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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酒鬼耍赖

    第二日一早,阳光不燥,茂密的树林将太阳的光氲遮的严严实实。

    羽筝偷了个懒,好不容易睡了个好觉,自然不会早醒。

    沅止望着怀中熟睡的人儿,安静的模样实在可爱的紧,便忍不住抚了抚她的脸颊。

    可莫名心跳加快的感觉让他突然罢了手。

    身体一下子燥热起来,心跳快的速度让他久久不能平息。

    他不知这是何故?也不知因何而起?更无法解释这种现象的由来。

    甚至想到,这是否就是快毒发身亡的感觉?

    就在他无法平复心绪之时,羽筝突然苏醒,沅止赶紧装睡,似乎害怕与羽筝再有对视。

    清晨的阳光刺眼,羽筝条件反射的伸手挡住那缕光氲之时,这才发现自己正躺在沅止的怀中,就那么一刻,羽筝猛然清醒,忽的双颊便偷偷爬上了一抹红晕。

    乘着沅止还在睡梦中,赶紧悄悄脱离出他的怀抱,随即纵身跃下树梢,慌忙的躲入了厨房中。

    而假装入睡的沅止也偷偷睁开了双眼,瞧着院落四下无人才回到自己房中,而那心跳的速度也开始恢复正常。

    此时此刻的羽筝突然想起了玺润,她虽对沅止并无感情,不过是合作伙伴那么简单,但她清楚,自己再不能与沅止的举止,越过朋友之间该有的距离。

    羽筝自责了半晌,心中已经开始对沅止产生排斥,人都有缺点,她清楚,一旦与沅止一直这样毫无界限的相处下去,感情必然会有所变化。

    可是身在都城的玺润可有想念她?又或是正在担心着她呢?

    如今少府府已经将护卫都换了一批,且各个都是武林高手,警觉性非常高。

    无论玺润从何处潜入,都会被很快发现,甚至与之大打出手也在所不惜。

    还在暗处看戏的软花柔沅如水夫妇,竟搬起凳子坐在一旁无动于衷。

    点心茶水都备了一天的量,就为了看玺润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也正是因为有了这次的精彩大戏,才让语莺啼第一次见到了蜀国传说中的美男子玺润。

    她从来没有想过世上还有比沅止更俊美的男人,况且此人容貌性格看起来比沅止好相处多了。

    加之玺润本身就是怜香惜玉,会说一肚子情话的柔情公子,可是蜀国大部分少女的梦中情郎。

    而也是因为此,玺润莫名的成为了语莺啼的备胎却不自知。

    软花柔无意间扫了一眼春心荡漾的语莺啼,不由得讥笑道:“试问哪家姑娘不怀春,何况还是花一样的年纪。”

    沅如水起初觉得自己媳妇儿今儿的话说的莫名其妙,直到盯上语莺啼的神色时,才恍然大悟。

    赶紧发出提议:“虽说国相大人未纳亲,但室宠也有好几个了,并不是那种不重女色之人,如若这丫头有这心意,以少府府的名义送去,也不为过。”

    软花柔高兴的噗呲一笑!

    谁能想到被老太太当做的棋子,却被他们一家三口嫌弃的踢来踢去,今儿竟想出了要将之送人的法子。

    若此计成了,想必老太太的脸也该气绿了,思虑到此处,便不由得高兴起来。

    沅如水望着自己的媳妇儿傻乐,思附片刻,瞬间明白了软花柔的心思,便不由得无奈扶额!

    正在三人各坏心思之间,却突然瞥见二楚带着一个喝的伶仃烂醉的酒鬼进了弗如房中。

    :“这是个什么情况?我少府府如今混到什么样的人都能进的地步了?”

    软花柔不满的嘀咕了一句,思虑片刻还是不放心,便要亲自踱步去瞧瞧情况。

    沅如水赶紧将之拽了回来,劝止道:“瞧样子便知是得了病来求诊的,二楚这小子的为人你不清楚么?可不是那随便领人进府的性子。”

    软花柔思量片刻!直至想通为止:“倒也是,不管他,先防着玺润要紧。”

    夫妻二人再次聚精会神的盯着玺润,跟防贼似得,生怕他做出对沅家不利的事来。

    只是这酒鬼的突然到访,让弗如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还吓了一跳!

    :“我与此人并不认识,二楚你可有听清楚,他确实来找我的?”

