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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会,噩梦

    他看向窗外。

    窗外的白云陪着蔚蓝的天空,它们亲昵的相伴着离去;树梢上雏鸟在窝中鸣啼,草丛中蝴蝶落于花瓣之上。朝阳的金辉,为这现代文明与自然的结晶染上了生命的金黄。

    这里是蓝悠市,其和平程度可以说是平静的代名词,在这里,生活着“幻梦持有者”与人类,幻梦持有者们身负异能,人类则普通且平凡,但即便是这样,这里也平静如初。

    “一切都在有条不絮的进行,但,这与我何干?”他不禁思索。

    这个不幸的人,得了一种怪病。

    他叫刘昭云,曾是一个正常人,曾经过过一段正常的生活,也曾对生活充满希望。

    窗外的飞鸟在高空飞翔而过,时而冲向云霄,不久又成对飞翔,最后便是冲向高天,飞向远方的太阳。这也勾起了他的注意。

    “多么自由啊...”他羡慕的念叨着,褐色的瞳仁映着蔚蓝的天空,随后便又发起了呆——那金辉所笼罩着的大地,那花草树木的欣欣向荣,那一条条流动着车辆的道路交错在楼宇之间,这世间的景物都与他无关了。

    这些天来,他总觉得自己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召唤着他,时刻在用痛苦唤醒着他。又感觉身边的一切熟悉万分,却又感到极度陌生。

    头部时常感到撕裂般的痛苦,有时甚至痛得他蜷缩成一团抱头痛哭,医院根本不知道病因,但根据症状只能当做脑癌处理。

    于是,这已经是他住院后的不知第几周了。

    苦涩的药以及每天的治疗令他烦躁异常,唯一能陪伴他的只有窗外的风景,以及那群自由的鸟儿。

    在得了怪病后的无数个梦境中,都有一个怪物在梦境中出现,那怪物的轮廓是模糊的,浑身的热气总会使刘昭云从梦中烫醒,但奇怪的是,每次醒来,刘昭云总会伴随着疼痛,甚至是梦中的伤痛。

    这绝对不是偶然,这也绝对不是这种特殊癌症带给他的不幸的伤痛。他愈发觉得这一切,都拜那个怪物所赐。

    “哭罢,又觉着自己懦弱无能;笑罢,又觉着自己疯狂。我何德何能,遇上这么个神经病的诅咒?”刘昭云抱怨着,现在的他,只能躺在病房,无处可去,无事可做,日日夜夜皆是如此,那倒不如去寻找自己心中的那个怪物,让它杀了自己,让那怪物给自己一个痛快的死!

    “你想无痛苦地死去吗?少年。”

    刘猛地回头望向窗外,但那里并没有人。相反,在刘昭云的身后,一位披着斗篷的家伙早已坐在了刘的病床上,那人的面色苍白,透露着一丝诡异,惨淡的微笑和苍白的皮肤使其显得异常诡异,细长的指甲也早就划上了刘的脸颊。

    “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

    刘昭云向后退去,但退不了多远,自己现在的状态只能说是挣扎,还是无力的挣扎!但就是挣扎了这么几下,他的怪病就又发作了,头部的痛苦疼得刘昭云冷汗直流,牙齿咬的咯咯直响。

    “只要你把那块项链给我,我可以帮你无痛的死去。”怪人没管刘昭云说什么,自说自话。

    刘突然想到了什么,摸了摸兜,发现了一块装饰盒。

    那是母亲给他的那块装有红宝石项链的盒子,尽管几经岁月,但项链仍旧如新,他总能想到自己童年时母亲带着项链的样子,直至他的母亲不明失踪,他都珍藏着,没有打开过一次。他迟迟不肯去死,就是因为这条项链,来自他亲人的唯一遗物。

