下属下达命令。
接到命令的陈墨瞳却没有立即行动，反而倔强地直起了被压弯了的腰杆，环顾四周看不透的黑暗，用骄傲的语气宣布着自己的判断。
“无论再怎么改变，你们依旧还会这么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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