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歆 贰
楚歆接过他手心里的小蘑菇，只见它伞柄处正在上下起伏着，恍若有了生命般神奇。
“为什么给我这个？”
楚歆仰起头看着面前的尊者，感觉自己正身处阳光的笼罩下，是她许久未感受过的……或者说从来没感受过的温暖。
“孩子……”
“啊……在，在叫我吗？”
楚歆眨眨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男人笑笑，揉了揉楚歆的脑袋，他的手掌很糙，很大，满是老茧。
楚歆下意识紧闭双眼，身躯一震，最后落在她身上的，并非往日的巴掌，而是温暖的抚摸。
“……”
他眼中满是怜爱，身上的草药味很重，并不好闻，却意外的让人不想排斥，“孩子，你要健康快乐的长大，好不好？”
“我……”
楚歆咬着下唇，眼神躲闪，甚至不敢直视面前人的眼睛，“我不知道能不能……”
此时她手里的小蘑菇睡醒了，轻轻骚着楚歆的手心，惹得她有些想笑。
她低头看去，不知什么时候，围绕在男人身边的光点，也萦绕在自己身边，将两人笼起。
“回去吧，回去吧……”
说着，面前人慢慢消散，楚歆下意识伸出手想要抓住，却扑了个空。
整块地方坍塌破碎，楚歆只觉自己不停往下坠落，张开嘴，却什么都说不出；伸出手，只抓住一片片破碎的光点。
最后，她重新回到了那个冰冷阴暗的山洞之中。
楚歆猛地直起身子，满额冷汗。
“刚才那是什么……梦？”
她下意识往自己手心上看去，那只可爱的小蘑菇早已不见踪影，而自己也仍在山中，一切都没有变……除了身上的铁链已经脱落。
她感觉奇怪，此时却不得不出发，扶着墙，一步步向前走去，她的状态并不算好，腿上仍有几处淤青。
山洞阴冷昏暗，她一路磕磕绊绊，其中伤口多少，她早已无法感知，一门心思只想着出去。
出去，再见梦中那温暖的阳光。
不知过了多久，楚歆还是没有看到属于洞外的光，心中难免沮丧，她咬着牙，又向前走了几步：
“md……我就不信我今天出不去了！”
她才不要留在这鬼地方！
但或许有时候，天就是如此不遂人意。
还没能走出几步，她便不小心踩到一块石头，僵硬的双腿带着她的身子整个倒下。
冰冷的山洞里此时只有洞顶的滴水和地上的冰锥与她作伴。
“草……”
楚歆紧紧咬着自己的牙齿，伸出手扒拉着地面，想要再次起身，但早已冻僵的手指根本就不会再听她使唤。
她发狠似的捶着地面，暗骂不争气，甩了甩手，便继续扒着地面想要爬出去。
她一定……一定要……
眼看着手没几下就被磨破，昏暗的光透过洞穴，渐渐在面前显现出来，楚歆下意识闭上双眼，心跳加速，手剧烈颤抖着，几乎要抓不住东西。
“好痛……”
剧烈的困意传遍全身，楚歆知道她此刻不能放弃。
但她的眼皮太重了，整个身体也太重了，自己仿佛坠入深海之中，周围已经听不清任何声音了。
“歆……#￥%……”
在最后，她只听到似乎有人在叫她，她张开嘴想要回应，却彻底昏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她重新睁开眼睛，看到那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站在她身前，背对着自己。
楚歆皱紧眉头，警惕着后退两步，盯着面前的人，眼中带着凶光。
那个“楚歆”突然笑了，笑声如黄鹂般清脆，不自觉就会让人放下心防，她用温柔的，婉转的声音向楚歆问道：
“一个无辜者的死，五个人的死，孰重？”
“……”
楚歆沉默了，她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一个人的死，和三百个人的死，又孰重？”那人回头，问道“你知道吗？”
