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娴妃的解释

    合罗走出延禧宫没带任何人,也没传轿辇,就独自走着,看着那些宫女走到自己面前来跪地行礼不敢看她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会以为她多威风。其实就是一直困兽,她就是一直没有爪没有牙的困兽。

    昨晚上还在想自由自在,女真部落倒是真的自由自在,连固定的房屋都没有,四处漂泊,走到哪里哪里就是家。

    皇帝这边回到乾清宫就召来小黄门:“去军机处把霍慎行叫来”

    小黄门答是,行礼就走了出去,李品从门外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信封,小心翼翼地走到楚帝身旁,压低了声音说:“陛下,太后娘娘来信了”

    听着是太后来信,楚帝立马打开信件,一目十行开始看起来,看完信件,楚帝一下子坐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

    看到皇帝这个模样,李品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事,赶紧询问:“陛下,这是怎么了?”

    皇帝半晌没有说话,终于回过神来有些恍惚的对李品说:“朕原想着把合罗嫁给霍慎行,倒是成全了合罗的心思,也可解女真这边联姻之急,没想到啊没想到,这是母后下得一场棋。”

    说着楚帝丢下信件在桌上,李品不敢光明正大得看,只敢悄咪咪得瞥了几眼,只看见上面写着:棋局已定,静等霍家入局!

    母后这一招确实厉害,一下子解决了困在他心里良久得一根刺,霍家的军权!用一个女儿换一个威胁,楚帝在书桌前左右来回踱步,终究还是下了决心。

    “快叫人去叫住那个传唤霍慎行得小黄门,不必去了”

    “是”

    李品匆匆得跑出去让人去叫那个传话的,见那人去了,才敢回头看了眼房间里的方向,果真是帝王无情家,那么受宠的女儿,婚事用来下棋。

    合罗也不知道该去哪,只知道自己走了很久,一路上都在跟他行礼。宫外现在肯定是出不去了,偷着跑出去了还不知道会给父皇会给楚国掀起多大的波涛,还是乖乖的在宫里等着消息吧。

    晃晃悠悠了半晌,走着走着居然走到了前殿的门口,看着上面被风吹得叮当响的角檐铃铛,合罗提着裙摆走了上去。

    刚走上登高阁,合罗就感受到一阵阵的风吹过来,登高阁每一层角檐下面都挂有铃铛。她专门走到角檐铃铛下面,听着铃铛声感受着风,只觉得一下子心情都舒爽了不少。什么计谋都比不上这样吹吹风来的舒服。

    这处登高阁是整个皇宫最高的地方了吧,合罗看着近处远处错落的宫殿,似乎是找不到比它更高的了。站在这还可以看到远处杂七杂八的往各宫走的人。若是爬到顶上去说不定还能瞧见外面的百姓。

    正准备抬步往上走,感觉到背后似乎有声音,合罗轻轻地偏过头瞥了一眼又回过头,“母亲有什么事吗?”

    娴妃自阁楼的另一边上来,缓缓地走过来站立在合罗身边,视线在远处游移了片刻才开口道:“这样的宫殿在外人眼里真是美极了”

    “那在母亲眼里呢?”

    “恶心”

    她就知道。合罗轻轻地笑了笑,转过身面对着娴妃指了指自己:“那么母亲,这个人呢?”

    娴妃看了她一眼没开口,只是紧了紧手里的手帕。

    “母亲,你在做这些的时候有没有想起这个计的中心眼是我,您的女儿,还是说,早点除掉这个让您觉得恶心的存在您才会舒心一点?”

