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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不出的回忆

    “下面为您报道一条最新资讯,中国林瑾电子集团总裁许瑾儿晋身为全球百大富豪第九十三名,这是一次……”某新闻媒体正播报着最新的信息。

    这条信息的主人显然并没有在意这条咨询,漫步在自己产业之一的百货商场中,许瑾儿相当怡然自得。

    虽然今年已二十有八,看起来却仍像二八年华的少女。精致的容颜,雪白的皮肤,曼妙的身段,尤其那比一般女人更修长完美的双腿,足以使男人血脉贲张,不能自已。

    三年前,许瑾儿嫁给了诚信集团的总裁高明不知让多少人心碎。大家都说这是鲜花插在牛粪上了,对于这种酸葡萄之流的言论,高明自是一笑置之。这对夫妻一直是业界的模范夫妻,结婚三年仍然恩爱如初,遗憾的是两人至今还没有孩子。

    许瑾儿冷艳高贵的气质极容易激起男人的征服欲,这不,她正欣赏着商场架子上的衣物,一个面目俊朗,西装革履的轻浮男子已然上前搭讪。纵然许瑾儿挂着一副太阳眼镜,仍掩不住她的天香国色。男子还未开始搭讪,嘴角不断溢出的口水已暴露了他的想法。

    “这位女士,看中哪件了就告诉我,我帮你买。”说着,男子嘴角微微上扬,口水也神奇地回流了。这种搭讪方式虽然老土,但金钱攻势一向是征服女人最有力的法子。以往这人不知靠这招成功了多少次,这次多半也没什么问题。

    许瑾儿根本理都没理,继续在商场里闲逛。哟,还玩欲擒故纵呢,装什么高冷,女人还不都是一样。男子一路紧跟,见许瑾儿只看不买,心中更认定她没什么钱,心中狂喜:从没遇到过这种极品货色,我可绝不会让你逃离我的手掌心。

    “小姐……”男子正待说话。许瑾儿被一直跟着觉得厌烦,冷声斥眼:“滚。”

    槽,还跟老子装。男子心头怒火滋生,表面似乎不以为意。露出一个自认为迷人的笑容,右手伸了出去,准备去握这女人的手。

    许瑾儿神色冰冷,霎那间一脚踢出。男子来不及欣赏这令无数人痴迷的大长腿,下体就挨了重重的一击。

    “啊!”撕心裂肺的疼痛蔓延在男子整个身体上。许瑾儿叫来了周围的负责人:“将他带到警局,查查祸害了多少女孩子,嗯,枪毙就算了,让他在牢里过一辈子好了。”众人恭敬地称是之后便押着男子离开了,男子已经痛到没有力气反抗了,而且他那东西,估计已经废了。

    悦耳的铃声响起,许瑾儿往耳朵里塞了个耳机。

    “瑾儿,恭喜你荣登全球富豪榜。”“高明吗?谢谢,你也要努力。”电话那头自然便是许瑾儿的丈夫高明了。只是这两人作为夫妻,语气未免太过生份了些。

    那头沉默了一会儿,许瑾儿道:“要没什么事我就挂了。”“我,嗯,拜拜。”

    许瑾儿摘下耳机,刚才因搭讪引起的热闹已经冷却,许瑾儿慢慢走着,似在体会商场里的喧闹。

    恍神间似有一个影子带着嫌弃的口气对她说:“你都逛了多久了,许总,我还要回家给女儿做饭,你能不能行行好,快一点。”影子很快就消失了,许瑾儿停下脚步,天鹅般的脖颈直直地竖着不动,怔怔的盯着幻影消失的方向。

    不知过了多久,她想起今天下午还约了闺蜜看电影。于是赶紧联系洛水(她闺蜜)让她先进场。

    赶到之时,电影已经过去十分钟。许瑾儿蹑手蹑脚地移动到自己座位,发现洛水正笑个不停。

    许瑾儿轻声道:“有那么好笑吗?”洛水回过头见到闺蜜落座,点头道:“当然了,你知道这电影多火吗?我还怕你今天不来呢,那这票不是浪费了吗?”

