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话 承诺
“虎哥，我帮你搬吧。”
张无尘有些不好意思，自己提出的先卸货再去吃饭，结果，那防盗门太重，自己搬不动，而张虎一个人就能搬一扇门，就这样他成了监工。
张虎咧嘴一笑，憨憨的说：“我一个人，十分钟就完事了，咱俩一起还不知道要多久，肚子还饿着呢，干完活赶紧开饭。”
张无尘这是被嫌弃了，自己第一天上班，啥忙都帮不上，就傻愣愣的杵在这。
这时候张老走过来，笑呵呵的说：“小虎呢，就是有一身的力气，那些个搬运工都不如他，就是人太老实了，经常让那些人骗去打白工，小虎性子虽然直，却是一颗赤子之心，从来都不计较这些，有时候啊，老头子我都觉得是自己着相了。”
张无尘看着一脸汗水的张虎，一种叫做守护的感觉从心底升起......
人心百态，如张虎这般不染世间污垢的能有几个......
想到这，“欺负老实人有罪。”一句话脱口而出。
张老一愣，看着张无尘，饶有兴致的说：“呵呵，你也是这么觉得？”
张无尘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却是很坚定的回答：“张爷爷，我干活不如虎哥，但是我会帮着虎哥的，谁也别想再骗虎哥了。”
张老点了点头，很是安慰，看看忙碌的张虎，又看向张无尘，他此时正在用那关切的眼神，望着张虎，心中想着：“希望无尘能够接替我吧。”
张虎搬起了三轮车上最后一扇防盗门，对着张老说道：“爸，咱今天吃啥呀？”
听到张虎的话，张老回了回神，对着张无尘说道：“无尘啊，你去市场外面的小肥羊涮肉定个位置，先让人家把锅底热起来。”
还没等张无尘回应，张虎抢先开口：“啊，涮羊肉啊，那可费钱，我自己二斤都不够。”
张老却是无奈一笑，催促道：“你别举着个门说话啦，那不沉吗，赶快放进去。”
张无尘也是真心佩服，一百多斤的防盗门，就那么举着，能不喘就很强了，这还能大声说话，另外，咱能不能别这么直啊，这怎么找女朋友啊。
想到这，张无尘的脑子里又浮现出了那个，长相很好看，说话很温柔的木地板销售女孩。
张老看到张无尘有些走神，佯装嗔怒道：“无尘，怎么还不去呀，等一会人多起来，没位置啦。”
张无尘听到张老催促，反应过来，也没顾得上回答，转身就向着市场外面跑去......
张老看着张无尘的背影露出了欣慰的笑......
张无尘选的位置在小肥羊的二楼，临窗的一个四人桌。
果然就如张老所说，这家涮肉真火，还好来得早，张无尘选好位置还没多久，所有的位置就都满了，还有一些没有订到位置的，就在楼梯口等着，一会看看楼上一会看看楼下，就等着哪一桌吃完，好去占位置。
爷三个边聊边吃，嗯，是张老与张无尘聊着，张虎在吃。
真就是他说的那样“二斤不够”，这是个最低限度，起步价，看这个意思，四斤怕是都挡不住，这力气还真不是白来的。
张老举起了一小杯白酒，对着对面坐着的两个小辈儿，说道：“来，这顿饭，就算是给无尘的欢迎宴，欢迎无尘。”
张无尘也举起酒杯，顺便用胳膊捅了捅旁边低头“战斗”的张虎，张虎还有些不满，抬头看见那爷俩都举着酒杯看着自己，似是明白了什么，举起面前的一杯啤酒，嘴里还嚼着羊肉，就听他含混的说：“我干了，你们随意。”
一口就给闷了，弄得举着酒杯的爷俩是哭笑不得，对视一眼，眼里都是笑，酒杯轻轻一碰，也都把酒喝干了。
这顿饭三个人吃的都很开心，主要是张虎开心，半斤一盘的羊肉，整整八盘，还外加了二两面条，半棵白菜，这就是他一个人的“战绩”......
张老是知道张虎的饭量，也没在意，只是张无尘一脸的纠结呀，好家伙，我两天都吃不了这么多，他自己两盘羊肉都没吃完，剩了几片也都让张虎“消灭”掉了......
张老吃的蔬菜要多一些，蘑菇啊，油菜啊，茼蒿啊，几乎都是张老吃的。
“无尘啊，吃饱了吗？别见外，不够就点，老头子吃饭的钱还是有的。”张老和蔼的看着张无尘。
张无尘回道：“张爷爷，我吃饱了，真吃饱了。”
张虎打了个嗝，插嘴道：“我也饱了。”说完还喝了一碗汤。
张老一笑：“那咱们走啦。”说完起身到前台去结账了。
---回到店里
张虎要去把借来的三轮车给人家送回去。
张老与张无尘在书房泡上了茶，张老手上忙着摆弄茶叶，嘴上说道：“无尘啊，店里的货物种类不多，你应该记得差不多了吧？”
张无尘答道：“是的，张爷爷，记得了。”
张老点了点头：“嗯，人呢，就咱们三个，你也都了解了，现在呢谈谈工资。”
说到工资......
