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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丁丁历险记 下

    “丁丁”历险记下

    “日安,二位。我是时光之龙二世直系后裔,时钟之城城主,奥可托·金·米可·希赛尔。”

    阮天挠脚,木头那只,示意他开口说话,顺便把自己的禁言解了;现在必须一致对外,多一张嘴,胜算翻倍。

    这木头贱兮兮,翻脸不认人;刚脱困,反手就是一个禁言延时套餐,“心灵”是他爹吗?还真能延上。

    木头心领神会,裂嘴挑逗阮天,攘外必先安内;必须统一战线,无条件接受他的领导,否则免谈。

    “呃,叫我希赛尔就行,希望没有打扰到二位,希……”

    时光龙一脉,两千三百年才诞生了一个龙崽子;那就是希赛尔。

    他呢,自然从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一出身就站在了别人的终点上,“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从来没人敢不长眼,从来没人敢不答理他。

    小希赛尔也乖巧懂事,从不多惹事端;所有人自然也愿意更恭敬些,结个善缘,留待后续。

    这是长这么大,第一次陷入这般尴尬的境地;三人在偌大的空房间里飘着,点对点,面对面,没有任何死角;咋就不理人呢,以至他后面的话都不会说了。

    希赛尔讲究,这俩失了记忆的七日“生人”可不会讲究;谁怕谁啊,免谈就免谈,看谁倔得过谁。

    僵局自然要破,不过破这僵局的不是人,是“心灵”;阮天的禁言时间到了。

    “真棒,不愧是我家领导,我的好前辈。那脚指轻轻一点;哇,飞了,哈哈……”

    “啧啧,丁丁哟。圆润圆润,是真圆润;美极美极,是真美极;只是那一壶陈酿,可不好受,嘻嘻……”

    ……

    希赛尔搓着爪指甲,他不明白,但大受震撼,心口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千万看不见我;别理我,别理我,千万别理我。

    不管“吵架”,“搞笑”都需要调动身体极大的情绪和精力。

    言而总之,阮天和木头都累趴了,终于想起了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小希赛尔。

    “小丁丁,你这自我介绍可不全面;身高呢,体重呢,特长呢,兴趣爱好和三围呢?”

    木头斜裂着嘴,一口气把话吐了个干净。

    希赛尔看见木头面向他,自然明白是问他,自己又不争气的抖了几下,然后羞愧自己的不学无术;原来自我介绍还有这么多条条款款。

    “我说咱能不能正经些,什么身高,体重,特长?还三围。就一只胳膊,外带四个爪子,是看不见,还是不会看?”

    “丁丁说我不正经,他人身攻击,我申明心灵裁决。”

    阮天又被心灵禁了言,禁言就禁言吧,刚好还没休息够;到是忘了问,木头为什么能连续禁言他两次;让木头折腾去吧,看他还能作出什么妖。

    “需要我再做一遍自我介绍吗,我没问题;您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您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我会竭尽全力的配合您。”

    “只要您和您的同伙不要伤害我,带我离开这个地方,我母亲大人都会满足您,黄金,或者宝石;一座城市,或者一个王国都没问题。”

    阮天这一放手,他是不打紧,可害苦了希赛尔,木头那幽亮的粗壮身体像密密麻麻的眼睛挤在一起,直愣愣的盯着希赛尔。

    他可是高贵的龙啊,此刻却比小白鼠还卑微。

    “我还真对你说的黄金宝石,城市王国感兴趣,可惜出不去。还不如你去扣一天冥泥管用。”

    木头瞧阮天疲懒样,就明白他不愿意管,准备看他笑话;咂,正合他意。是时候让他明白,什么是正确的对待前辈之道;什么才是真正的七日传统。

    “小丁丁啊,你那破名字可太长;来了七日,就要遵守七日的规矩;你旁边这个是大丁丁,你是小丁丁,你就叫我坚不可催的领导,榆头。”

    木头一边指着阮天,一边指着希赛尔;在这空房里,具现出一些合约来。

    “来,把这份协议签了。签了,咱就是自己人,我给你具体念念。”

    木头拿出他与阮天的协议念了起来;希赛尔神游物外。

    “希赛尔在哪,希赛尔在干嘛,希赛尔是谁,小希赛尔什么都不知道;噫,自己的名字又破又长吗?他叫小丁丁,还是叫希赛尔”。

    ……

    “我坚不可催的领导,我的榆头,您怕是忘了我们可还有天上飘着呢,您英明的决择,高妙的计划呢。”

    “奥可托·金·米可·希赛尔是吧,榆头说一百句话要错九十九句;他唯一对的那句是,你这破名字是真真长。”

    “换句话说,你有记忆?你没忘记过去。”

    阮天知道木头不靠谱,当然他自己也没靠谱多少,到底他还是认为自己要比木头更靠谱些。

    木头听见阮天的话,一脸愕然;这么重要的事情,自己怎么忽略了呢;七日可以容许记忆吗?

