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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我喜欢你

    秦越走出藏经殿,心想外面只有一层禁制,偌大的楼阁竟然没有遇见守阁人,或许在四楼吧。

    扫地的依旧在扫地。

    秦越临别前还不忘打个招呼。

    “老丈,我先走了啊。”

    话刚说完,下方的阶梯忽然传来脚步声。

    就见三个年轻人正拾级而上,恰好迎面遇到了秦越。

    这三个人脚步轻盈,腰间的玉牌已经显露他们的身份,正是暮沧谷的弟子。

    中间一人身穿四爪蟒服,头戴高冠,在他左边的是鹰钩鼻,右边的是一张国字脸。

    那身穿蟒服之人停步高喊道:“秦越?”

    左边的鹰钩鼻疑惑问道:“二皇子,你认识他?”

    秦越心想你谁啊?

    当听到二皇子这三个字时,秦越当即恍然。

    原来他是张济,那个死胖子张嚣的二哥。

    张济盯着秦越,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他原先根本就不知道秦越这么一号人物,暮沧谷普通弟子那么多,大家平时都忙于修炼,一年也碰不到几次,哪能个个认识。

    不过张济上次帮陈师姐调查身世的时候,曾远远见过秦越一面,发现秦越跟陈师姐竟然有说有笑。

    绾绾既已查清了身世,自然也就找回了自己的姓氏。

    陈绾绾,陈师姐。

    轮到张济去见陈师姐的时候,那位陈师姐就像冰山美人一样,不苟言笑。

    强烈的落差令张济心生妒忌,便命人去查询有关秦越的一切,最终发现秦越只是个一寸灵根的落魄少爷,而那位陈师姐竟然曾是秦越的侍女。

    不过即便是身份再低微的侍女,一旦成为暮沧谷的真传弟子,那就是鱼跃龙门,一步登天了。

    世俗的尊卑再也没有意义。

    像陈师姐这般高贵的真传弟子,只有强者才能配得上她。

    张济自诩天才,年纪轻轻灵根就一寸七分六厘,在暮沧谷一千多普通弟子里面也属于前列,有望真传。

    看待秦越,张济自然是俯视的。

    有句话叫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迎着张济不怀好意的目光,秦越暗骂一声,“我他妈招谁惹谁了?”

    可惜再怎么骂也没用。

    三对一,秦越注定要吃亏。

    张济他们三人并没有动用秘术,只是靠着蛮力就将秦越制服。

    鹰钩鼻跟国字脸合力按住秦越的肩膀。

    秦越被逼得下跪在张济面前。

    “想来你已经知道我是谁。”张济冷笑道:“今晚我只是想让你记住,陈师姐不是你这等废物能觊觎的。”

    嘴里说着话,张济还拍了拍秦越的侧脸,“若是再让我看到你纠缠陈师姐,下次五脉论道,就是你的死期。”

    五脉论道十年举办一次,离下一次举办还剩四年。

    通常这种比试点到为止,或者一方认输为止,但历史上也不是没有人因为私人仇怨故意毁人道基。

    暮沧谷对这种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因为暮沧谷走的是精英路线,那些普通的杂碎跟真传骄阳相比,随时都可以舍弃。

    一千多普通弟子才出了十个真传,这也是真传弟子的地位远高于普通弟子的原因。

    甚至暮沧谷的高层还乐意见得双方生死搏杀。

    因为只有在生死搏杀中才能积累战斗经验,修行之路才会走得更远,强者越强,弱者淘汰。

    说不定下一个真传弟子就在其中诞生。

    秦越对五脉论道不太了解,但被逼下跪,又被人扇脸警告,任谁都会满心怒气。

    不过秦越还是笑嘻嘻问道:“如果陈师姐纠缠我,那我该怎么办?”

    张济也笑了。

    拳风突起,就见他一拳轰在秦越的腹部。

    秦越只觉胃中翻涌,哇的吐出了一大口鲜血,额头青筋暴露,看上去极为痛苦。

    张济立刻露出一脸关切的表情,“秦师弟你怎么了,都怪我下手太重,你没事吧?”

    说话间他还伸手掐住秦越的嘴,又语重心长道:“乖,如果陈师姐找你,那你可以跑过来找我,我还可以再揍你一次,这样你就有充足的理由不见陈师姐了。”

    秦越脸上笑容依旧。

    他忽然一口咬在张济的虎口上,咬下一大块肉。

    张济吃痛,暴怒间一脚踹在秦越的胸口。

    “小杂种竟敢咬我,你是狗么。”

    身为皇子,从小养尊处优,什么时候有人敢这般忤逆他?

    秦越连滚带翻被踹老远,捂着胸口艰难起身。

    只见他一口、一口将嘴里的生肉嚼烂下咽,抹干嘴边的血迹,脸上保持着温和的笑容说道:“我是属狗的。”

    张济已彻底失去理智,两手掐印,就要动用秘术。

    鹰钩鼻和国字脸却忽然伸手拦住了他,指了指藏经殿的方向。

    张济这才发现那里有一个扫地的驼背老头。

    暮沧谷门规极严。

    五脉论道搁一边。

    在平日里是禁止打斗的,同门切磋倒也罢了,像张济这般以多欺少,逼同门下跪甚至殴打同门的卑劣行径,将会遭到刑堂严惩。

    那个扫地的驼背老头就是人证。

    张济不得不强行按下心间的怒气。

    鹰钩鼻走到驼背老头面前,面无表情道:“你是谁?”

    驼背老头:“我是扫地的。”

    鹰钩鼻:“刚才的事情你都看到了?”

    驼背老头:“我是扫地的,只看地面,不看其他地方。”

    鹰钩鼻满意地点点头,“今晚的事情你要是出去乱说,下场你应该知道。”

    驼背老头艰难地抬起头,笑了笑,“我只会扫地,不会乱说话。”

    远处的树林隐隐有脚步声传来,巡殿的弟子快要回来了。

    张济狠狠地瞪了秦越一眼,面露不甘道:“今晚算你小子走运,我们走!”

    秦越忽然叫住了他。

    “二皇子,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张济转身,脸上挂着冷笑。

    秦越望着他咧嘴道:“我喜欢你。”

    张济点点头,“我也喜欢你。”

    “好啦,说完最重要的事情,我还有一件小事要通知你。”秦越吐掉嘴里的血水,露出一口灿烂的白牙,“我要杀你全家。”

    秦少爷的人生信条就是——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张济深吸一口气,目露凶光,转身就走。

    “下一次五脉论道,就是你的死期!”林间传来一句威胁的话。

    ……

    刑堂,秦越住处。

    《生死簿》和其他书籍混杂在一起,堆在书柜上。

    有夜风自窗外来,吹开了《生死簿》,露出其中的扉页。

    扉页上隐约出现了一行小篆

    ——世间万物因果相连,生灭无常,无有永恒。

    就在秦越被逼下跪的那一瞬,扉页上“因果”二字突然诡异的亮起了暗红色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