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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运

    见那老态尽显的昌武国君,老者轻声叹了口气“:当时你找我要能得长寿之法我再三推辞就是这等原因。”

    “那还其余的一百年国运,就是被我强行续命给截取了是么?”武王此刻已经颓废得躺倒在云海之中,面对他的老者轻轻点头“:强行续命截取只是一部分,还有一部分是你北上,杀伐之事本就对国运有影响。”

    修行之人正道得长生是常有的事,哪怕未能证得长生,修行之人的年岁也会普遍长于普通人,挟令老人本就是修为高深莫测,能活到这般年龄是尤为正常,可是真正的长生,却是只存在于得道飞升方才能去那天界享受天伦之乐,而这挟令老人确实还未能摸到其门槛。

    武王也有修行,只是庙堂之人更何况是一国之君,要处理的事情本就太多太多,哪来的修行之暇,哪来的证道之说,所以想要建立一个真正没有内忧外患的美妙国都的武王才会想尽一切办法求长生,却未曾替他那早已年岁过百的太子想一想。

    武王回想起往事叹息道“:在野还真是能隐忍啊。”在野便是那早早就立下的太子,回想起自己做的一切,再与自己的儿子对比一下,使得武王不由得叹息起来“:你那观气运之法,真不打算流传后世了?”

    老者微微一笑“:还未找到人选。”

    “已经几百年了还未找到合适人选,我看你还是带进棺材里算了。”武王此刻兴致已经缺缺了“:你活了这么久,不累么?”

    “累啊,可是我看不到一个能真正让我安心离开的人,所以我离不开啊。”老者此刻也有些颓势“:几百年都证不得长生,换谁谁不累啊。”

    “你也不用你那观气之法看看自己有没有那运气。”武王打趣道“:顺便再看看你这山头,能不能流芳百世。”

    “观气之法本就是消耗自己气运窥探天机的法门,我只要看到了自己的气运,那么我的气运就会全然崩塌。”老者有些严肃得说道“:不过我能得这法门想来气运也是够足的,看多了也就能感受到一些了。”

    武王嗤笑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会变成现在这样。”

    老者不置可否。

    “如果我走了,清令宗不会好过啊。”武王眺望武王城方向,口气唏嘘。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气数,你就已经是清令宗最大的气数了。”老者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清令宗做为现任武王手里最锋利的剑,未尝在下一任武王的眼里也是神兵利器。

    “只希望在野那兔崽子不要瞎胡来,这些年来他在我眼皮子底下鼓捣的东西我也就假装没看见,何必跟自己儿子勾心斗角得呢?”武王说罢,将那酒杯一饮而尽,远远望向远方“:本来那庙堂之上的水就够深咯。”

    那挟令老人只是眯眼笑道“:江山代有才人出,插手过多也是不好的,昌武国运将散,这么大的国土,会有越来越多人顺着这股龙气如同以后春笋冒出头来,对于江湖是好的。”

    武王丝毫不在意的样子“:我已经准备退位了,再多春笋,再怎么精彩,也只有让泉下之灵好好看看了,其实在野那孩子,也算是享福了,倒是希望能泉下有灵保佑昌武能好好延续下去。”

    “能身居宫中却不涉那庙堂的淤泥,怎得不算是享福呢。”挟令老人轻轻开口道“:其实就算你不开口,我也会尽力守住这昌武的气运。”

    那武王终于开口笑道“:等的就是你这句话,你这老匹夫非要跟我打哑谜。”

    那挟令老人也是无声笑着。

    天色渐晚,武王也没有留宿的打算,跟那侍从汤中千就这样下山去,原本伛偻的武王竟然是昂首挺胸,仿佛放下了肩膀上极重的担子,反而那挟令老人的腰身此刻伛偻了下来。

    林昌见那宗祖略有反常,伸手搀扶“:宗祖可有异样?”

    那老人没有撇开林昌搀扶他的手,只是轻轻摇头。

    这晚林昌那山中小院,宗祖一反常态得与那林昌把酒于烛火之下“:徒儿,你可知你这个宗主当得时候可不好。”

    “师傅何出此言啊。”林昌略有疑惑道。

    那宗祖老者只是轻轻摇头,从袖中拿出一本十分古老的书本递给林昌。

    林昌扫了一眼封皮,大惊“:程海纵火法?”

    那老者轻轻点头“:正是你手中那程海控雷法的下册。”

    林昌思索片刻“:难道上一位身负罚罪雷火的正是这位前辈么?”

