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事情发生的时候你在哪？”打着哈欠的中年警探，披着厚重的大衣，用潦草的笔记做着简短的笔录。
“在房间睡觉，闻到味道就马上跑出来了，安德鲁先生，您看我连厚衣服都没来得及拿。”查尔斯在寒风中瑟索着身子，一边颤抖一边回答道。
在他的身后，那不大不小的二层砖木小楼，与两个小时前天刚刚黑下来之时，已然相差甚远。
二楼一个临街的房间，从伸出屋外的瓦斯管道处破开了大洞，周围散落着一些焦黑的木板，碎砖，大片的木梁屋顶都砸落了下来，压在了房间的地上。
粗大的横梁之下压着一具被爆炸和火焰搞的焦黑的尸体。
“有蜡烛，有酒瓶，房子还老成这样，一看就是弗莱彻这家伙半夜喝酒，点个蜡烛，结果把瓦斯点了。”一个有红彤彤酒糟鼻的中年警探从屋里走了出来，冻的有些红的双手，捏着半截烧熔的劣质蜡烛。
瓦斯管道这种东西，只有中上城区的有钱人会时常去保养，邻近下城区的人连开都不一定会开，时间久了加上生锈什么的，管道肯定会有裂缝，时常有人瓦斯中毒，或者把房子点了。
在这种老旧的街区，实在不算什么稀奇事。
“行，那就结案吧，意外也没得赔偿，尸体你丢给教会吧，反正你也付不起丧葬费。”那个安德鲁警探一边记录着这起意外，一边看了看，只穿着单薄衬衣长裤，交叉着双手发抖的查尔斯。
“你都在这工作了这么久了，去登记一下，这破房子就归你了，实在过不下去就去领救济粮吧。”那个做笔录的安德鲁警探把小本子往腰间一塞，就带着另一个警探走了。
查尔斯看起来很难过的叹了叹气，仿佛真的因为这场意外，生活都过不下去了一样，走进了因为瓦斯爆炸，结构似乎更加不稳的房子内。
查尔斯，对于弗莱彻还有附近的居民来说，他大概是个附近乡下，或者其他城市跑过来谋生路的年轻人。
但是事实呢？他也不知道。所谓过去的记忆，只停留在上周，纪元年二七五，十二月下旬的一天。
睁眼的时候，他倚靠在小巷最内部的石墙边，身上穿着有很多奇怪撕裂性破损的衣服，还有一双手套。下巴上有胡渣，头发也乱的很，和街头那些流浪汉没有太大差别。
但是躲藏在垃圾桶后的他，马上意识到了自己不对劲的地方，那条机械左手，还有那张不知道为什么无法破坏的实验记录。
他大脑中的记忆混乱的很，说是失忆，却还记得这么说话怎么写字，还有一大堆奇怪的知识，比如各地的民俗传说，北荒地区的狼人，或者是罗马尼尔的吸血鬼，还有刚才已经用上的，那个来自古老东方的名为雄黄的驱蛇秘药
之后，他一出巷子，就遇见了提了一大堆杂货的弗莱彻先生，那有些佝偻的脊背，和会产生细微变化的瞳孔，以及莫名有些阴冷的眼神，第一次见面就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就像是个冷血爬行动物
他对自己的想法很意外，毕竟这种没什么希望的老街区，大部分人的眼神都是这样的，平淡的甚至可以说厌世，看不到光芒。可偏偏是弗莱彻，他觉得不对劲。
但当时那种情况，他除了这种诡异的第一印象，没有其他的理由拒绝去店里当帮工的邀请。
事到如今，他宁可当初没有做这个决定，毕竟一个在地下室中搞邪神祭拜的半兽化邪教徒，说不定会比街头的寒风更糟。
只不过：“他不对劲，我又好到哪儿去……”查尔斯在心中问着自己：“一个普通人不会在与陌生人见面时，第一反应是判断对方有没有携带武器。”
隔了三四个房子外，就是菲利普先生的面包房，他是第二个让查尔斯感觉不对劲的人，虽然总穿着宽大的外衣，但他看得出来，菲利普的左腋下似乎夹了什么东西。
新大陆拓荒时代的结束，让那些靠赏金为生的赏金猎人，只能来到旧大陆谋生。他们更喜欢潜入调查，因此燧发枪就不能明晃晃的别在腰上，所以就有了腋下枪袋。
一个普通的面包房老板可不会有这种东西，并且看那个幅度，似乎还是某种特质的小型枪械。
“一个普通人不会知道怎么创造看起来吓人，但是之后会愈合且没有伤疤的伤口。”他右手的伤痕肯定不是真的，其实只伤到了表皮，只不过是被他处理的非常吓人。