“如果那一个人是我，那我活下来比较重要。”
楚歆刚发愣几秒，不知为何就回答了她的问题，是回答，也是内心的真实映照。
“不必对我伪装，你即是我，我即是你。”
只见那人突然转身，楚歆才惊觉自己竟然看不清她的脸。
“我草！”
楚歆猛地坐起来，随着一声清脆的磕头声，楚歆的额头传来一阵剧痛，她连忙用手捂住头，下意识向前面踹去。
“歆，是我。”
男人连忙向旁闪去，在原地愣了几秒。
这时，楚歆才缓过神来，注视着眼前的人，他那一身装束像是影楼古装剧里的奇怪衣服。
尽管不曾认得，可他的面容却似乎有些熟悉，然而这并没有让她的警惕减少，反倒谨慎了三分：
“你谁？”
“南熙。”
南熙叹了口气，手里拿出一瓶透明的液体，似乎对此习以为常：
“你又忘了？”
“忘你个鸡毛，我不认得你。”
楚歆怒骂着，想要站起来，身子却已然没了力气，好在肩膀刺痛少了大半。
她转头看去，原来是伤口已经铺上草药，用布带裹住。她重新抬眼看向南熙，狐疑问道：
“你，是医生？”
“额？”
南熙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但从他眼中疑惑的眼神就能明白他并不认识这个名词的意思。
楚歆顿了顿，即使她再蠢，此刻也认识到自己并不是在自己熟悉的那个地方了，她看着南熙，重新问道：
“你，救了我？”
“嗯。”
南熙这么答道，他的身后，飘来一阵白烟。
楚歆扭过头去，目光被吸引了过去，原来她是看到了火光与简单支起的烤架，那上面，一只金黄的烤鸡正散发着香气，惹得她口水直流。
南熙见状，将烤鸡拿了过来，楚歆眼睛一亮，但还是咳了两声，欲擒故纵道：
“你……是不是下毒了？想谋害我？哼哼，我一下就发现了！”
“……”
南熙扶着额头，自己咬了一口，金黄的烤鸡香的直流油，肉汁顺着他的嘴角沾在手指上。
“哦……”
楚歆瞪大双眼，张大嘴巴，仿佛自己已经吃到了这只烤鸡。
南熙笑着摇摇头，掰下一根鸡腿递给她：
“吃吧。”
“不要。”
楚歆摇摇头，目光越过鸡腿，仿佛看到那只烤鸡正在向自己嘴里飞来，她推开了鸡腿，手指指着南熙手里的整鸡，“我要那个！”
“？”
……
楚歆大口啃食着鸡块，令南熙不禁自我怀疑。
他……是不是太久没看见楚歆了？她的性格变化怎么这么大？
南熙看着楚歆身上大伤小伤密密麻麻，遍布全身，又想到他寄出去给楚歆的信件一封未归，也没有任何消息。
甚至……刚救她起来的时候遍体鳞伤，想必是在山洞中受了不小的折磨。
想到这里，南熙垂下眼眸，暗暗怪罪自己没能早点救下楚歆。看着面前的少女，他带着歉意开口道：
“歆。”
“烤鸡还有吗？我还要！”
楚歆转过身向南熙伸出了油汪汪的手，眨巴着大眼睛，惹得南熙心里最后一点歉意也消失殆尽，他抽着眼角：
“……等着。”
半小时后，南熙又重新烤好了一只鸡，结果飞快被楚歆吃光：
“我还要！”
“好。”
又是半个小时后：
“我还没吃饱！”
“好……”
不知道多少个半小时后，楚歆才拍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南熙的手也因为拔鸡毛已经拔得发麻，听到楚歆说吃饱了，他下意识还想给她抓一只，随后才反应过来：
“真的？”
“真的，谢谢你呀，好心人。”
她露出了大大的笑容，南熙的心里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觉有股冷风吹拂。
他坐在楚歆身边，拨着快要熄灭的火焰，又往里加了两根柴火。
“好心人，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南熙。”
