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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令5

    徐次躺在岸边看着已经扎实的太阳。

    那女子终于缓过来爬上了岸“:你的钱袋还在那个坏人身上。”

    “走吧,我得带着他俩去衙门。”徐次站起身“:该付多少钱。”

    那女子一怔,随即眼中已经流出泪花了“:我不要你的钱。”

    徐次见她这个样子,有些许心虚“:那多少钱能赎你。”

    “算了,不用你赎我我自己会攒钱。”那女子将眼泪擦干坐在岸边晒着太阳“:希望你记得我叫赵怡。”她回头漏出一个有些勉强的笑脸。

    徐次点点头“:那你还差多少赎金。”

    那女子有些惊讶,随即说道“:还差二百个昌武币。”她用手抵住下巴“:很快就能攒够了。”

    徐次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二百个昌武币,便是她再厉害,呆在这如烟楼内没个几年时间也是压根别想攒够。

    “等我回去了就差人给你送来。”徐次头也不回得离开“:再见啊赵怡姑娘。”

    那姑娘终于漏出一个笑脸。

    徐次花了一些时间才将二人尸身处理,为了不吓到百姓,施了些许障眼法从偏僻的小路将那尸身带去了衙门。

    那瘦猴一见这通缉令上赏钱颇重的二人已被处理,顿时喜笑颜开,对着徐次是感恩戴德。

    徐次让瘦猴来处理这尸身并将二人落网的消息上奏,拿过自己的钱袋便离开了。

    回到那客栈中,徐次禁闭房门便开始闭目调息,昨晚的战斗对于他的消耗也是很大的,为了速战速决,徐次消耗掉了不少费尽心力绘制的符箓,钱文墨临死前的反扑也让他半边身子都镶进了石沙,而且山下的气纯度远不及清令宗那样纯粹,这让徐次有些苦恼,也就只好慢慢休整了。

    这天傍晚,徐次拿上自己的行囊,骑上那经过一番好生照顾此刻更显油光水滑的马,马儿晃晃悠悠,徐次闭目养神,他们离开了八里镇。

    下一个伐令的地方是在一个村子里面,因为位置较偏,徐次在地图上也不好辨认从哪里过去方便,可是他现在时间还算充裕,于是骑着那马儿晃晃悠悠得上路。

    好在八里镇出行实在便利,顺着那路头走了一天时间,在半夜走到了那小村子的村头。

    “天坑村。”徐次看着村头竖着的牌坊念道“真是奇怪的名字啊。”

    徐次抬眼望去,因为是一个小村落,所以此刻已经没有一盏灯是亮着的了,而这里距离最近的衙门也要很远,而在这里做消息工作的探子又属于武王的人,徐次接触不到,所以他现在有些头大。

    “难道今晚要露宿了么。”徐次有些不甘心得骑着那马儿在周围转起圈来,终归是看到了一户有这灯光的屋子。

    徐次为表诚意,骑着马向那亮光走去,夜晚的村落宁静安详,只有清冷的月光和蛙鸣让孤独的小村落不那么寂寞。

    走了一会,徐次顿感疑惑“:怎么没感觉靠近啊。”

    他朝面前望去,还是那小小的一粒亮光,看似近在眼前,可是他已经走了有一会了,却没感觉有丝毫靠近的趋势。

    徐次有些无奈,难道自己遇到鬼打墙了,心里有了这个念头,手中结印翻飞,随即抬手往两眼一抹,继续向前走去。

    徐次心里有些嘀咕,按道理来说,自己这等修为的人,压根不会被鬼打墙那种低级的幻境困住,可是自己确确实实是看到了但是走了那么远未见近,甚至连周边的风景都还是原来一样,他感觉有些诡异,奈何自己又没有准备破除幻境的符箓,此刻只好开了慧眼,想要一探究竟。

    可是开了慧眼之后,徐次居然一点奇怪的现象都没有发现,就这样直接走到了那还亮灯的房屋前,只见这小小的屋子挂着两个苍白的灯笼,两只灯笼上面一个写着升官一个写着发财,此刻升官的灯笼已经灭掉了,只有那一个发财的灯笼散发着诡异的微光。

    “我擦......运气这么好。”徐次心里一突直接爆了一句粗口,这第二块伐令的目标,就是在这天坑村的棺材铺内。

    徐次看着那两个灯笼心里有些发毛,他看着黑黝黝得铺门,心里打起鼓来。

    且不说自己目前还没有这棺材铺的消息,就连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徐次还准备在村子落两天脚踩踩点再行动,这下好,直接杀到人家门口了。

