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快退
使铁锤的大汉情绪颇为激动的道：“春水公子！你听他说的那叫什么话，说不好便是那厮的共谋！”
“知道了，我自有分寸。”
李力神情不变，话语中却似有股不可抗拒的威严。那被称作烈风的汉子，只好悻悻的退在一旁。这时在场众人方才明白这被称为烈风的大汉竟是南宫世家的人，也算是深藏不露了。
李力袖袍一挥，向目瞪口呆的彭风鸣道：“这位少侠有礼了，敢问高姓大名？”
彭风鸣兀自不解，但在鬼门关走了一遭，饶是他心性再温和，心中自也不快，便道：“在下彭风鸣，不知何事开罪了诸位，还请如实相告，免得死不瞑目。”
李力儒雅一笑，躬身道：“彭少侠，在下李力，这是我家族人南宫烈风，他向来心浮气躁，冒犯之处，在下给你赔礼了。”
彭风鸣闻言心中略宽，拱手回礼道：“好说。”
李力继而从怀中掏出一枚金色令牌牌，双手托起，道：“这枚铜牌乃我飘絮山庄信物之一‘玄’字令。”
他说着将铜牌祭起，而后又反转过来，背面竟是一个“春”字，众人望见不禁窃窃私语。
李力又道，“下月廿二，乃良辰吉日，届时本庄将举盛会，联合天下英雄以抗外道。还望彭少侠能赏光到场，这件物事暂且送与彭少侠，好歹能应对些许麻烦。”
言罢不由分说地将那铜牌塞与彭风鸣手中。接着转身对李力道：“不知蔡少侠可有兴趣？”
李力浓眉一挑，道：“届时在下定然前往拜见南宫世家族长！”
李力闻言脸色微变，道：“好，三妹，烈风，我们走。下月廿二，飘絮山庄恭候二位大驾！”
说罢大步流星的下了楼，南宫烈风紧随其后。
南宫秋蝶回望一眼，扫过二人，仍是那般萧瑟寂寥。
李力只觉如芒刺在背，却也毫不示弱，直直望去。南宫秋蝶察觉他目光有异，身子一颤，回过头去，径直走了。
南宫兄妹这么一出，众人只得面面相觑，一时之间若鸟兽散。
彭风鸣望着手中铜牌，心中直叫霉星高照，随即抬头向李力一笑，刚欲说话，忽听得背后一个清脆的声音道：“两位英雄！可否赏脸共饮一杯香茶？”
李力有些气闷。
看着彭风鸣与眼前的锦衣少年东拉西扯谈天说地，还不时发出“哈哈”大笑，引得食客们侧目，他就愈发觉得气闷。
又一杯苦茶下肚，李力再也忍不住，抬手示意彭风鸣噤声，径直向那锦衣少年道：“杨姑娘，我们都聊了这么久了，虽然我没什么要紧事，但是你想干什么，或是想让我们帮你干什么，好歹说出个事由来好么？”
他说罢端起茶杯放到口边，终于又放下，叹了口气，似乎仍是气闷不已。
方才南宫兄妹走后，一名锦衣少年突然拖住二人喝茶，这少年虽是男子打扮，但这明目淡眉、皓齿朱唇的女儿本相，一眼便让李力看了出来。
她自称叫杨晏苏，江苏人士。李力本疑心她是南宫世家子弟，有意虚与委蛇，谁知几句话不到，她一副小女儿神态显露无疑，哪像什么江湖中人。
偏生是彭风鸣，不仅似乎没看出眼前这人是女儿身，反而如她一般，无论谈及什么都是兴致高昂，天南海北的一通乱侃。
料想李力城府再深，独自在一旁喝了半个时辰闷茶，也终究是忍不住率先发难。
锦衣少年闻言一愣，先是面上一红，随即满脸的委屈，支支吾吾起来。
彭风鸣更是下巴拉的老长，看看李力又看看这杨小姐，不知如何是好。
李力一阵无奈，心中嘀咕明明是这两人夹杂不清，怎么好像自己做错事了一般，只好又端起茶杯道：“也罢，此不提这个。彭兄弟，李力与你那面铜牌，能否给我看看？”
彭风鸣这才回过神来，依言将铜牌交与李力，随即问道：“蔡大哥，这铜牌到底是什么名堂？”