    老者轻笑“:先前给你那控雷法是因为你无法全然操控那雷火,所以只能先取雷法使用,现在你雷法已经熟识,可以去练练这纵火法了,只可惜那罚罪雷火法这本总章就连我也没有见过。”

    林昌全然没有在意老者最后一句话,满眼都是得到这本纵火法的火热,竟是马上就要翻开好生观摩,老者轻轻按住他的手腕“:不急于一时。”林昌端起酒碗与那老者轻轻碰碗。

    距离昌武城千里之外的石沉,正隐匿身形跟踪面前男子,正是那伐令上的人物张数葵,石沉来到这大张城已然许久,只是手中那两块伐令竟然是一张块都未曾完成,经过这段时间的盯梢,石沉发现这二人之间居然私下是好友,而且还是莫逆之交,只是明面上掩饰得非常好罢了。

    石沉期间已经将那徐次的家族问候了一遍,怪不得这两块伐令的位置如此相近,原来这二人私下里就有所串联,亡命之徒互相帮衬在这江湖中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是目标周边暗中打探情报的昌武卫都会在搞清楚之后上报上去,基本上都会写到伐令上,只是这次不知为何伐令竟然是有所纰漏。

    他也未曾怪罪与那本就游走在生死边缘仅仅为了获取一些九牛一毛般情报的昌武卫暗子,只是将那私自找他更换伐令的徐次问候了许多遍,本来这伐令分别分发到他二人手中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二人最后能够联手对敌,此刻居然落到石沉一人手中,如果是单打独斗,石沉自问二人无一是他对手,可是这二人联手的话,本就修行不适合群战拳术的石沉,此刻确实是没底儿,因为二人修为确实是不俗的,不然也不会让那昌武卫都无可奈何下了伐令,所以只好一直潜伏在这里想要寻找一个好机会。

    只是许久的盯梢也是让石沉有了些许眉目,二人每隔一段时间都会碰面一次,密谋一些事情,只是他们讲了些什么,本就不敢轻举妄动而远远观摩的石沉也没有那看口型的本事,具是不懂的,只是摸到了此事规律,又不知二人每隔多久相见一次,也不知二人相见之地在何处,所以石沉计划在二人分别之际,确认那两人已经分开够远,先找其中一人下手。

    这次,二人相聚在城外一处城隍庙内,也不鬼鬼祟祟,只是装作上香火的香客,趁着跪在那蒲团垫子上交换一些情报,此时,早已用了闭气之法的石沉,正在暗处观察二人,他还是不敢靠的太近,只是在那城隍庙门外一处土包后面凭借超人的目力远远看着。

    直等到二人齐齐出了那城隍庙,分别向着两个方向走去,石沉也就在暗处盯着那张数葵,因为此人在石沉的盯梢之下了解最多,所以石沉准备先拿此人开刀。

    就在那张数葵悠哉悠哉走到城门口之际,石沉也缓缓从暗处走了出来,身后城门处的守卫兵吏见此情形,紧锣密鼓得疏散百姓群众,随后紧闭了那城门,当然这些都是石沉已经暗中打点好的,早在几天之前,石沉就已经告知那府衙的官差,让他的手下见机行事,此刻确实做出了一个利落的决定。

    石沉放下心来,解除了内敛的强大气机。

    张数葵竟然没有丝毫畏惧,闲庭信步得说道“:可是那清令宗清令之人?”

    石沉微微开口“:正是。”

    张数葵不慌不忙得解开衣袍,只见那衣袍内的甲胄如同重见天日的宝剑,散发出幽然光泽。

    石沉腹诽,怪不得此人如此托大,原来是早有准备。

    张数葵依然不慌不忙,从身后又取出一双手套缓缓带上,那手套看着普普通通,但是其上散发的森然气息与那腥味,让石沉心里悬起一块大石头。

    “好了你可以攻过来了。”张数葵摆好架势一手置于身后一手抬掌在前悠然自得。

    石沉一阵火大,衣袍无风摇曳,双手覆盖上一双幽绿透明的拳甲,脚步后撤一蹬,那泥土地爆起一阵扬尘,石沉犹如攻城巨木,势大力沉,带起一阵烟尘直砸过去。

    张数葵也不急于应对,那石沉如同野牛一般冲撞而来的拳头,在马上砸到他身上之时,张数葵只是抬手一顿一带,石沉离弓之箭一般的拳头就已经偏移了位置,而那张数葵只是微微侧身,就躲过了这势大力沉的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