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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启程

    就这样,在几人打打闹闹的过程中,所有解药已经研制了出来,直到丧尸们全部服用之后,羽筝沅止等人才放下了心。

    可是失去亲人的那种痛,是无法抹去的。

    尤其是这几日族人们,埋葬亲眷那种悲凉的抽泣之声,无时无刻不在让羽筝煎熬着。

    直到送走了最后一个丧尸,沅止等人这才向族长辞别。

    临走时,沅止再次向族长询问一番:“听闻族长您曾经救了一群老弱妇孺,不知您可知他们离去的方向?”

    族长与老者仔细想来,却没有半点头绪,对待沅止那期望的神色,竟生出了一抹自责之意。

    :“事发当日,只知她们一群人去了禁地方向,至今未归,原以为她们各自都命丧在此,故而寻找了几日,也就没在管了。”

    族长虽回答的毫无破绽,但老者却将注意力放在了沅止的那番话中,疑惑的问道:“少公爷既然有此一问,想必这群人还活着,不知您有何线索?”

    沅止只淡笑不语,对于这件事,背后操控之人的身份还一无所知,便不好轻易泄露,故而不可言明。

    羽筝自也明白沅止的疑虑,赶紧岔开话题,向老者问道:“还望您老人家仔细想想,这群人中到底去了什么方向?”

    但此事二人确实不大清楚,故而只无奈的摇了摇头。

    索性一旁的酒鬼倒也清醒,回忆着当初自己醉倒在竹林深处时,迷迷糊糊中确实看到几抹妇孺的身影,跑的贼快,还四处警惕张望。

    当初是没有放在心上,今儿突然想起来,又觉得不妥,便赶紧附和:“老夫好像有点儿印象。”

    一众人各自都向他投去了迫切的目光。

    酒鬼起初被大伙关注的一颤,此事这样严谨,他害怕得慌,便赶紧仔细回想起来。

    :“当时老夫醉的一塌糊涂,只觉得远处几抹身影闪动,均是一群老弱妇孺的模样,当时老夫还纳闷,什么样的族人,连个男人都没有呢!故而印象深刻了一些。”

    :“你可知她们逃离的方向?”

    :“嬷赭河一带,最后到底去了什么地方,老夫便一无所知了。”

    :“又是嬷赭河。”羽筝暗自犯着嘀咕,如此说来!珠玑到底又被绑架到了什么地方了?而珠家有没有仇家,她也无所知。

    沅止瞧着羽筝忧心思虑,便只顿了顿神色。

    向族长吩咐了几句:“事出偶然,必有蹊跷,还望族长今后仔细守护冉族,莫要再出现闪失或纰漏,以免再令冉族陷入危险的境地。”

    族长赶忙附和应承,不敢怠慢半分。

    一番嘱咐之下,总算是到了分别的时候了,酒鬼依依不舍,眼泪哗哗流。

    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搜罗来的干粮,一一全部递给二楚保管,随即不停嘱咐沅止与羽筝一番,这才舍得松了马缰,放他三人离去。

    谁知回到族落的酒鬼,刚要掏出酒坛酗酒时,突闻族长院落里传来一阵喝骂之声!

    眼见得仆子们来来回回,惊恐的伺候族长左右,甚至引来了更多护卫到处搜查。

    酒鬼发觉不妙,赶紧拽来一个仆子询问缘由。

    而那仆子颤颤巍巍,哆哆嗦嗦的回话道:“听闻族长院中遭了贼,丢了好些吃食,连同旁支送来的果子也丢了大半,这会儿族长发火了,正吩咐人,到处抓贼呢!”

    此时的酒鬼露出一抹愁绪,面对仆子的疑惑,只装作轻描淡写的说道:“不过是几样小吃,何故大惊小怪的,传出去也不怕族人们笑话我冉族小气。”

    仆子再次一愣!这话听着没甚意思,但细想,又好似此事与酒鬼脱不开关系一般。

    酒鬼此时又急又慌,赶紧使唤着仆子前去伺候族长,自己则匆忙逃命似得跑了,最好先找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

    半路口渴的羽筝,随意拿起酒鬼送来的果子尝了尝,美味至极,便忍不住夸赞酒鬼一番,要知道,他可是向来抠门的货呢!

    沅止不语,但神色却始终保持着附和的微笑。

    二楚听罢!也毫不客气的拿起果子就啃,毕竟填饱肚子要紧。

    果子确实香甜,便也忍不住打趣道:“这老头竟也有眼力见儿,知道少公爷赶路辛苦,想着送了些干粮来,莫不是从哪里偷来的吧!?”