    阮天也满脸严肃,他以前同木头交流过;七日的存在,所有的同类们,都是没有记忆的;不靠谱的烂木头。

    小希赛尔又开始瑟瑟发抖了,他不明白开始看起来很和善的大丁丁,怎么会突然这么凛冽,比那个叫榆头大叔的密密麻麻眼睛更甚。

    “我是贪玩,误入了一处时间乱流,后面醒来的时候就看见,看见你们了。这里是什么地方,能放我回去吗,母亲大人要担心坏了。”

    阮天望了望希赛尔,又望了望木头,看向了天上的黑日。

    木头望了望阮天,又望了望希赛尔,也看向了天上的黑日。

    希赛尔不明所以,也跟着看向了天上的黑日,三人罕见的都保持了沉默。

    “希赛尔,在这个世界拥有记忆,或许是幸运,也可能是不幸,一切取决于你。如果你问这个世界的其他生灵,他们一定会告诉你,这叫幸福的烦恼,所以请你珍藏好它。”

    “因为我,他,这个世界所有生灵都会忌妒的想要把你撕碎,啃掉,不留下一点残渣;哪怕我们不会饿,可愤怒与不甘都会驱使这一切;请你一定记好我的这句话。”

    “至于放你回去这件事,我做不到,榆头也做不到。我们都是“笼中鸟”,并没有谁大于谁,不论是你现在这样的爪子,戓者其他的腿,大鼻洞,屁股腚子……”

    阮天语音稍缓,看向了天空中的皓白们;大家,飞的很累吧。

    “看看这片飞舞在空中的皓白,很漂亮是吗?我们都是同类,都是平等的一个个,个体;都有一个朴素的目标,“活”回自己。”

    “欢迎你来七日,小丁丁。”

    木头裂嘴一笑,赶紧可话从阮天那抢了过来;到底谁才是前辈?不能总让大丁丁抢了风头。

    “活回自己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活着回到你妈妈身边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可能是一个永永远远的过程。”

    “好好看看地上的怪石嶙峋吧,他们也曾是我们的同类,其中还有一位是我的前辈;他教导我如何在七日生存,教我如何在七日“活着”。”

    “七日并不完整,它并不是一个正常的世界,但我们却是实实在在的“生灵”,哪怕真如同大丁丁所说;半死不活,生不如死。”

    “前辈及前前辈们都相信,只要集齐七日之光,那个人就会成为时间之主,而七日的同类们都将获得重生。”

    希赛尔低着头,无奈的接受着两位前辈轮番的夸夸其谈;他需要“活回自己”吗,他就是自己;他需要了解这些故事吗,他能回去就好了。

    终究,希赛尔现在只是一支龙爪子,任人当作小白鼠的龙爪子;只敢低头腹诽,让榆头大叔继续讲下去。

    “我们将重建七日,让它正常,完整;七日就是我们的家,是我们共同的母亲。”

    “我的前辈,以及地面上的“怪石”,他们挚热的爱,所有;都化做了丑陋嶙峋的破石头。”

    木头身上散发着幽亮的光,声音也阴暗不定,起伏不断。

    “他们,都背叛了自己的“心”,放弃了七日,包括我的引路人,我的前辈。”

    洒然一笑,木头仿佛又看见自己的前辈,那个遮天蔽日强的前辈,和他那该死的倔强。

    “可我不敢恨,因为我知道我前辈的煎熬,知道他如何挣扎着放弃的;我并不比曾经的他强大;我并不恨。”

    “只希望自己足够幸运,能坚持到那一天的到来。所以小丁丁,路,真的很长。”

    希赛尔求助的望向阮天,他可不想在这个连世界都不是的地方呆着,他不属于这里;他对这里没有归属感,他为什么要奉献;实在不行,奉献一半行不行?

    他可不想永永远远待在这个地方,他想醇香的牛奶,也想柔软的蛋糕,更想那个宠爱他的妈妈;他一定要回家。

    “祖爷爷曾说,他才不是什么时间之龙,是命运的宠儿,天生好运的家伙。希赛尔一定可以,也一定能回家”。

    希赛尔自我打气,充满期待的看着阮天,他隐隐感觉阮天才是同路人,而那个危言耸听的家伙被这该死的世界影响不轻,而且有淡淡的腐朽;这是死人身上才有的味道。

    阮天并没有回应希赛尔,跺着步子,转着手腕,或者双手插腰;遥望着空中飞舞的皓白,和更下的小山状层层叠叠地怪石巨兽们。

    “榆头,好歹你也算七日的老人了。您老,收集了几个太阳?至少五个起步吧,我猜是六个,对不对?”

