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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五章 黑鸦袭城

    波因布鲁城的凉夜里。

    “该死,这鬼天气,那群该换班的小王八羔子怎么到现在还不来?”

    波因布鲁城头的某座哨塔上,一名年轻的士兵呲溜着鼻涕,长矛早就被他丢在一边。这么冷的天气,他可不想一直握着那冰冷坚硬的长矛。

    另一个头上有着一道疤的士兵用某种看白痴的目光盯着他。“你不知道我们的下一班是谁吗?那可是帕克森纳家族的小儿子。娇生惯养的商人儿子你指望让他乐意到这来遭罪?”

    年轻士兵呸了一声,一口唾沫从哨塔的窗口里吐出去。

    “帕克森纳家族?那是什么玩意?一群整天只知道从市民手里绞尽脑汁赚取第纳尔的肥虫商人而已,他们算是个什么东西?我老爹还是个正儿八经的贵族呢。”

    头上有疤的士兵冷笑,他是个老兵,对于这种刚入伍的新兵的心思再熟悉不过了。说是贵族家庭,也不过是虚荣心作怪罢了。

    眼前的这个新兵蛋子肯定是见不得人的私生子,还是没有爵位没有封地的那种小贵族,真正的大贵族嫡子他们的家长怎么可能舍得放他们到这来受罪。

    不过他没有揭穿真相让这个新兵难堪,只是幽幽地说了一句:“得了,你不知道新公爵大人就是靠拉班家族这样的商业家族上位的吗?

    帕克森纳家族的产业可一点不小,排到他们前一班就算我们倒霉好了。那些蛀虫也就是来军队里挂个空头的名头,为日后的仕途增添些军方履历而已。”

    年轻士兵暗自叹了一句:“唉,要是大少爷还在就好了。他可一直是我从小就崇拜的英雄呢。”

    老兵也叹了口气。公爵长子夏普特·阿尔德玛的死给他带来的冲击可一点不小。老兵曾经有幸成为他的警备兵,和他一起上过战场,头上的那道疤就是当初掩护夏普特撤退时被萨里昂轻骑兵的弩矢刺伤后留下的。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和夏普特的关系过深,才导致已经听命于新公爵阿乎恩·阿尔德玛的军队高层把他这么一个军功卓著的老兵晋升军官的机会褫夺,甚至还打发他来干在夜里的寒风里戍守哨塔这种苦差事。

    也许是谈到夏普特的死让新兵老兵的心情都变得有些沉重,让他们也陷入了沉默。

    这时老兵灵敏的耳朵听到了一些连绵不断的诡异声响,他立刻提醒了新兵,结果他们就听见了一些嘶哑难听的鸦鸣回响。

    “哈哈,不就是只乌鸦而已吗?你太大惊小怪了。是不是你家婆娘身上昨晚太如狼似虎了,吓得你一惊一乍的。”新兵总是被老兵教训,这次难得找到嘲讽老兵的机会,可得好好挖苦一下他。

    刚才的声音应该是乌鸦扑棱翅膀的声音吧,老兵虽然还是觉得哪里不对,但是这件事也就这么揭过去了。

    直到他们又听到了有人踏上哨塔台阶的脚步声。不过这次他们没有惊讶,原来是一名后勤兵端着一大盆热水走了上来。

    瑞文斯顿冬天的夜里实在是太冷,为了防止哨塔上负责警戒任务的战士们冻僵手脚,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后勤兵从水房端着热水上来,给战士们送去温暖。

    “可算来了,又要帮那群王八羔子多站两小时的岗,想想就来气。”年轻士兵不假思索的就脱去了护手,想要探进水盆中。

    老兵虽然感觉有点奇怪,这次后勤兵似乎来得有些早了。而且这名后勤兵像是怕见人似的一直低着头,整个脸庞都埋在罩帽里。

    但是他也没有多作怀疑,刚放下长矛,也准备去泡手的时候,老兵就看到了让他心胆俱裂的一幕。

    年轻哨兵毫无防备地去泡手,而那名后勤兵找准机会,猛地抬起头,把一支不知道从哪里取出来的黑色短矛插进了新兵的喉咙。

    年轻哨兵脸上的表情还来不及从欣喜变得惊恐,他的身体就软倒了下去,刺客拔出黑色短矛,从伤口里渗出的血液把整盆水染得殷红一片。

    见到这一幕,老兵立刻吓得神魂皆冒。他端平了长矛往刺客刺去。在哨塔里这种狭小的空间,几乎没有闪躲过去的可能。

    老兵的长矛确确实实直接刺进了刺客的身体,但是他没有感觉到任何刺进人类肉体的实感,反而像是刺进了空心的稻草人。

    他也没有看见任何血液的流出,反而是看见了喷薄而出的黑雾。然后老兵见到了他这辈子见过的最诡异的一幕。

    他看到了这名“后勤兵”真正的脸,那根本不是人类的脸,而是一只眼睛里全是暴虐红光的灾厄渡鸦。

    老兵还是死了,他根本就不是在对抗人类。一群灾厄渡鸦和黑雾缩在长袍子里,组成了完整的人体,只有那支黑色的短矛才是真正的实体。

    黑色短矛毫不留情地洞穿了老兵的头颅。那顶保暖作用多过防护作用的毛皮头盔根本阻挡不了这锐利的穿刺。

    老兵倒在了地上。临死之前他眼角的余光瞥见了新兵的尸体正被一群凶残的灾厄渡鸦一窝蜂地争相啄食,转眼间就变成了一具血淋淋还粘着点筋肉残渣的白骨。这就是自己接下来的命运吗?

    老兵终于知道他刚才听到的声音是什么了。那是其它哨塔哨兵遭遇袭击尸体倒地的声音。然后转瞬间就被灾厄渡鸦争相夺食的难听嘶鸣声掩盖。

    “咦?这是什么声音?听上去有些怪怪的。”

    据说人死之前各种感知会被极限的放大。老兵真的听清楚了,这是旁边另一座哨塔里的哨兵讨论的声音。

    “快……跑……”

    老兵提醒他同僚的声音还没叫喊出去,就发现自己只是徒劳的咳出了一些混杂着血块的唾沫。然后他感到了一阵钻心的疼痛,接着就失去了意识。那是灾厄渡鸦吃完了新兵,涌过来吃他了。

    “呜哇~呜哇~”

    “你在说啥呢?不就是几只乌鸦在叫吗?有啥大不了的。别想引开话题,赶紧说,借我的那一百第纳尔到底什么时候还?”

    “老哥,再宽限小弟一些时间呗。小弟最近家里实在是拮据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