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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再探龙穴

    翌日黎明

    二人从睡梦中醒来,一旁的篝火已经燃尽。

    陈玉鸾穿好衣服,看着衣裙上的落红,心里颇为复杂,又感觉十分的梦幻,仿佛做梦一般。

    二人将要分开,回到木屋住处,楚辞帮她收拾好衣物,一直送她到山脚,二人的马匹正低着头在草地上吃着嫩草。几日间的相处,它们之间的关系似乎也亲近了许多。

    陈玉鸾依依不舍的和楚辞告别,临行前,二人吻了片刻,诉说着彼此的心里话。

    见天色不早了,楚辞送她上马,陈玉鸾在木屋时换上了一套新的衣服,此时的她看起来不再是温婉可人、柔情似水,而是一位气质非凡,威风凛凛的侠女。

    陈玉鸾回头柔媚一笑,扬起长鞭啪的一声打在马股上,骏马飞驰,很快就消失在了楚辞的视线中。

    目送佳人离去,楚辞心中颇有一种空荡荡的感觉。很快就振作起来,回到了梧桐峰。

    “丹凤鸣兮,与彼高岗。梧桐生兮,与彼朝阳。”苍梧子四处踱步,一边抚摸着胡须一边笑道:“原来爷爷他老人家在年少时遇到过天之四灵。”

    “前辈,天之四灵是什么?”楚辞问道。

    “天有极处,地分四方。传说天地四方之极俱居住着一只神兽,东天之极有乙木青龙,西天之极有庚金白虎,南方之极有离火朱雀,北方之极有葵水玄武,世人称之为天之四灵。

    天之四灵掌管万物兴衰和苍生的生死,也正是因为它们镇守一方,万物苍生才能循环不断,不过这只是一个古老的说法。为了证实说法,许多人不惜穷尽数代人之力也想抵达四方之极,可惜古往今来从未有人成功。”

    让天地万物循环,太令人震撼了,难以令人信服。所以在楚辞看来,万物兴衰,天下纷争不是因为某一个人或一只神兽,天地自行其道,没人有资格多加干涉。

    “若真如书中所言,沈苍梧前辈他可能是古今唯一一个见到了天之四灵的人?”

    “或许是吧。”苍梧子不怎么去肯定,负手而立感叹道,“难怪苍梧真诀的最高境界是浴火重生,竟和朱雀有些渊源。”

    二人观摩多时,共同钻研苍梧真诀的心法,这最高境界的描述着实难以想象。

    苍梧真诀的心法有五层,苍梧子天资有限,苦修七十年,仍是停留在第一层破茧成蝶。看完整篇苍梧真诀后,苍梧子意识到或许这辈子都无法突破到第二层境界了。

    如果沈苍梧所言不假,苍梧真诀修炼到最高境界,就如同火中灵木,纵受千般烈火灼烧,也不受丝毫影响,待到自然枯萎,也有机会重新焕发生机,生生不息。

    不过苍梧子却觉得苍梧真诀的或许只有四层,根本不存在第五层心法。

    “前辈为什么会这么认为?”楚辞十分不解。苍梧真诀上面所记载的东西并无丝毫问题,第五层的心法也讲述的很清楚。

    苍梧子缓缓地说道:“因为这第五层心法是爷爷他在数年前才写出来的,当时他虽然说过终于将苍梧真诀圆满了,但实际上这也仅仅是一个理论,即使是他本人也只是停留在第四层境界。”

    楚辞为此感到极为震惊,但仔细想来也属正常。毕竟苍梧真诀的第五层境界能让人死而复生,这是绝对不可能做到的事。

    经过苍梧子的解惑,楚辞眼前豁然开朗,迫不及待的练起了武功。不过他并没有选择栖凤峰,而是再次回到了玉都峰冰晶洞。

    他之所以选择在这里修炼,只是因为苍梧真诀至阳至刚,正如千年蛟龙想要得到火灵芝,阴阳并济才能永无止境。

    自从五大鬼王伤了蛟龙,再加上对它有着致命吸引力的火灵芝也被夺走,蛟龙就一直在寒潭沉寂。

    楚辞双脚踏在水面上,一阵钻心刺骨的寒意从脚底下传来,楚辞急忙运起内功抵御,他正准备在抵御寒气的同时修炼苍梧真诀,直到至阳之气遍及全身为止。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大胆的想法,哪怕是苍梧子也没有想过,但楚辞看到寒潭的第一眼起,就隐约觉得这样才是最好的办法。

