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无尽海

    无尽海。

    “长欢，你当真想好了，要取走碧海灵芝，为了一个凡间的女人”。

    鲛人族的长老一见殷长欢已经化作男身，什么都不用再问，就知道殷长欢取走碧海灵芝的目的。

    他见过太多太多的同类，每一个从无尽海出去后，很快就沾染上了人世间的情缘，不惜忍着剧痛分化出性别来。

    所有和凡人有了情缘的鲛人最终都会回到无尽海，来取走碧海灵芝，为了他们心上人的性命。

    没有碧海灵芝，不出三五年，凡人便会死去。

    “我想好了，长老，我的娘子是这世间唯一值得我如此付出的人。长老，即便我们可以活几百年甚至上千年又如何，都比不上和心爱的人相守短短的几十年”。

    “有时候，一生很短，百年千年就是弹指一挥间，没有波澜。有时候，一生很长，长到可以和心爱之人携手白头，看遍人间的山山水水”。

    殷长欢语气里是不容置疑的肯定，想起还在等他回家的溪娘，脸上情不自禁地浮现浅浅的温柔笑意。

    “罢了，都是命中注定，迟早会有这么一天，只盼，你不要后悔”。

    长老已经见过太多，有最后被人辜负的，也有真的相亲相爱一生的，因果造化，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的。

    鲛人一族可以修行，生来便有练气期的修为。只不过鲛人资质甚为一般，修行速度极为缓慢。

    而取走碧海灵芝的代价就是洗髓易骨，交换自己的灵脉。

    没有了灵脉，终生不能再修行，从此除了可以在水里活动以外，鲛人便和普通人没有任何区别。

    这个决定，一旦做了，就不能后悔，因为根本就没有后悔的余地。

    真心，错付了就是错付了。

    上天它是公平的，它不会给任何人重来一次的机会。

    “绝不后悔”。

    区区灵脉而已，为了挚爱之人，算不了什么。

    ……

    殷长欢终于取到了碧海灵芝，欢欢喜喜地带着碧海灵芝离开了无尽海，开始踏上归路。

    一路上，殷长欢想了很多。

    有了碧海灵芝，溪娘的身子就能好起来，很快，他们还会有一个可可爱爱的孩子。

    是女孩最好，性子一定像溪娘那样温婉，他要让女儿做世间最快乐的孩子，无忧无虑，自由自在。

    如果是个男孩，那也可以将就，他们爷俩可以一起保护溪娘。

    他恨不得马上就能回到溪娘身边。

    碧海灵芝突然掉了出来，险些被水流带走，殷长欢慌慌张张地把碧海灵芝拾起来，一时间心里泛起剧烈的疼痛。

    是那种深入骨髓的疼痛，一点一点的从心间蔓延到四肢百骸，疼得殷长欢不住地喘气。

    溪娘，溪娘，刹那间，殷长欢就联想到了顾溪娘。

    他感到自己正在一点点的失去溪娘，不管他如何呼喊，想要挽留，溪娘柔柔笑了一下，却只肯留给他一个渐行渐远的决绝背影。

    溪娘出事了，一定是出事了。

    殷长欢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要赶紧回到溪娘身边，他是溪娘的夫君，许诺过要一辈子保护溪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