“哦~南……南熙？”
女孩的声音很软，说出他名字的时候也很生涩，像是不曾认识过他。
南熙皱起眉头，难道这次失忆特别严重，以至于把她本就不多的智商又给退化了？
“南熙。”
楚歆转过身子来，抬起双眼看着他，眼中闪烁着摇曳的火光，其中倒映出南熙的身影。草地上此时仿佛只剩下他和她，和……一地鸡毛。
“怎么了？”
“你头发上有两根鸡毛哈哈哈！”
伴着楚歆爽朗的笑声，南熙黑了脸，把那两根鸡毛从头上捋下来，打包着其他鸡毛。
南熙转头时，却看到楚歆已经蜷缩在火堆边上睡着了，她的脸色已然缓和了不少。
可算是伺候这小祖宗睡着了。
南熙长舒口气，摇摇头，微风吹拂而过，不知是不是因为鸡毛没处理干净，南熙总觉得鼻子有点发痒。
擤了下鼻子后抬眼就看到楚歆把身体蜷缩成一团，整个人微微颤抖着，还时不时咳两声。
“歆？怎么了？染上风寒了？”
南熙连忙上前，想把楚歆推醒，若是真的染了病，现在睡着可不是什么好选择。
不料楚歆抓住了他的手，放在自己脸颊边蹭了蹭，南熙的心不知为何软了下来，他叹了口气，单手脱下自己的外袍盖在她身上。
眼见着楚歆的眉头舒展了些，南熙坐在她身边，轻撩起她的发丝，上面沾了片小草叶。
“南熙……”
楚歆喃喃着南熙的名字，将他的手抱得更紧了些，瘦巴巴的脸蛋看起来已经远没有一个月前这么漂亮了。
“我在。”
似乎是听到了南熙的回应，楚歆笑了，她轻轻抓起南熙的手，凑到自己嘴边。
南熙刚开始没有在意，直到手上传来一阵刺痛。
他低头一看，只见楚歆咬住了自己的手，嘴里还喃喃着“好吃的”之类的词语。
“楚！歆！”
缱绻的夏风中，阔叶林发出“簌簌”的响声，虫子们也开始筹划起自己的合唱大计。
在大家都未曾察觉的地方，一片绿叶被微风一起带走，去到了更远的远方。
“为什么给我这个？”
楚歆仰起头看着面前的尊者，感觉自己正身处阳光的笼罩下，是她许久未感受过的……或者说从来没感受过的温暖。
“孩子……”
“啊……在，在叫我吗？”
楚歆眨眨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男人笑笑，揉了揉楚歆的脑袋，他的手掌很糙，很大，满是老茧。
楚歆下意识紧闭双眼，身躯一震，最后落在她身上的，并非往日的巴掌，而是温暖的抚摸。
“……”
他眼中满是怜爱，身上的草药味很重，并不好闻，却意外的让人不想排斥，“孩子，你要健康快乐的长大，好不好？”
“我……”
楚歆咬着下唇，眼神躲闪，甚至不敢直视面前人的眼睛，“我不知道能不能……”
此时她手里的小蘑菇睡醒了，轻轻骚着楚歆的手心，惹得她有些想笑。
她低头看去，不知什么时候，围绕在男人身边的光点，也萦绕在自己身边，将两人笼起。
“回去吧，回去吧……”
说着，面前人慢慢消散，楚歆下意识伸出手想要抓住，却扑了个空。
整块地方坍塌破碎，楚歆只觉自己不停往下坠落，张开嘴，却什么都说不出；伸出手，只抓住一片片破碎的光点。
最后，她重新回到了那个冰冷阴暗的山洞之中。
楚歆猛地直起身子，满额冷汗。
“刚才那是什么……梦？”
她下意识往自己手心上看去，那只可爱的小蘑菇早已不见踪影，而自己也仍在山中，一切都没有变……除了身上的铁链已经脱落。
她感觉奇怪，此时却不得不出发，扶着墙，一步步向前走去，她的状态并不算好，腿上仍有几处淤青。
山洞阴冷昏暗，她一路磕磕绊绊，其中伤口多少，她早已无法感知，一门心思只想着出去。
出去，再见梦中那温暖的阳光。
不知过了多久，楚歆还是没有看到属于洞外的光，心中难免沮丧，她咬着牙，又向前走了几步：
“md……我就不信我今天出不去了！”
她才不要留在这鬼地方！