    “我没有这么想过”

    “可您做了”合罗随手擦了擦脸上的泪珠,深吸了一口气。“您已经做了,在您布这个局的时候您就舍弃我了”

    这么多年,回到娴妃身边开始,不管是娴妃让她做什么,她都做了,就是想让她开心点,能够早点接受她这个女儿,但是合罗现在觉得面前这个女人的心像是石头做的,一点都没有被捂热。在该舍弃该除掉的时候一个小小的计谋,就能让她接不下招。

    她一直都想让娴妃认可她这个女儿,就算是讨厌,不用爱护,起码不要拿她来算计。

    看着娴妃半天没说话,合罗也不知道她跟着出来到这来是什么意思,转身就想走。

    “不是我”看见合罗想逃离的动作,娴妃还是没忍住开了口,看着合罗已经泪流满面的样子,娴妃走上前去用手帕轻轻地擦了一下,又开口道:“不管我有多么的接受不了你,这件事不是我做的”

    不是她,那会是谁?

    合罗怔怔的看着娴妃第一次温柔的给她擦眼泪,有些不知所措,娴妃边擦边道:“上次我让你去拿的翡翠膏是我培养的探子给我汇报情况,探子说徽州方向与女真部落有信件往来,我还没来得急应对就发生了今日之事,延禧宫里耳目众多,我只好到这里来跟你解释”

    徽州方向,“太..太后娘娘?”

    娴妃点点头,收回手又走到廊下感受着风,冲着合罗招了招手,合罗吸了吸鼻子走过来站在她身边。

    “我已经大概知道徽州那位是什么意思了,教了你权衡之术,你自己好好想想她为什么这么做?”

    为了什么?合罗一时间有些想不到,权衡?太后娘娘想要用公主联姻跟女真部落建立合约?不应该啊,女真部落已经与齐国同气连枝了,也没听说他们有分裂的趋势,难道太后娘娘想跟齐国?

    “太后娘娘想与齐国联合?”

    娴妃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她一眼。“若是如此,何必要你与女真部落联姻,大可直接把你打包送与齐国太子。再想!”

    不是与齐国联合那是为何?权衡之下通常是忌惮,且对权势的衡量。忌惮不至于,衡量的话,合罗低下头想了想最近发生的事,又想了想太后临走前对她说的话,再加上父皇经常有意无意问的话。

    合罗缓缓地抬头看着娴妃:“原来是要我牵制镇国将军府”

    太后娘娘曾说:“女人这一生本是依附于男人,但宫里的女人不同,一生只会被无数的利用,权衡约束制衡,合罗,有一天你也会被要求制衡别人,你要能想通才能过的好,这就是宫里的女人必不可少的悲哀”

    那个时候合罗还不太懂,一心只想着自己要随心所欲,找个自己喜欢的夫君。没想到原来是这样。

    看娴妃没有反驳,合罗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镇国将军一生征战,育有两子,长子与镇国将军霍定江常年镇守边境,次子在京中军机处候职。因着军功无数,已经是镇国正一品将军的殊荣,又因着常年在边境各部族之间走动,皇帝心中已经有了一丝的忌惮,手握重兵,余次子在京中已经不足以打消皇帝和太后心中的猜忌,他们这是想用尚公主的美名让长子霍谨言回京,从此放下军功在京中得个闲散的职位过此一生。

    镇国将军府的殊荣在霍定江这一代就要断了。

    “原来是是霍谨言,不是霍慎行”

    这是肯定的问句,合罗眼神飘忽不知道去了哪里,但是语气中透露着一丝悲凉。原来要用她的一生去困住一个本该有鸿鹄大志的青年。

    所以父皇才会一次一次的反复询问是真的喜欢霍慎行吗?太后娘娘也告诫自己被制衡的时候要自己能想通。

    “是霍谨言”娴妃点点头,回头看着合罗:“所以,这个皇宫真是让人恶心”

    合罗没附和着娴妃的话,只是有些失神,她在想,父皇这么多年的疼爱到底是因为什么,只是因为她到年纪是要被利用的所以格外的心疼吗?太后娘娘这么多年的保护是为什么呢,只是因为要教她的一些东西好在嫁出去之后更方便利用还是说可以好好地保住自己的命。

    阁楼的另一边此时一个身着玄色衣袍的人趁着娴妃和合罗没注意。放慢了脚步离开了阁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