    但此时的刘昭云,只想赶紧死,毕竟这病太过痛苦了,于是,他双手捧起那盒子,随后颤颤巍巍的拿出了其中的项链。

    血红的宝石周边镶着银制的边,透过阳光,火红的光便印在了墙体上;在那银边上,刻画着一些符文。在项链的精致面前,金制的盒子与神圣的十字架便显得平平无奇。那人的表情立马变得欣喜,眼中充满了兴奋。

    下一刻,项链掉落,那锋利的银边划破了刘昭云的手指。

    鲜血洒在了项链的每一处,与其说是撒,不如说是项链在吸刘昭云的血,刘昭云的鲜血流遍了银边的每一个符文,每个符文都有了“生机”。

    项链,复活了。

    整块项链消失了,在那之前伴随的是一道强烈的红光,红光悬浮在空中,随后猛地一下冲进了刘昭云的身躯。

    刘昭云的意识消失了,他只感到自己的身体在扭曲,随后,一种强烈的痛苦刺激着他,令他痛苦万分。他感到了憎恶的感觉正在汲取他身体里的某种东西,又感觉到某种意识在殴打着他,他挣扎,奋力脱身,向上突破。

    下秒,他睁开了双眼

    当他醒过来时,他看见自己倒在了地板上,自己的皮肤正在被那个诡异的家伙撕扯着,一道道血痕在皮肤上留下,强烈的痛楚使得刘昭云心中的愤怒与怨意达到了顶峰。

    “没人给我一个痛快的死吗?!!!”

    伴随着撕心裂肺的怒吼,刘昭云的体型突然变化了,他的身体开始覆盖一种血色的丝线,逐渐地包裹起来,红的丝块开始覆盖和膨胀,如同一颗跳动的心脏,房间逐渐开始填充这种丝块,逐渐地开始崩裂、突破,一个巨大的身躯正在形成!

    逐渐地,一个巨大的白色的怪物,出现了。

    那是什么?刘昭云的恶意?刘昭云自己?还是刘昭云自己心中的那个怪物?斗篷人连忙闪退到一旁,全身开始覆盖一种透明的浮动的物质,但双手却在止不住的发抖。

    这将是一场恶战?

    澜X医院对面.荒河饭店——17L顶楼

    “梦人协会各单位干部请注意,我找到【恶梦】了”

    她叫沈天兰,隶属【鹏】特殊战术部队,这是她的第一个任务。

    天兰放下了望远镜,不禁叹息。她不知道自己这种拥有特殊能力的人能否正常生活在这人类社会上,但,她并不害怕,因为她明白了,这个世界也有和她一样年龄的【幻梦持有者】。

    幻梦,意为“如梦境般虚幻”,人们喜欢把这种从自己身体中出现并拥有着奇特能力的生命体命名为不同的名字,拥有并使用这种生命体的人被称作“幻梦持有者”,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拥有这种东西的,纯属看运气。

    自然,天兰也拥有这种东西。

    现在,她又架起了枪,瞄准着医院的窗户,准备随时扣下扳机!

    “唉,又一个不幸的家伙。”

    怒吼声逐渐强大,由一开始的房间震动到最后的整座大楼震荡,幸好,医院里没什么病危的人,整座医院的玻璃也因为声波的共振开始碎裂,人们纷纷逃出医院,惊慌错乱中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撕裂、扩张。

    在那一刻,人们都感受到了极其大的怨意以及恐惧。

    医院坍塌了。

    碎石与巨墙如同瀑布般直倾而下,幸好,周围没有人群,而且那些碎石也没有砸落,反而是被梦人协会的其他成员聚拢,缓缓落至地面。

    天兰没有想到,这次她所面对的是一个极其危险的【噩梦】,事件由一开始的B级紧急转变为U(unknown)级,在那滚滚烟尘之中,浮现出了一副佝偻着的,巨大的身躯。

    “噩梦!是噩梦!”