但或许有时候，天就是如此不遂人意。
还没能走出几步，她便不小心踩到一块石头，僵硬的双腿带着她的身子整个倒下。
冰冷的山洞里此时只有洞顶的滴水和地上的冰锥与她作伴。
“草……”
楚歆紧紧咬着自己的牙齿，伸出手扒拉着地面，想要再次起身，但早已冻僵的手指根本就不会再听她使唤。
她发狠似的捶着地面，暗骂不争气，甩了甩手，便继续扒着地面想要爬出去。
她一定……一定要……
眼看着手没几下就被磨破，昏暗的光透过洞穴，渐渐在面前显现出来，楚歆下意识闭上双眼，心跳加速，手剧烈颤抖着，几乎要抓不住东西。
“好痛……”
剧烈的困意传遍全身，楚歆知道她此刻不能放弃。
但她的眼皮太重了，整个身体也太重了，自己仿佛坠入深海之中，周围已经听不清任何声音了。
“歆……#￥%……”
在最后，她只听到似乎有人在叫她，她张开嘴想要回应，却彻底昏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她重新睁开眼睛，看到那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站在她身前，背对着自己。
楚歆皱紧眉头，警惕着后退两步，盯着面前的人，眼中带着凶光。
那个“楚歆”突然笑了，笑声如黄鹂般清脆，不自觉就会让人放下心防，她用温柔的，婉转的声音向楚歆问道：
“一个无辜者的死，五个人的死，孰重？”
“……”
楚歆沉默了，她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一个人的死，和三百个人的死，又孰重？”那人回头，问道“你知道吗？”
“如果那一个人是我，那我活下来比较重要。”
楚歆刚发愣几秒，不知为何就回答了她的问题，是回答，也是内心的真实映照。
“不必对我伪装，你即是我，我即是你。”
只见那人突然转身，楚歆才惊觉自己竟然看不清她的脸。
“我草！”
楚歆猛地坐起来，随着一声清脆的磕头声，楚歆的额头传来一阵剧痛，她连忙用手捂住头，下意识向前面踹去。
“歆，是我。”
男人连忙向旁闪去，在原地愣了几秒。
这时，楚歆才缓过神来，注视着眼前的人，他那一身装束像是影楼古装剧里的奇怪衣服。
尽管不曾认得，可他的面容却似乎有些熟悉，然而这并没有让她的警惕减少，反倒谨慎了三分：
“你谁？”
“南熙。”
南熙叹了口气，手里拿出一瓶透明的液体，似乎对此习以为常：
“你又忘了？”
“忘你个鸡毛，我不认得你。”
楚歆怒骂着，想要站起来，身子却已然没了力气，好在肩膀刺痛少了大半。
她转头看去，原来是伤口已经铺上草药，用布带裹住。她重新抬眼看向南熙，狐疑问道：
“你，是医生？”
“额？”
南熙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但从他眼中疑惑的眼神就能明白他并不认识这个名词的意思。
楚歆顿了顿，即使她再蠢，此刻也认识到自己并不是在自己熟悉的那个地方了，她看着南熙，重新问道：
“你，救了我？”
“嗯。”
南熙这么答道，他的身后，飘来一阵白烟。
楚歆扭过头去，目光被吸引了过去，原来她是看到了火光与简单支起的烤架，那上面，一只金黄的烤鸡正散发着香气，惹得她口水直流。
南熙见状，将烤鸡拿了过来，楚歆眼睛一亮，但还是咳了两声，欲擒故纵道：
“你……是不是下毒了？想谋害我？哼哼，我一下就发现了！”
“……”
南熙扶着额头，自己咬了一口，金黄的烤鸡香的直流油，肉汁顺着他的嘴角沾在手指上。
“哦……”
楚歆瞪大双眼，张大嘴巴，仿佛自己已经吃到了这只烤鸡。
南熙笑着摇摇头，掰下一根鸡腿递给她：
“吃吧。”
“不要。”
