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月影
酒店包厢里，两家父母正就着两个孩子的事讨论，气氛热情融洽。
少年与少女坐在一起，动不动就用眼神交流，在爸妈的眼皮子底下，到底是不太好有太过亲密的动作，只觉得心里痒痒。
大人们觉察出两个孩子的异常，好笑地放他们走了。
“行了，你们吃完饭就自己出去玩吧，一会儿记得早点回家。”
少女矜持地浅笑告别，少年却已经忍不住咧起嘴，乐开了花。
两人偷摸跑到了一个无人的包厢，只有朦胧的月光从窗户倾泻进来，映出两两相对的身影。
少年凝视着少女的秋水长眸，酝酿许久，心情忐忑地开口。
“顾笙语，我喜欢你，能跟我在一起吗？”
少女欣然一笑，是少年眼中的绝色，也是最好的回答。
她扭头看向别处，神情羞赧，朱唇轻启。
“哥。”
吴安缓缓睁开眼睛，面无表情地看向拿着头发在自己脸上作怪的秋若初，欲哭无泪。
“若初，我就差一点了啊。”
秋若初笑嘻嘻地松开自己的头发，坐直身子，指着墙上的挂钟，一脸无辜道：“可是九点了啊，哥，你不是说跟顾姐姐约好九点半在学校门口集合吗？”
吴安眨了眨眼睛，重新躺了下去，双腿一蹬，鱼跃似地站起身来，边换衣服边往洗手间跑。
奉行着“约会”不能踩点到的原则，一路小跑，到了学校侧门，平复喘息后，才转身走出。
顾笙语正与沈江怡附耳说着悄悄话，白色的短袖上一只卡通小熊张开怀抱。见他走来，笑颜逐开，满脸得意地向好闺蜜伸出手。
“来吧，十块钱。”
吴安掩藏住了自己的失望，好奇问道：“什么十块钱？”
马祥哲看着沈江怡沮丧中带着不服气的表情，不由轻笑。
“江怡跟顾笙语打赌，说你会迟到，顾笙语说不会，说你一定会早来。最后俩人说好，一分钟一块钱，取整结算。”
顾笙语见他看了过来，用手指夹起纸币，显摆着晃了晃，眼睛笑地眯成一条缝。
吴安顺着她的心意，由衷夸奖。
“厉害。”
四人先去了街对面的奶茶店，暑假期间基本没什么客人，索性点好了饮品，在旁边的桌子上写点作业。
困乏之际，只需以眼角的余光偷偷看几眼喜欢的姑娘，或喜上眉梢，或凝神苦思，顿感十分满足，心底有了无限动力。
遇到实在没有思路的难题，顾笙语就来请教吴安。
指点迷津时，鼻间萦绕的淡淡奶香，眼中细长的眉睫，让他觉得自身所学，大概就是为此吧。
店老板大抵看出了四人的关系与心思，不禁回忆起自己的青春年华，在少年少女不好意思地推托下，为他们免费续杯。
直到一点多，几人才差不多完成，麻烦老板去做些吃的，老板挺看好他们这两对年轻人，就打算再给他们免一单。
四人百般推脱都没有成功，只好趁老板不注意，将本该出的钱压在菜单底下。
屋外炎热难耐，犹豫不决中，少年们被少女们拉着去了购物广场。
顾笙语与沈江怡搂着胳膊，兴趣昂扬地这家店看看，那家店逛逛。
马祥哲打趣吴安与顾笙语的秘密关系，被他支支吾吾地搪塞过去。可当马祥哲仔细讲述这方面的经验、事例时，吴安又听得格外认真，看那样子，恨不得掏出包里的本子做些笔记。
两名少女走到自己听过许多次的地址门口，才发现换了一家店铺，名叫“往昔”，是一家书店。
少女们犹豫着离开后去哪，吴安倒是跟着马祥哲走进店里，后者明显对这家店饶有兴趣。
“来都来了，进去看看呗。”
店内的布置偏古典风，一台不知道多大年纪的老式留声机正缓缓地播放着音乐，书架用品质不错的黑檀木筑成，色泽优美。
柜台后面，一位“老人”正坐着打盹，面容看起来只有四五十岁，却已白了双鬓，头发花白，没有刻意挑染。
四人不约而同地放轻了动作，慢慢地浏览书架，不时抽出一两本翻阅，一时岁月静好。
吴安倚在柜台上，捧着一本书“认真”阅读，目光始终停滞在顾笙语身上。
“喜欢那小姑娘？”
心中念想被说中，他吓了一跳，扭头看去，不知何时，“老人”已经醒了过来，笑眯眯地看着他。
“老人”面相亲和，让人容易相信、亲近，见他一副笃定的模样，吴安也不好否认，腼腆地点了点头。
“敢追吗？”
吴安摇了摇头，顿了下后又开始点头。
“没事的，小伙子，年纪轻轻有什么好怕的，我跟你讲哈，你这样……”