他方才险些遭了南宫烈风的重手，幸亏李力及时出手，彭风鸣极是承情，寥寥几句下来，更觉李力不仅武艺高强，见识谈吐亦是不凡，心中大善，便以兄弟相称。
李力接过那铜牌细细端详起来，一旁的杨宴苏见李力不再纠缠，抬起头对着彭风鸣咧开嘴角，俏皮一笑，彭风鸣看见，只得干笑回应。
心想自己见这少年谈吐自然，毫不拘谨，便与其聊得畅快，倒真没注意她确实是一副女子姿态，不禁尴尬不已。
李力把玩那铜牌一阵，沉吟道：“李力倒也有趣，真将这‘玄春令’送给你了。”
“玄春令？！”余下二人异口同声的说道。不同的是，杨宴苏一脸兴奋与惊喜，和彭风鸣那一脸的茫然与疑问。
李力嘴角一歪，斜眼向杨宴苏瞥去。仿佛是感受到了某种不协调的气氛，杨宴苏吐了吐舌头。
双手捧起茶杯，蜷着身子，抿起了茶来，而眼角望向李力的余光中，仍旧满是期待，直惹得彭风鸣心中大乐。
李力也懒得多做计较，径直道：“君子之荫，五世而绝。南宫世家两百余年来创下这偌大的家业，又岂是五代人能办到的？”
彭风鸣听得不解，便问道：“蔡大哥，这玄春令到底是什么名堂？”
李力微微一笑，望向两眼放光的杨宴苏，不怀好意地道：“小丫头，你不是对这劳什子感兴趣么，你告诉他呗。”
杨宴苏一愣，脸上又是一阵潮红，随即鼓起腮帮道：“哼，说就说，你道本姑娘还怕呀？”她本为女儿身之事被李力说破后，索性也不装了，直接以‘本姑娘’自称，直让二人摇头苦笑。
杨宴苏见状颇不服气，刚欲开口，却似不知该从何处开始讲起，便又歪着头踟蹰起来。李力心中一乐，尽力板起脸道：“小丫头究竟知不知道？”
杨宴苏弯眉一挑，道：“谁是小丫头啊，人家都快满···，哼，偏不告诉你。那个不就是拿着可以进飘絮山庄嘛，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杨宴苏虽如是说，眼角余光却一直瞟向那枚“玄春令”。
李力再也忍不住，哈哈一笑：“你这小丫头还真敢说。”
随即正色道：“南宫世家每代英才都会有自己的信令，年轻一辈中，极富才干的俊杰，便有资格得到这玄字令。飘絮山庄这代共有四枚玄字令，分别为‘金铜玄春令’、‘黑铁玄夏令’‘青木玄秋令’‘白玉玄冬令’。李力给的这枚，便是飘絮山庄专门为其打造的‘玄春令’。近来年‘四季飘絮’在江湖中大放异彩，这四枚玄字令自然也跟着声名鹊起了。”
彭风鸣听得李力所述，不禁又想起方才李力对自己虽礼遇有加，却似乎始终心怀戒备。
南宫烈风更是对自己狠下重手，真不知自己何处开罪了这偌大的家族。念及此节，始终似有芒刺在背，颇为不乐。
李力看出他心中所想，但也是不明所以，只好宽慰道：“彭兄弟，南宫世家虽是势力庞大，但也少有仗势欺人这等事，其中恐怕是有些误会，你也不必太过烦心，个中因由，下月初四便有分晓了。”
彭风鸣苦笑道：“只能希望如此了。”
杨宴苏接口道：“彭大哥，依我看嘛，那两兄妹倒也不像坏人呢。”
李力哂道：“好人坏人还能让你这小丫头看出来？”
杨宴苏不服道：“本来就是嘛，人家郎才女貌的，比你这丑圆脸像好人多啦！”
彭风鸣听到此处，忍不住噗嗤一笑。李力更是为之气结，他容貌虽非英俊，但也绝非丑陋，从不曾有人拿这点说事。
偏生今天几人撞见了南宫兄妹，男的丰神俊朗，女的美若天仙，李力与二人相较，自然就成了丑八怪了。
彭风鸣低声笑道：“杨姑娘，你不是要让蔡大哥帮你办事嘛，你这般开罪他，可要大事不妙！”说罢又是哈哈一笑。
杨宴苏“啊”的一声惊呼，恍然大悟般双手扯住李力上臂衣襟，甜甜的道：“蔡大哥，你最好啦，帮帮我好么？”