尽管这个天气戴手套很正常，但他的手套看上去并不保暖，并且时刻戴着肯定会让人起疑，因此他当天晚上就做全程没有任何反应的，创造了那些伤口
“一个普通人，也不会再进一个房子以后，第一时间检查有没有暗门。”通往下水道的门虽然隐藏在堆满了东西的储物柜之后，但是那股属于邪神献祭的亵渎恶臭，是单薄的隐藏木门掩盖不了的。他第一次进储藏间就发现了。
“也不会认为被子上的扣环和绳子是为了绑人。”那样的设计他怎么看都不对劲，第一晚上的时候根本睡不着，之后的每天都是用多层衣服套着木条伪装成自己，塞进被子里的，自己躺在床底下冰冷的地上。
“更不会知道刺哪里可以一击毙命，在看到瓦斯管道的时候，也不会第一时间去判断哪里有破损，适合制造意外。”如何伪造一起瓦斯爆炸，也在他那奇怪的知识储备当中。
在看到弗莱彻先生真的过来打算绑自己去献祭的时候，他本来应该手足无措，却反而是冷静的把一切信息都串了起来。
“天气冷喝酒御寒，没注意环境……老旧的房子，瓦斯管道就在床头柜旁…点蜡烛引发爆炸…负责老城区的警探本就不负责任…半夜起床，面对这样的一起意外，根本不会多管，不交钱火化，尸体也不用尸检可以直接下葬，侧肋伤口都不用处理。”
近乎浑然天成的流程。
只不过除掉了一个威胁，他却越来越迷茫：“为什么我会这些…为什么我的左手是那种明显超越时代的科技…
这世上能有这个东西，也能有那种半人半爬行动物的邪教徒，那难不成我记忆中的那些民俗传说也都是真的……再说干掉了那个家伙，之后又要做些什么…”他这么想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不知为何，他又拿出了那张无法损坏的表格：“实验编号：326-■5，实验记录：实验体接受试验32■-14后无排斥反应，各项数■正常，契合度78%。”
“实验体名称：326-查■”
“实验员：史■文，实验组织：古■会锡隆德分部”
…………………………
“霍恩先生，您怎么看？”菲利普将几张写满了密密麻麻资料的纸放到了桌面上。没有窗户的房间内，他与另外两人在桌前对坐。
大概三四十岁左右，看起来沉稳异常的霍恩拿起了桌上的资料，稍微翻了翻，举止间带着些上位者的威严。之后递给了旁边气质相似，年纪却似乎只比菲利普大上一些的年轻人。
屋内只有一小盏瓦斯灯，并且摆在那中年人的另一边，可那年轻人似乎完全没受影响，翻看自如：“从祭品数量反推能看出来，那个家伙的七日之祭已经到了第三阶段。就算是缺少邪术道具，也能有七级水准，被这种人偷袭还将其反杀……”
那年轻人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微皱的眉头和在黑暗中，似乎变化成灰色的瞳孔，也说明了事情的严重性。
“手法精湛，心思缜密，充分利用环境和他人，面对那种存在都可以若无其事的下手，如果这家伙只是个普通人，那么他会是我们遇见过最难对付的杀人犯。”霍恩很直接的说道。
“不过，伊顿，事情应该没那么糟。”补上这么一句之后，他从办公桌旁边的小抽屉里拿出了一份报告。
翻开之后，第一页写着：“古尔会，埃隆德帝国锡隆德分部成员档案。”
再向后翻去两页，是一份个人档案。左上角是不知如何印刷在纸上的灰色人像，一个眼神刻薄，瘦削而高挑的老者，旁边记录着：“姓名：史蒂文·芬恩，职务：驻外四级研究员。”
下面是一些基础信息，和最后的：“状态：自然死亡。”
“果然，您依旧认为他是那个实验体。”穿着正装，椅子旁倚靠着包银手杖的菲利普一看到那份档案，就说道。
“就目前看来，这是最有可能的事，史蒂文瞒着我们研究的那个三级物品，大概是战斗类的。”被称为伊顿的年轻人说到：“只不过现在没办法证实，尸体不在我们手上，也不能贸然过去收集线索。”
“并不是没有机会，伊顿。”霍恩先生摆了摆手，说道。