“老人”讲得头头是道，吴安越听越发佩服，说到细枝末节时，又会有些不好意思。
“最后，一举拿下！”
“拿下什么？”
清脆的声音突兀地在身后响起，吴安的身体瞬间僵住，心虚得要死。
“小伙子正跟我聊球赛呢，刚好讲到高潮部分。姑娘，看中这本书了？”
“嗯。”
马祥哲和沈江怡也拿着自己选中的书走来，吴安把那本一个字都没有看的书放上去，让自己显得比较合群。
“刚才我跟这小伙子聊得挺投缘的，给你们打个八折，也当感谢你们照顾我生意。”
趁吴安接过袋子的时候，“老人”隐晦地握拳于胸前，为他打气。
“小伙子，加油哦。”
“老人”嘿嘿怪笑，吴安哪还能不明白自己被耍了，自己看不到顾笙语来了，他看不见吗？还故意放大了声音跟他说。他没好气道：“再也不见，老爷子。”
“以后常来啊。”
“老人”坐回躺椅上，闭上眼，轻轻摇晃着，似陷入回忆。
“栩栩啊，没想到我才四十三，就被人喊‘老爷子’了啊……”
四人吃过晚饭，马祥哲牵着沈江怡先走一步，留下内心紧张却又暗喜的吴安，与顾笙语独处。
两人并肩走在公园的小路上，没有路灯，只有淡淡的月光，地上的影子，都在故作放松，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吴安，你很受欢迎啊。”
突如其来的挪揄，似暗藏杀机，吴安一头雾水，接过手机之余，偷偷打量着顾笙语的表情。
手机上是顾笙语跟一个人的聊天记录，名字被盖住，大概是说，那个人来十班找顾笙语玩，碰巧看到了他，对他一见钟情，忍不住地想来见他，可又担心会被拒绝。
没什么好高兴的，只觉如寒芒在背，吴安递回手机，神色肃然。
少年忙着解释，急得没了逻辑，全然没注意到那人言语中的一些熟悉感，和少女脸上莫名泛起的一抹绯红。
好说一顿，口干舌燥。可好不容易将少女“安抚下来”，他倒不免也有些好奇了，作死着问道：“是谁啊？”
少女被气笑了，冷哼一声，步伐加快。
“傻子。”
“大傻子”挠着头，觉得有些奇怪，又说不出来是哪里，快步跟上去，追上“小傻子”。
月下人影，成双成对。
少年与少女坐在一起，动不动就用眼神交流，在爸妈的眼皮子底下，到底是不太好有太过亲密的动作，只觉得心里痒痒。
大人们觉察出两个孩子的异常，好笑地放他们走了。
“行了，你们吃完饭就自己出去玩吧，一会儿记得早点回家。”
少女矜持地浅笑告别，少年却已经忍不住咧起嘴，乐开了花。
两人偷摸跑到了一个无人的包厢，只有朦胧的月光从窗户倾泻进来，映出两两相对的身影。
少年凝视着少女的秋水长眸，酝酿许久，心情忐忑地开口。
“顾笙语，我喜欢你，能跟我在一起吗？”
少女欣然一笑，是少年眼中的绝色，也是最好的回答。
她扭头看向别处，神情羞赧，朱唇轻启。
“哥。”
吴安缓缓睁开眼睛，面无表情地看向拿着头发在自己脸上作怪的秋若初，欲哭无泪。
“若初，我就差一点了啊。”
秋若初笑嘻嘻地松开自己的头发，坐直身子，指着墙上的挂钟，一脸无辜道：“可是九点了啊，哥，你不是说跟顾姐姐约好九点半在学校门口集合吗？”
吴安眨了眨眼睛，重新躺了下去，双腿一蹬，鱼跃似地站起身来，边换衣服边往洗手间跑。
奉行着“约会”不能踩点到的原则，一路小跑，到了学校侧门，平复喘息后，才转身走出。
顾笙语正与沈江怡附耳说着悄悄话，白色的短袖上一只卡通小熊张开怀抱。见他走来，笑颜逐开，满脸得意地向好闺蜜伸出手。
“来吧，十块钱。”
吴安掩藏住了自己的失望，好奇问道：“什么十块钱？”
马祥哲看着沈江怡沮丧中带着不服气的表情，不由轻笑。
“江怡跟顾笙语打赌，说你会迟到，顾笙语说不会，说你一定会早来。最后俩人说好，一分钟一块钱，取整结算。”
顾笙语见他看了过来，用手指夹起纸币，显摆着晃了晃，眼睛笑地眯成一条缝。
吴安顺着她的心意，由衷夸奖。
“厉害。”
四人先去了街对面的奶茶店，暑假期间基本没什么客人，索性点好了饮品，在旁边的桌子上写点作业。
困乏之际，只需以眼角的余光偷偷看几眼喜欢的姑娘，或喜上眉梢，或凝神苦思，顿感十分满足，心底有了无限动力。
遇到实在没有思路的难题，顾笙语就来请教吴安。
指点迷津时，鼻间萦绕的淡淡奶香，眼中细长的眉睫，让他觉得自身所学，大概就是为此吧。