    :“他那胆子,倒不至于。”

    羽筝话落,便在回去的路上,听闻族人们议论冉族族长府邸失窃一事。

    此时的羽筝和二楚相视一望,竟都错愕的看着对方,不禁怪起二楚的乌鸦嘴来。

    沅止被夹在中间不敢出声,只附和的露出一抹饶有深意的淡笑。

    :“这老头,莫不是真是他偷的吧!”

    二楚赞同的赶紧点头附和,不然以他的能力,从哪能弄来这么些珍贵的干粮与水果呢!

    :“完了完了,主子,属下可就成了酒鬼老头的同伙了。”

    沅止神色不变,瞧也没瞧二楚一眼,冷冷说道:“你怕什么?这不,还有巫女大人与你同谋嘛!”

    二楚此刻是意味深长的笑了,可羽筝却不大高兴,冷眸扫了沅止一眼,嘀咕着:“少公爷此话有理,若是有人问起,我大可说是受你指使,你道这样好不好?”

    沅止眉头不由得一挑,自己堂堂大将军,突然就成了小贼们的头头了,想想也是委屈。

    他神色虽依旧,但内心却波澜起伏,不经意望了一眼正享受美食的羽筝,清冷的气质中,也不失可爱,此番让他心神一颤。

    不知不觉已经回到嬷赭河,此地并无人烟,想找个人询问一下线索都找不到。

    羽筝有些泄气,暗自嘀咕着:“珠玑呀珠玑,你到底在何处?我要怎么样才能找到你?”

    沅止瞧她神色略有惆怅,便赶紧劝慰一番:“达穆山僮族、凤凰山带叟族,咱们都还没有去查访,又何必失望呢?”

    :“那群妇孺去往过冉族禁地,留下了珠玑随身佩戴的半块玉髓子,这本是线索,但到如今也不知这群人去了何处?就算知晓了两家部族的位置,却又无法说明他们与珠玑有何关系?”

    羽筝不由得轻叹一声!

    沅止本欲再劝慰,谁知二楚这憨憨,上前一步,大呼一声:“唉!巫女大人您别泄气啊!这不有咱少公爷在吗?肯定会找寻到线索,况且大将军多聪明的人儿,定会为咱们留下线索,放心就是。”

    :“我是怕珠玑有何不测。”

    沅止神色一顿,拽着二楚衣襟就往一旁扔,一整天咋咋呼呼烦不胜烦。

    可他面对羽筝时,却又温柔许多,这让二楚感觉到莫大的不公平与埋怨唉!

    :“离嬷赭河最近的便是达穆山僮族,这群妇孺大都不会武功,想要逃命,只得是去往僮族,咱们不妨去瞧瞧。”