菲利普有些不解的问道：“先生您的意思是？”
霍恩淡然道：“他心思缜密，因此做出这种事也不会跑，而是伪装成意外。在处理好葬礼的事情之后，他也很有可能会把那个杂货铺开下去。到那时，我亲自去找他谈谈就好。”
菲利普听后，似乎显得有些惊讶，仿佛这位霍恩先生亲自出手是什么了不得的事，不过还是马上回到：“明白了，我会继续注意他的动向。”
“嗯。”霍恩先生应了一声，之后转向一旁，说到：“至于伊顿，还有其他事需要你盯。除了这些线索之外，剩余的信息就是那具尸体。
而为了保持伪装，不论弗莱彻的所有钱是不是都在爆炸里被摧毁了，他，肯定只会找教会处理葬礼。”
………………………………
锡隆德，作为整个埃隆德帝国工业化的燃炉部分，也许有将近六成的人口是与工业有关的从业者，其中大部分还是底层工人，正常的居民少的可怜。
因此，教会一直不怎么重视这里，包括周围情况类似的曼彻隆德和利隆德。
人口和面积规模堪比首都的锡隆德，总共只有两座教堂，一座位于中上城区交界处，一座坐落在被称为下城区的区域当中，最和谐的七号街。
建在这里，肯定是为了体现主神教会的所谓人文关怀，给下城区的贫民们带去所谓主的福音。
和中上城区各种的仪式和传教不同，下城区教堂最常见的事，是发放救济粮，以及帮助没有置办葬礼钱的平民，进行公葬，也就是最低水准的公墓中的统一葬礼。
在进行葬礼之前，尸体通常会被放在教堂二楼的停尸间里。外界一直是认为，教堂每月帮忙安置的尸首起码几十，所以是不会做入殓之类的事的，尸体暂存之后就会直接运去安葬。
但事实上，也许不然。
“纪元年二七五，十二月三十日，八号尸检档案：十三号街杂货店老板弗莱彻，脑部、眼部、部分皮肤已发生明显蛇人转化现象，推测是进行了不完整的七日之祭。
官方记录死因是瓦斯爆炸意外死亡，但在左肋检测出致命穿刺伤，并有大量血液缺失。疑似其招收的来历不明的店员菲利普所为，过程未知，原因未知。”
“综上所述，申请，敲钟人介入调查。”
“在房间睡觉，闻到味道就马上跑出来了，安德鲁先生，您看我连厚衣服都没来得及拿。”查尔斯在寒风中瑟索着身子，一边颤抖一边回答道。
在他的身后，那不大不小的二层砖木小楼，与两个小时前天刚刚黑下来之时，已然相差甚远。
二楼一个临街的房间，从伸出屋外的瓦斯管道处破开了大洞，周围散落着一些焦黑的木板，碎砖，大片的木梁屋顶都砸落了下来，压在了房间的地上。
粗大的横梁之下压着一具被爆炸和火焰搞的焦黑的尸体。
“有蜡烛，有酒瓶，房子还老成这样，一看就是弗莱彻这家伙半夜喝酒，点个蜡烛，结果把瓦斯点了。”一个有红彤彤酒糟鼻的中年警探从屋里走了出来，冻的有些红的双手，捏着半截烧熔的劣质蜡烛。
瓦斯管道这种东西，只有中上城区的有钱人会时常去保养，邻近下城区的人连开都不一定会开，时间久了加上生锈什么的，管道肯定会有裂缝，时常有人瓦斯中毒，或者把房子点了。
在这种老旧的街区，实在不算什么稀奇事。
“行，那就结案吧，意外也没得赔偿，尸体你丢给教会吧，反正你也付不起丧葬费。”那个安德鲁警探一边记录着这起意外，一边看了看，只穿着单薄衬衣长裤，交叉着双手发抖的查尔斯。
“你都在这工作了这么久了，去登记一下，这破房子就归你了，实在过不下去就去领救济粮吧。”那个做笔录的安德鲁警探把小本子往腰间一塞，就带着另一个警探走了。
查尔斯看起来很难过的叹了叹气，仿佛真的因为这场意外，生活都过不下去了一样，走进了因为瓦斯爆炸，结构似乎更加不稳的房子内。
查尔斯，对于弗莱彻还有附近的居民来说，他大概是个附近乡下，或者其他城市跑过来谋生路的年轻人。
但是事实呢？他也不知道。所谓过去的记忆，只停留在上周，纪元年二七五，十二月下旬的一天。
睁眼的时候，他倚靠在小巷最内部的石墙边，身上穿着有很多奇怪撕裂性破损的衣服，还有一双手套。下巴上有胡渣，头发也乱的很，和街头那些流浪汉没有太大差别。
但是躲藏在垃圾桶后的他，马上意识到了自己不对劲的地方，那条机械左手，还有那张不知道为什么无法破坏的实验记录。