    “是是是,洛大记者真厉害,这么难订的票你都能订到两张。”“哼,敷衍。”

    洛水抓起一把爆米花往嘴里灌,口齿不清地说道:“看电影怎么不叫上湘灵,我们三姐妹好久没聚了。”

    许瑾儿右手揉了揉眉心:“我们湘灵大医生忙着救死扶伤,这个月估计都没空。”

    “这样啊。”爆米花终于从嘴里向下移动:“那高明大老板呢,你们夫妻俩电影都不一起看?”“他,他公司有事,来不了。”许瑾儿有些犹豫地说道。“诶,真是一群大忙人。”

    两人不再交谈,安静地欣赏着电影。电影院时不时地有细微的交谈声和被影片逗笑的哈哈声。

    “我说大小姐,电影院是公共场合,你能不能笑得轻一点,还有,不要一激动就拽我胳膊摇个不停,很难受的。”

    许瑾儿依稀觉得身旁坐了一个人,正在吐嘈她看电影时一刻都不安份的举动。电影院渐渐变得嘈杂起来,许瑾儿的眼眶逐渐湿润,超高分辨率的影片渐渐变得模糊不清。

    “瑾儿,你怎么哭了?”洛水发现了许瑾儿的异状,有些担心地问道。

    “电影太感人了啦。”许瑾儿用纸巾擦拭着自己的眼泪。

    “可这是喜剧诶。”洛水不解地说道。

    影片结束,洛水和男朋友要去餐厅吃饭,许瑾儿自是不会去当电灯泡,和洛水道别后就回家了。

    马路上车来车往,这条街似乎这么多年来也没什么变化。风景,建筑,绿化一如她的记忆没有丝毫偏差。

    “喂,小姑娘,好久不见啦。”一阵熟悉而又粗矿的男声将其拉回现世。

    “你是,卖动漫周边的大叔。”许瑾儿记了起来,这块区域可不就是当初那个书报亭嘛,这么多年竟然还在?

    “对啊,你和那一位不是最喜欢海贼王周边了吗?正巧,我这还有一份这个月的。你要吗?”

    “帮我拿一份。”许瑾儿几乎没有思考就回答了。

    夜里,许瑾儿左手拿着海报,漫无目的地停留在冷清的街道。夜里的风很凉,树上的枝条被风吹的晃动不止,地上的灰尘碎屑也随着风不停地起舞。许瑾儿自然也不能幸免,她的手指显然已有些麻木了,在冷风的侵袭下连弯曲手指都变得困难。可她好像没感觉到这些,呆呆地望着远方,似乎期待着谁的出现。

    “你就在这里一直等了三个小时?傻不傻啊,都和你说堵车了要晚点到,怎么不先找个地方避避风。”

    “可是……”许瑾儿对着一片不存在的幻影说道:“我要是换了个地方,你找不到我怎么办?”眼前并不存在的男子似乎说了一声小傻瓜后又消失了。许瑾儿忽然蹲了下来,双手抱着膝盖,头紧紧地埋了下去,身体轻微地颤抖着。

    翌日,周末。被窝里的许瑾儿眼圈又黑又红,起床后刷完牙便独自熬着粥准备早饭。关火的那一刻,手机有如掐着秒数一样精准,响起优美的旋律。

    许瑾儿听到铃声,整个人先是呆滞了一会儿,紧接着双腿像装了弹簧一般飞速地冲回房间拿起手机。看着来电显示,许瑾儿抑制不住地激动,一双稳而长的腿猛然失去重心,整个人瘫倒在床上。

    “喂。”铃声响了很久,许瑾儿终于接通了手机。

    “在忙吗?”对面似乎认为对方这么久没接电话是因为没空接。

    “不忙不忙。”许瑾儿下意识地回答道。

    “嗯,不忙就好,我最近想让你赚一笔大钱,有没有兴趣?”对面这说话方式像极了骗子,要换一般人早就挂了。

    许瑾儿没有挂:“当然有兴趣啦。”“嗯,那我就……”“等等。”许瑾儿火速打断:“电话里说不清楚,这样吧,我们也很久没见了,我订个酒店,到时候见面谈。”

    对面沉默了,似是在思考什么问题:“我最近有些忙,还是在电话里……”

    “高明也去。”许瑾儿狠狠地咬了咬嘴唇。

    “成交,时间地点你发给我。”这回对面倒是果断得很。许瑾儿还想再说几句,对面说了声再见便挂了。

    还真是和以前一模一样呢。许瑾儿脸上绽放出笑容,从三年前开始,她就再也没有笑过了。上天还是眷顾自己的不是吗?