    羽筝仔细想来,也只能如此了,便赶紧点头同意。

    只是沅家二老未免会担心沅止,故而几次劝止他赶紧回少府府才好,并执意独自寻找珠玑下落便可。

    怎奈沅止的霸道来的比她更固执不容反驳,故而无奈,只好再次带上了沅止主仆二人。

    珠玑是沅止的上司,沐玄若祖上与沅家又有过联姻。

    虽如今感情不似往昔,但他沅家也不是那等袖手旁观之人。

    此事既然应承了,便就得有始有终,才不负沅家男儿气概与责任。

    渐渐的,夜幕降临,寂静的冉族部落,突然来了一批黑衣杀手。

    本来还寂静非常的夜,却发生这不同寻常的事。

    但凡埋葬着丧尸的新坟,全部都被掘开,偷了尸体之后,便再次将所有坟墓恢复原样。

    直到无一处遗漏,一众黑衣人才抬着所有丧尸尸体离开。

    眼下的珠玑沐玄若二人也是煎熬困苦,不但日日被受折磨,夜里还得挨饿受冻。

    家中各自都有双亲在上,他们不敢自裁,有一丝活着的希望,也要努力坚持着。

    白日早晨要为大叔一众人做饭熬羹汤,晌午还要为他们洗衣搓澡,还时不时被捆绑着出去溜一圈,下午便又要提去给马儿洗涮喂粮草。

    平日里非打即骂,连同一个十来岁的小娃娃都能骑在他们头上撒尿。

    尤其是所有人饿了想吃肉食,就会将他二人捆绑了起来,一寸皮肤一寸皮肤的将之划破,流出鲜血,飘荡着血腥味儿,以此来当做诱饵引出猎物。

    珠玑与沐玄若由此被折磨了整整七八日,每一次的皮开肉绽的疼痛,就是在无尽循环的愈合当中。

    整日里吃不饱也就罢了!还得日日夜夜干活。

    夜里本该是黑驴干着磨磨的活,却被他们卸了驴,将豆子全部分派给了他二人,严令每夜要磨出几桶才可以睡觉安寝。

    身子虚弱的他们焉能有劲儿做这磨磨之事,故而时常没有力气而打盹时,都会被监视的仆子用鞭子抽醒。

    原本两只手臂到处是伤痕的时候,还要浸泡在水中洗衣做饭。

    两个人儿竟被折磨的瘦成了皮包骨,嫣然不像当初那个意气风发、英姿飒爽的少男少女了。

    好不容易到了饭点,他们可以休息之时,却被仆子们扔来了半桶泔水,已经能闻到一股腐臭味袭来。

    若是普通人自然受不这味儿,甚至会嫌弃的将之扔出百米开外。

    但似乎他们二人已经习惯了,此时肚子咕咕叫的他们,哪里顾得了这东西有多肮脏,反正保命要紧,故而不顾形象的挑挑捡捡吃起来。

    他们身娇肉贵,起初一边吃一边儿呕吐着,如今习惯了,泔水也成了美味。

    有时运气好,能碰到几颗肉食,但沐玄若都是留给珠玑充饥。

    每每到了夜晚,他们都会腹痛难忍,上吐下泻。

    这是他们吃泔水填饱肚子的代价。

    每一次熬过这样痛苦的夜晚后,都是虚脱的躺在草床上休息。

    他们望着窗外的月色发呆,也许——能看到天上的星星已经是莫大的奢侈。

    明明本该丧命的他们,总会被强硬灌进汤药,以便挂着命,供他们折磨使唤。

    又是一个难熬的深夜过去,天开始蒙蒙渐亮,二人虚脱的已经站不起身来。

    清晨的阳光总是温暖的,好似触手可得一般。

    乘着仆子们还没有来使唤,他们尽可能享受着这片刻安逸。

    鸡鸣之声想起,微风拂进窗内,透过脸颊时,却觉得刺痛非常,对啊!身上的伤,似乎在空气中,都能感觉的到刺骨的疼痛。

    珠玑拖着重伤且无力的身体,费劲的向沐玄若问道:“这是咱们第几次挪换地方了?”

    沐玄若仔细想来,赶紧回答着。

    :“大约第三次了,此处荒芜人烟,比嬷赭河来的更隐蔽。”

    珠玑此刻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故而发火也没有任何威慑力。

    :“珠家沐家如此大的势力都找寻不到咱们的踪迹,想来此人的势力不俗,或可是有人暗中干扰两家的施救。”

    沐玄若此时已经有了自暴自弃的心态,甚至开始泄气。

    :“如此受辱,不如死了的痛快,如若我二人被拿捏在手中,以此要挟你我两家,至此,我们便成了整个家族的罪人。”

    说完!沐玄若硬撑着身体,愣是往木桌旁踱去。

    在珠玑的思虑中,将瓷碗摔碎,捡起地上的瓷片就想自裁。

    珠玑赶紧使足了力气,狂奔而去,一把夺过了他手中瓷片,或许是用力过猛,自己掌心被划破了两道血口子,鲜血淋漓,使其珠玑再次昏死过去。

    沐玄若眼下自责已然无用,他呼喊珠玑几声,依旧昏迷不醒。

    便只好向门外的看守求助,原本他们对于二人的死活不大在意,并没有心思施救,反而各自不屑的讥笑一番。

    沐玄若无法,毕竟那大叔不想让他二人早死,还得留着性命折磨他们的。

    这样的理由足够让看守们慌了神,便赶紧踱步屋中,处理着珠玑的伤势。

    直至再次一碗汤药下肚,这才使珠玑苏醒。

    沐玄若自责又局促,心中千万句悔不当初飘过。

    当下仆子看守全部退尽,他这才奔向前去,将珠玑搂在怀中。

    此时的他,哪里还有半点男子汉气概,早已被磨灭的一干二净。

    他忍不住的留下眼泪来,恨不得自己替珠玑受这样的罪。

    他轻轻拂了拂珠玑额头上的散发,捂了捂她那受伤的手掌心。

    还有些渗血的手掌,疼的珠玑频频皱眉。

    :“怪我,既不能好好的保护你,还让你为了我受伤,我真该死,我就不应该带你去嬷赭河,也就不会让你跟着我在此受苦。”

    珠玑心疼沐玄若自责而痛苦,赶紧劝慰道:“不过是小伤罢了!当初战场之上,什么样的伤没受过,此等小伤不打紧,养养就好了。”

    话虽如此!但他清楚的知道,这不过就是珠玑在安慰自己罢了!听她此番说来!反而更加自责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