    刘昭云此时充满的仇恨更为激烈了,他所操控的,正是他所厌恶的那个怪物,那怪物的脸是张被撕裂的笑脸,数不尽的恶意仿佛都凝聚于此,身体瘦骨嶙峋,背部的脊椎暴露在外,这是刘昭云所看到的怪物,而在其他人面前,这个怪物正是他们所惧怕事物的恐惧源放大化,强大的力量导致周围的人出现了幻觉,只有斗篷男知道这玩意的真面目。

    这也正是噩梦的恐惧之处。

    斗篷男意识到了,眼前的这个家伙,正是和他一样的“幻梦持有者”。如此恐怖的对手,哪怕就是一个失误也会当场尸骨无存。但面对如此强大的对手,他也没有逃跑。他来找刘昭云的目的,正是为了那块能让自己的幻梦真正激发的项链。

    可项链没了,呆在这里有什么用呢?

    现在,他求饶也来不及了。

    一阵狂风呼啸,热浪将医院的遗骸扫过,可斗篷男却什么事也没有,相反,那巨大的白色怪物沉重的跌倒在地,震起沙尘。那身影逐渐消失的无影无踪,隐没于尘土,消失于空气之中。

    一个黑暗的空间

    刘昭云悬浮在了空间之中,他看到了几个光点,于是他朝着那片光,用游泳的姿态游了过去。

    逐渐地,他看到了几根线牵挂着,旁边还有一把刀,一把剪子,一团线。

    一个熟悉但又陌生的声音萦绕在他的耳边,那声音轻柔而又婉转,但又令人感到尊敬。

    “这线决定了你的命运。”

    他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微笑,带着嘲讽与不屑,随后右手直接向上一挥,手指着上方漆黑的地方,仿佛在与那声音对话一样。

    “我还有事没完成,借我一条命吧!”

    “有意思,就让我看看噩梦与意志的较量吧。”

    红线缠绕在了刘昭云的右手上,逐渐地融合了进去,留下了一个纹路。

    梦人协会赶到了现场,同样,天兰也在。尘土散去,一个人影躺在那里,正是虚弱的刘昭云。

    刘昭云身上此刻是一丝不挂,只有几块巨大的肌肉在身上掩盖着,他昏过去了。

    “这家伙竟然勉勉强强的战斗了,嘛,这家伙的精神意志还蛮强的。”天兰微微一笑,便去清除目击者的记忆去了。

    “精神干扰么...真是棘手。”一名打扮邋遢的男子走过,看了眼废墟,便只身走进了一条巷子里,逐渐消失在黑暗中。

    所有人都目睹了这过程,没有人知道这少年来自何方,做过何事,干出这些事的目的是什么。但他们知道,这名少年的力量,完全不能忽视!

    无论如何,在场的势力都只有一个共同的想法。

    “若他对我们不利,我们便会立即扼杀!”

    在一潭血液和颅骨中,一台由颅骨制成的宝座缓缓在血潭中升起,宝座上正是那个怪物,但不同的是,他带上了面具。

    “我和这小子的共鸣在哪里?”

    他微微抬起头,望向那由线织成的血丝结界,那巨大的围墙笼罩成一个圆形穹顶,将他困在其中。他不禁憎恨起刘昭云了,那是唤醒他的人,自千万年来唤醒它的人不多,大多数都具有强烈的杀戮欲望,可刘却没有;自千万年来,他头一次碰到这样的家伙,怨恨、憎恶仿佛是刘的玩具,把握自如,收放有度。

    他只记得自己曾降妖除魔,却在一次对抗中轰烈战死。自从成为幻梦后,他便开始疯狂,但到了刘昭云这,却逐渐变得平静。

    一个名字浮现,随后又沉在了记忆的海中,噩梦不再想那个名字,反而思考起了刘昭云。

    “这家伙是天才吗?”噩梦笑了。

    但刘昭云并不知道自己的潜能有多少,对于这种力量,他保持着未知。

    一切又回归了平静。

    数个小时之后,刘昭云醒了过来,尽管癌症的痛苦突然不再,但他感到了那来自手腕的强烈不适。

    他被囚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