    徐次的倔劲一下子上来了,心一横就哐哐砸起了门,清脆的声音在安宁的小村庄中传出老远。徐次敲门久久没听到动静,他有些气愤得加重了力气,还是没有听到有动静。

    “难道里面没人?可是为什么两边的邻居也没有动静。”徐次有些奇怪,按理说自己这边闹出这般动静,一旁吵醒的邻居早都要开始骂街了。

    徐次将那马儿栓在一旁的小树上,看着棺材铺那怪异的灯笼,一咬牙直接纵身爬上墙头。

    他在墙头向着棺材铺内望去,里面是整齐排列的纸人纸马,还有一个搭起的棚子里面放着一个刚上过漆的棺材,徐次开了慧眼所以看得清晰,只见所有的纸人纸马全都点上了眼睛。

    “古怪”徐次更加谨慎起来,一般的纸人纸马为了一些避讳都是不能画上这么清晰的五官的。

    徐次看着院中的房门,居然没有一扇窗户。

    这里的景象实在是奇怪,可是事已至此,徐次也不打算打道回府,既然都已经打草惊蛇了,那也就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他翻身跳进院中,再一抬头,周围的景象已经变了。

    明明是翻进了院子里,可是眼前的景象让徐次以为自己翻进了乱坟岗一般。

    先前的纸人纸马已经消失,在原来位置顶替它们的,是一具具高度腐败的尸体,破烂的衣衫和肌肉腐败漏出的森森白骨,让徐次有些发毛。

    他揉了揉眼,此刻的慧眼还未曾消散,徐次不敢置信,如果说眼前这一幕是真的,那么自己在墙头上看到的景象就是幻境,这种幻境居然能让慧眼都无法看穿,徐次直接将息雷唤到自己手中。

    在院中,原先还能照明的月光此刻似乎哑了火,只有些许的微光配合着徐次的慧眼让他能够看清周围景象。

    先前看到的棚子此刻已经变成了一个硕大的门扉,那棺材就是门板,而先前所看到的没有窗户的房间,此刻已经变成了真正的墙壁。

    徐次大着胆子朝着棺材中望去,只见漆黑一片仿佛看不到底,他也没有轻举妄动,而是回过身去观察周围的尸体。

    这些尸体明显都已经死了很久了,都已经干掉了,腐败的样子已经分不出原先是什么模样,只有身上穿着的衣服昭示着他的身份。

    徐次看了个大概,只有一具尸体最独特,别的尸体都看不出从哪里毙命,只有这具尸体能够看出,他是死于头颅被贯穿。

    徐次忍着恶心向那头骨被贯穿的洞中看去,里面卡了一个东西,他做了一些准备,伸手将那卡住的东西取出。

    是一块不大的牌状物,随着时间的流逝,尸体上的脑浆血液和一些东西已经沾染得它看不出原貌了。

    徐次拿出衣角仔细擦了擦,只见上面写了三个字“昌武卫”。

    这三个字直接让徐次汗毛倒立,武王安排做消息工作的探子正是昌武卫,如果面前这具尸体是昌武卫,那么提供这次伐令消息的人是谁?

    浑身炸出一阵冷汗,如果是这次伐令的目标提供的线索,那么这里就是一个陷阱。

    徐次很快就想明白了,他已经不敢多呆,此刻只想离开这里另作打算,他一个纵身跳上墙头正欲翻下,却看见外面的景色也变了。

    只见墙外什么景色都没有,只有一片人脸铺就的海,此刻这间院子就像海上的一座孤岛,只不过那海比较奇怪,是由一张张还在叨念的人脸构成,徐次只见那人脸嘴巴在不停得动好像念着些什么,确实一句话都未曾听见。

    徐次捏着息雷的手不禁紧了紧,呆在清令宗那么久,伐令的任务也做过好几次了,还是第一次碰到如此恐怖诡异的景象,显然,院子外面的世界是不能轻易踏足了,徐次又回过头看向院内。

    与刚刚的安静不同,就在徐次向外张望的功夫,院子中的一句句死尸已经活了过来,他们此刻正拖着高度腐败的身体,在徐次的脚下站着,整整齐齐得排列,仰着头漏出已经空洞的五官,死死盯着徐次的背影。

    徐次这一回头顿时被吓了一跳,手中的息雷直接挥砍出去将那一群死尸砍倒在地,可是那死尸只是在地上呆了一会,又拖动着破烂的身躯向着徐次爬去。

    徐次一阵恼火,符箓燃烧的瞬间,手中息雷已经爆发出强烈的雷光狠狠向那一群死尸砍去。

    这一下足足将两居尸体轰成芥粉,可是其余的死尸,哪怕被砍掉个胳膊腿儿得,也还是歪歪扭扭得继续簇拥过来。

    徐次又是两道符箓燃尽,身边出现两把一模一样的息雷“:阵!”徐次大喝一声,那两把息雷如同穿云之箭向着尸群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