张无尘自己清楚，没有工作经验，到任何地方也就是实习，工资不会太多，只是张无尘家里条件现在不是很好，父亲是个钢铁厂的工人，工资不低，张无尘的母亲很漂亮，但是没有正式工作，就是因为父亲的‘铁饭碗’，才嫁给了他。
因为自己的外婆是个佛教徒，自己的母亲也跟着信了佛教，张无尘的名字就是这样来的。
本来一家人虽然不富裕，却还算过得去，可是，重工业转型，还有钢铁行业变得越来越差，工厂偶尔就会停产，环保啊，生产成本不抵卖价啊，各种各样的原因，让张无尘的父亲收入也越来越少，可能还要面临转厂买断，所以现在的张无尘很需要钱！
因为学的是汽修，本来是想去修理厂当学徒，可是同学说很久都不能涨工资，出徒了才能拿正式工资，张无尘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一次亲戚串门的时候说起了干销售拿提成，赚钱比较快，张无尘就决定试试，正好自己家附近就有个建材城，张无尘就来到了这。
张老看着张无尘的表情，似是看出了什么，于是问道：“怎么啦？无尘，有什么心事跟老头子说说。”
张无尘定了定神，摇头说道：“张爷爷，没什么，工资您定，我什么都不会，还要学习的，能帮上忙就成。”
张老似是不信，就这么看着张无尘。
到了张老这个年纪看问题很是透彻，知道这个年轻人有心事，似乎还和工资有关。
张无尘被看的有些慌，急忙低下了头......
张老也似是懂了，想了想说道：“工资呢，就基本工资两千，提成呢，最低价卖出给你三个点，高价卖出给你五个点，你觉得怎么样？”
张无尘听到两千，心里还有些不敢信，实习都是基本工资一千，提成看着给......
刚上班就这么多工资张无尘内心还有些难以接受......
张无尘看向了张老说道：“张爷爷，是不是太多了，我还什么都不会呢。”
此时张无尘的内心是很斗争的，他很想就这样答应下来，这些钱能让父亲的压力小很多，但是他就是这样的性格，接受下来心里会很不安。
其实很多人也都是这样，明明自己很想要也非得让一下，让来让去，最后就是自己做了“呆瓜”很不舍的让给了别人，心里恨着自己，发誓下次一定要争取，结果下次“呆瓜”乘以2。
张老笑了：“哈哈，只见过嫌钱少的，还没见过嫌钱多的，老头子也是长了见识，无尘啊，你呀不要想太多，拿钱是要做事的，事情做不好，老头子我可是不高兴，不仅要扣工资，还是要赶人的。”张老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
张老虽然看张无尘很顺眼，不过还是得经历一些事情，好孩子很多，但是能把事情做好的好孩子，真不多，反倒是有些鬼机灵的坏孩子，事情做起来更加懂得变通，不过，张老选的可不仅仅是一个销售员。
张无尘听见张老这么说，也明白了张老的意思。
站起身后退了一步，深深的对着张老鞠了一躬，抬起头时眼眶里还泛着泪光......
张无尘并没有说家里的情况，只是对着张老郑重的说：“谢谢您，张爷爷，我会好好做事的，也会看好这家店，看好虎哥，好好跟您学，多卖一些货。”
这是一句感谢，也是一句承诺，张无尘心里就是这样想的，守护好张爷爷，虎哥，和这家店。
张老微微有些动容......
各种各样的人他见了很多，比如之前走的那个销售员，比张无尘会说话，那嘴皮子，专挑爱听的说，甚至说的张虎都跟他称兄道弟，天天黏在一起，可是呢，销售能力强了，跟其它的建材商店也熟络了，人家新店开业承诺了给他一个店长做，立马就跳槽走了，张虎大泪小泪的掉了一地，他呢，头都没回。
而张无尘呢，却是另外一种人，虽然不是很懂得人情世故，但是言行如一，这种人要么不说，说出的话一定会做到，发自心底的尊重和感恩是伪装不了的。
看着张无尘，张老很想把自己的秘密“交”给他，然后去见心里的人......
但是!......他没有......
张老的年龄带给他的沉稳和耐性，让他压制住了那一点冲动，心里在想：“再看一看，试一试，还不能交给他，至少再等等，等他成长一些，只是，我还有多少时间呢......”