    沈苍梧将天下至阳的武功藏在至阴的寒潭下,其意思十分明显,要是按部就班的修炼,恐怕绝大多数人都会和苍梧子一样终身止步在第一层境界。此地则不然,对江湖人而言是一处危险而极具诱惑的宝地。

    楚辞按照心法上所说运行周天之气,心意相和,气随身动,只见指尖隐约凝聚出实质性的真气,随着他的身形而动,时而如湍急的河流,时而如平静的江河;有时又张开双臂,犹如鲲鹏扶摇,又像鹰击长空,将寒潭搅的波涛汹涌。

    随着楚辞一声无意识的长啸,水面忽然成群的炸开,无数真气不受控制的飞出,打在山洞的石壁上。

    噗通!

    楚辞撑不住了,一头倒栽进水里,好在他会游泳,一边抵御冰寒之气一边游上岸。

    “刚才那是怎么一回事?”楚辞疑惑的看着双手,在修炼的过程中,他清晰的感觉到身体上的变化,这本是值得高兴的事,但坏在他没能控制好自身,寒潭的寒气被他运功时尽数吸了过来,和刚形成的烈火真气相冲,所以一时没能控制住,差点将自己害惨了。

    “刚柔并济,水火相容,阴阳一体......”楚辞花了些功夫明白了刚才失误的地方,不由苦笑。说起来容易,但刚柔、水火这些天生就是对立的力量怎么可能那么容易相容。

    “再来!”他坚定了目光。

    楚辞日复一日的在寒潭修炼,除去一日三餐,期间极少外出,直到真气耗尽,他才会暂时停下,直到真气恢复之后再次站在水面上练功。

    除去平日的寒潭修炼,他每日清晨和傍晚都会爬到玉都峰山顶。晨饮朝露暮餐霞,洗尽胸中尘。这是冷无情交给他的练气之法,早晚各一次,对练功好处极大。时间久了,甚至整个人都会脱胎换骨。

    值得一提的是,百里无生在伤势恢复后曾经来这里找过他,郑重道别。随后带着千年火灵芝下山去了,说是之所以需要它,是因为有一个人还等着他去救。

    他还和楚辞约定,要是他日在江湖上有危难之时,定会鼎力相助。

    苍梧子手上虽然有苍梧真诀的全本,但他没有去修炼,而是将它偷偷收在了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到了他这个年纪,也许再厉害的武功也没什么兴趣了,不出意外的话,他也还会继续隐居,不涉江湖半步。

    不觉半年有余,楚辞的武功大有长进,一身功力已经到了随心所欲的境界。再看这曾经被他视为练功宝地的寒潭已无太大用处,来去自如,寒气虽浓,却不能伤及分毫。

    看着洞中光景,楚辞叹了口气,这么些天以来他早就对这里没有兴趣了,只是当时武功尚缺火候,还不能离开。可如今他早已今非昔比,论起功力,丝毫不在苍梧子之下。

    不过在离去之前,楚辞仍有一事要做。看着熟悉的寒潭,楚辞不止一次游下去,可最终都没能游到最底层,也没有见到蛟龙,这让他产生了好奇。

    想当初五大鬼王之一的白自在也进过寒潭,最终被他找到了苍梧真诀并成功带了上来,他带上来的是拓印本,也就是说寒潭并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底下另有乾坤。

    楚辞再一次跳进寒潭,虽然越是深入,寒气就越浓厚,即便一流高手也需要耗费许多真气,但楚辞的真气犹如烈火一样炙热,同样是运功抵御,几乎不需要耗费太多真气。

    这一次不同以往,一个人闭气的时间有限,楚辞不敢耽搁太久,当即施展全力潜到了寒潭底下。眼前的环境并非是一片漆黑,一道微弱的光在晃动,仿佛是在为他指引方向。向着光线游去,光源是从一处细长的石头缝发出来的,楚辞奋力推开巨石,巨石哗啦一下倒了下来,露出一个大洞。

    洞窟上方镶嵌着许许多多会发光的石头,将洞穴内照的亮如白昼,随着深入,楚辞觉得自己是在鲤鱼跃龙门,猛然意识到这洞穴或许是一条天然的瀑布,自己正在逆流而上!

    很快楚辞就来到了逆流的尽头,他一只手搭在附近的石块上,费力的移动过去,当爬出升天的那一刻,楚辞大口呼吸着空气,第一次感觉到活着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