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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幕

    “只是今日,我非但不要与你切磋,我还要认输!”徐次大声宣布,惊讶得一众人们都哑然。

    徐次的境界在座的都有目共睹了,对上同为掌门的石沉都能赢得潇洒,今日对手能不能打过本是说不定的,但是林昌自断一臂还未恢复,前些天的那一场本来就让他消耗严重,所以徐次的赢面反而比林昌更广。

    “徐兄弟,你莫不是要羞辱于我。”林昌有些微怒,他觉得徐次对于这件事情太不认真了。

    “林兄弟,你且听我说。”徐次见到林昌的面色不善,解释道“:当日听闻你的壮举,我已经是很敬佩了,与你切磋自然也是我所向往,修行之道,无非就是靠战来雕琢翡玉,可是看你伤势未愈,我也不愿趁人之危,只想待你恢复之后,你我私下好好切磋切磋,且看你当日为了宗主之位那么拼命,其心明了,可这却不是我等本意。”

    听着徐次的话语,本来略有恼怒的林昌平静下来。

    “我等本意无非就是与高手切磋,砥砺武道,能像林兄弟那样奋不顾身的,相信在座的也找不出几位来。”徐次说着,对林昌缓缓抱拳“:林兄弟之心,徐某佩服,待到你恢复之时,我定当讨教。”

    徐次说完,挥袖而去,留下林昌愣在原地久久没能回神“:是我着相了。”

    清令宗无为而治,娴静清闲,弟子大多不好争抢,所以徐次的一番话,也让众多弟子赞赏。

    就这样,林昌与徐次的对决告一段落,以徐次的投降而结束,林昌毫无悬念得成为了清令宗的宗主,只是这宗主之位,还需要一段时间的培养才能真正得落到他的手中。

    小院中,只有单臂能动的林昌略显孤寂得坐在墙边,看着远挂天边的太阳愣神,林笙见状搬起小木凳坐到他身边。

    “怎么啦?都赢了还这么闷闷不乐得。”林笙亲昵得揉乱他的头发。

    “我真的赢了吗?”林昌远远眺望,徐次的一番话让他有些独特的感觉。

    “当然啦,不然还能是谁。”林笙见他毫无反应,百无聊赖得搓捻着衣摆。

    “我是不是被这个位置蒙住了眼,是我着相了么。”林昌将下巴抵到膝盖上,沉声说道。

    “如果为了自己的目标而不顾一些得努力也叫着相,那么修行之路大家都是一群着了相的蚊孖了。”林笙轻声细语得安慰着他。

    “不错不错。”

    正此时,小院外出现了一行人的身影,林笙赶忙去迎接众人,林昌也慌忙起身,因为来者正是宗祖带头的一众弟子。

    宗祖见林昌窘态,抚须大笑为他解围“:如果我们清令宗弟子皆是那徐次的悠闲模样,岂不是我这一把老骨头还得天天为你们操心。”

    宗祖身后徐次挠头,从后走出“:宗祖所言极是,是我等太过于贪图清闲了。”

    一旁的胡蝶适时解围“:我们是来恭喜你的,哪里来的这么多规矩,都不打算让我们进去坐坐么?”

    林昌憨笑迎接众人落座,一旁林笙连忙端茶倒水伺候众人。

    徐次坐在木椅上,左右坐着也不安生,踢了石沉一脚示意他将礼物准备好,此刻宗祖终于发话“:林昌啊,你能愿意在这个时刻为我们清令宗挑起大梁,这是甚好的,只是你可知晓为何突然举行这宗主的选拔么?”

    “我们清令宗的保密程度,就连同门弟子之间都相互不知,何来的知晓。”林昌搔骚头发“:想来可是前任宗主出现什么意外了。”

    “正是,其实在两年前,天伦便在一次清令中失踪了,这两年都是我在处理各种宗门事务,可是我毕竟不是神人精力有限,只好起了另立宗主的心思。”宗祖喝下一口热茶,捏了捏自己的眉心,这一刻他不再是天空中飘飞的老神仙,而是一个被琐事枷锁困住的老人。

    宗祖既然没有提起前任宗主任天伦的下落,想来也是这两年间都未曾寻到,只是众人也在揣测,能让宗主亲自去执行的清令,是何种程度的任务。

    “林昌愿为师傅解忧。”林昌对着老人跪下重重磕了一个响头。

    “徒儿皆愿为师傅解忧。”众人无不跪拜。

    老者终于漏出了一抹幸福的微笑“:徒儿们快快起来,其实今天我们的主角还是林昌呀。”