李力一愣，他虽已在江湖中走动了不少时日，但毕竟是热血青年，望着杨宴苏如水般目光竟是微微发呆。
彭风鸣不禁咋舌，惊叹道：“杨家妹子，你这招还真管用啊！”
杨宴苏昂首一笑，自豪道：“那是，每次我爹对我发脾气，我都用这招，准灵！哈哈！”
李力顿时尴尬不已，挣开杨宴苏小手，干咳道：“行了行了，你到底要干嘛？”
“我要和你们一起——”，杨宴苏嘻嘻一笑，一字一句的道：“去、飘、絮、山、庄！”
彭风鸣尚未反应过来，面前就多了四道黑影，刚刚还如石像般的四人，此刻却像是离弦的箭一般向三人冲来，瞬间已至彭风鸣身前，迅疾之势不禁让人骇然。
彭风鸣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怔住，还没回过神来，忽觉眼前又是一花，一道白光闪出，拳挡脚踢，半空中顿时气劲四溢，破空之声大作。
转瞬之间，那道白光在半空中与四人各对一招，方才后退两步，微微喘息。此人正是李力。
那四人也是稍稍后退，相互对望一眼，蜡黄的脸上仍是看不出表情，眼神中倒似有些讶异。要知这四人都是武林中一流高手。
一人挑个把黑道小帮派不成问题，平常几乎不出手，出手便是急如雷霆，但方才四人一同发招，竟是无功而返，不禁各自心惊。
螭吻“嚯”的一下站起身子，双眼死死盯住李力，恨恨的道：“好小子，真有点长进，让老子来称称你的斤两！”说罢走上前来。
忽听“铿”的一声，却是彭风鸣拔出天罡剑，径直道：“阁下不请自来，怕不是针对我三人吧？”
螭吻闻言鄙夷一笑，道：“你们也配？”
彭风鸣不去理他，横剑道：“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我管不着阁下，但彭某也不是怕事之人！”
彭风鸣性情本是十分温和，常德时为南宫烈风所激，好是抑郁了一阵。幸得结识蔡、杨二人，颇为交心，一路相劝，方才揭过。但心中已觉这幼时向往的江湖，未必如何美好。
老人们口中的那些传奇，怕也有不少是背后伤人得来。
而这螭吻更甚，见面不过一刻钟，竟是明目张胆的要三人性命，更让彭风鸣怒气上涌，拔剑而起。
李力一愣，他这段时间与彭风鸣相处，极少听他说句重话，没想到彭风鸣此刻血性大发，真可谓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但他自知螭吻高明手段，只好低声嘱咐道：“彭兄弟，这人不好对付，不如暂避其锋。”
彭风鸣无奈道：“怕是不行了，你我二人还好，杨家妹子却要如何脱身。”
李力环顾四周，发现那四个黑衣人与螭吻，早已对己方三人形成包围之势，想来杨宴苏不通武艺，万一螭吻真发了兽性，免不得一场恶战。
李力想到此处，往杨宴苏望去，怎料这小丫头非但似乎不担心，反而饶有兴致的看着诸人，仿佛等待着一场好戏一般。
彭风鸣似乎也注意到，附到蔡、杨二人耳边轻声道：“蔡大哥，等会斗起来，我拖住那怪物，你挡住那四个，杨家妹子趁隙逃走，晚些时候我与蔡大哥便去寻你。”
杨宴苏听罢只是浅笑，也不答话。
李力却是忧心不已，他素知螭吻功力极强，耳力自也不弱，如此近的距离，即使压低声音，也不免被听去七八成了。
果听螭吻喝道：“用剑的小子，老子便如你的意，权且试试，你能不能拖住我一招半式！”说罢疾步向前，左手收拳于腰，右臂中宫直进，竟是一招最简单的“开门见山”！
彭风鸣正欲挥剑相击，却听李力喝道：“不能接，快退！”