    12月3日,高明公司所属酒店的贵宾包房中,许瑾儿已和高明早早等在那里。许瑾儿泰山崩于前而不动声色的本领莫名地消失了,她时不时地推开包间的门看看对方有没有来。急切而期待的心情并无丝毫掩饰,面上忽笑忽嗔,令人捉摸不定。更奇怪的是高明的态度,自己老婆对一个男的这么上心,他竟似毫不在意,只是偶而流露出无奈的神色。

    “瑾儿,你约的是下午四点,现在才三点,以嗔哥喜欢提前半个小时到的习惯,起码还有半小时,你……”高明忽然不说了,其实他知道自己说这些没什么意义。

    “我以为这么久不见,他会比平时更早一点。”许瑾儿坐下了,有些失落地回答着。

    “那瑾儿,这次嗔哥来,要不要告诉他我们已经离婚了?”什么?这对被业界评为模范夫妻的一对竟然早就离婚了?若是让那些记者知道,第二天两人就得上头条。

    “不要说。”许瑾儿道:“他就是因为我结婚了才肯来见我,你若是告诉他,只怕他以后又得躲着我了。”

    高明垂下了头:“当初你嫁给我之后,我知道你不快乐,我当时在想,如果我全新全意对你好,你是不是就会忘了他……”

    “对不起。”许瑾儿脸有愧色。“不必说对不起,结婚后你和伯父帮了我不少,不然我的公司规模也不会壮大得如此迅速。”许瑾儿摇摇头:“以你的能力,就算无人帮你,最后也是一样的,总之我还是要说声抱歉。对了,你那新交的女朋友不会对你有什么误会吧?”

    “自然不会。”高明道:“我给她看过我们的离婚证,只是瑾儿,你以后打算怎么面对嗔哥?”许瑾儿明白高明的意思,笑了一声说道:“这么多年我早就想通了,如果注定做不成他的妻子,那也不必强求。能够天天见着他,知道他过得还好,我就心满意足了。”

    林嗔匆匆赶到约定的酒店。推开大门,林嗔发现门里门外完全是两个世界。下午4点,外边天还很亮,可是酒店大门一关,朦胧变幻的灯光瞬间给人一种昏暗幽深的感觉,显得神秘又暧昧。

    训练有素的服务生极为干练,礼貌地交谈几句之后便引领林嗔到了约定的包间。

    “瑾儿,小高,好久不见。”林嗔进门也不等两人开口,率先打起了招呼。高明一下子就反应过来:“是啊,嗔哥,真的好久了。”许瑾儿只是看了林嗔一眼,心跳已快的几乎要跳出身体。她连忙别过头去,不长的指甲紧紧地抠着自己的大鱼际,拼命压制着自己的激动。

    见到林嗔前,她自信地认为自己可以完全平静地面对他,毕竟都过去那么久了,时间总会冲淡一切的不是吗?可见到林嗔的一刹那她还是想不顾一切地拥有,想被他深拥在怀里,想闻闻他身上令自己迷醉的味道。

    林嗔走过去拍了拍许瑾儿的肩:“干啥呢,认不出我啊?”林嗔这话也并非没道理,虽然三年间他的样貌没什么变化,但那死寂一般的气息消失得也差不多了。

    我们林先生自是完全意识不到许瑾儿举动的真正含义。“我没有。”许瑾儿回过头恶狠狠地瞪着林嗔,凶恶的表情似乎能暂时压制自己对林嗔抑制不住的火热。

    林嗔觉得莫名其妙,但女人一向就是莫名其妙的生物,林嗔也没有太过在意。

    “那,先谈正事?”林嗔试探性地问问两人,虽说是朋友,但生意方面的事情可不要牵扯进这些因素。林嗔于这些事自是极有原则。

    “先吃饭吧。”高明觉得现场气氛有些尴尬,只好由他做这个领头人。

    “嗯。”身为乙方,林嗔没什么意见。

    林嗔在场,自是不会有什么人还去点什么酒。只是问林嗔喝什么时林嗔很自然地问有没有冰沙类的奶茶时,二人着实惊了一下。

    在他们映象中,林嗔不仅只喝白水,甚至在这方面近乎到了偏执的地步。他竟然会喜欢喝奶茶?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林嗔进食之时时不时就刻意瞄许瑾儿一眼。

    许瑾儿了解林嗔,明白他必然不是因为自己幻想的原因而看自己。于是拿纸巾抿了抿嘴:“说吧,不然你也吃得不尽兴。”

    林嗔开心道:“是这样的,我希望瑾儿你可以赞助一只电竞比赛的队伍。”

    哦,拉赞助来的。高明和许瑾儿一点都不惊讶,林嗔对游戏的热情他们清楚得很,林嗔既然要谈生意,那和电竞多半脱不了什么关系。

    许瑾儿道:“这种事情有什么好商量的?”林嗔心中叹息,看来自己得详细说明一下这支战队拥有远大的潜力和远景。可林嗔还没开口,许瑾儿已说道:“你把合同拿出来,我签字就行。”

    啊?林嗔木然:“你不用听我说一下吗?”