店老板大抵看出了四人的关系与心思，不禁回忆起自己的青春年华，在少年少女不好意思地推托下，为他们免费续杯。
直到一点多，几人才差不多完成，麻烦老板去做些吃的，老板挺看好他们这两对年轻人，就打算再给他们免一单。
四人百般推脱都没有成功，只好趁老板不注意，将本该出的钱压在菜单底下。
屋外炎热难耐，犹豫不决中，少年们被少女们拉着去了购物广场。
顾笙语与沈江怡搂着胳膊，兴趣昂扬地这家店看看，那家店逛逛。
马祥哲打趣吴安与顾笙语的秘密关系，被他支支吾吾地搪塞过去。可当马祥哲仔细讲述这方面的经验、事例时，吴安又听得格外认真，看那样子，恨不得掏出包里的本子做些笔记。
两名少女走到自己听过许多次的地址门口，才发现换了一家店铺，名叫“往昔”，是一家书店。
少女们犹豫着离开后去哪，吴安倒是跟着马祥哲走进店里，后者明显对这家店饶有兴趣。
“来都来了，进去看看呗。”
店内的布置偏古典风，一台不知道多大年纪的老式留声机正缓缓地播放着音乐，书架用品质不错的黑檀木筑成，色泽优美。
柜台后面，一位“老人”正坐着打盹，面容看起来只有四五十岁，却已白了双鬓，头发花白，没有刻意挑染。
四人不约而同地放轻了动作，慢慢地浏览书架，不时抽出一两本翻阅，一时岁月静好。
吴安倚在柜台上，捧着一本书“认真”阅读，目光始终停滞在顾笙语身上。
“喜欢那小姑娘？”
心中念想被说中，他吓了一跳，扭头看去，不知何时，“老人”已经醒了过来，笑眯眯地看着他。
“老人”面相亲和，让人容易相信、亲近，见他一副笃定的模样，吴安也不好否认，腼腆地点了点头。
“敢追吗？”
吴安摇了摇头，顿了下后又开始点头。
“没事的，小伙子，年纪轻轻有什么好怕的，我跟你讲哈，你这样……”
“老人”讲得头头是道，吴安越听越发佩服，说到细枝末节时，又会有些不好意思。
“最后，一举拿下！”
“拿下什么？”
清脆的声音突兀地在身后响起，吴安的身体瞬间僵住，心虚得要死。
“小伙子正跟我聊球赛呢，刚好讲到高潮部分。姑娘，看中这本书了？”
“嗯。”
马祥哲和沈江怡也拿着自己选中的书走来，吴安把那本一个字都没有看的书放上去，让自己显得比较合群。
“刚才我跟这小伙子聊得挺投缘的，给你们打个八折，也当感谢你们照顾我生意。”
趁吴安接过袋子的时候，“老人”隐晦地握拳于胸前，为他打气。
“小伙子，加油哦。”
“老人”嘿嘿怪笑，吴安哪还能不明白自己被耍了，自己看不到顾笙语来了，他看不见吗？还故意放大了声音跟他说。他没好气道：“再也不见，老爷子。”
“以后常来啊。”
“老人”坐回躺椅上，闭上眼，轻轻摇晃着，似陷入回忆。
“栩栩啊，没想到我才四十三，就被人喊‘老爷子’了啊……”
四人吃过晚饭，马祥哲牵着沈江怡先走一步，留下内心紧张却又暗喜的吴安，与顾笙语独处。
两人并肩走在公园的小路上，没有路灯，只有淡淡的月光，地上的影子，都在故作放松，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吴安，你很受欢迎啊。”
突如其来的挪揄，似暗藏杀机，吴安一头雾水，接过手机之余，偷偷打量着顾笙语的表情。
手机上是顾笙语跟一个人的聊天记录，名字被盖住，大概是说，那个人来十班找顾笙语玩，碰巧看到了他，对他一见钟情，忍不住地想来见他，可又担心会被拒绝。
没什么好高兴的，只觉如寒芒在背，吴安递回手机，神色肃然。
少年忙着解释，急得没了逻辑，全然没注意到那人言语中的一些熟悉感，和少女脸上莫名泛起的一抹绯红。
好说一顿，口干舌燥。可好不容易将少女“安抚下来”，他倒不免也有些好奇了，作死着问道：“是谁啊？”
少女被气笑了，冷哼一声，步伐加快。
“傻子。”
“大傻子”挠着头，觉得有些奇怪，又说不出来是哪里，快步跟上去，追上“小傻子”。
月下人影，成双成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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