“知道了，我自有分寸。”
李力神情不变，话语中却似有股不可抗拒的威严。那被称作烈风的汉子，只好悻悻的退在一旁。这时在场众人方才明白这被称为烈风的大汉竟是南宫世家的人，也算是深藏不露了。
李力袖袍一挥，向目瞪口呆的彭风鸣道：“这位少侠有礼了，敢问高姓大名？”
彭风鸣兀自不解，但在鬼门关走了一遭，饶是他心性再温和，心中自也不快，便道：“在下彭风鸣，不知何事开罪了诸位，还请如实相告，免得死不瞑目。”
李力儒雅一笑，躬身道：“彭少侠，在下李力，这是我家族人南宫烈风，他向来心浮气躁，冒犯之处，在下给你赔礼了。”
彭风鸣闻言心中略宽，拱手回礼道：“好说。”
李力继而从怀中掏出一枚金色令牌牌，双手托起，道：“这枚铜牌乃我飘絮山庄信物之一‘玄’字令。”
他说着将铜牌祭起，而后又反转过来，背面竟是一个“春”字，众人望见不禁窃窃私语。
李力又道，“下月廿二，乃良辰吉日，届时本庄将举盛会，联合天下英雄以抗外道。还望彭少侠能赏光到场，这件物事暂且送与彭少侠，好歹能应对些许麻烦。”
言罢不由分说地将那铜牌塞与彭风鸣手中。接着转身对李力道：“不知蔡少侠可有兴趣？”
李力浓眉一挑，道：“届时在下定然前往拜见南宫世家族长！”
李力闻言脸色微变，道：“好，三妹，烈风，我们走。下月廿二，飘絮山庄恭候二位大驾！”
说罢大步流星的下了楼，南宫烈风紧随其后。
南宫秋蝶回望一眼，扫过二人，仍是那般萧瑟寂寥。
李力只觉如芒刺在背，却也毫不示弱，直直望去。南宫秋蝶察觉他目光有异，身子一颤，回过头去，径直走了。
南宫兄妹这么一出，众人只得面面相觑，一时之间若鸟兽散。
彭风鸣望着手中铜牌，心中直叫霉星高照，随即抬头向李力一笑，刚欲说话，忽听得背后一个清脆的声音道：“两位英雄！可否赏脸共饮一杯香茶？”
李力有些气闷。
看着彭风鸣与眼前的锦衣少年东拉西扯谈天说地，还不时发出“哈哈”大笑，引得食客们侧目，他就愈发觉得气闷。
又一杯苦茶下肚，李力再也忍不住，抬手示意彭风鸣噤声，径直向那锦衣少年道：“杨姑娘，我们都聊了这么久了，虽然我没什么要紧事，但是你想干什么，或是想让我们帮你干什么，好歹说出个事由来好么？”
他说罢端起茶杯放到口边，终于又放下，叹了口气，似乎仍是气闷不已。
方才南宫兄妹走后，一名锦衣少年突然拖住二人喝茶，这少年虽是男子打扮，但这明目淡眉、皓齿朱唇的女儿本相，一眼便让李力看了出来。
她自称叫杨晏苏，江苏人士。李力本疑心她是南宫世家子弟，有意虚与委蛇，谁知几句话不到，她一副小女儿神态显露无疑，哪像什么江湖中人。
偏生是彭风鸣，不仅似乎没看出眼前这人是女儿身，反而如她一般，无论谈及什么都是兴致高昂，天南海北的一通乱侃。
料想李力城府再深，独自在一旁喝了半个时辰闷茶，也终究是忍不住率先发难。
锦衣少年闻言一愣，先是面上一红，随即满脸的委屈，支支吾吾起来。
彭风鸣更是下巴拉的老长，看看李力又看看这杨小姐，不知如何是好。
李力一阵无奈，心中嘀咕明明是这两人夹杂不清，怎么好像自己做错事了一般，只好又端起茶杯道：“也罢，此不提这个。彭兄弟，李力与你那面铜牌，能否给我看看？”
彭风鸣这才回过神来，依言将铜牌交与李力，随即问道：“蔡大哥，这铜牌到底是什么名堂？”
他方才险些遭了南宫烈风的重手，幸亏李力及时出手，彭风鸣极是承情，寥寥几句下来，更觉李力不仅武艺高强，见识谈吐亦是不凡，心中大善，便以兄弟相称。
李力接过那铜牌细细端详起来，一旁的杨宴苏见李力不再纠缠，抬起头对着彭风鸣咧开嘴角，俏皮一笑，彭风鸣看见，只得干笑回应。
