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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自我约束

    杨初玄听到‘下意识忽略’时微微皱眉,好像想起了什么一样沉思。

    王亚伦的声音并未停止,他决定向杨初玄剖析出他隐藏的内心本质:

    “可是杨哥,连我都会发现的东西,你本来怎么会发现不了?是什么干扰了你的判断?让你作出了这种为了自己的生存,而去间接地杀死他人的行为?

    以你的高傲,你的道德,你对自身底线的约束,你会去让自己所隐藏的恶肆意妄为吗?更何况还是在你最爱的女孩儿面前。

    唯一的解释是你对上面的人其中的一部分恨。

    杨哥,你在危机出现前获得了别人没有的轻松,你在不需要付出任何努力与痛苦就可以踏入这个学校中其他人无法踏入的殿堂。

    你在这个每届只有十人才得以上一本的普通学校里显得是那么特殊,你的差距与他人形成了天埑,他们在你在与他们分享这份喜悦时暗藏嫉妒。

    他们对你攻讦,将你孤立,给予你不公,给予你唾弃,他们人人在这气氛下戴上了有色眼镜,只为通过寻找你的过失上他们自己心理上的平衡…

    可你自身没有犯任何错误,你只是在他们询问你未来如何前行时告诉了他们属于你自己的喜讯罢了。

    而那处于判断是非层面的老师呢?在你遭受来自于他人的不公时,他没有为你伸张,没有指引你解决的方法,只是在那里任由事态的进行。

    在这份来自于众人的恶意中,你一直深受其害,你痛苦,却又不得不处于这之中。

    你装作不知晓,带上笑脸的面具,装作没心没肺,任由时间流逝。

    所以你一直对于集体无感,对于昔日凭空顶着名头的同窗只有冷漠与疏离,对于没有起到作用的师长更是仅仅保持了客气。

    而到现在,在这个当你才华得以释放,实力得以增长,更拥有了以一人之力对抗多数的力量时,在这个完美时间节点上,你进行的任何酷烈的手段都可以被得到理解时,你自然会产生一种报复的情绪。

    那情绪在你不自知中生根发芽,一点点吸收着你内心暗藏的痛苦成长,一直到现在。

    因此在你在布置这个‘饵’时,你才会去不自觉地忽略那些阴物被引动后的恶劣后果,你在沉浸在你辨别不出的的快感中,却不知道那快感名为复仇。

    我阻止你,不是要阻止你对他们的报复,而是因为你这么做会牵连无数的无辜者。

    任何人都要为自己的作为付出代价,罪不至死只是一句扯淡,真正的痛苦只有遭受者才知道。

    但是你这次会牵连的人太多了,那些对你施加不公的人只占了幸存者中不到十分之一,其他的无辜者却没有必要为这份厌憎买单,你如果真的做了,你与你要复仇的人有什么区别?

    你现在只是被这不自知地复仇快感蒙蔽判断,牵连到他人属于无心而为,可你放用久了以后呢?你牺牲他人来达成自己的计划就会成为习惯,你会真的迷失,成为利用一切的野心家,变成你最为讨厌的样子,而且最为可怕的是你还乐在其中。”

    杨初玄听着王亚伦的话不禁陷入呆滞,往日那些被自己隐藏至心底的痛苦一一浮现,他眼中露出了罕见的脆弱,他垂下带着致命吸引力的‘饵’的手垂下,一个人静静地站在一旁,被勾动的心绪让他甚至忘记维持诡起涛弄对众人的挡雨。

    “杨哥,这次换个方案吧,顶多更难走一些,但比起将无辜者拉入报复的棋局中还是更好一些。”

    王亚伦恳切地建议,其他的队友也多是点头赞同。杨初玄笑了笑,将刚刚露出的脆弱压下,自己的好友说的对,毕竟在末世时的冷酷手段是审视而为,但将无辜者拖去泥沼却是在己身之恶中放飞自我。

    不过…真的有这么多时间给自己更改策略吗?

    【距离子时正刻魍魉行,丑时四更百殃定开启尚有00:03:18】

    “来不及啦老弟,你说的对,应该换个方案的,不过时间紧迫,新来一个就不行了。

    我们,啊不,我,只能按照继续继续的计划修修补补。‘饵’尽管没有被留置在这个地方,但阴物们已经被引动了。

    这个乱子是我惹出来的,那就由我去收拾,谁的锅谁背,这个道理很浅显。”

    杨初玄看向给自己刚刚充当人镜的好友乐呵呵地笑道:

    “所以啊伦,后面你就要充当一下临时队长了,代会儿原计划不变,还是从另一侧门走,绕着操场的这阴物量少的一侧对剩下的那些阴物连消带打的走过去。

    计划中唯一变的只有我,我要留在这里一刻钟,为那些已经被拉入局的无辜者挡一刻钟。在那之后我会迎着这阴物组成的潮流杀穿过去。

    放心,这不是像我在楼道里那样一个人压着全部打,还一个都不放过。这次我只是一边往前走顺手杀两只而已。”

    “不行!”王亚伦断然阻止,语气的坚决不亚于刚刚阻止杨初玄下饵的时候:

    “我阻止你是让你保持本心而不要迷失自己,却绝对不是让你再次以身犯险!

    你已经为了整个队伍以身犯险过了,你还要再来一次?刚刚大家虽然都没有完全看破你在想什么,以及你潜意识妄图做什么,但是都没有阻止你去做。

    这件事大家都有责任,你一个人抗下来算怎么回事?你还拿这个对于当队伍吗?”

    “不一样的伦。”杨初玄还是笑笑,只不过神色中多了三分欣慰。他环视于周围说到:

    “如果这次闯祸的是别人,或者你,我们都可以一起面对,或者最起码是我来跟那个闯祸的一起面对。

    但现在变了,这个闯祸的人是我,我摆在咱们这个队伍里的位置,是你们逐渐默认的领头者,在领头者犯了错误时,承担责任的,只能有他本身。

    这就像一个老总用自己的钱做了投资,但他如果亏损,他不可能让全体员工跟他一起掏腰包吧?

    我父亲跟我说过,在两人一起时,如果那人跟你齐头并肩,那那人是你的朋友,兄弟,或者伴侣。

    但如果在一群人中,这个一群不用很多,但凡在两个以上,只要这其中的其他两人愿意同时落后于你的身位,衬托于你,那你就是他们在意识中已经默认的头领。

    现在呢?老弟?在我带你们从传达室再到这个长坡的时候,你们每一人都自动地站在我身后,唯独我领先于前。

    这说明你们用行动支持我,用脚步跟随我,你们愿意跟我一起拼命,愿意向着我描述的方向行进。

    而这个错误中要对无辜者造成牺牲,这个牺牲的原因还是因为我在报复的快感中失去判断导致的。

    不管我有心与否,这个都是我造成的。因此,来做补救的人只有我。”

    杨初玄在不知不觉中又将手中香烟续上一根,他将目光除了略过王亚伦,还将目光投向郝粲莫帆仁两人,最后对他们三个一起说到:“愣着干什么小伙们?难道你们要让你们自家姑娘在这里冒险?还不快带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