    许瑾儿邪魅一笑:“你以前不是说过我是你的提款姬吗?”这段黑历史一抛,林嗔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同时暗骂许瑾儿开玩笑不分场合。你老公就在这里呢,你说这些容易让人误会的往事干什么?虽说小高了解我,但你也不能这样口没遮拦啊。

    林嗔解释道:“那是开玩笑的。”

    “是吗?我可是一直当真的。”许瑾儿似乎又回到了当年和林嗔刚认识时的相处模式,心中觉得特别温馨。

    “瑾儿说的也有道理,嗔哥你的为人我们太清楚了,嗔哥,其实我的公司也可以提供赞助的。”高明诚恳地说道。

    林嗔想了想道:“瑾儿是做电子产品的,多少懂一点,你搞房地产的……好像也可以啊。”高明笑着点了点头。

    “嗯。”林嗔拿出合同递给许瑾儿,许瑾儿直接翻到最后一页,刷刷签下自己的大名。

    林嗔甚是无语:“你好歹也是大公司的老板,就算你相信我,有些细节你也该核对一下。”

    许瑾儿嘴唇微微一努:“这家公司可是我和你一起努力的结果,虽然你不要股份,但里面起码倾注了你的心血,对自己公司你怎么也会上心一点吧。”这倒是没错,林嗔败下阵来。“不过,我有个问题。”许瑾儿眨了眨眼说。“你问。”林嗔静静地听着。

    许瑾儿犹豫了一会儿问道:“你为什么不找宁欢欢赞助你,她可比我更有钱,而且你的要求她绝对不会拒绝的。”说完许瑾儿直直地盯着林嗔,目光中带着期待。

    林嗔听到宁欢欢的名字瞬间打了一个寒颤:“她实在太恐怖了。”许瑾儿有些失望,但难得见到林嗔害怕的样子,又忍不住笑了起来。高明则从始至终都在安静地吃菜,倾听。

    林嗔向高明使了个眼色,然后随便用了个借口把高明喊了出去。外面的服务人员见到自己老板很客气地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

    “咳咳,嗔哥,什么事啊?”林嗔来回踱了几步,正色道:“小高,你没做什么对不起瑾儿的事吧?”高明一愣。

    林嗔语重心长地说道:“小高,哥是过来人,别相信什么狗屁新鲜感,瑾儿那么好的女孩子你可不要辜负她。”这哪儿跟哪儿啊,高明哭笑不得。不过他也明白林嗔的意思。站在林嗔的角度,他多半发现了许瑾儿心情有些起伏不定,然后认定她心里不爽。而作为丈夫的自己一直都那么平静,这摆明了有问题。于是林嗔心中脑补了自己觉得野花香从而疏离家妻,许瑾儿从此以泪洗面的场景。

    这叫高明上哪儿找理去,他又不能直接告诉林嗔说许瑾儿爱的是你。而且林嗔明摆着是一片好心嘛,但嗔哥你这么敏锐,怎么就察觉不到瑾儿的心意呢。高明万般无奈,只能说一声:“嗯,嗔哥,我知道了,谢谢你的关心。”“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林嗔欣慰地说道。

    饭很快吃完了,林嗔完成任务后心满意足地回去了。许瑾儿想到赞助合作之后两人见面机会多的是,也就不急于一时。

    “刚刚嗔宝宝对你说了什么。”前面林嗔在场,许瑾儿不得已只能随着高明喊嗔哥,现在自然就没这个顾忌了。只不过这个称呼也太肉麻了一些,弄得高明鸡皮疙瘩掉一地。

    “诶。”高明摊了摊手:“嗔哥觉得我出轨了,劝我回头是岸呢。”“哈哈哈”许瑾儿笑得拍着桌子:“不过嗔宝宝也没说错,你的确外面有人了啊。”

    “我了个……”看着许瑾儿绝美的笑颜,高明呆了半晌。希望你和嗔哥,最后可以在一起。高明对着窗外没有流星的夜空默默许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