    木头正为自己的发言沾沾自喜,总算没让大丁丁全抢了风头;顺畅,流利,还希匹娘的感人肺腑,瞧把小家伙唬的;什么是成就感,这就是成就感;什么是存在的意义,这就是嘛。

    可天有不测风云,木头突被阮天“当头一棒”,气的破口大骂。

    “嗬,嗬……,好笑,几个?“太阳”是你菜市场里的菜,按把按斤称,还是土地里的泥巴,你想捏几个团儿,就捏几个团?一个黑日都过不明白,还想几个?”

    “能不能真诚,坦诚,赤诚的回答下我的这个问题,这对我们后续的计划很重要。”

    “三个,紫,黑,白,绿,黑,蓝,白,紫,黑,白,蓝,绿,黑。”

    “没有规律?”

    阮天吃惊的回味着木头经历过的日光,虽然知道自己问的是废话,哪怕万一呢。

    “当然,否则怎么符合我们七日的气质。”

    木头认为大丁丁被自己震撼了,前辈之所以是前辈,可都是有原因的。

    “每个“太阳”能持续的时间不一定,有时是一瞬,有时仿佛是亘古不变的永恒;更有意思的是,每一个人在七日看见的太阳可以不一样,这是前辈的推测,没有证实。”

    这操作,阮天隐约熟悉;异界版“竞聘上岗和王子陪跑”?心里没来由的冒出了难言的愤怒与憋屈。

    “命运啊,咂。有意思,可为什么呢?能重复一遍你的自我介绍吗,小希赛尔?”

    “重复自我介绍?只要重复就好吗?”

    希赛尔小心翼翼的询问阮天,他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恶意,就在阮天看他时候;虽然那恶意转瞬即逝,可他就是知道,而且深刻无比。

    “日安,二位。我是时光之龙二世直系后裔,时钟之城城主,奥可托·金·米可·希赛尔。”

    “我一个字没改,可以吗?”

    反复思索,希赛尔并没有发现自己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老实的复述了一遍,又可怜巴巴的疑惑。

    “啧,时间之主,时光之龙,小希赛尔可有一个好后台啊。”

    阮天看着希赛尔,希赛尔匆匆看了一眼阮天又低下头去;这事他不知道,至于有没有这个可能?他突然被一个时间乱流打到这儿来,就离谱;他可是时光之龙,时间的宠儿,除非……。

    “要钦定,好歹也遵守下游戏规则嘛,连短暂剥个记忆都不愿;这就是有家人的感觉吗,真幸福啊。”

    阮天看着希赛尔低头,慌乱,又手足无措的委屈,心莫名一颤;自己这是在胡说什么,前身这狗东西,不靠谱。

    小孩子有什么错呢?特别是小希赛尔这般乖巧懂事,人畜无害;这靠谱吗?难道不是应该来个凶神恶煞,或者顽劣不堪的龙吗?

    阮天犹犹豫豫中,看向了木头;需要前辈表现的时候到了。

    “我的榆头,您认为呢?”

    “这么多年,这么多生灵,一个区区七光;凭什么可以困我们这么多生灵。凭什么可以困我们这么久。它,凭什么剥夺我们的记忆;凭什么忽视我们,忽视我们自由生存的权力;这么多年啊,这么多生灵。”

    “谁,是谁?凭什么。”

    木头嘴角发颤;一腔怒火,满心悲凉。

    “汗牛死马,昭昭天命,何故心忧,汲汲彷徨;狗走兔绞,天命昭昭,谓我何求,朝夕旦旦”

    ……

    这个黑日太不平静,木头看着满天飞舞的皓白,和更下地上的怪石嶙峋。

    命运将决择七日的权柄交到他的手中;死不可怕,可怕是不能错,一点也不能。

    “七日,会是我们的家吗?”

    木头声音宏亮,却毫无生气,两片宽厚的嘴皮,又黑又丑。

    希赛尔听见了,欲言又止,只能沉默去。

    阮天听见了,无奈叹息,也沉默去。

    周遭和谐的诡异,三人都保持着安静,沉默不语。

    像三个在屋檐下躲雨的陌生人,谁也不愿打扰别人;也不愿别人来打扰自己,只盼雨能快些停。

    ……

    “混小子,说说你的计划。”

    “我们需要一个头,一个能让我们集齐七光的头。你知道的,这具身体只能接受我认知的方式。”

    “好,我去找。”

    木头嘴拧在一起,难受异常,终于答应下来,不过条件是只他一个去就行。

    阮天不说话,坐到地上,伸手把木头从身体拔了出来,麻利的抛向天边。

    “不管怎样,我都是你俩的引路人,是你们的前辈。”

    木头跑远了,一会儿又溜了回来,一脸认真的看着两人。

    “再见,大丁丁,小丁丁。”

    希赛尔,欲言又止,一直沉默。

    阮天玩着自己的手指,一根,两根……,五根,抓向希赛尔的四个爪指头,根根交错叠着,虚无的头看向吞噬着皓白的黑日,沉思不语,也不愿答理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