    二楚点了点头,瞧着醉的不省人事的酒鬼,不耐烦的猛然拍了拍他那邹邹巴巴的脸颊。

    估计是这家伙第一次来到繁华的都城,被酒坊里的佳酿绊住了脚,忍不住喝了几坛下肚,才这副人事不省的模样。

    要不是他耍酒疯,坐在少府府门口大吵大闹的要见弗如,估计二楚也不会理会他。

    半天弄不醒酒鬼,气的一碗茶水直接将他给泼醒了几分。

    朦朦胧胧中,指着二楚连连喊弗如,气的他直接将酒鬼提起来往弗如身边儿带。

    还不忘咬牙切齿的提醒道:“看清楚了,她才是弗如女神医,我是男的,是男人,怎的你个酒鬼连男女都不分了?”

    酒鬼努力的睁开自己的这双卡姿兰大眼睛,只觉得弗如人影晃动,七八个女人在他面前露着笑容。

    他跌跌撞撞摇摇晃晃,赶紧摆了摆手否认道:“不不不,不是她,你骗我,女娃娃说了,女神医只有一个,是位极其端庄的姑娘。”

    说完!还不忘拽起二楚的衣襟往身旁带。

    指着是弗如又不是弗如的方向说道:“你看她,这丫头冲着我一个劲儿的傻笑,看起来脑子就像有毛病的,哪里端庄了,明显就是个调皮的野丫头。”

    二楚望着酒鬼所指的方向,眼前赫然立着的是一根梁柱,柱子上还刻有百兽之王的浮雕。

    二楚不悦,很是不耐烦的挪动着酒鬼的手臂,指着弗如说道:“她——她就是,她就是弗如,你再耍酒疯,大爷我劈了你。”

    酒鬼此时幽幽一笑!再次喝了一口酒,似乎在他眼里,死——不过就是解脱一般。

    :“死,我不怕,但要我见着弗如之后,交代了事情,大爷你想杀就杀,老夫我觉不反抗。”

    二楚无奈,简直要被气炸毛了,他大呼一口气,给了他后脑勺一拳头,险些把他打晕。

    :“你个啰啰嗦嗦的老头,烦死了。”

    弗如在一旁忍不住笑了笑,便赶紧取来银针,简单的在酒鬼身上扎了几针,只见他慢慢清醒,随即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弗如塞进一颗药丸送入口中。

    直至囫囵个吞入之后,二楚才手持长剑,架在了酒鬼的脖颈上。

    好家伙,一清醒就被这么突然一吓,当下便慌了神,赶紧告饶。

    弗如没好气的扫了二楚一眼,夺过他手中长剑,面对酒鬼也是极尽温柔跟耐心。

    故问道:“老人家,你寻我何事?又是受何人所派?”

    :“你是弗如女神医?”

    酒鬼再三询问,逼得二楚再次发火,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罗里吧嗦的人,恨不得一刀解决了他了事。

    酒鬼一时害怕,再得到弗如的肯定之下,这才将实情说了出来,还将那一竹筒血液一同递给了他。

    弗如虽明白了前因后果,但却不知他是受何人指派,故而仔细询问了一番。

    酒鬼认真思虑起来,依稀记得男的叫沅止,女的叫羽筝。

    听了如此熟悉的名字,弗如与二楚即刻放下了疑虑,甚至是激动的欣喜的。

    几日焦急的等待,总算知道了他二人还活着的消息,心中也放心不少。

    :“姑娘莫只顾着高兴,赶紧研制解药吧!不然他们两个娃娃可真的得送命了。”

    此时弗如反应过来,赶紧吩咐二楚在门外守着,不得任何人进入打扰才好。

    而酒鬼实在醉的不行,便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过去。

    大约两个时辰后,弗如总算提取了血液中的毒素,再仔细研究了一番,毒的解药已经研制了一瓶半的量。

    此时的酒鬼已经醒酒,他望着弗如满屋子的药材,与一些医护器械,瓶瓶罐罐多不甚数。

    酒鬼惊讶的四处打量,此刻的他,不得不叹服一位女神医的闺阁,居然会是如此这般。

    弗如将解药研制的方子写好,又将每种草药的长相描绘了下来,生怕羽筝搞错了误人性命。

    只是有一点不足之处,她也无可奈何,便一并写在了信上,以便通知羽筝。

    连同研制出来的一瓶解药也一并包好放在一起,好让酒鬼一同带回去。

    这时候在门口偷听的二楚,赶紧推门而入,执意要自己亲自带着解药去见沅止。

    从小到大从来没有离开过沅止一步的二楚,焉能做一个甩手护卫,誓死也要护卫在主子身侧。

    酒鬼本身就畏惧沅止,如若再加上一个冲动易怒的二楚,那他还不成了看门小厮,任他们呼来喝去了。

    便赶紧装作好心好意的制止道:“你个大老粗何必跑这一趟来添乱呢!不如留在府中守好少府府是正经,至少不让少公爷担心家里嘛!”