张无尘有些不好意思，自己提出的先卸货再去吃饭，结果，那防盗门太重，自己搬不动，而张虎一个人就能搬一扇门，就这样他成了监工。
张虎咧嘴一笑，憨憨的说：“我一个人，十分钟就完事了，咱俩一起还不知道要多久，肚子还饿着呢，干完活赶紧开饭。”
张无尘这是被嫌弃了，自己第一天上班，啥忙都帮不上，就傻愣愣的杵在这。
这时候张老走过来，笑呵呵的说：“小虎呢，就是有一身的力气，那些个搬运工都不如他，就是人太老实了，经常让那些人骗去打白工，小虎性子虽然直，却是一颗赤子之心，从来都不计较这些，有时候啊，老头子我都觉得是自己着相了。”
张无尘看着一脸汗水的张虎，一种叫做守护的感觉从心底升起......
人心百态，如张虎这般不染世间污垢的能有几个......
想到这，“欺负老实人有罪。”一句话脱口而出。
张老一愣，看着张无尘，饶有兴致的说：“呵呵，你也是这么觉得？”
张无尘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却是很坚定的回答：“张爷爷，我干活不如虎哥，但是我会帮着虎哥的，谁也别想再骗虎哥了。”
张老点了点头，很是安慰，看看忙碌的张虎，又看向张无尘，他此时正在用那关切的眼神，望着张虎，心中想着：“希望无尘能够接替我吧。”
张虎搬起了三轮车上最后一扇防盗门，对着张老说道：“爸，咱今天吃啥呀？”
听到张虎的话，张老回了回神，对着张无尘说道：“无尘啊，你去市场外面的小肥羊涮肉定个位置，先让人家把锅底热起来。”
还没等张无尘回应，张虎抢先开口：“啊，涮羊肉啊，那可费钱，我自己二斤都不够。”
张老却是无奈一笑，催促道：“你别举着个门说话啦，那不沉吗，赶快放进去。”
张无尘也是真心佩服，一百多斤的防盗门，就那么举着，能不喘就很强了，这还能大声说话，另外，咱能不能别这么直啊，这怎么找女朋友啊。
想到这，张无尘的脑子里又浮现出了那个，长相很好看，说话很温柔的木地板销售女孩。
张老看到张无尘有些走神，佯装嗔怒道：“无尘，怎么还不去呀，等一会人多起来，没位置啦。”
张无尘听到张老催促，反应过来，也没顾得上回答，转身就向着市场外面跑去......
张老看着张无尘的背影露出了欣慰的笑......
张无尘选的位置在小肥羊的二楼，临窗的一个四人桌。
果然就如张老所说，这家涮肉真火，还好来得早，张无尘选好位置还没多久，所有的位置就都满了，还有一些没有订到位置的，就在楼梯口等着，一会看看楼上一会看看楼下，就等着哪一桌吃完，好去占位置。
爷三个边聊边吃，嗯，是张老与张无尘聊着，张虎在吃。
真就是他说的那样“二斤不够”，这是个最低限度，起步价，看这个意思，四斤怕是都挡不住，这力气还真不是白来的。
张老举起了一小杯白酒，对着对面坐着的两个小辈儿，说道：“来，这顿饭，就算是给无尘的欢迎宴，欢迎无尘。”
张无尘也举起酒杯，顺便用胳膊捅了捅旁边低头“战斗”的张虎，张虎还有些不满，抬头看见那爷俩都举着酒杯看着自己，似是明白了什么，举起面前的一杯啤酒，嘴里还嚼着羊肉，就听他含混的说：“我干了，你们随意。”
一口就给闷了，弄得举着酒杯的爷俩是哭笑不得，对视一眼，眼里都是笑，酒杯轻轻一碰，也都把酒喝干了。
这顿饭三个人吃的都很开心，主要是张虎开心，半斤一盘的羊肉，整整八盘，还外加了二两面条，半棵白菜，这就是他一个人的“战绩”......
张老是知道张虎的饭量，也没在意，只是张无尘一脸的纠结呀，好家伙，我两天都吃不了这么多，他自己两盘羊肉都没吃完，剩了几片也都让张虎“消灭”掉了......
张老吃的蔬菜要多一些，蘑菇啊，油菜啊，茼蒿啊，几乎都是张老吃的。
“无尘啊，吃饱了吗？别见外，不够就点，老头子吃饭的钱还是有的。”张老和蔼的看着张无尘。
张无尘回道：“张爷爷，我吃饱了，真吃饱了。”
张虎打了个嗝，插嘴道：“我也饱了。”说完还喝了一碗汤。
张老一笑：“那咱们走啦。”说完起身到前台去结账了。
---回到店里
张虎要去把借来的三轮车给人家送回去。
张老与张无尘在书房泡上了茶，张老手上忙着摆弄茶叶，嘴上说道：“无尘啊，店里的货物种类不多，你应该记得差不多了吧？”
张无尘答道：“是的，张爷爷，记得了。”
张老点了点头：“嗯，人呢，就咱们三个，你也都了解了，现在呢谈谈工资。”
说到工资......