    说罢,老者从宽袖中取出一个短匣子交给林昌笑而不语,众人见状,皆是从各处取出礼物叠起高高的小山。

    当日,还未痊愈的林昌在众人的簇拥下摆起宴席,徐次适时提出一坛酒,冲着众人挤眉弄眼。

    清令宗中弟子除了修行与清令人物之外,空闲时间的玩乐确实很少,所以酒这种东西在清令宗中也是不曾禁止的,就连宗祖对于徐次这种行为也未曾感到意外。

    不过在场众人还是要询问一下在家师傅的意见,也都不敢轻举妄动。

    只见那老者夹起一筷子素菜放入口中,咀嚼,然后缓缓闭眼。

    众人一下子欢畅起来,林昌独臂拿着酒碗直直往前推,被林笙嗔怒得拦下,徐次赶忙将酒坛递到林昌面前“:这酒可是我好不容易弄来的,自己都舍不得喝,你看今天这么开心,网开一面嘛林夫人,就当给林昌兄弟放个假了。”徐次说着,嘴角都要咧到耳朵根了。

    林笙被他一句林夫人弄得面红耳赤,想来说得也有些道理,就连宗祖都默许了,她轻轻点头回身去厨房端菜。

    众人恍酬交错好不快活,正此时,小院中又响起叩门声,徐次嘀咕“:林兄弟这不当选宗主之前,门槛都是新的,今天当选好不热闹。”

    胡蝶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其余几人也乐了,这徐次讲话,当真是直肠子一个,吓得石沉将徐次的脚背踩了又踩。

    “不可再说这等荒唐之言。”宗祖适时开口,清令宗中的人际交往确实是寡淡的,今日算是特例了,徐次一脸无辜得起身开门去,石沉一幅看傻子的表情,惹得众人哄堂大笑。

    门外的常玉见到开门的人是徐次,先是一愣,随即一幅我懂你的表情,徐次迎他进屋,一开门,满桌的人直直看着常玉,让他尴尬得挠头,再一看那闭眼吃菜的老人,常玉噗通一声跪下“:晚辈常玉拜见宗祖。”

    “无妨,一起来吃吧。”宗祖的话十分简短,却让常玉心头一暖,对于他这种外门的弟子来说,与宗祖同桌吃饭已经是莫大的抬爱了,也就不矫情得自己找个凳子落座了。

    常玉落座了也不讲话,只是看着众人吃喝,倒是林昌敬了他几碗酒,他也不好拒绝只得硬喝下去,只是喝了两碗就天旋地转起来,猛地站起身来将酒碗高高举起。

    “林昌兄,我过来是给你道歉的。”常玉通红着脸说道“:今日是我不择手段才导致你受此重伤。”

    林昌愣了一下,然后赶忙站起身与常玉碰过酒碗“:同门切磋一些小伤在所难免的,再说了你又不是没帮我解毒,要我说还是你实力卓越,我要是还藏着掖着就得输给你了。”

    林昌说罢,将酒碗举起大口将酒喝完,常玉也不甘其后大口喝酒,只是喝完就直直躺倒在地昏睡过去了,惹得众人又是一阵大笑,就连宗祖也少有得漏出笑意,待到常玉被扶到林昌的别房内休息时,熟睡的常玉清秀脸庞却挂上了泪珠。

    距离宗主的选拔已经过去了一段日子,暂住的游客们也都散去,偌大的清令宗又清闲下来,徐次百无聊赖得跑到刘月儿之前暂住过的厢房,已经空空如也了,他站在墙头愣了一会,还是直直跳下推开那已经空无一人的房间。

    房间中还是残留着一些香气,沁人心脾,徐次只觉得被香味包裹十分舒服,他十分懒散得躺到床板上,享受着这宁静,只觉得有些困倦了,便直接睡了过去。

    清令宗的祠堂上空,一直悬挂在空中荡气剑竟然缓缓出窍漏了两寸剑刃,只可惜这一幕无人所见。

    待到徐次醒来之际,已是深夜了,他觉得有些荒唐,正欲离开这厢房,手摸到门框是,居然从夹缝中掉出一片已经干枯的花瓣,徐次见有巧妙,将它拾起,只见上面写着蝇头小字,徐次好奇心起细细看来。

    “第一位进来的一定是徐公子吧,只可惜在你最后一场比试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没有能看到你的精彩表现,挺失望的,但是有些要事要办也就只好先行告别了,床下给你留了两坛酒,是比之前那些还要陈酿几年的,当时没有舍得送你,现在见不到你,总算是舍得了,山长路远,你我终会再见,如若是我猜错了,第一位进来的不是徐公子的话,烦请您帮我丢掉它。刘月儿留。”

    徐次看完那干花上面娟秀的小字,心中泛起一阵涟漪,手指一翻,只见另一面留下了一个地址,只是好像写的略微着急了些,让墨晕染了笔痕。

    徐次抱起那两坛陈酿,吹着口哨从小院中离开,心情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