他大脑中的记忆混乱的很，说是失忆，却还记得这么说话怎么写字，还有一大堆奇怪的知识，比如各地的民俗传说，北荒地区的狼人，或者是罗马尼尔的吸血鬼，还有刚才已经用上的，那个来自古老东方的名为雄黄的驱蛇秘药
之后，他一出巷子，就遇见了提了一大堆杂货的弗莱彻先生，那有些佝偻的脊背，和会产生细微变化的瞳孔，以及莫名有些阴冷的眼神，第一次见面就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就像是个冷血爬行动物
他对自己的想法很意外，毕竟这种没什么希望的老街区，大部分人的眼神都是这样的，平淡的甚至可以说厌世，看不到光芒。可偏偏是弗莱彻，他觉得不对劲。
但当时那种情况，他除了这种诡异的第一印象，没有其他的理由拒绝去店里当帮工的邀请。
事到如今，他宁可当初没有做这个决定，毕竟一个在地下室中搞邪神祭拜的半兽化邪教徒，说不定会比街头的寒风更糟。
只不过：“他不对劲，我又好到哪儿去……”查尔斯在心中问着自己：“一个普通人不会在与陌生人见面时，第一反应是判断对方有没有携带武器。”
隔了三四个房子外，就是菲利普先生的面包房，他是第二个让查尔斯感觉不对劲的人，虽然总穿着宽大的外衣，但他看得出来，菲利普的左腋下似乎夹了什么东西。
新大陆拓荒时代的结束，让那些靠赏金为生的赏金猎人，只能来到旧大陆谋生。他们更喜欢潜入调查，因此燧发枪就不能明晃晃的别在腰上，所以就有了腋下枪袋。
一个普通的面包房老板可不会有这种东西，并且看那个幅度，似乎还是某种特质的小型枪械。
“一个普通人不会知道怎么创造看起来吓人，但是之后会愈合且没有伤疤的伤口。”他右手的伤痕肯定不是真的，其实只伤到了表皮，只不过是被他处理的非常吓人。
尽管这个天气戴手套很正常，但他的手套看上去并不保暖，并且时刻戴着肯定会让人起疑，因此他当天晚上就做全程没有任何反应的，创造了那些伤口
“一个普通人，也不会再进一个房子以后，第一时间检查有没有暗门。”通往下水道的门虽然隐藏在堆满了东西的储物柜之后，但是那股属于邪神献祭的亵渎恶臭，是单薄的隐藏木门掩盖不了的。他第一次进储藏间就发现了。
“也不会认为被子上的扣环和绳子是为了绑人。”那样的设计他怎么看都不对劲，第一晚上的时候根本睡不着，之后的每天都是用多层衣服套着木条伪装成自己，塞进被子里的，自己躺在床底下冰冷的地上。
“更不会知道刺哪里可以一击毙命，在看到瓦斯管道的时候，也不会第一时间去判断哪里有破损，适合制造意外。”如何伪造一起瓦斯爆炸，也在他那奇怪的知识储备当中。
在看到弗莱彻先生真的过来打算绑自己去献祭的时候，他本来应该手足无措，却反而是冷静的把一切信息都串了起来。
“天气冷喝酒御寒，没注意环境……老旧的房子，瓦斯管道就在床头柜旁…点蜡烛引发爆炸…负责老城区的警探本就不负责任…半夜起床，面对这样的一起意外，根本不会多管，不交钱火化，尸体也不用尸检可以直接下葬，侧肋伤口都不用处理。”
近乎浑然天成的流程。
只不过除掉了一个威胁，他却越来越迷茫：“为什么我会这些…为什么我的左手是那种明显超越时代的科技…
这世上能有这个东西，也能有那种半人半爬行动物的邪教徒，那难不成我记忆中的那些民俗传说也都是真的……再说干掉了那个家伙，之后又要做些什么…”他这么想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不知为何，他又拿出了那张无法损坏的表格：“实验编号：326-■5，实验记录：实验体接受试验32■-14后无排斥反应，各项数■正常，契合度78%。”
“实验体名称：326-查■”
“实验员：史■文，实验组织：古■会锡隆德分部”
…………………………
“霍恩先生，您怎么看？”菲利普将几张写满了密密麻麻资料的纸放到了桌面上。没有窗户的房间内，他与另外两人在桌前对坐。