楚歆摇摇头，目光越过鸡腿，仿佛看到那只烤鸡正在向自己嘴里飞来，她推开了鸡腿，手指指着南熙手里的整鸡，“我要那个！”
“？”
……
楚歆大口啃食着鸡块，令南熙不禁自我怀疑。
他……是不是太久没看见楚歆了？她的性格变化怎么这么大？
南熙看着楚歆身上大伤小伤密密麻麻，遍布全身，又想到他寄出去给楚歆的信件一封未归，也没有任何消息。
甚至……刚救她起来的时候遍体鳞伤，想必是在山洞中受了不小的折磨。
想到这里，南熙垂下眼眸，暗暗怪罪自己没能早点救下楚歆。看着面前的少女，他带着歉意开口道：
“歆。”
“烤鸡还有吗？我还要！”
楚歆转过身向南熙伸出了油汪汪的手，眨巴着大眼睛，惹得南熙心里最后一点歉意也消失殆尽，他抽着眼角：
“……等着。”
半小时后，南熙又重新烤好了一只鸡，结果飞快被楚歆吃光：
“我还要！”
“好。”
又是半个小时后：
“我还没吃饱！”
“好……”
不知道多少个半小时后，楚歆才拍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南熙的手也因为拔鸡毛已经拔得发麻，听到楚歆说吃饱了，他下意识还想给她抓一只，随后才反应过来：
“真的？”
“真的，谢谢你呀，好心人。”
她露出了大大的笑容，南熙的心里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觉有股冷风吹拂。
他坐在楚歆身边，拨着快要熄灭的火焰，又往里加了两根柴火。
“好心人，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南熙。”
“哦~南……南熙？”
女孩的声音很软，说出他名字的时候也很生涩，像是不曾认识过他。
南熙皱起眉头，难道这次失忆特别严重，以至于把她本就不多的智商又给退化了？
“南熙。”
楚歆转过身子来，抬起双眼看着他，眼中闪烁着摇曳的火光，其中倒映出南熙的身影。草地上此时仿佛只剩下他和她，和……一地鸡毛。
“怎么了？”
“你头发上有两根鸡毛哈哈哈！”
伴着楚歆爽朗的笑声，南熙黑了脸，把那两根鸡毛从头上捋下来，打包着其他鸡毛。
南熙转头时，却看到楚歆已经蜷缩在火堆边上睡着了，她的脸色已然缓和了不少。
可算是伺候这小祖宗睡着了。
南熙长舒口气，摇摇头，微风吹拂而过，不知是不是因为鸡毛没处理干净，南熙总觉得鼻子有点发痒。
擤了下鼻子后抬眼就看到楚歆把身体蜷缩成一团，整个人微微颤抖着，还时不时咳两声。
“歆？怎么了？染上风寒了？”
南熙连忙上前，想把楚歆推醒，若是真的染了病，现在睡着可不是什么好选择。
不料楚歆抓住了他的手，放在自己脸颊边蹭了蹭，南熙的心不知为何软了下来，他叹了口气，单手脱下自己的外袍盖在她身上。
眼见着楚歆的眉头舒展了些，南熙坐在她身边，轻撩起她的发丝，上面沾了片小草叶。
“南熙……”
楚歆喃喃着南熙的名字，将他的手抱得更紧了些，瘦巴巴的脸蛋看起来已经远没有一个月前这么漂亮了。
“我在。”
似乎是听到了南熙的回应，楚歆笑了，她轻轻抓起南熙的手，凑到自己嘴边。
南熙刚开始没有在意，直到手上传来一阵刺痛。
他低头一看，只见楚歆咬住了自己的手，嘴里还喃喃着“好吃的”之类的词语。
“楚！歆！”
缱绻的夏风中，阔叶林发出“簌簌”的响声，虫子们也开始筹划起自己的合唱大计。
在大家都未曾察觉的地方，一片绿叶被微风一起带走，去到了更远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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