张无尘自己清楚，没有工作经验，到任何地方也就是实习，工资不会太多，只是张无尘家里条件现在不是很好，父亲是个钢铁厂的工人，工资不低，张无尘的母亲很漂亮，但是没有正式工作，就是因为父亲的‘铁饭碗’，才嫁给了他。
因为自己的外婆是个佛教徒，自己的母亲也跟着信了佛教，张无尘的名字就是这样来的。
本来一家人虽然不富裕，却还算过得去，可是，重工业转型，还有钢铁行业变得越来越差，工厂偶尔就会停产，环保啊，生产成本不抵卖价啊，各种各样的原因，让张无尘的父亲收入也越来越少，可能还要面临转厂买断，所以现在的张无尘很需要钱！
因为学的是汽修，本来是想去修理厂当学徒，可是同学说很久都不能涨工资，出徒了才能拿正式工资，张无尘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一次亲戚串门的时候说起了干销售拿提成，赚钱比较快，张无尘就决定试试，正好自己家附近就有个建材城，张无尘就来到了这。
张老看着张无尘的表情，似是看出了什么，于是问道：“怎么啦？无尘，有什么心事跟老头子说说。”
张无尘定了定神，摇头说道：“张爷爷，没什么，工资您定，我什么都不会，还要学习的，能帮上忙就成。”
张老似是不信，就这么看着张无尘。
到了张老这个年纪看问题很是透彻，知道这个年轻人有心事，似乎还和工资有关。
张无尘被看的有些慌，急忙低下了头......
张老也似是懂了，想了想说道：“工资呢，就基本工资两千，提成呢，最低价卖出给你三个点，高价卖出给你五个点，你觉得怎么样？”
张无尘听到两千，心里还有些不敢信，实习都是基本工资一千，提成看着给......
刚上班就这么多工资张无尘内心还有些难以接受......
张无尘看向了张老说道：“张爷爷，是不是太多了，我还什么都不会呢。”
此时张无尘的内心是很斗争的，他很想就这样答应下来，这些钱能让父亲的压力小很多，但是他就是这样的性格，接受下来心里会很不安。
其实很多人也都是这样，明明自己很想要也非得让一下，让来让去，最后就是自己做了“呆瓜”很不舍的让给了别人，心里恨着自己，发誓下次一定要争取，结果下次“呆瓜”乘以2。
张老笑了：“哈哈，只见过嫌钱少的，还没见过嫌钱多的，老头子也是长了见识，无尘啊，你呀不要想太多，拿钱是要做事的，事情做不好，老头子我可是不高兴，不仅要扣工资，还是要赶人的。”张老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
张老虽然看张无尘很顺眼，不过还是得经历一些事情，好孩子很多，但是能把事情做好的好孩子，真不多，反倒是有些鬼机灵的坏孩子，事情做起来更加懂得变通，不过，张老选的可不仅仅是一个销售员。
张无尘听见张老这么说，也明白了张老的意思。
站起身后退了一步，深深的对着张老鞠了一躬，抬起头时眼眶里还泛着泪光......
张无尘并没有说家里的情况，只是对着张老郑重的说：“谢谢您，张爷爷，我会好好做事的，也会看好这家店，看好虎哥，好好跟您学，多卖一些货。”
这是一句感谢，也是一句承诺，张无尘心里就是这样想的，守护好张爷爷，虎哥，和这家店。
张老微微有些动容......
各种各样的人他见了很多，比如之前走的那个销售员，比张无尘会说话，那嘴皮子，专挑爱听的说，甚至说的张虎都跟他称兄道弟，天天黏在一起，可是呢，销售能力强了，跟其它的建材商店也熟络了，人家新店开业承诺了给他一个店长做，立马就跳槽走了，张虎大泪小泪的掉了一地，他呢，头都没回。
而张无尘呢，却是另外一种人，虽然不是很懂得人情世故，但是言行如一，这种人要么不说，说出的话一定会做到，发自心底的尊重和感恩是伪装不了的。
看着张无尘，张老很想把自己的秘密“交”给他，然后去见心里的人......
但是!......他没有......
张老的年龄带给他的沉稳和耐性，让他压制住了那一点冲动，心里在想：“再看一看，试一试，还不能交给他，至少再等等，等他成长一些，只是，我还有多少时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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