心想自己见这少年谈吐自然，毫不拘谨，便与其聊得畅快，倒真没注意她确实是一副女子姿态，不禁尴尬不已。
李力把玩那铜牌一阵，沉吟道：“李力倒也有趣，真将这‘玄春令’送给你了。”
“玄春令？！”余下二人异口同声的说道。不同的是，杨宴苏一脸兴奋与惊喜，和彭风鸣那一脸的茫然与疑问。
李力嘴角一歪，斜眼向杨宴苏瞥去。仿佛是感受到了某种不协调的气氛，杨宴苏吐了吐舌头。
双手捧起茶杯，蜷着身子，抿起了茶来，而眼角望向李力的余光中，仍旧满是期待，直惹得彭风鸣心中大乐。
李力也懒得多做计较，径直道：“君子之荫，五世而绝。南宫世家两百余年来创下这偌大的家业，又岂是五代人能办到的？”
彭风鸣听得不解，便问道：“蔡大哥，这玄春令到底是什么名堂？”
李力微微一笑，望向两眼放光的杨宴苏，不怀好意地道：“小丫头，你不是对这劳什子感兴趣么，你告诉他呗。”
杨宴苏一愣，脸上又是一阵潮红，随即鼓起腮帮道：“哼，说就说，你道本姑娘还怕呀？”她本为女儿身之事被李力说破后，索性也不装了，直接以‘本姑娘’自称，直让二人摇头苦笑。
杨宴苏见状颇不服气，刚欲开口，却似不知该从何处开始讲起，便又歪着头踟蹰起来。李力心中一乐，尽力板起脸道：“小丫头究竟知不知道？”
杨宴苏弯眉一挑，道：“谁是小丫头啊，人家都快满···，哼，偏不告诉你。那个不就是拿着可以进飘絮山庄嘛，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杨宴苏虽如是说，眼角余光却一直瞟向那枚“玄春令”。
李力再也忍不住，哈哈一笑：“你这小丫头还真敢说。”
随即正色道：“南宫世家每代英才都会有自己的信令，年轻一辈中，极富才干的俊杰，便有资格得到这玄字令。飘絮山庄这代共有四枚玄字令，分别为‘金铜玄春令’、‘黑铁玄夏令’‘青木玄秋令’‘白玉玄冬令’。李力给的这枚，便是飘絮山庄专门为其打造的‘玄春令’。近来年‘四季飘絮’在江湖中大放异彩，这四枚玄字令自然也跟着声名鹊起了。”
彭风鸣听得李力所述，不禁又想起方才李力对自己虽礼遇有加，却似乎始终心怀戒备。
南宫烈风更是对自己狠下重手，真不知自己何处开罪了这偌大的家族。念及此节，始终似有芒刺在背，颇为不乐。
李力看出他心中所想，但也是不明所以，只好宽慰道：“彭兄弟，南宫世家虽是势力庞大，但也少有仗势欺人这等事，其中恐怕是有些误会，你也不必太过烦心，个中因由，下月初四便有分晓了。”
彭风鸣苦笑道：“只能希望如此了。”
杨宴苏接口道：“彭大哥，依我看嘛，那两兄妹倒也不像坏人呢。”
李力哂道：“好人坏人还能让你这小丫头看出来？”
杨宴苏不服道：“本来就是嘛，人家郎才女貌的，比你这丑圆脸像好人多啦！”
彭风鸣听到此处，忍不住噗嗤一笑。李力更是为之气结，他容貌虽非英俊，但也绝非丑陋，从不曾有人拿这点说事。
偏生今天几人撞见了南宫兄妹，男的丰神俊朗，女的美若天仙，李力与二人相较，自然就成了丑八怪了。
彭风鸣低声笑道：“杨姑娘，你不是要让蔡大哥帮你办事嘛，你这般开罪他，可要大事不妙！”说罢又是哈哈一笑。
杨宴苏“啊”的一声惊呼，恍然大悟般双手扯住李力上臂衣襟，甜甜的道：“蔡大哥，你最好啦，帮帮我好么？”
李力一愣，他虽已在江湖中走动了不少时日，但毕竟是热血青年，望着杨宴苏如水般目光竟是微微发呆。
彭风鸣不禁咋舌，惊叹道：“杨家妹子，你这招还真管用啊！”