    二楚不悦,提起剑就架在酒鬼脖颈上,恐吓似得眼神盯着酒鬼发怵。

    :“怎么?你这老头莫不是还有事瞒着我?这么不想让我去冉族。”

    酒鬼赶紧摇了摇头,举起双手表示投降,唬的险些冒出冷汗。

    二楚再次打量了酒鬼一番,只见他手无缚鸡之力,又年纪偏大,怎的会以一天一夜的功夫就赶到了都城,心中费解?

    便问道:“你这酒鬼,一把老骨头的,路途遥远,如此颠簸,怎的回都城的时辰赶的这样及时?”

    此刻酒鬼面色露出一抹得意,笑说道:“臭小子,老夫我可是跑死了三匹马儿才连夜赶来都城的,不然你以为老夫能飞?来去如瞬息之间?”

    二楚听罢!随即不悦,跑死三匹马儿,那还了得,难不成畜生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气的二楚再次拔剑相向,唬的酒鬼又害怕又莫名其妙。

    :“你个臭老头,马儿的命就不是命了么?黑心肠的,今儿爷我杀了你也不为过。”

    酒鬼无奈至极,本来很怂的人,突然间也来了脾气,呵斥道:“那你到底还救不救你家主子的命了?不是那几匹马儿,老夫焉能及时赶到?”

    二楚听他说来有理,便赶紧收了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您受累了,我代我家主子恩谢您。”

    酒鬼故作大人不记小人过的姿态,轻轻摆了摆手!

    :“罢了罢了!”

    此刻弗如瞧了瞧时辰,也不早了,赶紧提醒着:“你也是个衷心的,既然想一同前去便去吧!只是夫人那边儿还得你同我演一场戏。”

    二楚欣喜,连忙点头应是。

    而酒鬼就不大乐意了,甚至是满脸沧桑还露着一丝无奈。

    此刻软花柔正与沅如水看戏看的热闹,就怕玺润罢手,没了好戏看。

    也不知道弗如在她耳旁小声说了些什么?只冷眸扫了一眼,站在远处泛着局促的二楚,思量片刻,便随即准允的点了点头。

    得到释放的二楚领着酒鬼撒丫子般的就跑,生怕软花柔反悔叫他回来似得。

    沅如水好奇的望着一阵风似的二楚,故问道:“这小子怎的了?整日里心不在焉的,今儿却活泼的跟二傻子似得?”

    :“听闻是止儿那孩子领了要职,需要二楚前去办差,这才央求了弗如询问我是否准允。”

    瞧着软花柔说的轻巧,但嘴上却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

    沅如水实在不解,却也不好问。

    去往冉族的这一路,酒鬼馋酒馋的不得了,每每到了吃饭的时间点,就想来两坛酒水尽尽兴。

    谁知二楚是个倔脾气又急躁的人,他没那耐心去照顾一个醉酒的酒鬼,便固执的不肯给他买酒喝,也不准他自己买酒喝。

    搞得这一路走下来,都让他觉得活着无味,死了无趣。

    此时酒鬼酒瘾犯了,便耍赖不走,躺在地上撒泼,非得要二楚给他买两坛好酒不可。

    二楚当下气结,狠狠的撂下一句话。

    :“好好好,老头子你不走,爷我自己走,爱死哪死哪去。”

    二楚刚想踱步要走,酒鬼赶紧一把抱住他的大腿,说道:“你尽管走,少公爷遣老夫来时说了的,老夫若不能完好无损的回去,你便自请离府。”

    二楚无法,对于他这样的无赖,自己也只好忍了,心下灵机一转,赶紧答应着给他买酒。

    不过半个时辰,两坛好酒已经买了来,但他却并没有要酒鬼喝的意思。

    只淡笑着说了一句:“不如你随我来,什么时候追上爷,爷就给你酒喝。”

    酒鬼当下气结,呵斥了一句:“没大没小的臭小子,敢在老夫面前称大爷,也不怕折寿。”

    二楚不理他,纵马就跑,酒鬼也只能屁颠儿屁颠儿在后面追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