大概三四十岁左右，看起来沉稳异常的霍恩拿起了桌上的资料，稍微翻了翻，举止间带着些上位者的威严。之后递给了旁边气质相似，年纪却似乎只比菲利普大上一些的年轻人。
屋内只有一小盏瓦斯灯，并且摆在那中年人的另一边，可那年轻人似乎完全没受影响，翻看自如：“从祭品数量反推能看出来，那个家伙的七日之祭已经到了第三阶段。就算是缺少邪术道具，也能有七级水准，被这种人偷袭还将其反杀……”
那年轻人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微皱的眉头和在黑暗中，似乎变化成灰色的瞳孔，也说明了事情的严重性。
“手法精湛，心思缜密，充分利用环境和他人，面对那种存在都可以若无其事的下手，如果这家伙只是个普通人，那么他会是我们遇见过最难对付的杀人犯。”霍恩很直接的说道。
“不过，伊顿，事情应该没那么糟。”补上这么一句之后，他从办公桌旁边的小抽屉里拿出了一份报告。
翻开之后，第一页写着：“古尔会，埃隆德帝国锡隆德分部成员档案。”
再向后翻去两页，是一份个人档案。左上角是不知如何印刷在纸上的灰色人像，一个眼神刻薄，瘦削而高挑的老者，旁边记录着：“姓名：史蒂文·芬恩，职务：驻外四级研究员。”
下面是一些基础信息，和最后的：“状态：自然死亡。”
“果然，您依旧认为他是那个实验体。”穿着正装，椅子旁倚靠着包银手杖的菲利普一看到那份档案，就说道。
“就目前看来，这是最有可能的事，史蒂文瞒着我们研究的那个三级物品，大概是战斗类的。”被称为伊顿的年轻人说到：“只不过现在没办法证实，尸体不在我们手上，也不能贸然过去收集线索。”
“并不是没有机会，伊顿。”霍恩先生摆了摆手，说道。
菲利普有些不解的问道：“先生您的意思是？”
霍恩淡然道：“他心思缜密，因此做出这种事也不会跑，而是伪装成意外。在处理好葬礼的事情之后，他也很有可能会把那个杂货铺开下去。到那时，我亲自去找他谈谈就好。”
菲利普听后，似乎显得有些惊讶，仿佛这位霍恩先生亲自出手是什么了不得的事，不过还是马上回到：“明白了，我会继续注意他的动向。”
“嗯。”霍恩先生应了一声，之后转向一旁，说到：“至于伊顿，还有其他事需要你盯。除了这些线索之外，剩余的信息就是那具尸体。
而为了保持伪装，不论弗莱彻的所有钱是不是都在爆炸里被摧毁了，他，肯定只会找教会处理葬礼。”
………………………………
锡隆德，作为整个埃隆德帝国工业化的燃炉部分，也许有将近六成的人口是与工业有关的从业者，其中大部分还是底层工人，正常的居民少的可怜。
因此，教会一直不怎么重视这里，包括周围情况类似的曼彻隆德和利隆德。
人口和面积规模堪比首都的锡隆德，总共只有两座教堂，一座位于中上城区交界处，一座坐落在被称为下城区的区域当中，最和谐的七号街。
建在这里，肯定是为了体现主神教会的所谓人文关怀，给下城区的贫民们带去所谓主的福音。
和中上城区各种的仪式和传教不同，下城区教堂最常见的事，是发放救济粮，以及帮助没有置办葬礼钱的平民，进行公葬，也就是最低水准的公墓中的统一葬礼。
在进行葬礼之前，尸体通常会被放在教堂二楼的停尸间里。外界一直是认为，教堂每月帮忙安置的尸首起码几十，所以是不会做入殓之类的事的，尸体暂存之后就会直接运去安葬。
但事实上，也许不然。
“纪元年二七五，十二月三十日，八号尸检档案：十三号街杂货店老板弗莱彻，脑部、眼部、部分皮肤已发生明显蛇人转化现象，推测是进行了不完整的七日之祭。
官方记录死因是瓦斯爆炸意外死亡，但在左肋检测出致命穿刺伤，并有大量血液缺失。疑似其招收的来历不明的店员菲利普所为，过程未知，原因未知。”
“综上所述，申请，敲钟人介入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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