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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章 八旗

    到场的大员文武都有,罕见的竟然几位在京的五军都督府的都督都到了这里。其中英国公、定国公、甚至国舅爷郑国泰也在这里。

    因为这些都督大多大多偶有爵位在身,因此也排在左边前面。

    右边排班在排头的则是方从哲和兵部尚书黄嘉善,这位黄大人可是牛人。他出生于山东即墨黄氏,黄氏一族前朝已经出了许多高官。而他自己,二十六岁考中进士,随后便从县令做到宁夏巡抚。随后万历三十八年他又做到了总督陕西三边军务,统帅延绥、宁夏、甘肃三边重镇的军事。

    万历三十九年,也就在这任上,他加强边防建设,组织军队屯田,以农养兵,保证军需。同时,他严格执行明廷的睦邻政策,通好互市,使汉蒙两族人民能和平共处。

    有一次,鞑靼潜入城下,黄嘉善登上城头约战,鞑靼骑兵见状,惧都害怕想要逃跑。黄嘉善下令打开城门出击,又经一番搏杀,使得鞑靼死伤无数,明军大胜而归,这就是有名的“三边大捷”。

    黄嘉善也因此升兵部尚书并且加太子太保,万历皇帝也亲自褒奖他为“四世一品”。

    他的身后则是辽东巡抚杨镐,这一众人可算是对大明武力最了解的人了。尤其这位兵部尚书黄大人,对大明各地的军防更是了如指掌。

    “太子还没有来,我们也不等了。”万历皇帝说道。朱绍岑心想,也不知道为什么,今日太子怎么会这么拖沓。不过他作为皇孙,按理来说应该要上前去阻拦一下,等待太子来了再议论的。

    不过这些事情还不用他来开口,自然就有人会说了。

    果然方从哲说道:“陛下,太子乃是国之储君,这边防大事,还是等待太子来了再议。”

    “不必了,太子来了,知道了结果便可以了。”朱翊钧想也没想,就直接开始了。

    方从哲等文官,自然是想要等太子来了以后再说的,不过军情紧急,也不得不先开始了。

    “陛下,这辽东的女真,本不是什么大事,可如今女真渐渐势大,黄大人上书说的,臣以为很是在理。还望陛下准许!”方从哲无奈下,也只好提前开始了这次御前会议。

    都督府的都督门有点头的,也有摇头的,朱翊钧看了看几位都督,已经明白他们的想法了。不过毕竟这事情是兵部尚书挑起来的,自然还是要他来主持。

    “黄爱卿,你来说说,为何要提前防范这女真人。朕也一直以为女真那些许人,微不足道而已。”朱翊钧难得这次竟然会先说出自己的想法,一般这种事情通常是大臣先议,最后他再来总结的。不过这次上奏的是他视为大明城防的黄尚书,他还是希望对方能够知难而退的。

    “陛下,决不可轻视女真啊!这辽东之地苦寒,原先宁远伯一家,长期经验辽东,让女真相互攻击,多年来未形成什么势力。可自从万历三十四年,宁远伯舍弃了宽甸六堡,将那里的六万四千余户居民迁移到内地后。宽甸六堡乃是我大明扼制女真的重要堡垒,如今这六堡已撤,使这辽东变成了女真的后花园,如今那建州女真的努尔哈赤,颇有一统女真多部的迹象了。这宋以后民间有云,‘女真人不满万,满万则天下无敌。’如今这建州女真早已经有了数万人了。”黄嘉善耐心的和万历皇帝介绍道。

    不料朱翊钧却对此嗤之以鼻,不过他却不便去说。他看了看一旁的郑国泰,郑国舅大人见到皇帝看他。他想了想连忙说道:“黄大人,依我看来,这努尔哈赤此人向来对我大明还算恭敬。前后八次带人觐见皇帝陛下,每次来都都满载的人参、貂皮、东珠、鹿茸,上次来的时候也就是万历三十七年,这才没过去几年呢。”

    黄嘉善看了一眼郑国泰,心想你个外戚,对这种国事知道什么?不过却也明白这或许就是皇帝的意思,也不敢太过牵强,于是回道:“郑都督,这便是这努尔哈赤狡猾之处,他一方面利用朝贡同我大明交易物品,让我对其失去戒心。另一方面却在关外肆意扩张,叶赫女真已被其多次袭扰,如今已经危在旦夕了。”

    万历看了看其余几位都督,似乎都不敢多言声,叹了口气,说道:“黄爱卿,你说的,朕都知道。可是如今国库空虚,前两日京畿也都来报,说多月未雨,如今大旱之下,饥民尚且难以赈济,又如何去管那辽东之事?”

    黄嘉善轻轻摇了摇头,说道:“陛下,这赈济灾民,是户部的事,户部自然会有办法处理。可是这辽东兵事却是臣的本分,这关系国家存亡,若是陛下不肯此时对建州女真用兵。恐怕再过几月,叶赫部覆灭后,我大明再无辽东之地了。”

    朱绍岑自然明白,这满清后来杀进了关内,是多可怕一只力量,不过这朝堂上他一个小小孩童,能起什么作用啊!不过他看了一眼英国公爷,见张维贤也在看他。朱绍岑连忙用眼神暗示他,去帮一帮黄大人。

    果然,英国公爷看到了朱绍岑的暗示,连忙站了出来,说道:“陛下,臣以为,黄大人所言有理!这辽东女真当年可是出过金朝的地方。”

    他这言外之意,其实就是你是不是忘记了,北宋被金给灭了的事情。只不过他这话不能说得太明白。不过万历皇帝还是听明白了这话的意思。

    “定国公,你怎么看此事?”这时候,万历想了想,还是问问这另外一位王爷,实际上如今在京里爵位最高的也就是这两人了。

    年轻的定国公,还没有参加过任何战事,只是世袭到了这个位置,却不意味着他是个傻蛋。

    他看了一眼张维贤,他自然知道张公爷不会好好的无的放矢的,连忙说道:“陛下,臣以为,这女真人,鞑靼人,只要统一,没有别的路走,只能是往我天朝地方扩张,这是草原民族历朝历代必经的路子。因此臣复议黄大人和英国公爷的说法。”

    朱翊钧点了点头,如今都督里面都支持黄尚书,就看看这些文官怎么看了。毕竟如今大明,你要打战,离开这些文官,那是万万不行的。毕竟后勤可都掌握在人家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