杨宴苏昂首一笑，自豪道：“那是，每次我爹对我发脾气，我都用这招，准灵！哈哈！”
李力顿时尴尬不已，挣开杨宴苏小手，干咳道：“行了行了，你到底要干嘛？”
“我要和你们一起——”，杨宴苏嘻嘻一笑，一字一句的道：“去、飘、絮、山、庄！”
彭风鸣尚未反应过来，面前就多了四道黑影，刚刚还如石像般的四人，此刻却像是离弦的箭一般向三人冲来，瞬间已至彭风鸣身前，迅疾之势不禁让人骇然。
彭风鸣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怔住，还没回过神来，忽觉眼前又是一花，一道白光闪出，拳挡脚踢，半空中顿时气劲四溢，破空之声大作。
转瞬之间，那道白光在半空中与四人各对一招，方才后退两步，微微喘息。此人正是李力。
那四人也是稍稍后退，相互对望一眼，蜡黄的脸上仍是看不出表情，眼神中倒似有些讶异。要知这四人都是武林中一流高手。
一人挑个把黑道小帮派不成问题，平常几乎不出手，出手便是急如雷霆，但方才四人一同发招，竟是无功而返，不禁各自心惊。
螭吻“嚯”的一下站起身子，双眼死死盯住李力，恨恨的道：“好小子，真有点长进，让老子来称称你的斤两！”说罢走上前来。
忽听“铿”的一声，却是彭风鸣拔出天罡剑，径直道：“阁下不请自来，怕不是针对我三人吧？”
螭吻闻言鄙夷一笑，道：“你们也配？”
彭风鸣不去理他，横剑道：“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我管不着阁下，但彭某也不是怕事之人！”
彭风鸣性情本是十分温和，常德时为南宫烈风所激，好是抑郁了一阵。幸得结识蔡、杨二人，颇为交心，一路相劝，方才揭过。但心中已觉这幼时向往的江湖，未必如何美好。
老人们口中的那些传奇，怕也有不少是背后伤人得来。
而这螭吻更甚，见面不过一刻钟，竟是明目张胆的要三人性命，更让彭风鸣怒气上涌，拔剑而起。
李力一愣，他这段时间与彭风鸣相处，极少听他说句重话，没想到彭风鸣此刻血性大发，真可谓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但他自知螭吻高明手段，只好低声嘱咐道：“彭兄弟，这人不好对付，不如暂避其锋。”
彭风鸣无奈道：“怕是不行了，你我二人还好，杨家妹子却要如何脱身。”
李力环顾四周，发现那四个黑衣人与螭吻，早已对己方三人形成包围之势，想来杨宴苏不通武艺，万一螭吻真发了兽性，免不得一场恶战。
李力想到此处，往杨宴苏望去，怎料这小丫头非但似乎不担心，反而饶有兴致的看着诸人，仿佛等待着一场好戏一般。
彭风鸣似乎也注意到，附到蔡、杨二人耳边轻声道：“蔡大哥，等会斗起来，我拖住那怪物，你挡住那四个，杨家妹子趁隙逃走，晚些时候我与蔡大哥便去寻你。”
杨宴苏听罢只是浅笑，也不答话。
李力却是忧心不已，他素知螭吻功力极强，耳力自也不弱，如此近的距离，即使压低声音，也不免被听去七八成了。
果听螭吻喝道：“用剑的小子，老子便如你的意，权且试试，你能不能拖住我一招半式！”说罢疾步向前，左手收拳于腰，右臂中宫直进，竟是一招最简单的“开门见山”！
彭风鸣正欲挥剑相击，却听李力喝道：“不能接，快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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